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議事
青柳居士目中露出一絲猶豫,嘆了一口氣:「這件事說起來,還要怪在老夫身上。」
「是因為青柳道友為在下作保,借得靈脈?」陳淵眉頭緊皺。
青柳居士點了點頭:「正是,實不相瞞,老夫助陳道友結嬰,也是存了私心,想要等道友結嬰之後,藉助道友之力,謀取一樣寶物,顧師弟應該是擔心此事,才百般阻撓。」
陳淵面露恍然之色:「此事張兄曾經提起過,不知道友何處需要在下出力,只要力所能及,定然不會推辭。」
「只是此物與顧長老又有何關係,讓他百般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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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柳居士面露為難之色:「還請陳道友見諒,具體原由涉及一樁隱秘,老夫不便相告。」
「這件寶物道友應該知曉,此前在絕靈島中,老夫曾在通天殿前和雲天老祖交談時提及過,是一株三千年的清風竹。」
陳淵目光一閃,笑道:「原來如此,是在下唐突了。」
青柳居士苦笑道:「多謝陳道友體諒,並非老夫不願相告,不瞞道友,老夫過去與顧師弟親密無間,就是因為此事,才反目成仇。」
「這件事對我儒道修士極為重要,但陳道友乃是體修,知道也是無益,無端捲入進來,反而平添麻煩。」
陳淵笑了笑,話鋒一轉:「青柳道友上次進入絕靈島,沒有找到清風竹,可是絕靈島中沒有此物,道友現在又有了新的線索?」
青柳居士搖了搖頭:「清風竹珍稀異常,千年清風竹就極為罕見,本宗多年積累,也只有三根,三千年的清風竹,更是舉世難尋。」
「老夫也是費盡心思,多方打探,才知道絕靈島中有一株三千年的清風竹,也只有這等奇異之地,才有清風竹存在。」
「不過清風竹對儒道修士太過珍貴,又牽涉到那一件隱秘,老夫不好請門中長老同行。」
「派外交好的元嬰修士,也多修儒道,不便相邀,只能孤身入島。」
「但那守護靈竹的凶獸太過兇悍,老夫未能得手,故而想請道友同行,再入絕靈島,若能奪得清風竹,老夫定有重謝。」
陳淵想起自己從紀老鬼手中得來的清風竹,心中瞭然,正色道:「道友言重了,道友曾對我有救命之恩,又出面作保,我才能借得靈脈,結嬰成功。」
「現既然道友開口,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重謝云云,道友休要再提。」
青柳居士搖了搖頭:「這些不能混為一談,妖族乃我人族大敵,老夫身為人族元嬰,身負抗擊妖族之責,從金羽雕妖王手中救下道友,責無旁貸。」
「況且道友交給我兩株千年雷曇,若說有恩,也已經還清。」
「至於老夫為道友作保,除了有提攜後輩之心外,也是知道小友實力不俗,存了幾分私心,想要在道友結嬰之後,藉助道友之力。」
「而道友卻受到老夫牽連,遭到顧師弟刁難,差點就任務失敗,失去千年雷曇,現在又被針對,此為老夫之責,豈敢言恩。」
「絕靈島兇險,陳道友又與雲天老祖和萬妖海妖族交惡,仍肯返回玉清海,出手相助,老夫豈能不有所表示?」
陳淵心中頗為感動,青柳居士並未因為有恩於他,就挾恩圖報,不愧是有道大儒。
不過也只有這樣的大儒,才會在魔原中為了他一個結丹中期修士,而與嬌媚女子交手,又不貪圖千年雷曇、朱厭真火,教出張武山這樣的弟子。
陳淵笑道:「絕靈島還有幾十年才會開啟,此事容後再說,不知貴宗掌門要讓我做哪一件事,可有時限?」
青柳居士道:「還未確定,道友現在身份不同,已經是元嬰修士,豈能隨意驅馳。」
「即便是掌門真人發下諭令,也要等道友出關之後,親自參加議事,才能定下。」
陳淵點了點頭,這樣還算合理。
他沒有抗拒浩然宗掌門的諭令,也無法抗拒。
雖然他結成了元嬰,但在十大宗門面前,還是非常渺小。
而且他結嬰吸納靈氣確實太多,使得萬竹峰靈脈本源損耗嚴重,遠超尋常修士結嬰的消耗,還導致方圓十餘里的山峰被毀。
這對坐擁巨型靈脈的浩然宗來說,原本並不是什麼大事,但真要追究此事,他也無話可說。
「議事之期可已確定?」陳淵問道。
青柳居士道:「陳道友今日剛剛出關,老夫明日就將此事上稟掌門真人,最遲不過三五日,等到議事之時,老夫會親自去請道友參加。」
陳淵點了點頭:「那就勞煩道友了……不知張兄洞府在何處?」
「陳道友可是要去尋武山?他不在門中,陳道友渡劫之後,他就出門遊歷,尋找結嬰靈物了。」青柳居士笑道。
陳淵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此番他藉助浩然宗靈脈結嬰,張武山出力極大,他心中頗為感激,兩人私交也是甚篤,出關之後,卻無緣一見。
青柳居士道:「武山修為進境神速,但與陳道友一比,還是相形見絀,又見到道友渡劫時的浩大聲勢,難免心中有些急切。」
「在道友閉關之後,他就離開了山門,去外州遊歷,不找到結嬰靈物,誓不迴轉。」
陳淵贊道:「張兄道心堅定,此次定然不會空手而返。」
兩人閒聊了一會,青柳居士忽然想起了什麼,笑道:「陳道友稍待,老夫給海長老發一張傳音符,邀他一會。」
陳淵面露疑惑之色,詢問緣由。
青柳長老將海長老、楊禮謙洞府毀於天雷劫之事說了一遍,陳淵不由莞爾一笑。
青柳居士發出傳音符後,不到一刻鐘,海長老就來到了湖心島上。
陳淵拱手一禮:「陳某渡劫聲勢太大,致使海道友洞府受損,慚愧不已,道友所受的損失,我願一力承擔。」
海長老回禮道:「陳道友言重了,此乃天災,並非道友本意,且海某洞府中只有一些雜物,並無太大價值,毀了也是無妨。」
「海某今日前來,是恭賀道友結成元嬰,這等掃興之事,不提也罷。」
海長老的結交之意如此明顯,陳淵自然不會推託,笑道:「海道友寬宏大量,在下佩服。」
「我本應該親自去海道友府上拜訪,只是青柳道友明言,海道友說過,要在我出關之後,親來祝賀,心意難卻,我才厚顏在此等候……」
三人坐了下來,相談甚歡,陳淵又請教了一些元嬰修士的修煉心得,直至深夜時分,方才興盡而散。
海長老以前並不是浩然宗的真傳弟子,但卻實力不俗,一百多年前結成元嬰,只有五百多歲,算是青柳居士的晚輩。
兩人往日交情不深,這次也是因為陳淵,才第一次上門拜訪。
海長老存了交好陳淵之意,但不想摻和到青柳居士和顧長老的爭鬥中,提到長老議事,明確表示兩不相幫。
陳淵也理解他的難處,顧長老是元嬰中期修士,讓海長老站在青柳居士一邊,確實有些強人所難,兩不相幫,已是不易。
第二日,陳淵再次來到明柳湖,見到了心齋散人、承禮先生。
昨日他離開之時,青柳居士言明,今日請來兩人一會,既是祝賀陳淵結嬰,也是為議事做準備。
兩位大儒對陳淵拿出千年雷曇,助他們結嬰之事,都頗為感激,表示在議事中一定會鼎力支持陳淵。
陳淵知道兩人與青柳居士交好,又是當世大儒,也不因他們實力弱於同階修士而有所輕視。
四名元嬰修士相聚,自然免不了說起修煉心得。
昨天陳淵和青柳居士、海長老已經有所交流,但時間太短,今日再聽三人說起修煉經驗,受益匪淺。
黃昏時分,心齋散人、承禮先生告辭離開,陳淵也起身告辭。
青柳居士說道:「老夫已將陳道友出關之事,稟明掌門真人,三日之後,就是長老議事。」
「此番顧師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可惜老夫平日性子淡泊,與其他長老走得不近,此時也不好上門求肯,不知有多少長老會支持顧師弟。」
陳淵微微一笑:「道友不必擔心,我與諸位長老無冤無仇,他們即便不會傾向我,但應該也不會站在顧長老那一邊。」
青柳居士看著陳淵的笑容,想起他掌握了瞬移之術,以及結嬰時的浩大聲勢,也是心中一定。
其他元嬰長老,應該不會輕易得罪陳淵。
兩人又說了一陣,陳淵起身告辭,回到萬竹峰洞府,打坐修煉,等待浩然宗長老議事。
一天之後,陳淵睜開雙眼,滿臉無奈。
他修煉了一天一夜,修為只是微不可察地增長了一絲。
這麼修煉下去,就是壽元耗盡,他也觸摸不到元嬰中期的瓶頸。
對其他元嬰初期修士來說,一條中型靈脈完全夠用了。
就連浩然宗的長老,也只能在中型靈脈上開闢洞府。
只有元嬰中期長老,才能在千丈高峰上開闢洞府,獨享一條大型靈脈。
青柳居士的明柳湖下,就是一條中型靈脈。
楊禮謙、海長老雖然也在千丈高峰上開闢了洞府,但那兩座山峰之下,也只是中型靈脈。
而且真論高度,那兩座山峰都不足千丈,尚有十餘丈的差距。
陳淵雖然只是剛剛結成元嬰,但真元大海太過寬廣,對靈氣的需求,甚至超越了一些元嬰中期修士。
不僅如此,渡過天雷劫之後,陳淵體內的真元泛著隱隱的銀光,本就精純的真元,變得更加凝練,需要的靈氣進一步增加。
對他來說,只有大型靈脈才能滿足修煉所需,中型靈脈只能堪堪一用,小型靈脈就完全是杯水車薪了。
陳淵修煉了三天,修為的增長聊勝於無,青柳居士終於來到萬竹峰,邀請他前去參加議事。
兩人來到浩然峰兩千丈處的那座大殿,諸位元嬰長老已經在殿內等候。
陳淵四下一掃,共有十二名元嬰長老,加上自己,就是十三名元嬰修士,匯聚一堂。
其中顧長老、楊禮謙、海長老盡皆在列。
他來到眾人面前,抱拳一拜:「在下陳淵,見過諸位長老。」
眾人紛紛還禮,就連顧長老也不例外。
楊禮謙面色平淡,海長老微微頷首,心齋散人、承禮先生微笑點頭。
不出陳淵所料,其他元嬰長老看向他的目光,大多帶著善意。
他們都看到了陳淵渡劫時的浩大聲勢,知道他潛力非凡,日後道途長遠,遠非尋常修士能比。
而且陳淵還是體修,在結嬰之前,就掌握了瞬移之術,雖然剛剛結嬰,但實力定然不弱。
陳淵微笑以對,目光落在一名年輕儒生身上時,多停了片刻,方才移開。
青柳長老將今日參與議事的元嬰長老,都給他介紹了一遍。
他一眼就認出,這名年輕儒生正是姚松濤姚長老,是除去顧長老之外,今日參與議事的唯一一名元嬰中期修士。
浩然宗還有三名元嬰中期修士,但或是外出遊歷,或是另有職司,不會參與今日的議事,其他缺席的元嬰初期長老也是如此。
見禮之後,眾人坐在蒲團上,陳淵就坐在青柳長老身邊,另一邊是承禮先生。
顧長老看向陳淵,淡淡道:「陳道友,因你結嬰時吞吸靈氣過甚,萬竹峰靈脈本源損耗嚴重。」
「且道友渡劫時聲勢浩大,災劫過重,致使山門損毀。」
「故而掌門發下諭令,要求道友為本宗做一件事,以彌補本宗損失,不知道友可有異議?」
陳淵正色道:「貴宗將靈脈借給陳某渡劫,陳某感激不盡,損傷靈脈山門,實非在下本意,願意賠償貴宗損失。」
「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為何貴宗掌門不讓在下以寶物賠償,而是必須為貴宗做一件事?」
顧長老道:「掌門念在陳道友剛剛結嬰,需要靈石丹藥修煉,不忍索要道友手中寶物。」
「且陳道友渡劫時聲勢如此浩大,底蘊深厚,想來結嬰之後,實力也是不凡。」
「道友為本宗做一件事,既能彌補本宗損失,也不會耽擱道友修煉,正是一舉兩得。」
陳淵雙目一眯,緩緩道:「多謝掌門真人體諒,但在下願以寶物賠償貴宗,不知貴宗掌門可否收回成命?」
顧長老微微搖頭:「掌門真人諭令已發,豈有更改之理?」
陳淵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說話,青柳長老暗中傳音:「陳道友,掌門諭令確實不容更改。」
陳淵只能改口:「陳某願為貴宗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以作補償。」
他只是一個元嬰初期修士,在浩然宗掌門的諭令面前,沒有他說話的份。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理虧在先,若是浩然宗無故欺壓,他絕不會就此屈服。
顧長老微微頷首:「既然陳道友沒有異議,那就請諸位長老商議一下,要請陳道友做哪件事,才能彌補本宗損失。」
他話音剛落,坐在一旁的楊禮謙就說道:「楊某認為,陳道友實力高強,而本宗追緝榜上排名前六的兇徒,一直難以解決,不若就請陳道友出手,誅殺一名兇徒,如何?」
心齋散人臉上一沉:「本宗追緝榜排名前六的兇徒,都是成名已久的元嬰修士,陳道友結嬰不久,就讓他去找這些人的麻煩,楊長老是何居心?」
陳淵看著楊禮謙,淡淡道:「陳某剛剛結嬰,修為淺薄,怕是無能為力。」
結嬰之前,他以為浩然宗會給他安排此類任務,特意查看了浩然宗的追緝榜,重點是那些結丹後期修士,同時將整個榜單全部看了一遍。
排在前六之人,都是元嬰修士。
其中第一、第二名還是元嬰中期修士,與浩然宗有深仇大恨。
只是潛藏極深,形跡難覓,否則早已被浩然宗圍殺。
剩餘四名元嬰初期修士,都是積年的元嬰初期修士,修為深厚。
陳淵自忖煉化了兩種真靈之血,實力不弱,但也不想無故招惹他們。
其他元嬰長老也紛紛看了過來,面露詫異之色。
他們知道顧長老想要刁難陳淵,甚至這道掌門諭令,就是顧長老說服掌門真人發下的。
但直接讓陳淵去追殺元嬰修士,明顯是強人所難。
楊禮謙笑道:「陳道友乃是體修,尚未結嬰,就掌握了瞬移之術,現在肯定又掌握了更加厲害的神通,即便是元嬰修士,也定然不是道友的對手。」
陳淵盯著楊禮謙,目中閃過一絲殺機。
三日之前,他去青柳居士、心齋散人、承禮先生坐而論道,青柳居士告訴他,那株千年雷曇被顧長老用巨額的宗門貢獻換走,煉成劫雷丹,交給了楊禮謙。
楊禮謙的獨子楊兆,正在準備結嬰。
而在他渡劫之時,楊禮謙因為洞府被毀之事,對他百般咒罵,仿佛與他不共戴天。
更別提楊禮謙此前去太莽山脈,想要強買千年雷曇,只是他贏下了鬥法,方才沒有得逞。
此人屢次三番為難於他,若有機會,必殺之而後快。
陳淵淡淡道:「楊長老誤會了,在下只是僥倖掌握了瞬移之術,結嬰之前,還可仗之逞威。」
「但元嬰修士手段莫測,何況是貴宗都難以解決的兇徒,在下絕非敵手。」
青柳長老道:「陳道友所言甚是,掌門真人的諭令,是讓陳道友為本宗做一件事,以補償他對本宗靈脈山門的損毀,但不是刻意為難陳道友。」
「楊長老的提議,老夫認為不妥,諸位長老意下如何?」
他環視一圈,諸位元嬰長老都是沉默不語。
顧長老淡淡道:「楊長老提議,請陳道友誅殺一名本宗追緝榜前六的兇徒,請諸位長老表決。」
青柳居士率先說道:「老夫不同意。」
心齋散人、承禮先生也紛紛出言贊同。
楊禮謙作為提議之人,自然贊同此事,另有一名長老出言贊同,陳淵掃了一眼,將此人面容牢牢記下。
顧長老也道:「老夫贊同楊長老的提議。」
此時共有四人贊同、三人反對,剩餘的五人,卻是一言不發。
陳淵心下一松,數日之前,青柳長老跟他說過浩然宗長老議事的規矩,一項提議必須有一半以上的長老贊同,才能通過。
顧長老環視一周,淡淡道:「只有四人贊成,還需再議,顧某以為,既然陳道友不願為本宗誅殺兇徒,那就滅殺一名化形妖王,如何?」
「老夫以為不妥。」青柳居士眉頭一皺,「陳道友剛剛結嬰,顧長老不是讓他去對付元嬰修士,就是滅殺化形妖王,這豈非強人所難?」
眾人看向顧長老的目光,也是頗為詫異。
在浩然宗的追緝榜上,第七位到第十位,是四名化形妖王,已經在榜單上存在了多年,但一直沒有浩然宗的長老,去取下這些妖王的性命。
這四名化形妖王的實力要弱於元嬰修士,但他們都在蠻荒偏僻之地,妖族聚集之所,想要對付他們,難度極高。
楊禮謙的提議已經被諸位長老否決,眾人都不想得罪陳淵,顧長老此時再次提起,又是何意?
顧長老眉頭一皺:「青柳師兄,掌門諭令已發,陳道友需為本宗做一件事。」
「他不去誅殺兇徒,也不去獵殺妖王,難道殺幾個結丹後期的叛逆兇犯,就想了結此事?」
他轉頭看向陳淵:「陳道友,你是元嬰修士,顧某受掌門所託,處置此事,自然要秉公而行。」
「據顧某所知,陳道友修煉遠古功法《妖神訣》,煉化了一顆鯤魚妖王的妖丹,雖然剛剛結嬰,但實力遠非普通元嬰修士可比,又是體修,恰好克制化形妖王。」
「就請陳道友為本宗滅殺一位化形妖王,震懾妖族,所獲妖丹、材料,盡皆歸陳道友所有,如何?」
他話音落下,陳淵還未開口,楊禮謙就驚訝道:「煉化妖丹?楊某也曾聽說過《妖神訣》之名,遠古時代,似乎頗為盛行,但卻不知修煉此種功法,還要煉化妖丹,倒是頗為奇特。」
其他長老也看向陳淵,目中露出好奇之色。
他們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妖神訣》,這種體修功法在遠古時代曾風行一時,在浩然宗的典籍中多有記載,但對內中詳情,卻是不甚了解。
陳淵眉頭微皺,深深看了楊禮謙一眼,淡淡道:「顧長老所言不錯,修煉《妖神訣》,確實需要煉化一顆妖丹,能夠掌握此種妖獸的天賦神通。」
「在下能掌握瞬移之術,便是因為煉化了一顆鯤魚妖王的妖丹。」
眾人都是驚訝不已,就連一直神情平淡的姚松濤,目中也是閃過一絲詫異。
他們都知道,陳淵在袁家與藏劍宮、獅峰山的鬥法中施展出了瞬移之術,但顏長老的那番話,卻並沒有流傳出來。
今日方知,陳淵的瞬移之術竟是來自於鯤魚妖王的妖丹。
還未結嬰,就煉化了妖王妖丹,這《妖神訣》竟然如此霸道?
顧長老淡淡道:「《妖神訣》玄妙無比,可惜此種功法有一個弊端,那就是修煉者的修為,無法超過所煉化的妖丹。」
「鯤魚一族八千多年來,只有族長昆陽是十級妖王,且至今尚存。」
「陳道友煉化的妖丹,應該不是萬年以前鯤魚一族的十級妖王,所遺留下來的吧?」
「而鯤魚一族過去四千年中,亡故的九級妖王只有寥寥三個。」
「陳道友煉化了這三名九級妖王遺留下來的妖丹,亦或只是一顆八級妖丹?」
陳淵臉上一沉:「此事涉及陳某功法隱秘,不便相告。」
顧長老微微一笑:「無妨,顧某也只是隨口一問,並無打探陳道友隱秘之意。」
眾人這才知道,《妖神訣》竟有這種缺陷,陳淵也未曾否認,看來確有其事。
如此說來,他最多只能修煉到元嬰中期。
但九級妖丹何其珍貴,還是鯤魚一族的九級妖丹。
四千年來,鯤魚一族只有三個九級妖王亡故,妖丹被陳淵煉化的可能,少之又少。
他極有可能終生停留在元嬰初期,不得寸進。
思及此處,諸位長老再看向陳淵時,目光就變了許多。
一個前路已斷的元嬰初期修士,就算是掌握了瞬移之術的體修,也不值得他們重視了。
等陳淵修為提升之後,他們也許不是陳淵的對手。
但一個元嬰初期修士,即便實力再強,也不敢得罪浩然宗。
顧長老環視一周,淡淡道:「現在請諸位長老表決,是否同意顧某提議,請陳道友誅殺一名化形妖王?」
「楊某贊同。」楊禮謙率先說道。
「老夫同意此事。」
「陳道友,你實力高強,此事非你莫屬。」
很快,就有四名元嬰長老出言附和。
青柳居士面色一變:「老夫以為不妥!」
心齋散人、承禮先生也出言否決。
海長老搖了搖頭:「海某棄權。」
隨後又有一名長老棄權,只剩姚松濤與另一名長老未曾表態。
那一名長老猶豫了一下,說道:「老夫棄權。」
只剩姚松濤沒有表態,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青柳居士目中閃過一絲緊張。
加上顧長老,已經有六人贊同。
而參與議事的長老,一共只有十二人,只要姚松濤點頭,此事就再難挽回。
顧長老淡淡道:「姚長老,你意下如何?」
姚松濤微微一笑:「姚某以為,陳道友掌握了瞬移之術,實力不凡,為本宗誅殺一名化形妖王,震懾妖族,應該不是難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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