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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功法

  陳淵心中一動,他不知道顏長老是如何看出來的,自己煉化了妖獸精血。

  但他煉化的是鯤鵬真血,而不只是鯤魚精血,顏長老只要沒有看出這一點,他就無所畏懼。

  他得青柳居士作保,接受了浩然宗的任務,來為袁家助拳,除非在場之人想和浩然宗翻臉,否則他就不用擔心自身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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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淵心中一定,抱拳一拜:「顏長老慧眼如炬,晚輩正是煉化了鯤魚精血。」

  眾人聞言,面上紛紛露出疑惑之色,不知陳淵此言何意,就連袁襄和木宗主這兩個元嬰修士,也是頗為不解。

  惟有楊禮謙若有所思地看著陳淵,似乎想起了什麼。

  木宗主皺眉道:「還請顏長老明言,這位……陳小友煉化了鯤魚精血,這是何意?」

  顏長老並未回答,只是看著陳淵:「陳小友修煉的功法,應該是《妖神訣》吧?」

  這下陳淵著實吃了一驚,他從未想過,竟然會從顏長老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他從杜宇手中得到了《妖神訣》這部殘缺的體修功法,雖然只能修煉到築基後期,但其中附帶的「巨靈身」神通,卻成為了他的一項底牌。

  一直到他結丹成功,都發揮了極大作用。

  但這是東華洲的功法,顏長老怎麼可能聽說過?

  等等!

  陳淵忽然想到了那座寂靜海中的上古傳送陣,以及那塊記載著太玄門與妖族交戰的殘碑。

  現在的東華洲與九仙洲之間,尚且有傳送陣相連,以前又怎會沒有聯繫?

  他不做任何隱瞞,如實答道:「前輩慧眼,晚輩修煉的正是《妖神訣》。」

  眾人更加疑惑了,楊禮謙臉上卻是露出恍然之色,再看向陳淵的目光中,多了一絲鄭重。

  袁襄察覺到楊禮謙的反應,問道:「楊道友也知道陳小友的修煉功法?」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了過來,就連對面山峰上的木宗主也不例外。

  陳淵也是極為好奇,莫非這《妖神訣》在九仙洲還是一種頗為知名的功法不成?

  楊禮謙道:「楊某對《妖神訣》所知不多,只知道這是一種遠古時期極為流行的體修功法。」

  「修煉之人,一部分身軀能夠化為妖體,能夠施展妖族的天賦神通,練到精深處,甚至能化身妖獸。」

  「陳小友背後這一雙黑翼,應該就是修煉《妖神訣》所致,顏長老,不知楊某說得可對?」

  顏長老微微頷首:「不錯,《妖神訣》遠古之時曾極為盛行,只是後來隨著體修越來越少,這種功法也慢慢銷聲匿跡,可能只有十大宗門的典籍中,還有所記載。」


  「修煉《妖神訣》之人,需要煉化一顆妖丹,隨著修為提高,就能施展此種妖獸的天賦神通。」

  「老夫遊歷天下時,曾到過萬妖海,見識過一位鯤魚妖王大展神威,對空間之力的掌握出神入化。」

  「陳小友這一雙黑翼,與其化為原身時,背上的一對羽翼極為相似,只是小了百倍。」

  「想來陳小友當初煉化的那一顆妖丹,應該就是來自於一頭鯤魚妖王,才能施展瞬移之術。」

  陳淵心中愕然,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正是。」

  他得到的殘缺《妖神訣》中,可沒有提及身軀會化作妖體,更沒提到修練至精深處,能化為妖獸。

  他原本已經想好了一番說辭,用神通解釋自己生出黑翼之事,沒想到還未開口,就被人「看」出了修煉功法。

  這倒是省去了他一番口舌,而且有元嬰修士背書,再不用擔心別人懷疑瞬移之術的來歷。

  經過顏長老這麼一番解釋,柳道人看向陳淵的目光中,不由多了幾分敬畏之色。

  他原本只以為陳淵是來歷不明的體修,心存輕視。

  沒想到陳淵竟然是萬中無一的體修,還修煉了傳承自遠古的《妖神訣》。

  這功法的名字如此霸道,需要一顆化形妖王的妖丹才能修煉,與之相比,柳道人得到千年雷擊桃木的機緣,根本不算什麼。

  張武山也是今天才知道妖神訣,臉上露出喜色,陳淵實力如此強悍,還掌握了瞬移之術,看來今日也並非沒有勝算。

  而那兩名真傳弟子都是神情凝重,其中一名面容冷峻的年輕修士,牢牢盯著陳淵,眼神如劍,戰意非凡。

  袁襄忽然笑道:「木宗主,此前你所說的賭約可還算數,我願用風磨鐵外加一顆珍藏許久的八級插翅虎妖丹,與你賭一瓶澄陽丹,你可敢接下?」

  他被木宗主譏諷了半天,臉面大失,現在終於扳回了一局,且鬥法取勝有望,自然是反唇相譏,絲毫不留情面。

  木宗主冷哼一聲,此時的他和之前的袁襄一樣,對這種小人得志般的做派很是厭惡,但卻不敢應下。

  只是他對那塊啥近視和八級的插翅虎妖丹很是心動,若是得到這兩樣寶物,重煉本命法寶,威能至少能提升兩成。

  他冷冷道:「袁家主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

  袁襄哈哈一笑:「木宗主不妨問問顏長老,藏劍宮的真傳弟子,可有辦法破解陳長老的瞬移之術?」

  「顏長老,這……」木宗主轉頭看向顏長老,臉上有些遲疑。

  顏長老的目光落在陳淵背後一雙黑翼上,緩緩道:「木宗主不必擔心,《妖神訣》固然不凡,但此種功法的修煉,完全取決於那一顆妖丹。」


  「這位陳小友際遇不凡,煉化的鯤魚妖丹品階不低,血脈也極為精純,否則也無法在結嬰之前,就掌握了瞬移之術。」

  「但也正因如此,陳小友只能施展鯤魚的天賦神通,變化極少。」

  「而且瞬移之術也並非無敵,老夫也想看看,本宗的真傳弟子,能否破去這瞬移之術。」

  木宗主依舊有些遲疑,他深深看了一眼陳淵,沉吟半晌,忽然說道:「袁家主,我與你賭了!」

  這次輪到袁襄猶豫了,《妖神訣》竟然還有這種缺點,而且顏長老對藏劍宮弟子如此有信心,他有些擔心,陳淵能否以一敵二。

  他問道:「木宗主能湊齊一瓶澄陽丹?」

  木宗主道:「袁家主儘管放心,如果我輸了,定會在一年之內,將剩餘五粒澄陽丹送上,有顏長老、楊長老作為見證,我決不食言!」

  袁襄一咬牙:「好,那我就與你賭了,若是陳長老輸了,我立刻奉上風磨鐵和插翅虎妖丹!」

  他不知道陳淵最後能否取勝,但他身為元嬰修士,深知瞬移之術的厲害,陳淵徒手接下中階飛劍的那一幕,更是讓他多出了幾分信心,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一言為定!」木宗主哈哈一笑,轉身對藏劍宮兩名真傳弟子拱手一禮,正色道,「有勞兩位師侄了,只要能贏下此次鬥法,木某定當厚報。」

  兩人紛紛還禮,其中一名中年修士連稱不敢,而那一名面容冷峻的年輕修士,卻是淡淡道:「晚輩盡力而為。」

  陳淵明面上是袁家的客卿長老,但實則是浩然宗派來助拳之人,袁襄不好許下重賞,只能暗中傳音:「還請陳小友盡力施為,只要贏下鬥法,袁某定有重謝!」

  陳淵點了點頭,他不好傳音回復,以免被其他元嬰修士聽去,也無暇回復。

  他心中念頭流轉,仔細思索著顏長老的話,神情略顯凝重。

  按照顏長老所言,《妖神訣》需要煉化妖獸精血,只能施展此種妖獸的天賦神通,練至精深處,能化身妖獸。

  而《真靈九轉》需要煉化真靈之血,可以掌握真靈之力,修為高深時,可以化身真靈。

  兩者竟然有不少相似之處,不同之處在於,《真靈九轉》可以煉化九種真靈精血,直至飛升大道,還可以激發真靈之血、凝聚真靈法相,遠遠強於上限被鎖死的《妖神訣》。

  這兩種功法之間,莫非有什麼淵源不成?

  還是說體修功法殊途同歸,都需要煉化妖獸精血,只是《真靈九轉》更加玄奧精妙?

  陳淵只見過三種體修功法,除了《真靈九轉》、《妖神訣》之外,就是《冥海魔功》。


  但魔道功法與前兩者截然不同,沒有參考價值。

  他無法得出答案,只能暫且放在一邊,決定以後多搜集幾種體修功法,進行對比。

  陳淵心中沉思,但眾人看到他凝重的神情,還以為他並無信心贏下鬥法。

  袁襄心中一沉,風磨鐵是極品靈材,插翅虎妖丹更是他深入南州,費盡千辛萬苦,擊殺一頭八級插翅虎妖王得來的寶物,如果輸給木宗主,損失極為慘重。

  木宗主和楊禮謙目中閃過一絲喜色,他們是最不希望陳淵取勝的兩個人。

  木宗主不必多言,楊禮謙此行是為了在陳淵任務失敗之後,強行買下千年雷曇。

  他之所以在鬥法之前現身,是因為陳淵如果身死,千年雷曇就會收歸門中所有。

  楊禮謙此前與袁襄從無來往,不知他的底細,擔心陳淵在鬥法中遭遇不測,索性親自到場,做好了救下陳淵的準備。

  他知道陳淵是體修,但也不認為他會是藏劍宮真傳弟子的對手。

  但誰知陳淵竟然修煉了《妖神訣》這等遠古體修功法,掌握了瞬移之術,楊禮謙的一顆心當即就懸了起來。

  此時見陳淵神情凝重,似是被顏長老的話震住了,他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期盼著陳淵就此輸掉鬥法。

  唯有顏長老神色如常,淡淡道:「常師侄,第二場鬥法你來。」

  「是。」他身後的中年修士越眾而出,來到峽谷上方。

  木宗主忽然對陳淵拱手一禮:「陳小友,你掌握了瞬移之術,若是占得上風,我等元嬰修士也難以及時出手相救,還望手下留情,木某謝過了。」

  他的態度很是鄭重,完全不像是對待一個結丹修士。

  木宗主並不認為,陳淵憑藉一己之力,就能煉化一顆鯤魚妖王的妖丹,修煉《妖神訣》這等功法。

  他忌憚的不是陳淵,而是陳淵背後的元嬰修士。

  陳淵收回思緒,拱手還禮:「木宗主放心,鬥法只分勝負,不傷性命。」

  他也是極為客氣,不願得罪一個元嬰修士。

  顏長老也吩咐道:「常師侄,不可下殺手。」

  「弟子明白。」常庚應下。

  凝重的氣氛緩和了一些,陳淵微微一笑,端詳著自己接下來的對手。

  此人年約四旬,頜下三縷長髯,面容敦厚方正,眼神平和,只有渾身散發出的濃烈煞氣,顯示出他劍修的身份。

  不飽經生死搏殺,何以稱之為劍修。

  陳淵抱拳一拜:「袁家客卿長老,陳淵。」


  中年修士先祭出一柄紫色飛劍,才拱手還禮:「藏劍宮,常庚,請賜教!」

  他話音剛落,陳淵就一振雙翼,瞬移到中年修士身邊,抬手抓了過去!

  陳淵動作極快,但常庚早就對此有所防備,才提前祭出飛劍。

  他抬手掐訣,喝道:「分!」

  紫色飛劍輕輕一顫,分化出四十九道劍影,布下一道劍陣,將他護在中間。

  陳淵恰好瞬移到劍陣之中,劍吟沖霄,幾柄飛劍激射而來,疾若電閃。

  劍陣是元嬰劍修才能施展的手段,但常庚作為藏劍宮真傳弟子,距離結嬰只有一步之遙,也有所涉獵。

  雖然他還沒有掌握,但也略得其形,布下之後,對自身的守護極其嚴密。

  面對襲來的飛劍,陳淵沒有閃避,而是抬手抓住一柄飛劍,手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他面色微變,一振雙翼,身影從原地消失不見,出現在十丈之外,避開了餘下的幾柄飛劍。

  之前陳淵敢硬解曾姓修士的飛劍,是因為他並不是真正的劍修,飛劍也不夠鋒利,分化出的劍影只是徒有其表。

  但常庚乃是真正的劍修,分化出的劍影與飛劍本體別無二致,相當於幾柄中階飛劍刺來,陳淵也不敢直攖其鋒。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對陣劍修,齊浪就是劍修,甚至能分化出七十二道劍影,但與常庚的四十九道劍影相比,卻是差之甚遠。

  他現在已經煉化了鯤鵬真血,肉身大幅增強,卻擋不住常庚飛劍一擊,換成齊浪,最多之後留下一絲淺淺的血口。

  常庚也是極為忌憚陳淵的肉身,見他不敢硬接飛劍,不由鬆了口氣。

  他手中法訣一變,三十六柄飛劍留在身周,形成一道簡化之後的劍陣,牢牢護住己身。

  剩餘十三柄飛劍則是從四面八方射向陳淵,宛如流星急墜,電光石火間,就到了陳淵身前。

  陳淵眉頭一皺,一振雙翼,瞬移到二十丈之外,再度避開這十三柄飛劍。

  常庚抬手一引:「疾!」

  十三柄飛劍緊追不捨,在空中劃出十三道優美卻致命的弧線,直奔陳淵而來。

  此刻常庚懸在天中,身周劍光如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十三柄飛劍往來盤旋,將方圓百丈範圍盡數籠罩了進去。

  整個峽谷上方劍氣縱橫,連呼嘯而過的山風都被劍氣斬滅。

  陳淵連續數次施展瞬移之術,但現身的一剎那,飛劍就會朝他射來,就像是十三條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他只能繼續施展瞬移之術躲避。


  剛才陳淵一招擊敗曾姓修士,現在竟然如此狼狽,眾人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鋒銳劍氣,不由面色微變。

  四十九柄飛劍,就是四十九件頂尖的中階法寶,誰敢直攖其鋒?

  休說陳淵,即便是元嬰修士,恐怕一時也無法拿下常庚!

  不愧是藏劍宮真傳弟子,實力如此強悍,連掌握了瞬移之術的陳淵,也只能避其鋒芒。

  張武山眉頭緊皺,心中頗為擔憂。

  飛劍速度極快,比瞬移略遜一籌,但在百丈方圓的峽谷上方,並無多大劣勢。

  十三柄飛劍齊出,陳淵一個不慎,就會被刺中。

  袁襄臉色陰沉,他倒是不擔心陳淵,而是擔心有可能會輸給木宗主的風磨鐵和插翅虎妖丹。

  木宗主撫掌一笑:「瞬移之術又如何?常師侄不愧是藏劍宮真傳弟子,四十九柄飛劍,布下劍陣,便是元嬰修士,也能抵擋一二,區區體修,何足掛齒!」

  顏長老微微頷首,面上露出讚許之色。

  而那名面容冷峻的年輕修士,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目中閃過一絲遺憾。

  楊禮謙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靜待陳淵落敗。

  陳淵剛才接下飛劍一擊,卻留下深深傷口的一幕,被眾人都看在眼裡。

  體修最大的依仗就是肉身,都擋不住飛劍一擊,四十九柄飛劍齊上,陳淵瞬間就會化為白骨。

  當然,有元嬰修士在旁,他不會有性命之危,但鬥法就失敗了。

  而且陳淵應該也沒有什麼強大的法寶,否則肯定早就用了出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現在只能依靠瞬移逃命,甚至沒有還手之力,敗局已定。

  但漸漸地,一刻鐘時間過去,眾人卻是感覺到了不對勁,神情慢慢變了。

  ……

  峽谷上方,陳淵一直在施展瞬移之術,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神出鬼沒。

  常庚布下的劍陣看似宏大,但卻從未斬中陳淵,四十九柄飛劍已經略顯黯淡。

  這畢竟不是真正的劍陣,只是徒有其表,難以鎖住對手。

  常庚感受著真元的快速流逝,眉頭緊皺,神情極為凝重。

  劍修本就不耐久戰,他同時分化出四十九道劍影,真元損耗極大,此刻體內真元只余小半,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他忌憚陳淵的瞬移之術,才上來就全力以赴,布下劍陣,想要速戰速決。

  有劍陣守護,陳淵無法近身,他再施展飛劍攻敵,已然立於不敗之地。


  常庚就不信,陳淵能一直施展瞬移之術,這可是大修士的手段。

  但一刻鐘過去,他的真元已經快要耗盡。

  而陳淵卻是遊刃有餘,施展瞬移之術,對他來說似乎毫不費力。

  不能再拖下去了!

  常庚目光忽然一凝,手中法訣一變,身周只留下二十四柄飛劍,其他十二柄飛劍射出,加入圍剿陳淵的行列。

  他當然不只是會分光化影這一種神通,但對付神出鬼沒的陳淵,其他威能更強的神通,反而效果更差。

  一共二十五柄飛劍四散而開,在空中劃出玄妙的軌跡,沒有絲毫滯澀之感,織成了一張細密的劍網,只要陳淵一現身,就會一擁而上。

  陳淵又施展了兩次瞬移之術,險之又險地避開襲來飛劍,但一縷垂在耳鬢的髮絲卻被劍氣波及,化作粉末。

  常庚心中一振,催動體內所剩不多的真元,飛劍遁速更增幾分,劍陣更加嚴密。

  但下一刻,陳淵的身影出現在常庚身側,與他相距不過一丈,抬手抓向常庚。

  剩餘的二十四柄飛劍靈性十足,不等常庚驅使,便自行護主。

  但少了十二柄飛劍,守護常庚的劍陣變得稀疏了許多,陳淵現身之時,恰好是一處空當,僅有兩柄飛劍刺來。

  他右手一抬,手臂上驟然浮現一層漆黑光芒。

  兩柄飛劍刺到黑光之上,好似刺中了一處空間裂縫,劍尖被黑光吞沒,劍身上的靈光驟然黯淡下來。

  常庚此時已經反應過來,身形暴退,但陳淵既已近身,豈容他走脫,左手牢牢抓住他的脖頸。

  常庚面色一變,刺向陳淵的幾柄飛劍立刻停下。

  最近的一柄飛劍,距離陳淵的後背只有一尺,劍氣勃發,已經刺破了陳淵的法衣。

  但常庚不敢有半分異動,陳淵只需一發力,就能扭斷他的脖頸。

  他微微仰著頭,苦笑一聲:「我輸了。」

  「承讓。」陳淵收回右手,渾然不顧身後近在咫尺的飛劍。

  常庚嘆了一口氣,身形退後數丈,再並指一點,漫天劍影破碎,僅餘一柄靈光黯淡的飛劍,收回丹田之中。

  他轉身飛回山峰,木宗主臉色頗為難看,這一陣輸了,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最後一名藏劍宮的真傳弟子身上。

  顏長老卻是神情平靜,就連剛才常庚被陳淵抓住脖頸時,都沒有絲毫變化。

  劍修都是從廝殺中走出來的,藏劍宮的每一名真傳弟子,都見過屍山血海。


  這種場面,根本不值得他緊張。

  就算常庚真的死在陳淵手中,他也不會有半分憤怒,只會當場殺了陳淵,為常庚報仇。

  ……

  對面山峰上,袁襄對楊禮謙說道:「陳小友實力之強,堪稱同階無敵,楊長老竟然還擔心陳小友的安危,莫非是怕那木野和顏長老惱羞成怒,不顧臉面,對陳小友下手?」

  他滿面笑容,心情極佳。

  陳淵又勝了一陣,只要再贏下最後一人,他就能贏下一瓶澄陽丹,修為大進,就在眼前。

  「呵呵,讓袁家主見笑了……」楊禮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心中卻是驚怒交加。

  如果陳淵真的贏下了鬥法,他從哪再去找來一株千年雷曇?

  張武山就在兩人身後不遠處,聽到楊禮謙這句話,冷笑一聲,對他抱拳一拜:「有勞楊長老對陳兄看顧,弟子回宗後,定會將此事稟告給師父。」

  楊禮謙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盯著張武山,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怒火,淡淡道:「張師侄有心了。」

  袁襄此時終於察覺到了不對,目光從張武山和楊禮謙身上掃過,露出狐疑之色。

  這位楊長老與張武山的關係似乎有些不睦,他今日來此,到底有何目的?

  ……

  對面山峰上,常庚來到顏長老身前,抱拳一拜,面露愧色:「弟子未能取勝,有辱宗門威名,請顏長老責罰。」

  顏長老道:「你做得不錯,未慮勝,先慮敗,先護己身,再求攻敵。」

  「但此人真元太過渾厚,又掌握了瞬移之術,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你不必自責。」

  常庚這才鬆了一口氣,退到一旁。

  顏長老轉頭看向那名面容冷峻的年輕修士:「聞笛,你可有信心取勝?」

  他走上前來,口中卻是答非所問:「弟子自當竭盡全力。」

  顏長老點了點頭:「去吧,小心此人手臂上的漆黑光芒,這是鯤魚一族的天賦神通,類似於空間裂縫,極為鋒利。」

  「弟子明白。」年輕修士面不改色。

  木宗主微微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閉上了嘴,眼睛深處閃過一絲擔憂。

  年輕修士飛離山頂,來到峽谷上方,停在陳淵身前十丈,仔細打量著他。

  陳淵懸空而立,已經換上了一件嶄新的法衣,神情平淡,背後一雙寬大的漆黑羽翼,散發出一股蒼涼的氣息。

  剛才那一場大戰,他施展了數十次瞬移之術,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疲憊,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他抱拳一拜:「袁家客卿長老,陳淵。」

  年輕修士祭出一柄飛劍,手捏劍訣,淡淡道:「藏劍宮,葉聞笛,請賜教。」(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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