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真沒見過(求月票)
第128章 真沒見過(求月票)
大門對面的街口有個早點鋪子,許源坐下來要了碗河粉,又問郎小八:「一起吃點?」
「不必,屬下吃過了。」郎小八生硬拒絕,按著刀站在四人旁邊,嚇得周圍食客都不敢靠近坐。
三兩口解決了早飯,郎小八帶路,大家趕往南城巡值房。
這一路上,感覺整個占城都比昨日緩慢。
貨郎挑著擔子,沿街叫賣但是走得一步一個腳印。
一個老漢推著獨輪車,車上裝著蔬菜,下坡的時候努力拖住車把,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出來。
街邊向陽的一片空地上,十幾個車夫湊在一起,曬著太陽埋怨著,今日絕無一文錢收入,往後半個月得更辛苦賺補回來。
賊老天真是不給窮人活路。
從占城署到南城巡值房,走了天半個時辰。
昨天來去匆忙,許源等人沒來得及仔細看清整個巡值房。
今日一瞧,這二進的院子面積倒是真不小,前院寬約四十步,深二十步。東南角有一口水井,西北角上種著一片紫竹,中央是一顆大榕樹,將整個院子分成兩半。
西邊這一半上,擺著些用來打熬身體的石鎖、鐵刀等。
榕樹枝繁葉茂,主幹粗壯,樹冠蓋住了半個院子,幾十隻鳥兒在枝葉間鑽來進去,清脆嘹亮地叫著。
後院小了不少,大約只有前院三分之一的樣子。
布置也簡單很多,不過後院北牆下,橫放著一尊厚重條石。
長有丈許,厚五尺,寬七尺,怕不得有幾千斤重。
中央位置上有個五尺長的凹槽,卻並不深,也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條石表面上斑駁粗糙,仍舊清晰地看到當年開鑿這石頭,石匠們一釺一釺留下的痕跡。
整個石頭清掃的很乾淨,不見積塵、鳥糞之類。
古怪的是,石頭下散落著些碎瓷片,還有三根斷香,幾個被踩扁了的桔子、
芭蕉等。
許源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郎小八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這塊橋石是巡值房的祥物。平日裡大傢伙兒都會用蔬果香燭供奉。
但昨日何大人就死在它眼前,弟兄們心中有怨氣,便搗了這些供奉。日後怕是.—還要將這東西挪出去。」
許源不禁上前仔細端詳這石頭,祥物並不多見。
比如阿花就是祥物,甚至大福應該也算。
從本質上來說,門神也是祥物,只不過和一般的祥物發揮作用的方式不同罷了。
所有祥物的功用便是:祛退邪票。
除開門神不算,真正的祥物其實很少見。否則那些顯貴人家早就人手一件了,也不必每年花那麼多銀子去買欽天監的大曆。
但是許源圍著這塊「橋石」正轉三圈、又反轉三圈,也沒發現有什麼奇異之處。
一般來說祥物總會顯出一些不凡。
比如阿花和大福,只看體型就比同類胖大。
沒錯,是胖大、不是龐大。
「你們可曾親眼見過,這石頭祛退邪祟?」
郎小八想了想,搖頭:「我是沒見過。」
「當初署里買下這院子,這東西就擺在這裡。原本的主人家就說,這是百十年前,從城外渾瀆河上拆掉的石橋中的一塊橋石,頗有神異,必定是一件祥物,
故而這宅院他本是不情願賣的。
他這麼說了,弟兄們又整日和邪祟打交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卻沒想到敬奉了好幾年,什麼事也不頂。」
占城外的渾瀆河是條大河,從交趾一直流到相鄰的真臘境內。
不過現在也是皇明大運河的一部分了。
皇明修運河的時候,拆除過不計其數的各種橋樑。
為何?運河龍王不喜歡。
據說那一位覺得,每一座橋都是箍在身上的一道圈子。
不過渾瀆河上建造石橋?渾瀆河寬三十丈,許源不大相信百年前交趾人有這個水平。
「這宅院買的價格不便宜吧?」許源問道。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
許源便不再看了,多半就是一塊普通的大石頭,原主編個由頭,多要點銀錢罷了。
許源往昨日案發的廂房走去:「屋子裡清理過了?
「清理了,否則夜晚怕是也要撞邪。」
屋子裡的血跡都不見了,許源一看痕跡就知道是丹修的腹中火燒的。
不這麼處理,夜晚說不準就從這些血痕里冒出來什麼東西!
許源進了屋子,就在那屋樑下站定。
宋蘆大白天的膽子就大起來,在屋子各處仔仔細細的翻看檢查。
傅景瑜走過來和許源並肩站在一起:「看出什麼來?」
許源腦中閃過一些畫面,最近的一次是幾日前買黑驢心的時候,屠戶老闆一刀進去,拔出來驢血噴濺。
「你看這些鮮血的痕跡。」許源說道:「那邪祟為何要故意把鮮血弄得到處都是?」
傅景瑜疑惑:「故意弄得?」
許源便換了一種說法:「你見過人殺雞嗎?」
許源見過,後娘年節的時候,會做熏臘雞。
拔乾淨雞脖子上的毛,然後橫著一刀劃開血管,先把雞血接在碗裡,差不多流盡之後,再把雞丟到一旁。
雞還會垂死掙扎一會兒,傷口的血珠飛濺的到處都是。
但這種血痕都是有跡可循的。
那黑驢被殺的時候,噴濺出來的血痕也一樣有跡可循,
這屋子裡的這些痕跡卻不是。
許源在腦海中幻想了何君安和邪祟搏鬥,被咬傷、抓傷,鮮血可能噴濺的形態。
甚至是何君安肚子被剖開,邪祟如果拖著他的屍體,在屋子裡四處走動,會導致鮮血抹的到處都是。
但哪怕是各種可能性都疊加在一起,跟這些血痕還是對不上。
屋子裡的血跡非常多,但是這一塊那一塊,像是很隨意的這裡抹一下,那邊撒一點。
但許源這句話問出來,傅大公子茫然:「沒見過。'
其實在見到阿花之前,傅大公子連不是裝在盤子裡的雞,都沒怎麼見過。
許源有點被打擊,簡單解釋了幾句,說了自己的疑惑後,道:「得找占城署的人問一問,所有的案發現場是否都是如此。」
說到這裡許源忽然想起來:「呂巡檢怎麼還沒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