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奴婢乾淨的
出了溫府,在燈紅酒綠間穿巷而行。
迎來一名暗樁的接引,進入永興坊內一棟戲樓。
坐檯前看戲。
上閣樓聽曲。
進了二樓雅間,暗樁遞上溫柚交給護院去求援的令牌,後自行離去,轉眼便沒有了蹤影。
待門一關,後方撲通一聲。
俞小姨雙膝往地上重重一杵,腦門也緊隨著砸到地上:「謝公子不殺之恩!!奴家定當做牛做馬報答公子,今日事往日事奴家定守口如瓶絕不外傳。從今往後,公子要奴家死,奴家絕無二話!!」
事到如今,她也算徹底想明白了。
準確的說是看明白了。
皇子藏拙偷天日。
大隋江山今猶在。
正如此時樓下戲台上正在唱的闊北戲,『破陣樂』。
君陣前問將士家何處,青英笑談埋骨是家鄉!
這位皇子不單藏拙,甚至韜光養晦暗養雄兵,猶如龍入川蜀,盤龍待戰。
以至於路上走來,她始終埋著頭不敢看暗樁的模樣。
同時百般慶幸又萬般氣苦。
只恨自己被豬油蒙了心,被金錢瞎了眼,這麼多年才看清這位皇子的廬山真面目。
若早些知曉,哪兒還敢放人上他的畫舫搗亂啊!!
想著。韓昭已將溫柚撇到地板上,令幼妶給她上了點毒,確保她暫時醒不過來也死不掉後。
這才看回俞小姨:「那你現在死一個我看看。」
俞小姨:?!
這是皇子對我的試煉!
俞小姨驟然心一橫,仰頭就要往牆上砸,而且是全力拉弓擺頭帶起風聲。
頗有點想一次性了結性命的痛快感。
然而不用韓昭吱聲,在頭和牆即將接觸的瞬間,她這速度自然而然的就放慢了。
最終『咚』的一下,輕巧又好笑,貪生又怕死。
幼妶提劍立在旁,冷眼俯瞰。
拿住劍柄道:「夫君,還是宰了吧。」
「嗚~」俞小姨馬上道了聲『慢!』而後再次拉弓擺頭,緊牙關猛力一衝。
「行了,別裝了。」
俞小姨瞬間定住,連忙轉向韓昭伏地跪拜:「奴家再謝公子不殺之恩!公子仁德乃當今不二之聖人,來日龍威現世,定能喚醒百姓擁戴,坐擁江山,大隋萬歲,公子萬萬歲!」
韓昭托著腮,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位美婦。
三十好幾的人了,身子骨養得極其水潤。一席奼紫嫣紅的抹胸裙既朝氣又靚麗,說是正值桃李年華都會有人信。
再加上她這一張抹了蜜的靈嘴,騙幾個小年輕養著她怕是不難。
但重要的還是她的身份,商人。
「抬起頭來。」
「公子龍威逼人,聖威凌天,奴家不配看公子!」
「抬頭。」
「好!奴家今日直視公子龍威,來日定自挖雙眼!」
「噗~」幼妶連忙別過頭,重新板起一張冷漠冰顏。
這時俞小姨緩緩抬頭,逐漸現出額頭上的青紅,以及一雙竭力瞪大的丹鳳眼,然後是不停吞咽著口水的雪白脖子。
而從她的角度看。
韓昭長得和從前一模一樣。
可衣著與神態卻和往常大不相同,使得整個人的氣質也倏然大變。
而最讓她害怕的,是那雙居高臨下的目光。
似笑非笑,深藏殺機。
典型的笑面虎!
俞小姨不禁通體哆嗦,心慌心虛都寫在臉上。
牙齒也止不住的緊張打抖:「公公子,從從從前前是奴家有有有眼不識泰泰泰山山…請公子責罰!」
原來不止我覺得公子凶起來很嚇人……一旁的幼妶看著說話都結巴的俞小姨,死憋住笑。
然而下一秒韓昭卻說出讓幼妶都震驚的話。
「嗯,罰你做我的女人吧。」
沒聽懂這是罰還是賞的俞小姨把頭一歪,「嗚?」
下一刻,她看到韓昭招了招手。
於是醒過神來,馬上跪著走到他面前,乖乖的拿起他的手,再把自己的下巴放上去:「汪!奴家不做公子的女人,奴做公子的狗,母的!」
「汪汪,汪!!」
幼妶再次別過頭,深吸了一口氣。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行了,留著你不是為了羞辱你,不必如此。」
韓昭樂笑搖頭,捏了捏俞小姨的嫩滑的臉蛋,再抄住她猶如注水般的柔軟手臂。
托起來讓她坐到椅子上。
「知道長安有多大嗎?」
剛坐上椅子的俞小姨覺得有點扎屁股,渾身不自在,聞言懵了兩三秒,有點不大確定的答道:「一,一百零八坊?」
「準確的說,是一百一十坊。」韓昭示意倒水。
俞小姨馬上拿起水壺翻開杯子,剛倒出水來,便聽到她這輩子都無法再忘記的話:
「在這長安城裡,每一坊都有我的地方,戲樓、茶樓、花樓、青樓、錢莊、賭坊,應有盡有。而且每一坊不止一處,如果你能定下心思跟著我,我可以將這些地方交給你打理,讓你成為一名真正的商人。」
「甚至是未來全天下最富有的商人。」
此時流水潺潺。
從水壺裡倒出來的水,早已溢出茶杯。
然而俞小姨始終保持定格狀態,唯有眼底的光持續閃爍。
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富有的商人。
這話她不懷疑。
如若韓昭成功奪回江山復興大隋,這便是帝王的承諾。
問題是,上了這條賊船,她能活到那一天嗎?
不對,現在想下這條賊船也只能躺著下了,沒得選的。
俞小姨忙回過神,將茶杯遞到韓昭跟前,而後再次跪伏下來:「奴婢謹遵聖令。奴婢今生此世來生來世皆是公子的女人,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轟,身死灰飛滅!」
說完,她反手抓住衣帶一拉,一拽。
登時衣物飛舞,白皙豐滿的身子現於眼前,僅以肚兜褻褲遮掩。
值此春光乍現時,邊上的幼妶凜起眸光,立馬看向韓昭的反應。
然而俞小姨卻忽然看向她,沉聲道:「請幼妶姑娘在奴婢背上刻以『生死無悔』四字,以作誓言!」
「奴婢雖並非滄州人,卻同為漢族人士,根子上同為隋朝子民,今得公子垂青,奴婢誓死效力!」
「生死有命,富貴在今天,幼妶姑娘,有勞了!!」
這次她是認真的。
所以隨手抓起剛脫下的衣裳,咬緊嘴裡,繃緊身子。
等著忍疼。
幼妶見韓昭起身走向窗台,這便拔出小劍上前。
下一秒,俞小姨的悶哼聲傳來。
韓昭推開窗台,賞街中夜鬧。
長安有宵禁,自戌時末亥時起,至寅時末卯時初解封。
期間城門關閉,不予進處,百姓不可隨意上大街,活動範圍僅限於各坊之間。
所以今夜出不去,註定無眠。
也無心睡眠。
於是思緒漸漸飄遠,再次調整計劃。
逼迫荷園伏兵出手敵對九幽堂,這本就是韓昭的第一手計策。
只不過原來的計劃是斬溫柚,奪其令牌發號施令,有伏兵不聽號令的失敗風險。
如今收服俞小姨,令她陪護溫柚五日,耳語洗腦,再令搖風堂暗中把關,順便也可看看她是否真心效忠。
屆時她帶溫柚入荷園,不怕伏兵不聽令。
如此,荷園一夜的人數劣勢便扭轉。
九幽堂的小刺客們翻不起浪。
楊修,則必亡。
吃完柚子吃雞肋,是真無味。
剛好。幼妶一劍揮血,俞小姨『嗚』一下癱倒下來。
片刻功夫,她已疼得香汗淋漓,渾身止不住哆嗦,但卻露出了極是安心的笑顏:「公子,奴婢從前便覺得,公子乃世間至俊至英的男子~~」
韓昭輕笑,向幼妶說道:「餓了吧?去找領班要些酒水夜宵。」
幼妶亮起眼眸,想也不想便走出房間。
這時俞小姨撐起身,坐起身,雙腿曲起抱住再對相韓昭,「請公子對奴婢心安,求公子為奴婢『加蓋印璽』~」
「奴婢乾淨的,至今未被男人碰過蕊兒~」
韓昭笑了笑,心道逃了玉侍逃不離紅顏。
思量了下,他說道:「你不必如此,你是只為錢的商人,我信你。」
俞小姨眸光閃爍,語氣愈發嬌柔:「不,奴婢這幾日深陷於水火…臨死絕望時也不想掙錢的,就想要個男人~」
「求求公子了,奴婢有了此印便能收了心,餘生也可死心塌地的伺候公子~」
「奴婢不奢求公子賜名,但求公子讓奴婢嘗嘗做女人的滋味~」
此時當門對戶。
婦人幽怨吞唇苦哀求。
白玉香滿地。
韓昭看了眼她在腿上抓起的粉色印痕,心道曹賊亂我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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