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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螳螂環伺,黃雀進發(求追讀!祝大家國慶快樂!)

  陳燭舉起手中的梨花槍,在翻湧的河水中擺盪,刺向這西陸商船的同時將吹響脖頸上的哨子。

  可他突地便擰緊了腰肢,伴隨【武術】中對於拳腿的精通,他對八極拳、形意拳中的擰勁有了更深的體悟。

  連帶著作用於槍上。

  回馬槍。

  撲騰出水面的趙燕甲手下舉著柴刀還沒有落下,便被他的回馬槍扎了個透心涼。

  「【高里正】的修行,你。」

  「嗤。」

  陳燭沒等對方廢話徑直拔出槍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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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趙燕甲對於自己手下水性的自信,或許是因為沒有透過大霧看清他的修行。

  總歸一個小嘍囉,他自詡還是能夠隨手解決的。

  他輕輕吹響了脖頸上的哨子。

  「噓!」

  哨聲穿雲裂石,帶著黑旗的哨語迴蕩至了趙燕甲和杜三娘的耳邊。

  前者表情一滯,後者則是一拍掌。

  杜三娘笑著說道:「小夜叉,那這條肥羊我們就自己吃了,你還是帶著手下回去再練幾年水吧!」

  趙燕甲臉上隱隱有些掛不住,但還是一甩手看向舵手,轉頭走進了自己的閘船中。

  縱然他們是海盜,面子上胡作非為,但是里子上還是有些規矩的。

  現在丟了面,里子也還得收著。

  杜三娘加速了往那西陸商船靠近的速度,準備接應鑿船的陳燭。

  近了便看見對方小小的身影持槍一個虎挑掀起了西陸帆船的一角,連著水一齊湧進了船的底艙中。

  ……

  陳燭悄悄地順著樓梯向上走,整個船中靜悄悄的,偶爾能聽到從甲板傳來的聲音。

  底艙的滲水很快就會被發現,他加緊了步伐,準備等待杜三娘靠近後打一個裡應外合。

  卻猛地聽到上面交談。

  「後面來了消息,那是黑旗的哨語,大意是『得勝,來宰肥羊』。」

  「呵,這海盜還那麼窮講究,學的應當是我們衛所的旗語吧!」

  水師?

  他一愣,同時從對方簡短的交談中捕捉到了其中一些不一般的信息。

  後面來了消息?哪裡的後面?

  他們又怎麼會聽得懂黑旗的哨語?

  黑旗的哨語雖然用的一個模本,但是在每次出航都會進行次序的變換。

  除非有人懂得模本,否則的話怎麼能夠那麼快翻譯出來他吹出的哨語?

  思及此,他悄悄推開了通往甲板的門。

  如海底山巒的西陸帆船上,拿著火繩槍和冷兵器的綠營水師正在甲板上行走,紅夷大炮的滾輪落在木板上震動著。

  「這……」

  陳燭面色一凜,心頭的涼意生起。

  這哪是一條商船,只怕是水師用誘敵的戰船啊!杜三娘從幫里得來的消息是錯的。

  這不是蟬,而是一條環伺的鯊。

  【黑風號】的破水乘風聲從這條戰船的前方傳來,聽著距離愈來愈近,整個船上陷入了肅穆之中,大炮已經就位。

  「都給我安靜,等那船進入射程後,再給我狠狠的打!」

  管理水師官兵的千總命令道。

  「誰要是發出了聲音……」

  「噓!」

  一道哨聲徑直從船身響起,傳到船頭,傳到圍繞著這艘「商船」均尚有一段距離的三條船上。

  ……

  「喲,又一道哨聲?」閘船中忿忿的趙燕甲坐起身,衝著下屬說道:「不對勁,這肥羊看來我們能插一手了。」

  大副立刻瞭然喊道:「轉舵!繼續往那條肥羊靠近!」

  ……

  伍胖子搖著自己腰肢上的一枚花錢:「兩道哨語,居然真有黑旗的人孤膽闖上了那條誘餌上?」

  榮叔站在他的身旁恭敬回應:「應該是黑旗哪位當家才有這般膽子。」


  「挺好,殺條小嘍囉不足以威懾,殺條當家人應該足以讓那姓張的滿意了。」

  伍鑒拍了拍肚皮。

  「還是老闆您料事如神,怎麼也要做兩層的保險。」

  「別吹噓我了,準備靠近,咱也湊合一下他們的火熱交戰。」

  ……

  最後哨聲響在了杜三娘的耳邊。

  「陳燭的哨聲?」

  杜三娘看著【黑風號】乘風破浪,猛地一揮手,又重新讓其恢復了速度。

  她立刻翻譯出來了哨語:「是水師的船?不是肥羊而是刺頭?」

  「他娘的,幫里現在漏成篩子了,難怪誰都想來欺負一手。」

  杜三娘看向了船上的炮位,不多等她說,其中的人就已經就位了。

  而王淨小小的身子也站在了船頭炮旁,隨時等待著擊發。

  她聳了聳肩膀:「繼續靠近,接應陳燭,他們要打就來試試。」

  【黑風號】這一次不再向撲食物的惡虎向那艘商船靠近,而是化作了海霧中隱匿的獵食者。

  霧中的海面,杜三娘看著迴蕩的漣漪,【敬龍王】的水闕告知著她前方的情況。

  「前方開炮!」

  還沒靠近大霧中,她突地一聲喊道。

  【黑風號】上的佛郎機炮對準了前方的大霧中,它的有效射程是500米,也是黑旗從前朝一直留到今天的遺產。

  大霧中,燃燒的火團如海鷗般飛出劃破天際,照亮了在船上還忙著搜捕陳燭的官兵。

  火力兇猛,第一輪的齊射炸在了甲板上面,掀得那還下達命令的千總變成火球落入了海水中。

  他的屍體靜靜漂浮,如果還有意識,沒閉合的眼睛會看見一個男人從自己的屍體旁迅速如游魚般划過。

  陳燭游到了火光迸發的【黑風號】旁吹響哨子,一道繩子丟下將他拉了上去。

  他上了船直接走到杜三娘的身旁:「水師的船,直接照著轟就行。」

  「省些彈藥,感覺不對。」

  杜三娘聞言,又是一手揮下。

  「怎麼了?」

  「他們上面有人聽懂了我的哨語。」

  陳燭望向火光閃耀的霧中,那道自己登上的「商船」正在熊熊燃燒。

  身旁,響起了閘船的游水聲。

  趙燕甲大喊笑道:「喲!先登勇士怎麼回來了?三當家怎麼給肥羊轟成這樣!」

  火光照亮了海面,也將黑旗的三桅帆船和趙燕甲的閘船照亮。有那「商船」上的水師官兵望見了,但還蹦跳著想打滅身上的火焰。

  來不及說話便被燒成火球。

  陳燭沒有說話,他越過了那燃燒的火船向其後面望去,愈發感覺到不對勁。

  驀然間,兩道火球也從中飛出,沖向了【黑風號】與正笑得燦爛的趙燕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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