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黑法師，莫妮卡·黑斯廷斯

  「想和莫妮卡老師學技術嗎……」

  宅邸大門口的台階上，萊拉有些為難。

  她看了韓索洛一眼，說道：「我不知道我的面子有沒有用，沒法給你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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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秋也道：「莫妮卡老師聲名在外，想拜入她門下的大有人在，直到今天，她只收了四個學生。我一直不知道她看上我什麼，能成為她的學生。」

  莫妮卡·黑斯廷斯也是個神人，沒有人知道她挑選學生的標準。

  是出身麼？

  莫妮卡教授有四個學生，一男三女。

  這其中有兩個貴族，瑞秋和另一個女性；兩個平民，萊拉和另一個男性。

  顯然，出身不是關鍵。

  那麼，是天賦麼？

  她的四個學生施法天賦參差不齊。

  那個國外來的女性貴族是公認的天才施法者，其餘三人包括萊拉，只是中規中矩。

  不少有強橫施法天賦的學生求而不得，異常費解。

  在萊拉成為勇者前，他們質疑萊拉；

  萊拉翻身後，他們質疑唯一的男學員。

  總而言之就是想不明白，很酸。

  韓索洛說道：「就算沒有明顯標準，也總該有考核，你們是怎麼成為她的學生的？」

  瑞秋說道：「沒有什麼考核，只是有問話。當初我來到莫妮卡老師面前，她詢問我為什麼跟她學習，我亮出血鳴劍，表示自己不想辜負祖父的期盼，然後就過關了。」

  是……

  要有一個偉光正、高大上的動機，才能成為莫妮卡的弟子？

  萊拉也道：「我也沒有經歷考核，據我所知其他兩人也沒有。我當時也是問話，老師問我為什麼來，我說沒有為什麼，聽說莫妮卡教授本領高，所以過來問問看。」

  韓索洛等了片刻，下面沒了。

  他問：「然後呢？」

  萊拉十分坦率：「然後莫妮卡老師就收下我了。」

  這個……

  這是因為坦率，所謂的真誠才是必殺技？

  韓索洛看著面前兩個同樣迷茫的少女，說道：「莫妮卡教授，似乎是個灑脫的人。她收學生靠的是眼緣，她覺得可以，那就是可以。」

  「有可能。」

  「應該就是這樣，反正我沒發現什麼共同點。」

  麻煩了呀，連努力都不知道怎麼努力。

  韓索洛對莫妮卡沒什麼興趣，什麼黑法師、白法師，他繼承時序魔王的技藝，在施法這方面，真不見得比她差。

  關鍵是暴掠。

  算上莫妮卡，逐影協會一共五個人。

  數年相處，萊拉和他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們都能成為暴掠的目標，不可錯過。

  他說道：「來都來了，我總得試試。」

  「嗯——」

  萊拉沒什麼意見，雖然瑞秋悄悄去見韓索洛讓她稍——微有些介意，但在磨坊鎮死域中，韓索洛表現出來的鎮定和勇氣讓她側目，他們合作的很愉快。

  要是能成為同學，也不錯嘛！

  她說道：「老師就在裡面，跟我來吧。」

  三人一道，朝著宅邸內部走去。

  宅邸的本樓是一棟磚木結構的三層建築，外觀莊嚴大方，內部空間開闊。

  本樓周圍是附屬建築，廚房僕人房馬廄之類的。

  逐影協會算上會長只有五個人，宅邸內沒有太多僕從，只僱傭技術工種——園丁馬倌。

  房屋的修理和清潔外包了出去，僕人房沒有存在意義，已經被爆改成鍊金工房。

  「老師，你在嗎？」

  萊拉打開工房大門，招呼了一聲。

  但是沒有回應。

  工房幽深的走廊死寂，一陣風颳過，徹骨陰冷。

  萊拉輕輕皺眉：「奇怪……出門了嗎？」

  「應該在裡面。」

  韓索洛慢慢搖頭，他的面色有些古怪。

  刻印者使用的力量，自然界中也存在，它通常被稱為法力，這是一種源自刻印的特殊能量，性質各有不同，帶給人的感受也不同。

  而魔族使用的力量，稱為魔力。

  那是一種自然界中不存在的特殊能量，來自天外。

  魔力暴露在自然環境中，會慢慢衰弱潰散，只能依存在生命體內或者保存在特殊器皿中。

  魔力入體，即刻墮落。

  墮落之後，魔力將自主自動的增生成長，承受不住的爆體而亡，承受住了，就是魔類新王。

  這兩種力量間的差異非常微妙，普通人無法分辨。

  韓索洛……

  是時序魔王。

  在進入這間鍊金工房後，他就感受到一股異常熟悉的能量。

  「魔力」。

  極其精純的魔力，和他以前持有的沒法比，卻已經比磨坊鎮死域中逸散的更濃郁。

  這間工房中，有魔族存在！

  但這怎麼可能呢？

  這裡是阿倫戴爾，外城區不算，浮空學區中的住民八成以上是刻印者，魔族很難在這裡生存。

  黑法師莫妮卡也絕非浪得虛名，就算魔族潛伏在阿倫戴爾，也不會在這位大法師的眼皮子底下晃。

  除非……

  「難道，莫妮卡教授是魔族？或者，她是個『魔王追隨者』，狂熱崇拜惡魔？」

  韓索洛突然來了精神。

  不是不可能！

  「是不是只要我亮明身份，虎軀一震，就能讓莫妮卡教授失心喪魂，拜我為王？」

  好像有搞頭啊！

  「老師？」

  萊拉一邊叫著，一邊朝工房深處走去。

  她在一扇大門前停下腳步，先是叩響門扉，旋即立刻扭開門把，可謂是冒失到了極點：「我進來了哦，老師。」

  韓索洛移動視線，在窗前看到一個酒紅雙眼的黑髮女人。

  她穿一件灰色的立領緊身上衣，黑色的豎條紋在領下高高隆起又險峻落下，線條極為驚人。

  裝飾著金色盤扣的寬腰封強調她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黑色鉛筆裙凸顯她筆直的雙腿。

  很難形容她給人的氣質，簡約而嫵媚，清冷且誘惑，亭亭玉立又妖艷多情，令人……耳目一新。

  韓索洛很快移開視線，以免對方覺得他冒昧。

  他低頭，看著這女人手上的一截黃金殘片。

  「老師，原來你在啊。」

  萊拉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笑嘻嘻的說著：「我剛剛在叫你，你沒聽見嗎？」

  坐在桌子後面，沐浴在陽光中的莫妮卡放下手上事物，看著韓索洛，說道：「有什麼事？」

  「呀——要怎麼說呢？」

  萊拉做作的撓頭，看向韓索洛：「這位就是韓，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個很有能力的冒險者！他打算在阿倫戴爾學習一陣，第一志願，就是在老師你的手下學習施法的技巧呢！」

  「是麼……」

  淺紫色的法力在雙目中匯聚，莫妮卡眼中異彩紛呈，迷幻美艷。

  只是一眼，她便瞭然。

  她搖頭說道：「我想，沒有這個必要。」

  萊拉一怔，不明白莫妮卡為什麼這麼說。

  瑞秋上前一步，說道：「老師，韓他……或許很有才能。」

  「不是或許，他真的有天賦。在我看來，這位韓先生的施法技藝已經十分成熟，我沒什麼東西能教他，相反，我有一個疑惑想要請教他。」

  一縷碎發劃到眼前，莫妮卡微笑著。

  「韓先生，對嗎？韓先生，判斷一個施法者是否優秀，不需要看他施法，只需要看法力在他體內流動的軌跡。這是一種『本能』，它無法練習，無法作偽。

  「三流施法者，體內法力是一潭死水，生澀凝重，不堪大用。

  「二流施法者，體內法力紊亂異常，大體上有固定的流動軌跡，但也有無數支流唐突分叉，施法效率極低，不能保證法術的應有效果。

  「一流施法者，體內法力固定流轉，有條不紊，按部就班，自成循環。到這種境界，已是如臂使指，調用自如，可以穩定的施法，效果有所保障。

  「頂級施法者，是另一番模樣，就好像……你這樣。」

  韓索洛面不改色，問道：「我怎樣？」

  「生生不息，源源不絕。你體內法力流動的軌跡難以捉摸，看似錯亂紛雜，實際暗合天理，這種軌跡，無法研究、不能復刻，那是你的呼吸，你的心跳，天賦使然，不是人力能及！就算是我，也不能像你那樣……『自然』。」

  莫妮卡的聲音並不響亮，卻非常堅定，仿佛在訴說真理。

  萊拉和瑞秋……

  根本聽不懂。

  但這不妨礙她們領會精神，紛紛轉頭看著韓索洛。

  印象中，這是莫妮卡老師第一次說出「我不如你」這種話，她可是馳名海內外的頂級施法者。

  越是樸素的外號越牛逼，說起「黑法師」，誰不豎起大拇指？

  韓索洛，有這麼厲害麼。

  莫妮卡抬眼看著，又道：「你如此年輕，真不可思議。你……沒有胎中之謎，是天生的施法者？」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