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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承讓

  花籃將桃木劍劈出的天雷全部吸了進去,籃口繚繞著一片銀色的電弧,與紅色霞光交織在一起,滋滋之聲不絕於耳。

  那根粉紅色長索被雷光披散,又有一根血色長索凝聚而成,撲向桃木劍,仿佛一條陰狠的毒蛇。

  柳道人心中一凜,他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根殘缺的千年雷擊桃木,煉成這柄桃木劍,掌握了一門雷法神通,憑此闖出了偌大名聲。

  雷法最克邪祟,但這花籃竟然連天雷都能吸納,著實詭異。

  他一咬牙,抬手擲出一枚銀白色的珠子,打在桃木劍上。

  這枚珠子繚繞著絲絲電弧,在桃木劍劍身上一撞,啪的破碎開來,電弧瀰漫,如一條條銀色的小蛇,裹住桃木劍。

  柳道人並指一點,喝道:「斬!」

  轟隆!

  伴隨著一聲雷鳴,桃木劍纏繞著銀白電弧,宛如一把雷光凝成的長劍,劈向血色長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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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家兩位長老見到此幕,都是面露驚容。

  掌握雷法的修士本就希少,柳道人施展神通後,聲勢浩大堂皇,仿佛天雷降世。

  那一看就詭異陰邪的花籃,立刻就落入了下乘。

  就連張武山也是面露訝色,儒道修士不擅雷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驚人的雷道神通。

  只有陳淵面色如常,他自己就用過一張天雷符,還是蘊含一絲劫雷之力的天雷符,威能之大,連昆鋒都只能吞噬一半。

  這柳道人的神通看似不凡,但只是普通天雷而已,不含一絲劫雷之力,甚至未能引動天象變化。

  他還見識過雲鶴道人的乙木神雷,柳道人的雷法與之相比,更是遠遠不如。

  下一刻,桃木劍直接將血色長索斬成兩截,化作一陣霞光消散。

  劍鋒一盪,激射而出,直指曾姓修士。

  擒賊先擒王,只要逼住曾姓修士,花籃不攻自破。

  柳道人知道鬥法的關鍵所在,但曾姓修士手中法訣一變,花籃中湧出的血色霞光源源不絕,前赴後繼地卷向桃木劍。

  桃木劍被巨大吸力籠罩,難以寸進,不得不停下應對,左劈右砍,銀色電弧所過之處,劈散一塊又一塊血色霞光,仿佛從人身上割下一片片血肉。

  但血色霞光無窮無盡,桃木劍上的銀色電弧卻越發稀少。

  柳道人的臉色很是難看,他不是雷道修士,只是依仗這柄桃木劍,才能使出雷法。

  為此他不得不用天雷符補充雷力,那枚銀白色的珠子,也是他在陰雨天氣中,冒險進入雷雲,用特殊法門自行搜集的天雷之力。


  這些手段都拿花籃無用,其他神通也是無用。

  又過了十幾息,桃木劍再也放不出一絲雷光,血色霞光猛地一漲,把桃木劍收了進去。

  而直到此刻,花籃上的嬌艷百花才稍稍黯淡了一些,依舊是嬌艷逼人。

  曾姓修士並指一點,又是一片血色霞光湧出,刷向柳道人。

  柳道人面色一變,高聲道:「貧道認輸!」

  曾姓修士面無表情地一招手,血色霞光齊齊涌回花籃之中。

  柳道人拱手道:「貧道甘拜下風,還請曾道友將法寶歸還。」

  他實則還有搏命的手段未用出,但這次只是拿了浩然宗的好處,為袁家助拳,先後用去了天雷符、辛苦搜集來的天雷之力,已經算是盡力而為了,認輸起來很是乾脆。

  曾姓修士面無表情地一揮手,桃木劍從花籃中飛出。

  柳道人將其攝入手中,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就放下心來,拱手一禮,轉身飛回山峰。

  他與曾姓修士無冤無仇,桃木劍並未有任何損傷。

  對面的山峰上,木宗主大笑道:「袁家的結丹修士,原來都是如此不堪嗎,難怪袁家主不敢與木某打賭,看來不用藏劍宮的師侄出手,袁家就要一敗塗地。」

  獅峰山袁家就隔著一條太莽山脈,平日素有爭鬥,積怨頗深,此時占得上風,他自然是毫不留情。

  袁襄臉色極為難看,連續兩陣都輸得乾脆利落,又被木宗主出言譏諷,臉面大失。

  此刻他只恨沒有賜給袁世雄寶物,獅峰山有花籃異寶,袁家也不乏上古遺留下來的寶物。

  但袁襄得知藏劍宮派出兩名真傳弟子後,自忖此次鬥法必敗,只是走個過場,也就不再耗費心力。

  沒想到木宗主竟然如此心狠,放著藏劍宮弟子不用,甘願捨棄一個結丹後期修士,只為挫敗袁家的臉面。

  柳道人來到袁襄身前,抱拳一拜,慚愧道:「貧道手段不精,未能取勝,還請家主責罰。」

  袁襄目中閃過一絲陰霾,但柳道人只是掛名的客卿,又消耗了兩件蘊含雷力的寶物,如何能責罰。

  他淡淡道:「柳道長也盡力了,那花籃是高階法寶,非結丹修士能敵,此次鬥法我袁家即便輸了,也在情理之中……楊長老,你說是也不是?」

  楊禮謙微微頷首:「袁家主言之有理,鬥法縱然失利,也非袁家之過。」

  袁襄臉色好看了一些,有楊禮謙這句話,以後此事即便傳出去,袁家的名聲也不會有太多損失。

  他不願理會柳道人,轉頭看向陳淵,淡淡道:「陳小友,那花籃法寶甚是詭異,你若是不敵,直接認輸便是。」


  他此刻心情不佳,沒有顧忌陳淵背後的青柳居士,直言不諱,話中不留絲毫情面,似乎認定陳淵必輸無疑。

  陳淵也不在意,微微一笑,拱手道:「晚輩記住了。」

  張武山臉色一沉,對袁襄話中的輕視頗為不滿,但陳淵都沒說什麼,他也不好越俎代庖。

  而且那花籃法寶魏氏邪異,雖然他知道陳淵實力不凡,晏同春也不是對手,但對他能否擋下這花籃法寶,並沒有多少信心。

  張武山低聲道:「我曾聽師父提起過,上古之時有一種邪寶,以消耗精血壽元為代價,專門削人壽元,傷人又傷己。」

  「這花籃應該就是此種法寶,元嬰修士以下,萬難抵擋,陳兄最好不要讓那粉色霞光刷到。」

  陳淵點了點頭,駕起遁光,飛到峽谷上方,在曾姓修士數十丈之外停下。

  楊禮謙看著陳淵的背影,眉頭一皺:「袁家主,楊某不便出手,稍後還請你護住陳小友的性命。」

  袁襄心中不悅,但面上並未表露出來,淡淡道:「楊長老放心,袁某定不會讓陳小友有所損傷。」

  是浩然宗想要謀取靈石礦脈,卻派出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散修來參與鬥法,還讓他這個元嬰修士護法,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袁襄只知道青柳居士與顧長老不睦,這種人盡皆知之事。

  但他並不知道浩然宗內部的詳情,只以為楊禮謙是受青柳長老所託,來看顧陳淵。

  張武山聽聞此言,卻是不免心生疑竇。

  楊禮謙與顧長老交好,應該巴不得陳淵受傷乃至身死才對,為何會對陳淵的安危如此上心?

  陳淵不知身後發生之事,他對曾姓修士抱拳一拜:「袁家客卿長老,陳淵,請曾道友賜教。」

  「獅峰山曾仲良,陳道友請。」曾姓修士還了一禮,聲音蒼老而又沙啞。

  他臉色慘白,手上布滿了皺紋,猶如乾枯的樹皮。

  峽谷中山風猛烈,他一頭白髮飄散開來,很是淒涼。

  那花籃法寶不僅消耗精血,還會消耗壽元,是一件不折不扣的邪寶。

  但曾姓修士似乎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面無表情地並指一點,花籃法寶中湧出一陣粉色霞光,往陳淵身上刷去。

  陳淵微微一笑,背後忽然出現一雙寬大的漆黑羽翼,整個人氣勢大變,一股蒼涼荒蠻的氣息沖天而起。

  他一振雙翼,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粉色霞光卷了個空。

  下一刻,陳淵就出現在曾姓修士身邊,抬手抓向他的脖頸!


  曾姓修士瞳孔一縮,卻來不及有任何舉動,只有一直懸在頭頂的飛劍自行護主,斬向陳淵。

  陳淵左手一抬,牢牢抓住飛劍,劍光一閃,卻只在他的掌心留下了一道細微傷口。

  而他右手動作不停,如閃電般伸出,抓住了曾姓修士的脖頸。

  「承讓。」陳淵平淡的聲音傳開。

  滿場皆靜,只余峽谷上方呼嘯而過的風聲。

  曾姓修士瞪大眼睛,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陳淵忽然用力,扭斷他的脖頸。

  「我……我認輸。」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陳淵這才鬆開雙手,曾姓修士身形暴退,心有餘悸地看著陳淵,那柄飛劍飛回他的身邊,盤旋不定。

  所有人都盯著陳淵,他停在風中,身形紋絲不動,衣衫獵獵作響。

  一雙寬大的漆黑羽翼舒展開來,仿佛最深沉的深淵,陽光照在上面,反射不出絲毫光芒,連人的目光停在上面,都仿佛要被吞噬一般,下意識地移開。

  「瞬……瞬移之術?」袁世振的喃喃低語,打破了兩座山峰上的沉默。

  柳道人連連搖頭,再無仙風道骨的出塵模樣:「這,這如何可能?」

  張武山愣在原地,他只知陳淵是體修,擔心陳淵被花籃所克制,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手段。

  在場眾人都是積年的結丹後期修士,人老成精。

  張武山更是浩然宗真傳弟子,見多識廣。

  但他們從未聽說過,結丹修士能施展出瞬移之術!

  就連顏長老身後的兩名冷麵修士,此刻也是滿臉驚訝。

  劍修遁術世所罕見,唯有雷遁術、風遁術能夠媲美,但與瞬移之術相比,也要甘拜下風。

  袁襄忽然大笑一聲:「陳長老好手段!獅峰山修士也不過如此,即便拿出了上古邪寶,也不是我袁家客卿長老的對手!」

  曾姓修士折身回到山峰之上,來到木宗主身前,低下頭,抱拳一拜:「弟子不敵對手,還請宗主責罰。」

  木宗主聽到袁襄的譏諷,冷哼一聲:「此人掌握了瞬移之術,非你之過,服下此丹,好生休養。」

  他從芥子環中拿出一個玉瓶,交給曾姓修士,但雙眼始終盯著陳淵,臉色陰沉似水。

  他賜給曾姓修士重寶,不惜犧牲一位結丹後期修士的道途,就是想在藏劍宮弟子出馬前,贏下鬥法。

  唯有如此,獅峰山才能多分一些靈石礦脈的收益,現在卻全被陳淵給毀了。

  此人是從何處冒出來的,竟然掌握了瞬移之術,這可是大修士才能掌握的手段,就連他這個元嬰修士,也施展不出。

  與他有相同疑問的是楊禮謙,他看著陳淵,目光驚疑不定。

  就連顏長老也是一改此前的淡然,上下打量了陳淵一番,緩緩道:「這位陳小友的一雙黑翼,看起來有些眼熟,老夫所料不錯的話,小友可是煉化了鯤魚精血,方才掌握了瞬移之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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