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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懲戒

  萬竹峰上空,劫雲散去,陽光重新灑向大地。

  十餘里外的元嬰長老目光一凝,他們知道,災劫結束了,紛紛駕起遁光,來到萬竹峰十里之內。

  數十名結丹修士跟在自己的師父身邊,顧長老身後除了晏同春之外,還有幾名結丹修士,但修為最高只有結丹中期,神情唯唯諾諾,不敢靠近。

  青柳居士弟子不少,但除了張武山之外,其他人不是在閉關修煉,就是外出遊歷,此時反而沒有前來。

  更遠處是築基修士,他們此前擔心受到天雷劫波及,主動退出百里,後來才又涌了上來,但也不敢過於靠近,都在三十里外。

  現在劫雲散開,他們想要飛上前來,看一看陳淵渡劫的結果。

  但有諸位元嬰長老在前,不敢冒犯,索性繞到另一邊,來到萬竹峰十里之內。

  鍊氣修士早已散開,即便只是劫雲的氣息,就足以讓他們神魂顫慄,時間長了,神魂會受到重創。

  忽然,天空裂開了一道缺口,一道百丈寬的青色天河落下。

  飛流直掛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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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色天河落在萬竹峰頂,穿過厚厚的山壁,足足持續了一刻鐘時間,方才消失不見。

  張武山喜道:「師父,天降甘霖,陳兄結嬰成功了!」

  他的聲音不小,傳到了所有元嬰長老耳中。

  青柳居士似是鬆了一口氣,捋須微笑:「天雷劫聲勢如此浩大,陰火劫、心魔劫不知該有多麼利害,陳小友盡皆度過,結嬰之後,成就定然不凡。」

  顧長老聽到這句話,雙目一眯,看著萬竹峰,目光幽深難測。

  晏同春則是驚怒交加,陳淵竟然真的渡劫成功了!

  他籠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攥了起來,指節都因為過於用力而有些發白。

  自從敗在陳淵手中,不得不落荒而逃,晏同春對陳淵的恨意,就深深種下。

  他敗給過張武山,但張武山和他一樣,都是浩然宗真傳弟子,同門較量,也並非生死相搏,即便輸了,也屬正常。

  但陳淵只是一個散修,卻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靠師父賜下的石符,方才險死還生。

  這對一向自傲的晏同春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

  而且陳淵當時動了殺心,下手毫不留情,這是生死大仇!

  過去三十年,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復仇,恨不得把陳淵千刀萬剮,一雪前恥。

  但現在,陳淵已經結嬰了,而他還只是一個結丹修士。


  再遇到陳淵,別說復仇雪恥了,他只要稍有不敬,哪怕只是不以前輩相稱,陳淵就能以此為由,懲戒他一番。

  晏同春只要一想到那副場景,就是咬牙切齒,憤恨難平。

  如此恐怖的三災,自己都渡不過去,陳淵怎麼能渡過,他憑什麼能結嬰?

  而此前大發雷霆的楊禮謙,現在反而沉默了下來。

  他的臉色非常難看,默默看著萬竹峰,心中五味雜陳。

  他從未想過,陳淵能渡劫成功。

  不管是三千丈的靈霧,還是籠罩方圓百里的劫雲,都明白無誤地顯示出,陳淵此番經歷的三災,將會遠超其他修士,甚至是前所未有。

  楊禮謙不相信陳淵能渡過三災,換成任何結丹修士來渡,都只有魂飛魄散的下場。

  一個必死的修士逼得他搬離洞府,又毀了他的洞府,他當然得勃然大怒,否則元嬰修士的臉面何在?

  但現在,陳淵竟然渡過了三災,結成了元嬰。

  毀去他洞府的人,變成了一個元嬰修士,還是潛力非凡的元嬰修士。

  誰都知道,渡劫時引動的天象越是驚人,結嬰後的道途就走得越遠。

  天地是最公正的,底蘊越深厚的修士,降下的災劫就越恐怖,從無例外。

  而災劫越恐怖,天降甘霖也就越多。

  楊禮謙當初渡劫後,青色天河只有百息,而今天卻足足持續了一刻鐘。

  這是此方天地最為濃郁精純的靈氣,將全部化為陳淵的底蘊,為他鑄就最堅實的道基。

  楊禮謙現在非常尷尬,他之前把話說得太滿,一副與陳淵不共戴天的模樣,覆水難收,現在很難再彌補。

  他和陳淵無冤無仇,此前針對陳淵,也只是為了他手中的千年雷曇。

  他去了一趟太莽山脈,但最後也沒有強迫陳淵交易,反而陰差陽錯之下,為陳淵站台,讓獅峰山、藏劍宮誤以為陳淵得到了浩然宗的支持。

  但現在,他在一眾元嬰長老面前的言論,肯定會傳入陳淵耳中,到時他該如何自處?

  自家人知自家事,楊禮謙雖然是浩然宗長老,看似地位崇高,但當初結嬰全憑僥倖,底蘊淺薄。

  兩百多年過去,還是停留在元嬰初期,中期瓶頸堅不可摧,突破希望渺茫。

  而陳淵結嬰之前就掌握了瞬移之術,結嬰之後,又能施展出何等手段?

  但若是直接向陳淵示弱,他的臉面又往哪擱?

  就在楊禮謙進退兩難時,一名三旬修士向青柳居士拱手一禮:「恭喜青柳師兄,陳道友結嬰成功,本宗又添一大助力。」


  「待陳道友出關,還請青柳師兄知會一聲,海某定會親去向陳道友道賀。」

  青柳居士拱手回禮:「此事好說,待到陳道友出關,老夫定會遣弟子相告。」

  楊禮謙轉頭看去,神情變幻不定。

  這海長老同他一樣,洞府也被天雷劫毀去,剛才臉色還是陰沉無比,似乎對陳淵很是不滿,現在卻是面帶笑意,絕口不提洞府被毀之事。

  楊禮謙收回目光,回頭看了一眼。

  他身後站著四名結丹修士,全都是他的弟子。

  其中一名年輕修士,看上去只有二十餘歲,相貌憨厚,有結丹後期的修為。

  看到楊禮謙回頭,年輕修士滿臉怒氣,低聲道:「父親,這陳淵渡劫,竟敢毀去您的洞府,絕不能輕饒!」

  楊禮謙輕嘆一聲:「兆兒,記住,以後絕不能招惹陳道友。」

  年輕修士愣住了,滿臉不解之色,但還是答應下來:「是,孩兒記住了。」

  楊禮謙笑了笑,轉身飛向自己的洞府。

  他不再糾結,只有顧長老能從門中換來那一株千年雷曇,讓他的兆兒結嬰。

  他與陳淵的仇怨,註定要結下。

  「父親,我來助你。」年輕修士立刻跟了上來。

  另外三名弟子緊隨其後,助楊禮謙清理洞府。

  海長老看了楊禮謙一眼,對青柳居士拱手道:「我也需將洞府清理一番,這就告辭了。」

  青柳居士面露歉意:「陳道友渡劫聲勢太大,無意中毀去了海長老的洞府,還請海長老見諒。」

  海長老呵呵一笑:「無妨,不過是一些雜物罷了。」

  在陳淵渡劫的時候,他心中還很是憤怒,但隨著陳淵結嬰成功,那被削去的些許臉面,就不值一提了。

  楊禮謙和海長老離去後,其他元嬰長老和結丹修士也紛紛散去。

  承禮先生正在閉關,心齋散人與青柳居士、張武山一道離開,言語中對陳淵多有誇讚。

  顧長老深深看了萬竹峰一眼,吩咐晏同春:「你現在就去崇德城中,無論結果如何,明日都要回稟為師。」

  晏同春會意,抱拳一拜:「是,弟子這就去辦!」

  ……

  一個月後。

  雲霧之上的浩然峰山巔,人跡罕至,寂靜無聲。

  三千丈的高峰上,本該積雪皚皚,但在陣法調控之下,這裡溫暖如春,蒼松翠柏,琪花瑤草,簇擁著一座雄偉的大殿。


  顧長老在山巔落下遁光,舉步來到大殿之前,還未等他開口,殿門就悄然開啟,露出一條縫隙。

  顧長老毫不意外,神情平靜,推門而入。

  大殿非常空曠,沒有任何陳設,只有一名中年儒生坐在蒲團之上,正在閉目打坐。

  顧長老腳步放緩,殿中靈氣極為濃郁,甚至凝聚成淡淡的霧氣。

  顧長老眼睛深處閃過一絲羨慕,如果他能在這處大殿中修煉,不用任何丹藥,只需百年,就能修煉到元嬰中期巔峰。

  此人年紀看上去在四旬左右,一身儒袍,須長至腹,面容方正,氣息縹緲。

  顧長老只能看到他,但神識根本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顧長老走到他身前,抱拳一拜:「顧紹文拜見宗主。」

  中年儒生緩緩睜開雙眼,淡淡道:「顧長老請坐。」

  顧長老從芥子環中取出一個蒲團,坐在中年儒生對面。

  「顧長老有何事?」中年儒生問道。

  顧長老道:「宗主可知,一個月前,一名散修在萬竹峰上渡過三災,結成了元嬰。」

  中年儒生微微頷首:「你說的是那個陳淵?此人渡劫時聲勢不小,劫雲籠罩了大半個山門,連我也從入定中被驚醒。」

  顧長老道:「宗主可知,萬竹峰支脈本源損耗嚴重,周遭十餘里的數座山峰,也毀在天雷之下?」

  中年儒生笑了笑:「顧長老是想追究那陳淵的責任?」

  顧長老抱拳一拜:「宗主明鑑,山門重地,豈容他人損毀,且萬竹峰支脈本源受損,接下來五十年內,無法供給靈氣。」

  「那陳淵行事肆意妄為,須得懲戒一番,免得日後其他借靈脈結嬰的散修效仿。」

  中年儒生問道:「那陳淵借本宗靈脈結嬰,是青柳長老作保?」

  顧長老點頭:「正是。」

  中年儒生道:「你可知曉,三日之前,青柳長老就來見我,陳說此事,稱靈脈本源損耗與山門被毀乃是天災,非是人禍,請求門中不要追究陳淵。」

  顧長老雙目微眯:「青柳師兄此言差矣,天災亦是人禍引起,本宗借陳淵靈脈結嬰,非是讓他損傷本宗靈脈山門,若不以儆效尤,本宗臉面還在?」

  中年儒生眉頭一皺:「陳淵已經結成元嬰,並非結丹修士,顧長老還要興師問罪,豈不是讓他對本宗心生怨氣?」

  顧長老道:「若陳淵明白事理,自然會感激本宗將靈脈借給他結嬰,知道靈脈本源受損、山門被毀皆因他而起,甘願認罰。」


  「若是他不明事理,不知感恩,自私自利,正好藉此事認清他的真面目,還能彌補門中損失,一舉兩得。」

  中年儒生目中閃過一絲不悅:「你與青柳長老之間的恩怨,我也略有耳聞。」

  「陳淵雖是由青柳長老作保,但他渡劫時聲勢浩大,可見其底蘊深厚,結嬰之後,實力定然不俗,可為本宗臂助,豈能與他平白結怨?」

  顧長老道:「宗主勿慮,陳淵修煉功法為《妖神訣》,是煉化了一顆鯤魚妖王的妖丹,才能有如此實力。」

  「結嬰天象,三災聲勢,多半也是因為他煉化了妖王妖丹,並非他底蘊身後,潛力驚人。」

  「據我所知,鯤魚一族八千多年來,只有族長昆陽是十級妖王,尚未坐化。」

  「陳淵煉化的最多是一顆九級妖丹,極有可能只是一顆八級妖丹,至多修煉到元嬰中期,還需用淬體靈藥強化肉身,難如登天,前路已斷,不足為慮。」

  中年儒生淡淡道:「此事我已知曉,但即便他前路斷絕,實力卻是不俗,本宗為何要與他結怨?」

  顧長老沉聲道:「宗主若允准此事,我願接替林長老,鎮守火獄六十年!」

  「此言當真?」中年儒生面露意外之色,「火獄中的毒氣越發猛烈,顧長老有抵禦之法?」

  顧長老道:「我不久前剛好得到兩株雪魄草,煉成雪魄丹,可保六十年無恙。」

  中年儒生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准了顧長老所請。」

  顧長老道:「陳淵剛剛結嬰,身家單薄,與其讓他用寶物賠償,不如讓他為本宗做一件事。」

  中年儒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我明日便發下諭令。」

  顧長老抱拳一拜,站起身來,收起蒲團,轉身走出大殿。

  ……

  萬竹峰頂,洞府之中。

  昏暗的修煉室中,陳淵緩緩睜開雙眼,精芒一閃而過,將整座石室照耀得如同白晝。

  經過一年修煉,他終於穩固了境界,再也不用擔心修為跌落。

  原本不需要這麼長時間,但他結嬰之時,吸納了太多靈氣,萬竹峰下的支脈損耗嚴重,靈氣濃度大降,只相當於中型靈脈。

  而對現在的陳淵來說,一條中型靈脈的靈氣,顯得稀薄了一些。

  對於尋常的元嬰修士來說,丹田中的真元大海只有萬丈,中型靈脈完全足夠修煉,甚至還猶有餘力,供給其他修士所用。

  但陳淵的真元大海是他們的三倍之多,且真元更加精純,多花了半年時間,才堪堪穩固境界,修為沒有一分一毫的增長。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來,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蘊含的磅礴巨力,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與心魔幻境中一樣,他的肉身比之前增強了數倍,一身巨力也狂漲數倍,遠勝從前。

  難怪青柳居士見他傷到那嬌媚女子,就大加讚賞,元嬰修士與結丹修士之間的差距,就是一條鴻溝。

  嬌媚女子當時定是留手了,否則他根本等不到青柳居士相救。

  現在再與昆鋒或是葉聞笛交手,他根本不用激發真靈之血,只需一拳下去,萬法可破。

  陳淵打開大門,走出洞府,此時正值深夜,繁星璀璨,圓月如輪,月輝如霜,鋪滿了大地。

  陳淵散開神識,將方圓十餘里探查了一遍,沒有浩然宗修士的蹤跡。

  結嬰之後,他的神識大大擴張,至少也有百里範圍。

  但這是在浩然宗山門,他不敢全部散開,還不知道自己的神識到底能延伸多遠,只能等離開崇德山脈之後,再行嘗試。

  陳淵心念一動,就要從體內空間取出玉珏,引星光灌體,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此念。

  以往他在凌雲派、寒星城、血島等地引星光灌體,附近都有元嬰修士,但都沒有察覺。

  星光灌體應該只有他自己能看到,但此處畢竟是浩然宗山門。

  十大宗門傳承數萬載,底蘊深厚,手段莫測,等回到崇德城中,再引星光灌體也不遲。

  陳淵打定主意,駕起遁光,離開萬竹峰,往明柳湖飛去。

  明柳湖與萬竹峰相距不遠,陳淵刻意控制遁速,還是在一刻鐘內,就來到了明柳湖所在山谷。

  他神識一掃,青柳居士就在湖心島上,當即降下遁光。

  和往常一樣,青柳居士還是在岸邊垂釣,手捧一卷書,細細研讀。

  陳淵結嬰之前,看不透青柳居士的修為。

  此時再看,發現他氣機凝厚,距離元嬰中期,只有一步之遙。

  陳淵心中瞭然,難怪每次看到青柳居士,都是在岸邊垂釣讀書。

  他現在需要突破瓶頸,單純修煉已經無用,反而需要體悟天地大道。

  除此之外,青柳居士也可以利用外力,強行突破瓶頸。

  但能讓元嬰修士突破瓶頸的寶物,太過珍貴罕見。

  顯然青柳居士手中並沒有此等寶物,否則也不會卡在瓶頸之前了。

  陳淵剛剛落下遁光,青柳居士就抬頭看了過來,放下書卷,起身相迎。


  以往陳淵和張武山來明柳湖,他都是坐在青石上,從未起身。

  那條龍鯉就在岸邊的湖水中遊蕩,看到陳淵後,金黃色的瞳孔中露出敬畏之色,悄悄沉入水中。

  陳淵抱拳一拜:「陳淵見過前輩。」

  青柳居士拱手還禮:「陳道友折煞老夫了,道友結嬰成功,已是我輩中人,再以晚輩自居,老夫該如何自處?」

  陳淵猶豫了一下,改口道:「青柳道友。」

  修仙者都是求道之人,故而不論年齒,只論修為,達者為先。

  陳淵結嬰之前,是青柳居士的晚輩,但結嬰之後,自然與青柳居士平輩論交。

  只有師徒之間,無論弟子修為多高,在師父面前永遠以弟子自居,不可有半分不敬,否則必遭同道唾棄。

  陳淵改了稱呼,青柳居士這才面露笑意:「陳道友請隨我來。」

  兩人走入柳林,來到那間草廬中,分賓主落座。

  草廬中很是簡陋,只有一張方桌、兩把木椅、一張草榻。

  青柳居士從芥子環中拿出茶壺茶盞,給陳淵斟上靈茶,面露歉意:「寒舍簡陋,招待不周,還請陳道友見諒。」

  陳淵雙手接過靈茶,笑道:「我曾聽過一句話,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草廬雖然簡陋,但青柳道友乃是當世大儒,品行高潔,何陋之有?」

  青柳居士笑道:「此言甚妙,但老夫豈敢與真龍仙人並稱。」

  「入道之前,老夫家境貧寒,居於鄉間草廬,後來才有幸拜入本宗。」

  「結嬰之後,老夫有感前塵舊事,便在明柳湖中結廬而居。」

  「一晃之下,已是三百餘載,今日回首一看,真可謂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陳淵聞聽此言,想起在心魔環境中與小妹的分別,面色微黯:「歲月如流水,修仙路漫漫,踏上此路,便只能孤身獨行,斬斷羈絆,再無法回頭。」

  在幻境中重新經歷了一次離別,主動收回了伸向小妹的手,親手斬斷了親情羈絆,陳淵真切體會到了什麼叫「與己爭」,求道之心更加堅定。

  青柳居士輕嘆一聲:「陳道友所言甚是,修仙之路,從來都是踽踽獨行,即便有人相伴,也終會分開……」

  他頓了一下,端起茶盞,笑道:「不說這些了,老夫還未恭賀陳道友結嬰成功,壽過千載。」

  陳淵面上也露出笑容,舉起茶盞,一飲而盡。

  青柳居士放下茶盞,笑容一斂:「今日陳道友出關,老夫本不該掃興,但有一件事,卻不得不告知道友。」


  「青柳道友請說。」陳淵正色道。

  青柳居士問道:「陳道友出關後,可曾發現萬竹峰靈脈的變化?」

  陳淵點了點頭,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青柳居士道:「掌門真人已經發下諭令,陳道友渡劫時,萬竹峰支脈本源損耗嚴重,殿閣坍塌,山門損毀,必須為本宗做一件事,以作賠償。」

  陳淵抱拳一拜:「我也不知道,結嬰時會引來如此恐怖的災劫,差點死在三災之下,損耗靈脈,毀去山門,並非本意,還請道友見諒。」

  在心魔幻境中,浩然宗就因靈脈本源損耗嚴重,山門被毀,興師問罪,他對此早有準備。

  而且萬竹峰靈脈的損毀,遠沒有心魔幻境中那麼嚴重,對於坐擁巨型靈脈的浩然宗來說,無傷大雅。

  青柳居士嘆道:「老夫當然知道,此乃天災,小友閉關不久,老夫就向掌門真人陳說此事,掌門真人寬言撫慰了幾句,並無追究之意。」

  「但顧師弟去了浩然峰一趟,不知與掌門真人說了什麼,掌門真人又改變了主意,明發諭令,要追究此事。」

  陳淵眉頭一皺,又是這個顧長老,此人為何老盯著自己不放?

  他問道:「青柳道友可否知曉,我只是與晏同春有些衝突,顧長老為何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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