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奧斯卡·徒利
「親王大人，奧斯卡·徒利閣下剛剛派遣侍從傳達了想要獲得一次能和您單獨會面的機會。」
一位衣著華麗的僕人向著正在享用早餐的勒里奧·托加拉茲親王如是稟告道。
僕人的禮儀無可挑剔，但任誰都能察覺出他其實在內心中並沒有對面前這位理論上是他主人的潘托斯親王有一絲一毫的尊敬。
「但又有誰能責怪他呢？」勒里奧親王如此自嘲道，「畢竟除非是瘋子或者白痴，不然誰會發自內心的尊敬一頭待宰的畜牲。」
不過提到這位破風團的團長奧斯卡·徒利，勒里奧親王其實對他頗具好感。其中的理由很簡單，如果不是他率軍成功抵擋了密爾對潘托斯的入侵，那勒里奧親王早就被當作祭品獻祭給諸神了。
不過勒里奧親王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樣一位在潘托斯當下炙手可熱的人物要專門拜訪自己，拜訪一個有名無實的吉祥物兼活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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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勒里奧親王並沒有對這件事有過多的思考，他其實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力。無論這位奧斯卡團長有什麼目的，自己都只要逆來順受就好了，勒里奧親王自暴自棄地想道。
「請轉告奧斯卡·徒利大人，如果他沒有意見的話，那我們可以在今天共進午餐。」勒里奧親王對著僕人吩咐道。
時間很快來到中午，奧斯卡·徒利準時抵達了潘托斯親王的宮殿，受邀與親王一起共進午餐。
即便是權力早已被總督權貴架空的吉祥物，潘托斯親王的飲食卻也依舊奢華。只是供兩人用餐的長桌上，就擺滿了蜂蜜鵪鶉、烤羊排、紅酒泡鵝肝、蘸李子醬乳豬等數種美食佳肴。
在潘托斯，親王即使是日常的用餐都甚至比總督的宴會奢侈，因為潘托斯人相信只有這樣用黃金供養的祭品才能在被獻祭時取悅諸神。
在整個午餐期間，奧斯卡·徒利全程都沒有說過哪怕一句話，只是不斷地將餐桌上的美味送到自己的口中。
直到勒里奧親王都快下意識覺得這位破風團團長可能真的只是來蹭飯的時候，奧斯卡才將嘴裡的烤雲雀咽下後說道：
「親王大人，在下非常感激您能如此慷慨地招待。不過現在能否請你屏退其餘無關人員，在下希望能有一個只有你我二人的私人空間可供接下來的交談。」
奧斯卡突如其來的話語著實讓勒里奧親王吃了一驚，但親王還是在思考片刻後選擇了聽從奧斯卡的要求，命令所有僕人離開用餐的房間。
等到僕人們都退去後，奧斯卡先是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雖然這樣可能不太禮貌，但我還是很好奇親王的宮殿內是否隔牆有耳，就像維斯特洛的紅堡那樣沒有秘密。」
「別開玩笑了，奧斯卡大人。潘托斯的親王具體是什麼處境你不會不清楚，怎麼可能會有人費盡心思去監視一個沒有實權且隨時可能喪命的傢伙呢？」勒里奧親王用著同樣玩笑話的語氣回答道。
「說實話，我其實很小的時候就對自由貿易城堡的歷史極為感興趣，我曾經常纏著奔流城的學士向我講述這裡過去的歷史。」
奧斯卡突然收斂起了自己的笑容，一臉嚴肅地說道，「潘托斯親王並非一開始就是沒有實權的活祭品，這個頭銜曾經象徵著潘托斯的最高權力，只是在流血紀元後被總督們逐漸架空。」
「奧斯卡大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勒里奧親王緊張地說道。
奧斯卡並沒有理會親王的推脫，而是繼續說道：「我相信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親王大人。雖然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會面，但我其實在這之前就已經觀察過你很久了。
你還很年輕，你不甘心就這樣成為一個被供養的吉祥物然後在某天不明不白地死去。但你又沒有改變現狀的能力，所以就只能這樣自暴自棄地麻痹自己。」
「奧斯卡大人，不，尊敬的破風團團長閣下。請問你來見我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我相信你應該不會只是來譏諷我的吧？」勒里奧親王打斷了奧斯卡的話語，略帶急切地說道。
「我一直想要進入正題，只是親王大人你剛剛才進入能夠討論正事的狀態。」奧斯卡滿意地看著勒里奧親王現在的狀態，為自己倒了一杯黑莓甜酒後繼續說道：
「想必親王大人已經知道了，我所率領的破風團已經正式成為了潘托斯的常備武裝，擔任保衛邊界和城市衛隊的職責。」
「請繼續，奧斯卡大人。」勒里奧親王已經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當然稍微想想也能知道，權貴們不可能讓所有的軍事力量集中在我一人手中。總督們的私人衛隊正在重建，新訂購的無垢者也已經從阿斯塔波啟航。
但現在，就在今天，我奧斯卡·徒利就是整個潘托斯唯一握著劍的人。我有能力做任何我想要做的事，包括恢復潘托斯曾經的傳統。」
說完，奧斯卡直接站了起來，直視著勒里奧親王同樣緊盯著他的眼睛。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來找我這樣一個毫無實權的吉祥物呢？如果你現在真的如同你描述的那樣能做任何想做的事。」勒里奧親王的喉嚨已經因為緊張和激動而開始發乾。
「因為我現在已經不再年輕，甚至可以被稱之為年邁，所以我不得不為未來考慮。我當然可以肆無忌憚，但那樣是得不到我所期望的東西的。」
「你到底需要我做什麼？或者說，你到底為什麼需要我？」
「我需要你本身，或者你潘托斯親王的頭銜。我需要為我接下來的行動尋找一面名為正義的旗幟，來讓旁人至少可以勉強接受事後的結果。」
「但恢復潘托斯的傳統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我之間又如何能相互信任？」
「因為潘托斯人可能會接受親王復辟，但絕不可能接受一個維斯特洛人正大光明地成為他們的主子。我要求的回報是等到成功後，你必須封我為平地伯爵，將城市南方的那一整片平原全部劃歸為我的世襲領地。
至於信任的問題，我認為聯姻是建立信任最好的方式。你和你的兩個妹妹都還是未婚，所以我要你娶我的女兒，同時我的兒子娶你的其中一個妹妹。」
「那麼，我現在是否應該說合作愉快？」
「是的，祝我們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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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臨時接管了潘托斯所有武裝力量的奧斯卡·徒利悍然命令自己的士兵按照事先制定的計劃分頭襲擊了所有在潘托斯會議廳擁有席位的總督宅邸，將這些原本還在睡夢中的權貴全部囚禁。
直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潘托斯的絕大多數民眾才知曉昨晚的長刀之夜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被架空了數個世紀的親王重新把持了這座城邦的權力，雖然有無數人在暗地裡依舊懷疑這不過是提線木偶換了另一個主人。
勒里奧親王下達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立刻履行他對奧斯卡·徒利的所有承諾，封地、爵位和聯姻，而奧斯卡也毫不客氣地接受了這一切。
他宣布自己將建立徒利家族在厄索斯的分支，為作區分，平地的徒利家族將以藍綠色的鱒魚作為他們的家徽。
雖然奧斯卡聲稱這是因為藍綠色是潘托斯自古以來最為流行的顏色之一，但很多人都對此有不同的解讀。其中最為大眾所津津樂道的說法是，藍綠色意味著奧斯卡這條鱒魚含有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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