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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現在,你欠我三條命了(四千字二合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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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頭看著滾落至自己腳邊,那屬於她父親的頭顱,撲小蝶體內名為理智的心弦也在這一刻徹底斷裂,極寒刺骨的冰花瓣自她的肩膀,胸口,大腿,腹部,血肉之軀的每一個部位綻放而出。

  薄如蟬翼般的冰翼在撲小蝶的背後展開,她整個人化作一朵冰花,不顧一切地朝著血火中的許元撲去,血色的寒梅一瞬間便鎮壓了這片火海,在陰陽殿的廢墟之上盛放!

  原本遍布血色火焰的山頭,此刻皆被一層淡淡的血色寒霜覆蓋。

  陰陽殿的廢墟被血色的寒梅鋪滿!

  「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那是我的父親!!那是我僅剩下的親人!!」

  撲小蝶此刻化作了一道血寒構成的身影,絕美的臉蛋在此刻顯得歇斯底里,銀刀在剎那間斬出上百道血色的刀光,帶著零下溫度的寒氣。

  「你不覺得,當著一位剛剛長大,想要干出一番事業證明給父親看的女兒的面,將她的父親掏心碎首,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情嗎?」

  面對那足以斬殺數十位普通先天境的刀光,血面人的屍魁面具之下,只是發出了無比歡愉的嬉笑。

  他緩慢地退後,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可偏偏每一步都能剛好與刀光錯開位置,像是在血海里漫步。

  也不知何時,他出現在了撲小蝶的身後,趴在她的肩上,俯首於她的耳畔:

  「你又破防又心急如焚的表情,真的……非常令人愉悅。」

  噗嗤——

  血面人的另一隻手,握著一顆已經停止跳動還有些乾癟的心臟,此刻再用力捏碎了它,當著撲小蝶的面:

  「猜猜,這是誰的心臟,是誰的血?」

  「你在找死!!」

  撲小蝶的血瞳緊縮,清脆婉轉的嗓音在此刻失聲,一刀又一刀不斷斬下。

  陰陽殿所在的半個山頭都因為她的言靈而轟然坍塌,只剩下了那數十道封存著嫁衣女子的水晶柱懸於半空。

  失去了可立足之地的撲小蝶本應該直接墜落下山崖,可她並沒有…

  ——而是被掐住了脖頸,懸於半空。

  血面人站在山頭仍然完好之地,掐著撲小蝶的脖子一點點舉高,少女在他手中不斷掙扎,可毫無作用。

  「真是不折不扣的怪物呢,安小蝶,如果你面對的是由上百先天修士組成的軍隊,恐怕他們全都會葬身在你的手上…」


  「先天境在你面前就像是棉花織成的人偶,輕易就會被你撕碎,但可惜…」

  「我是卑鄙的宗師,就喜歡欺負你這種弱小。」

  血面人醜陋的面具底下傳出愉快的輕笑,似乎特別享受此刻的歡愉,渾然不顧撲小蝶此刻的感受。

  撲小蝶越是痛苦越是心急,越是破防,他似乎就越是愉悅。

  逐漸的,空氣間的溫度逐漸恢復。

  而撲小蝶也越來越無法呼吸,她的面色漲得通紅,此刻眼前的視線已然變得無比的模糊,她只能努力地盯著那張面具,那張屍魁血面具,將它的一切細節死死記在腦海里,刻在心頭。

  如果……她能活下來,她一定會找他報仇,一定會。

  失去至親的絞痛,血肉之軀上的窒息,逐漸漆黑的意識…

  撲小蝶只覺得自己墜入了一座冰窖,那裡暗無天日,只有令人恐懼的寒冷。

  不……她記得她從來不是害怕這裡的冰冷。

  她害怕的是孤獨。

  是在漆黑里沒有任何人願意陪伴在她身邊的【寒冷】。

  從前還有父親願意來和她說些話,而現在,誰也不在了。

  撲小蝶的意識在此刻也徹底陷入了昏黑,倒在了血面人的懷中。

  ——

  ——

  被血火和血霜覆蓋的陰陽山山頭,原本的半邊山崖已經斷裂,華麗的陰陽殿只剩下了些許的殘骸,和那些水晶柱子。

  而陰陽山新的山崖處,一座金色的囚籠之內,血寒褪去,一身黑衣殘破微微露出雪白肌膚的撲小蝶躺坐在其間,就像是被困住的金絲雀。

  銀髮的少女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才逐漸睜開了帶著熏紅的桃花眼,眼角帶著些許的濕潤。

  睜開眼的起初是迷茫,隨後便是無法接受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整個人的嬌軀蜷縮在牢籠的一角,寒霜不受控制地蔓延上身體。

  「好冷……」

  她呢喃著,雙手逐漸抱住自己的身體,可怎麼也無法捂暖。

  望向周圍的景象,一切都逐漸浮上心頭。

  父親死了。

  永遠地離開了她,甚至屍骨無存,一切都在那場血火中焚燒殆盡。

  從小她就被陰陽宮內的所有人視作不知何時會失控的怪物,他們不敢靠近自己,甚至想要除掉她,可因為她是宮主之女,所以他們只是忽略她的存在,不會對她行惡,可也不會幫助她,也不會與她說話,更不會做她的朋友。


  也就只有父親大人偶爾會來看她。

  雖然只有在她功法有所長進,需要給她遞交下一層功法之時,才會來看望她,與她說些噓寒問暖的話。

  但她知道那是因為父親忙於處理陰陽宮的大小事務,沒有時間親自來照看她。

  可她知道父親是關心她的。

  因為她的體質原因,父親每次來都會叮囑她,每天的修行時間不得超過一個時辰,否則體內的血寒症便會復發。

  因此無法過多修行的她,選擇了利用其他所有的時間來練習刀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一個人練習刀法。

  她一直記著父親說過的「血仇」,那個叫撲雲的男人殺了她的母親,她要為自己的母親復仇…

  可說實話,她的記憶里根本沒有母親這一角色的存在,所以她也不太明白什麼叫做母愛,也無法理解「血仇」的重要,她只是覺得……贏下考核,殺了撲雲的後代完成復仇,會讓父親高興。

  會讓父親為她感到驕傲。

  替父親報了這一血仇之後……他一定就會有更多的時間來陪自己說說話吧?

  可現在,她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至親已經死去,唯一會關心她安危的父親在她的眼前被人殺死,而她……根本無能為力,什麼也做不到……

  什麼也做不到。

  「沒有力氣……為什麼?」

  撲小蝶伸手想要扯開這金色牢籠的柵欄,可身體反饋而來的只有無力,她無法調動體內的靈能。

  她很快明白,這是因為牢籠具有禁制。

  只是,視線里嗎,在牢籠之外,有一把鑰匙靜靜地躺在外邊,似乎是這座牢籠鎖孔的鑰匙。

  她趴在地上,用盡全力伸手想要拿到那枚鑰匙。

  可結果是,她無論再怎麼將手往外伸去,手指也仍然還距離那鑰匙有著一截指節的距離,就像是把她困在這裡的人刻意為之。

  那一個指節的距離,就與她相隔著一整個人生,諷刺地躺在那兒,發出刺耳的冷笑。

  撲小蝶咬著牙不斷嘗試著想要去夠到那枚鑰匙。

  漆黑夜空下無比寂靜。

  而在這份死寂里,撲小蝶一次又一次地伸手想要夠到鑰匙,可每一次都還是差了一截的距離。

  每一次每一次…

  似乎將她困在這裡的人就是要給她這樣的希望,但是又不願意放她出去。

  或許對方此刻就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看著她如此狼狽醜陋的模樣竊笑。


  她無法理解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做?

  只是因為他口中的愉悅?

  就只是因為尋樂子,就要殺了她唯一的親人?!

  「為什麼……就是夠不到?」

  撲小蝶的手臂上已經多了許多道淤青,都是因為強行想要突破這牢籠去拿到鑰匙而留下的。

  而就在這時,一抹氤氳的青色微光忽然照在了她的身上,讓她一時間不由為之一愣。

  黎明不知在何時已經悄然來到。

  但她仍被困在這牢籠之中,看不到一點希望。

  渾身的酸痛讓她只能暫時放棄了取鑰匙的蠢行為,倚在牢籠的柵欄邊上,沉默著地凝望著山崖下這片屬於陰陽宮的土地。

  沉默著,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麼。

  無法掙脫仇人留下的牢籠,更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復仇,活下去的意義也變得那般渺茫。

  她忍不住去亂想,如果她一輩子被困在這個牢籠里會怎麼樣?

  如果即使她出去了,可窮其一生都再也找不到血面人的身影會怎麼樣?因為她的壽命只剩下了一年,血寒症的存在給了她強大的力量,也讓她只能活到十九歲。

  又或許,她的修為其實不是被壓制,不是因為牢籠,而是直接被廢掉了,她現在無法動用體內的靈能,也根本無法探查體內的情況,那麼她就更無法復仇了…

  她到底會……何去何從?

  「咔嚓…」

  忽然的,輕飄飄的腳步聲帶著鑰匙沒入鎖孔之間的聲音在撲小蝶的耳中響起。

  她茫然地回頭望去,只見到了一道熟悉的少年身影站在牢籠的門口,此刻拿起了外邊地上的鑰匙,替她打開了牢籠的門。

  「你怎麼會被困在這裡?我看這上面動靜不小,就想著過來看看,沒想到你——」

  那少年的話音未落,忽然的,他手中的鑰匙化作了一柄黃金長劍,反向刺穿了他的胸膛,沒入了他的心臟,在撲小蝶的眼前。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剛踏出牢籠的撲小蝶忽然只覺得雙腿發軟,跪坐在他的血泊之間,看著他的臉龐,嘴唇哆嗦著呢喃著口齒不清的囈語。

  她的大腦仿佛在此刻一片空白。

  什麼,什麼,為什麼又會死人,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草……」

  少年的眼皮昏昏沉沉,用一種覺得人生特別槽蛋但又很無奈的表情看著撲小蝶。

  他努力抬起手指,按在了撲小蝶的額頭:


  「你特麼欠我第三條命了……給我記得。」

  話音落,他的表情逐漸沉寂,眼神里的光芒也在撲小蝶顫抖地凝視下徹底渙散,他的手也一點點垂下,最後只在她的眉間,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許……元?」

  撲小蝶握著他的手,死死地握著,可對方卻已經再無反應。

  昨日,也是在這裡,許元說過的那些話忽然又無比清晰地湧上她的腦門。

  【「安小蝶,你欠了我兩條命,你該如何償還?」】

  那些曾經聽起來莫名其妙無法理解,更不會相信的話,她忽然在此刻理解了含義。

  為什麼他會那般幽怨又帶著點親切地捏住自己的臉頰。

  因為他已經因為自己死了兩次,結束了他曾經剛剛要開始的青春年華。

  死去的回憶在此刻不斷朝著她索命,淒淒地於耳邊訴說著已經無法挽回的悲劇。

  銀髮的少女瞳孔間的血梅再度停止了流轉,那個清冷柔美的女孩此刻似乎只剩下了不斷語無倫次地囈語叫喚。

  「許元……許元?」

  「嘖,事到如今,你再呼喚他的名字也沒用了,他死了,因你而死,而且三度因你而死。」

  那陰暗的樹林之間,一道戴著屍魁血面具的人影忽然在此刻走出,他雙手抱胸,語氣裡帶著歡快的笑意。

  他走向撲小蝶,最後坐在了一塊岩石上,醜陋的面容似乎扭曲著嗤笑。

  「血面人……血面人?你……你……你——!!!」

  撲小蝶怒視著血面人,眼神中的殺意根本毫無保留,但當她想要殺向對方之時,渾身上下的無力和毫無反應的靈能,都給她澆了一盆冷水。

  可她仍然朝著血面人衝去,不顧一切。

  「你以為自己是在飛蛾撲火,可歌可泣……但實際上,你現在只是個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傻.逼,不是嗎?」血面人就坐在那兒,可撲小蝶卻碰不到他身體絲毫。

  少女瘋了一樣地嘶吼著,可過去無所不能的言靈卻在此刻失去了作用。

  或者說,對血面人無用,對宗師無用,她還沒到那個層次。

  「別著急,愉悅的事情接下來才要開始。」

  血面人緩緩走向了許元的屍體,對著其胸膛緩緩一撫,那被黃金長劍貫穿的血洞頓時復原:

  「你想讓他復活嗎?」

  「跪下來喊我一聲『父親大人求你了』,我就實現你的願望~」

  這一刻,撲小蝶仿佛凝固在了那兒,嘴唇顫抖地看著血面人,又看著地上許元的屍體。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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