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傳承,仙人鏵
于吉沒有理會我的疑問,平淡的聲音繼續在我耳邊響起,仿佛這些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樣。
原來,入吳郡前,于吉自知將死,早已將殘魂意識與畢生所學藏於「仙人鏵」中,並於行刑前將仙人鏵交於吳夫人,至於他最後到底有沒有死,沒死的話又是如何脫身的,于吉並沒有指明。
不久孫策暴斃,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吳夫人也隨後離世,接掌大位的孫權為盡人孝,大興土木於華亭,也就是現在的上海,修建了欽賜仰殿作為孫家家殿,並將吳夫人的隨身物品一併埋於殿下,這其中,就包括于吉贈與吳夫人的仙人鏵。
話畢,火焰中的于吉揮袖,一抹紫光便向我胸口襲來,我下意識伸手便接,卻不想掌心一陣刺痛,一件像破鐵片一樣的東西已落入我掌中,被劃破的傷口泱泱流出鮮血,浸潤了這破鐵片,這東西質感非金非鐵,上面布滿了各種文字圖形紋理,有經文,有凶獸,有蝙蝠,有祥雲,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鬼畫符。
什麼情況,這老神仙該不會是等了一千多年就為了找孫策報仇吧,要報仇也別射我啊,我又不是孫策,再說人家孫策早死了多少年了,而且看著眼前這破鐵片,用來當暗器也並不鋒利啊。
「此物便是仙人鏵,尋常人得之,也不過是廢物一件,唯有東吳孫氏之血脈,方可激發觸動,可惜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孫吳早已不是當初的孫吳,我這一縷殘魂已經時日無多,日後若有緣,你便替我將此物交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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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吉話還沒說完,便發出一聲驚嘆。
「你是!!」
只見我手中傷口流出的血液,此刻已經布滿了仙人鏵的紋理之中,就像一根震動棒被打開了開關,咳咳,請原諒我這麼描述,但是當時的場面就是如此,仙人鏵仿佛活了過來,不斷高頻震動,但凡我鬆開手,它一定會飛將出去,可越是這樣,我卻越不放鬆,緊緊握住仙人鏵。
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新青年,可不能被對面這一千多年前的老神仙給看扁了。
額...其實吧,主要還是因為萬一這玩意飛出去了再射我一回,我可沒把握再接住了......而且這老神仙也是古古怪怪,聽這一驚一乍的口氣,人家孫策殺了他,他還要送人寶貝,我可得防著點,神經病殺人不判死刑,這發了瘋的神仙可是更沒人制了,到時候我性命交代在這裡怕是人民專政也制裁不了他。
「本來以為看不到這一刻了,誰能想到,時隔這麼久,殘魂甦醒後遇到的第一個人,還是你孫家嫡傳血脈。看來這一切,都是註定的,老夫是多操心咯!」
這老頭說的話,我是越來越聽不懂了,等等,慢著,什麼?孫家血脈?這是在說我?怎麼可能,我可是姓鍾,我媽那麼愛我爸,我爸和我長那麼像,我家鄰居也不姓孫啊。
老神仙,你睡了一千八百多年,會不會精神出問題了啊,我姓鍾,姓鍾啊,這是誤會啊!
心中一萬頭草泥馬跑過,口不能言,心中還沒咒罵幾句,我的意識世界便仿佛受到時速三百多邁的高鐵撞擊一般,轟的一聲,一陣巨顫,仿佛頃刻間神魂就要飛散。
隨後轟的一聲,猶如鋼水傾倒,無數的信息像燒得滾燙的瀑布一般,沖刷席捲著我的意識,晦澀難懂如天書一般的心法文字,詭異莫測的拳腳套路,化學公式一般的煉丹術法,還有養炁運炁行路圖,山川地脈的古老地圖,這些東西噴涌著向我的腦海深處烙去,這種感覺非常痛苦而又奇妙,本就不屬於我的知識,我無法理解,卻又似早已背得滾瓜爛熟,深烙於我腦中,好比我意識中放置著一個移動硬碟,雖然無法理解,卻又能隨時查閱。
這期間我頭疼欲裂,身體早已倒下,狼狽地抱頭翻滾。恍若隔世,卻又好像沒過多久,意識中的信息傳送也似乎終止了。
這又是什麼情況?洗腦?傳功?詛咒?隱隱作痛間,我不明所以。
「我這兩卷太平經,乃帛和上仙所傳,如今我便傳於你。」說罷,于吉的身形仿佛虛化了幾分,臉上寫滿了疲憊與虛弱,巨大的火團也逐漸變小,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沒等于吉繼續往下說,我已大概清楚發生了什麼,這種方式的傳道授業,必是耗費了他大量的心力,而作為被孫策所斬的一代名士,于吉不但沒有被仇恨蒙蔽,還將一生所學盡數傳於孫吳後人,可謂是以德報怨。
雖然我此刻我認為一定是這老神仙糊塗了,傳錯了人,我並不是孫策孫權後人,但看著老頭虛弱的樣子,我終是沒有再反抗的意識,就讓這個善意的謊言,來了結這段存續千年的糾纏吧。
於是我一咬牙,納頭便打算要拜,可是空氣中仿佛有著一雙手懸托著我無法跪下。
「不必如此,聚散皆是緣,你我不過都是這世間造化的因果,擔當身前事,如若有朝一日你能得證自己的道,這幾頁紅塵,也不過是一吹而散的風雲罷了。」
話畢,那碩大的火團倏然分解,化作無數星火,消弭於這永夜般的黑暗中,隱隱中,于吉的背影無限上升,伴隨著悠揚的哼唱聲,漸漸消散。
目送著于吉的離開,心中不免有幾分唏噓與敬畏,這仙人行事,端得是灑脫,來去都是這麼突然。
「老闆,老闆!」
黑暗中伴隨著劇烈的眩暈感和無力感,隱隱間我仿若聽到了熟悉的呼喊聲,勉強著閉眼並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幾張滿頭大汗的臉,施工隊的幾個工人正一臉緊張的看著我。
難道,之前發生的,都是一場夢?檢查了一遍自己,發現此刻我正坐在古銀杏樹下,背靠樹幹,看了下手機,時間也不過只過去了二十分鐘。
我撐地起身,掌中隱隱作痛不說,手中還莫名多了一片東西,定睛一看,這不正是方才那塊破鐵片嗎?
「剛才那兩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