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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鷸蚌相爭or左右逢源?

  第276章 鷸蚌相爭or左右逢源?

  「馬?」

  「沒錯。」

  楊長面向堂外、負手而立,背對聞煥章語氣沉重,「宋朝沒有自己馬場,又沒有燕雲之地做屏障,如何打得過滅遼的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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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主張先北上,就是為了擁有馬場?」

  聞煥章緩緩靠上前,望著楊長堅毅臉龐,沉聲提醒:「這個想法雖然沒錯,但實施難度太大了,我建議還是量力而行,左右逢源一定是最佳選擇,爭天下不能意氣用事。」

  「義氣?一點也不,再說即便我不對付金人,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

  「這倒是」

  楊長側身看向聞煥章,正色說道:「與其坐等挨打,不如主動出擊,當然,現在時機還不充分,對了,趙桓派宿太尉來此,我似乎可以提提要求。」

  「這麼說您打算選趙桓?宋清還見嗎?」

  「見啊,明天一起來。」

  「什麼?」

  聞煥章晃了晃腦袋,以為自己聽錯了。

  楊長見狀笑著解釋:「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兩家人同時上門求親,即便心儀其中一家,是不是也得看看另一家誠意?至於最後嫁與不嫁,主動權在自己手裡。」

  「嘶妙啊」

  聞煥章欣然撫掌,肯定說道:「這何嘗不是另一種鷸蚌相爭?將軍真是才思敏捷,比老朽的左右逢源更好。」

  「宿元景為人幹練,是個能做事的能臣,眼下正值用人之際,先生與他交情匪淺,想辦法幫我爭取過來?」

  「老夫盡力而為,他還在我家裡等消息,就不打擾了」

  「先生慢走。」

  楊長把聞煥章送到門口。

  此時天色暗淡,街上人影稀疏。

  以二哥的酒量,不該很快就灌醉宋清?為何現在都沒回?

  今天啥情況?

  楊長放心不下,便遣人到驛館打探,隨後信步走到前庭右側,那裡有一排房舍,最邊上那間便是武松住處。

  推門而入,簡單的陳設映入眼帘,一榻、一桌、一櫃.

  每次來到這裡,楊長都能看到迭放整齊的衣被,這個單身男人就像未來軍人,一身好習慣從陽穀縣衙宿舍,一直保持到現在都沒變。

  「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原來是缺少一點溫馨.」

  楊長剛開口感嘆就停下,因為武鬆氣息已進入感知範圍,他立刻大踏步迎了出去,意外看到武松腳步虛浮,似是有點微醉的表現。


  「二哥,你吃了多少酒?」

  「多少?不知道。」

  武松伸手搭在楊長肩上,眨巴著眼嘟囔道:「從午後喝到天黑,總算把他給喝倒了。」

  「除了戴宗,宋清還有別的伴當?」

  「戴宗素來不飲酒,下午就宋四郎跟我對飲,沒想到他真人不露相,酒量雖然比不上我,但已是人中翹楚,肯定比三郎厲害。」

  「小弟量窄,自是不提。」

  楊長將武松扶到榻上,親自幫他脫鞋與蓋被,關切囑咐曰:「二哥陪客辛苦,回來了就早點歇息,我去安排兩個人,方便夜裡伺候.」

  「說啥呢?哥哥又沒醉。」

  武松拉住楊長倏地坐起,正色說道:「三郎是為宋四郎而來?他從我口中套不出什麼,楊儉也應對得體,你儘管放心好了。」

  「二哥多心了,我能不信你?就是好奇遲遲未歸,現在總算知道原因,早點休息吧」

  「我真沒醉!」

  「知道了,我走了。」

  楊長抿嘴搖頭擺手,走到門口突然轉身,笑著打趣:「二哥,你要老婆不要?」

  「啥?」

  「就是給找個渾家,只要二哥開金口,我親自為你保媒?」

  「呵」武松啞然一笑,不以為然回應曰:「那你就找嘛。」

  看著木門慢慢被合上,武松心說伱詐哥哥酒醉,故意拿話來消遣我?

  令金人聞風喪膽的猛將,能幹這說媒拉縴的活?

  武松哪裡肯信?

  楊長哼著小曲兒回到正房,扈三娘按例準備好了洗腳水。

  「官人心情不錯,剛剛遇到開心事了?」

  「當然.」

  扈三娘沒繼續追問,而是蹲下替男人脫鞋。

  只見一對峰巒倒懸半空,傲然曲線勾勒玲瓏妖嬈。

  嘖嘖,還是娘子更突出,身段更是沒的說。

  不過對於沒吃過細糠的女真人,邢秉懿已經算得上姿色出眾,就是不知閹割版的靖康之變,這些女人會不會重現屈辱。

  要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中,韋妃曾創造日接客百人的記錄,也許冥冥中幫趙構贖罪?

  而在楊長影響的新世界,稱帝的趙構與金人關係曖昧,說不定他的妻妾和母親,不會重蹈歷史覆轍?

  好險,幸好救出趙富金

  「官人,官人?」


  「啊?」

  「你在想什麼?剛才明明很開心,怎麼突然變嚴肅?」

  「啊我.」

  楊長被扈三娘晃醒,努嘴尷尬笑了笑,回答道:「公主下午找到我,希望我幫小妹說媒,二哥今年三十有六,是小妹歲數的兩倍,我起初覺得不可思議,但公主卻說是小妹心儀,晚回來這段時間裡,他們發生了什麼嗎?」

  「嗯」

  扈三娘抬起玉頸,先是仔細想了想,而後喃喃說道:「記得小公主初來,經常眼淚汪汪,二妹便喬裝帶她上街散心,但每次出門都有護衛跟著,應該沒與二哥單獨接觸,最多就是見到打打招呼.」

  「她出身高貴年輕漂亮,按說本來是不愁嫁的,為何突然就鍾情二哥?特別是駙馬剛死不久,這也來得太快了」楊長蹙眉虛眼,百思不得其解。

  「你要這麼說,奴家還真能理解。」

  扈三娘抬起濕手撩頭髮,在燭光映襯下更加嫵媚動人,看得楊某人心神驟然一盪,隨即伸手將其拉到懷裡,驚得她一聲嬌吟。

  「啊,官人你」

  「快些說清楚,否則為夫家法伺候。」

  「別鬧.奴家說正事呢,你可知小公主北上期間,遭到金人多少次騷擾?她那時都已經顯懷了,而且駙馬就在身邊,這群禽獸就像沒見過女人」

  「遊牧民族,把女人當牛羊,不顧人倫很正常。」

  楊長蹙著眉說完,就緊跟著補充道:「小妹此番遭這麼大罪,可能因為我的緣故,我把金人當牛羊宰,金人就出氣到她身上。」

  「金人可不止騷擾小公主,邢王妃等人一樣沒放過,所以官人不必自責。」

  「是嗎?我與她們同行,從沒聽她說起.」

  「這種事情,女兒家怎好與你講?」

  聽完扈三娘描述,楊長恍然大悟點頭附和,跟著又追問:「那為何要選二哥?其實按年齡來講,儉弟應該最合適,可惜他去年已經成家.」

  「以五叔那執拗性格,他怎會讓儉弟高攀公主?」

  扈三娘一邊搖頭一邊補充:「金軍兩次圍困東京,哪怕皇族都過得提心弔膽,看到此等遭遇的小公主,就想起當年的自己,女人在亂世沒依靠,越漂亮就越是災難。

  小公主能看上二哥,奴家猜測有三個原因,首先是她苦難刻骨銘心,二妹想讓她早些走出來,便想到同樣遭難的二哥,可能暗中有一定的引導;

  其次二哥人才一表,入冬後經常在庭院裡練拳,那英雄氣一般人沒有;再次年齡根本不是問題,三十六歲也一點不老,官人若是想娶少妻,信不信哪怕七老八十,也有無數女子願嫁。」


  「呃」楊長一臉尷尬,抱怨道:「怎麼又扯到我了?」

  「奴家就這麼一說,官人若能撮合此事,倒是一樁大功德,就怕二哥不肯。」

  「嘿嘿,他剛才答應了」

  楊長壞壞一笑,心說這由不得他不同意,自己就算用強也能做主。

  當然,等到打發完宿元景與宋清,楊長還會正式與武松談一次,他有信心把武松說服。

  次日上午,威勝城,太尉府。

  宋清、戴宗隨楊儉剛進入前堂,就看到左側站著盧俊義、武松、柴進,右側除了居首那人不認識,其餘兩人則是聞煥章與宿元景。

  槍棒天下無對的盧俊義,真甘心屈居楊長之下?宿元景啥時候也來了?

  這就是楊長的謀臣武將?

  戴宗暗自計較之時,宋清已開口寒暄問禮,他也連忙抱拳附和。

  「四哥休怪,昨日事煩不及相見,便讓二哥與楊儉作陪,沒有怠慢吧?」

  「今時不同往日,太尉客氣了.」

  楊長在與宋清客套時,想起他昨天能與武松拼酒,便忍不住使用【洞察之眼】。

  洞曉陰陽造化,明達鬼神機關。

  識海內,面板現。

  姓名:宋清

  修為:凡人

  擁有屬性:長袖善舞(察言觀色、人情練達,統御加成)

  擁有技能:槍棒乍練、刀劍嫻熟

  擁有絕技:不忍(長袖善舞專屬被動絕技,受到任何負面效果減半)

  面板屬性只有簡單數條,宋清不出意外武藝低得可憐,但【長袖善舞】卻是個好屬性,而這屬性的附帶的絕技,好像是為當領導專門訂製。

  難怪與武松喝酒都能一拼,這可比【抑藥體】可強多了。

  楊長內心短暫感慨,急忙招手明知故問:「四哥來此見,不知有何事?」

  「康王奉太上皇詔令,已於上個月在濟州登基,特傳諭各州官員知悉,我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威勝冊封嘉獎,請楊太尉接旨。」

  宋清言罷接過戴宗遞來的聖旨,然後把黃稠捲軸高高托在手心。

  楊長指著那聖旨,好奇追問:「四哥什麼意思?要我下跪接旨?」

  「按禮應該如此.」

  「放屁!」

  盧俊義打斷戴宗搭話,厲聲罵道:「你們為假天子傳詔,也敢在此大放厥詞?便是真天子詔令,楊太尉也不會跪!」


  「盧員外你.」

  戴宗氣得怒目圓睜。

  他還清楚記得之前在梁山,盧俊義都不敢與自己大聲講話,現在投靠楊長卻如此囂張,這麼快就忘本了嗎?

  「戴統制」

  宋清及時止住戴宗,把托聖旨的手降了數寸,耐心解釋道:「東京那位已不是天子,他忤逆父親、治國無能,被太上皇貶為昌樂王,現在南京的皇帝,才是大宋的真天子。」

  「太上皇不是被金人擄走了嗎?他這聖旨莫不是金人代擬?這能做數?」

  「呵呵.」

  看到唐恪激動發問,宋清笑著拱手從容對曰:「太上皇字體非常特殊,怎麼可能是金人代擬?我身上就有謄抄副本,如果不信可至南京驗看真跡。」

  「去南京驗看真跡?康王真是好手段!」

  「敢問閣下何人.」

  「好了。」

  楊長揚手打斷兩人,說道:「你們先不用爭執,四哥先念聖旨讓我聽聽,不知是何封賞。」

  「也好。」

  宋清點頭展開聖旨,開口字正腔圓地宣讀:「制曰:朕自即位以來,用仁義以治天下,行禮樂以變海內,公賞罰以定干戈太尉楊長屢立殊勛,加封鎮軍大將軍、授京東東路安撫使、賜壽張縣開國子爵.」

  「沒了?」

  楊長聽完雙手一攤,宋清見狀與戴宗對視一眼,跟著追問:「什麼意思?」

  「嘛實在好處都沒有,趙構連給虛名都這么小氣?」

  「不可直呼陛下名諱.」

  宋清一聽就知道壞了,只得抓住楊長話中不妥回擊。

  楊長是何等聰明的人?京東東路、壽張縣都在山東,他怎麼可能離開山西?

  而且趙構原本想給侯爵,但宋江覺得自己才侯爵,便強烈建議先給楊長子爵,卻沒想到趙桓的人也在。

  「都說自己是正統,你們說我應該聽誰的?價高者得麼?宿太尉,要不你也讀一讀?」

  「是。」

  宿元景拱手上前一步,也掏出一封黃稠捲軸,鄭重讀道:「制曰:威勝、平北、潞州三鎮節度使、太尉楊長力克金賊、保國有功,現授河東、河北兩路制置大使,加開府儀同三司,賜爵威勝侯.」

  宋清聽完人都麻了,自家皇帝的所有封賞,竟全面被趙桓的壓制。

  從二品武官鎮軍大將軍,對比文官能達到最高的級別,從一品開府儀同三司;京東東路安撫使管轄不到十個州,對比河東、河北兩路制置大使,管轄面積超過四十個州;以及子爵對比侯爵。


  兩個字,完敗。

  宿元景宣讀完聖旨,宋清臉上堆滿了苦澀,即便他素來行事圓滑,此時也不知怎麼處理。

  戴宗更是臉紅脖子粗,他偷偷拉拽宋清的衣服,示意對方就此作別回去,反正也沒打算能拉攏楊長。

  而他這些小動作,就像教室後排學渣看小人書,一點不落被楊長看在眼裡,當這廝偏偏表現出為難。

  「兩個皇帝都來封官,但是楊某治下的州郡,已被他們割讓給金人,真不知道接誰的聖旨,要不你們皇帝之間,先自行統一意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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