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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北上,南下

  第331章 北上,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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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瑞緩緩說出答案,楊長先是頷首表示認同,緊接著臉上又露出狐疑。

  就在這時,趙福金看著馬靈,開口道:「金國也有法師?」

  「金國能吞遼欺宋,有法師相助也合理,不過咒魘乃左道邪術,真人推算他們不是玄門正宗,亦不出自佛門.」

  「羅真人算出妖人所在,又令二位下山相助,不知楊某需要做什麼?」

  「此乃太尉之劫,需你親自出手解決,我此次是陪樊瑞下山,他之前曾去過上京,特來為你帶路。」

  馬靈言罷稽首行禮。

  楊長蹙眉望著兩人,抱拳一臉鄭重說道:「我親自去本沒問題,可是我現在這情況不妙,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暈厥,且甦醒時長已需半個時辰,這種狀態到數千里外殺敵,很難說一定會成功,二位能否好事做到底,替我化解這場劫數?回頭我定登門感謝」

  「太尉。」

  馬靈面露難色,急忙伸手打斷,對曰:「不是馬靈不願幫忙,實是我道行力有不逮,有心無力」

  「那樊先生.」

  「小道也是一樣,去年風月關已敗給公主,太尉何必捨近求遠?」

  聽到樊瑞這麼說,楊長真是啞巴吃黃連。

  公主厲害歸厲害,但她法術種類實在太少,且法術效果不能致命,她能打敗金國妖人?

  上京遠在幾千里之外,神行術來回也需要較長時間,如果中途發生意外則耗時未知,若自己與公主都不在,關鍵時刻誰來力挽狂瀾?

  「咳咳,我知羅真人不願下山,但是一清先生與喬先生,都是能呼風喚雨的高人,能否請他們」

  「太尉!」

  不待楊長說完,樊瑞便出言打斷,沉聲提醒:「兩位師兄塵緣已了,以後都不會再插手凡塵俗世,而我們與太尉尚有因果,今天來此亦是了結因果,請不要再繼續為難。」

  「呃」

  楊長竟無言以對。

  樊瑞這話說得明了,言外之意來幫忙本是情非得已,你小子不要得寸進尺。

  話已說到這份上,楊某人哪好強人所難?連忙抱拳躬身行禮。

  正想開口拒絕樊瑞帶路,自己一路邊走邊問也能到上京,馬靈卻突然開口安慰道:「太尉不必沮喪,真人既讓我們下山解惑引路,你的暈厥問題一定有法控制,否則大可不管不顧,你說呢?」

  「我說?我.」


  「官人!」

  「楊郎!」

  「太尉?」

  楊長就像酒後『現場直播』,話沒說完就暈在馬靈、樊瑞面前。

  「居然真暈了」

  「確實很突然。」

  「兩位先生!」

  扈三娘都要急哭了,不顧眾人在場就要下拜求情,卻被仇瓊英眼疾手快扶住,憤憤說道:「姐姐不必如此,既然知道癥結所在,還是等官人醒來再做計較,大不了咱們一起殺到上京,直接搗毀金賊的巢穴!」

  「上京遠在千里之外,聽說塞外春天都未必解凍,用兵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我會神行術,不行我去一趟!」

  「公主姐姐若去,妹妹給你做伴當。」

  三位美貌娘子激動交流,馬靈與樊瑞尷尬在旁面面相覷,特別是馬靈為楊長解惑就該離開,這會卻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熟悉喊聲。

  「三郎,三郎?」

  「我回來了!」

  「是武都頭?」

  「還有魯大師!」

  武松大步跨過門檻,喜悅的表情急轉直下。

  他本來看到馬靈與樊瑞,應該上前與之先打招呼,卻看到楊長仰躺在長凳上,幾個弟妹皆面露憂色,扈三娘甚至在哭泣。

  出大事了?

  「三郎!」

  武松心臟怦怦直跳,隨即一個箭步上前。

  直到感受到楊長體溫,他終於敢大口喘氣,同時看向扈三娘詢問:「三郎這是又暈了?啥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估計要半個時辰,才會甦醒」

  「現在這麼久?大師,你有沒有辦法?」

  「洒家只能一試。」

  魯智深言罷雙手合十,走到楊長身邊開口吟唱: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

  馬靈當初即為他所擒,看到昔日喊打喊殺的大和尚,居然也能鄭重其事誦念經文,心說這面相就不是出家人,所以念經能解管用嗎?

  然而,楊長很快睜眼出聲,驚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嗯?二哥回來了?魯大師?都在呢?」

  「三郎,你醒了?」

  「這」

  「不可思議!」


  魯智深的過人表現,讓馬靈、樊瑞乃至武松驚愕不已,反而三女在驚訝之中,眼神很快轉為理所應當,畢竟大和尚已破境鍊氣,有點異能實屬應當。

  當得知魯智深念醒自己,楊長竟激動得跳將起來,握住他那雙大手,好奇追問:「大師,你剛才這是.」

  「吾師最愛誦地藏經,楊兄弟讓洒家拿來讀一讀,洒家最近才勉強會背全文,沒想到竟真有奇效。」

  「哈哈,真是太好了。」

  楊長忍不住開懷大笑,並情不自禁想到樊瑞因果說,暗忖這就是之前種的因?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果用上。

  有魯智深幫著驅散『暈厥』,楊長再也不怕突然暈厥壞事,頓時對破劫充滿了信心。

  當著武松、魯智深兩人的面,他將自己中咒魘原因作了介紹,隨即笑著向馬靈抱拳行禮。

  「馬兄神機妙算,楊某佩服不已,如今有了大師相助,我去上京已無礙,只是數千里之遙,普通趕路遷延日月,能否勞借馬兄之術,帶大師神行一遭?屆時我自行廝殺。」

  「太尉的意思,我帶魯大師,公主帶太尉,可誰帶樊瑞?」

  「我們不如邊走邊問?浪費不了多少時間,也省得樊先生勞累.」

  「非也。」

  馬靈再次打斷楊長,正色說道:「我再重複一遍,你我因果已了,而樊瑞因果未了,所以只能他去,我還要回山復命。」

  「這」

  楊長一臉尷尬。

  他還沒想好如何回應,馬靈已稽首行禮要離去,並囑咐樊瑞把人帶到上京,然後直接回二仙山。

  看到馬靈決然離去,仇瓊英氣鼓鼓抱怨道:「什麼陰果陽果?他不願幫忙就算了,咱們騎馬慢慢去。」

  「我知道。」

  楊長頷首肯定,同時叫住武松,囑咐曰:「二哥休辭辛勞,先帶魯大師、樊先生去驛館安頓,待我略作準備,過幾日就出發。」

  「好。」

  「等等,大師就住這吧?要是官人再暈,也方便誦經。」

  「弟妹言之有理,那我先帶樊瑞去休息。」

  武松應和完扈三娘,即領著樊瑞先行一步,到門外看見左側那排廂房,又忍不住回頭提醒:「我之前住的那間房,讓魯大師歇息就合適。」

  「二哥快去吧,我知道安排。」

  「那好。」

  楊長望著武松背影抿嘴一笑,然後將魯智深帶到武松『單身宿舍』安頓,之後就回到後宅商議北上之事。


  去年一整年,他要麼忙軍政事務,要麼長期在外帶兵作戰,年末又巡邊盤桓數月,好不容易熬到過年陪家人,卻不幸遭金人咒魘暗算,迫不得已要再次出遠門。

  既然是普通途經去上京,自然多帶幾個人也不為過,但三人同去顯然不可能,楊長也必然不會答應。

  所以他剛步入正房內堂,看到三女按位置正襟危坐,就等自己敲定隨行人選。

  楊長才剛剛坐定,性子最急的仇瓊英先一步站起,嚷嚷道:「官人,這次你打算帶多少人去上京,可不能把我落下。」

  「嗯?你先坐下。」

  「哦」

  看到仇瓊英不情願落座,扈三娘急忙開口補充:「官人,你究竟怎麼想的?如果可以的話,奴家也想同行,但如果不好安排,最起碼要帶上三妹.」

  「公主怎麼想?」

  楊長不置可否,卻詢問趙福金意見。

  趙福金抿嘴想了想,凝起柳眉輕聲對曰:「之前金兵入侵,每次都讓我坐鎮一方,而此次你帶魯大師遠去上京,來回騎馬都需要數月時間,難說我們不會承受攻擊,我還是留下為宜」

  「公主知我心也.」

  「只是楊郎離得太遠,我又不認識塞外路途,再不能去找你報信。」

  「無妨。」

  楊長大手一揮站起來,看著三個娘子肅然說道:「公主的擔憂,就是我的擔憂,金人以咒魘算計,分明是覬覦河東之地,所以趁著我不在家,他們很有可能來偷襲,你們一個都不用跟去,有魯大師同行足以,關鍵是要守好家,讓為夫沒後顧之憂。」

  「不是?一個都不帶?」

  仇瓊英一臉的不樂意,跟著就翹起嘴嘟囔:「多一個怎麼了?有大姐守在家裡,有公主姐姐支援,我留下沒啥事做,還不如跟著官人」

  「你有事!」

  「官人你」

  「我這一去不知多久,就怕走久了人心浮動,你要留下幫著穩定人心。」

  楊長說話間來到仇瓊英身前,雙手捧著她雙肩上下打量,滿臉嚴肅說道:「娘子弓馬嫻熟,萬不得已可扮我戎裝,或許可以頂一段時間,兵與甲我都不會帶走。」

  「再久能多久?各州將領都是自己人,只要軍隊不亂,人心就穩得住!」

  扈三娘說得斬釘截鐵,豈料楊長蹙眉對著她直搖頭。

  「河東有數百萬軍民,生死兄弟又只有幾個?還是多做一手準備好,記得我之前給你說的話,注意安撫百姓、鼓舞軍隊士氣。」

  「奴家省得。」


  「嗯。」

  楊長欣然點頭,補充說道:「年前制定的諸州收復計劃,手稿還在書房中沒有公布,若我三月上旬還沒回來,就讓二哥按我計劃推進,但要將每月收復兩州的計劃,改成每月收復一個州,以此來轉移軍民視線。」

  「好。」

  當天夜裡,楊長與家人吃了頓團圓飯,次日又召來武松、唐恪、楊儉,將自己離開期間的軍政詳細交待,於正月初六午後即啟程。

  從太原出發趕往上京,最近路線應該是北出雁門,但樊瑞之前是從河北出發,然後經榆關再出塞北行。

  既然羅真人給點了『導遊』,楊長只好聽從『導遊』的意見,是所謂聽人勸吃飽飯。

  三人從陽曲出發,經過平北軍出井陘,到真定在繼續向北,期間仍以僧道裝扮,疾行半月至平州地界,才喬裝改扮出榆關。

  樊瑞前次北上,為了掩人耳目學會了簡單胡語,他此次將自己扮著伢人,魯智深扮著奚人扈從,楊長則扮為匠人順利出關。

  當時關內朔風呼嘯,卻因鎮甸密集可隨時歇腳,而到了關外不但時有下雪,城池之間距離拉得很遠,基本每日都冒著風雪前行。

  好在三人都有修為,風雪幾乎不影響行路,即便是鍊氣一層的魯智深,也皮糙肉厚不懼嚴寒,但馬匹不能持續趕路,每到城池都要休息充足,行路速度被大大降低。

  楊長原以為這時節,路上應該很少有人經過,卻時常看到南下與北上者。

  通過詢問樊瑞得知,這些冒著嚴寒風雪趕路的,都是做各種買賣的生意人,風雪越大貨越貴。

  當然,最常見的是各地驛卒,來往傳遞消息風雨無阻。

  途中在錦州歇腳,魯智深看到窗外有隊女真騎兵經過,他們人人高頭大馬、身穿裘皮錦衣,遂低聲努嘴嘟囔:「瞧瞧,過去那隊騎兵,洒家以為不簡單,其中定有大人物,要不要尾隨殺掉?大家正好換腳力。」

  「不可!」

  樊瑞出言阻止同時,楊長也搖頭表示不認可。

  此次為掩人耳目,沒騎照夜玉獅子上路,普通馬匹耐力速度都差,但他不想節外生枝。

  不過抱著好奇之心,楊長用【洞察之眼】掃視了數人,如果真遇到類似粘罕這種,他也不介意順手除去,可惜看了一圈沒發現異常。

  其實,楊長歇腳錦州期間,粘罕真在南下的途中,他接替斜也成了都元帥,奉命去坐鎮燕雲,扭轉乾坤。

  去年斜也戰死代州,諳班勃極烈位置空缺,粘罕聯合阿骨打庶長子斡本(完顏宗干),進言吳乞買立已故繩果(完顏宗峻)之子,阿骨打嫡長孫合剌(完顏亶)為諳班勃極烈。


  按照金人『兄終弟及』傳承模式,作為同輩的斜先吳乞買去世,皇位就該往下一輩傳承。

  而吳乞買精心培育的蒲魯虎沒了,他同輩中最有資格的便是訛里朵,但訛里朵是前任右副元帥,入朝後擔任位高權重之一的副相。

  訛里朵出任諳班勃極烈,對於吳乞買的皇權有極大威脅,也對粘罕之後沒有任何好處,於是推出年幼的合剌,符合雙方的利益。

  當然,權利交易,你來我往。

  吳乞買作出巨大讓步,粘罕就得處理楊長威脅,為蒲魯虎、斜也等人報仇,於是他策劃了咒魘,並輔以軍事手段。

  楊長在錦州看到的騎兵,其實是金國派去應天府的使團,也是粘罕後續軍事手段一環,他們以賀正旦新年為藉口,威脅趙構用兵山西。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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