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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請陛下立太子!

  第497章 請陛下立太子!

  西安門大街外。

  順天府戶房小吏看著氣勢洶湧而來的官員們,嚇了一跳,連忙招呼人手阻攔。

  前些日子。

  因為府衙做出的決定,那些被皇上罷官的官員們,有些不願丟了體面未曾再去西安門前跪諫。但也有部分被罷免的官員,是連體面都不要,交了一文錢到宮門前跪諫的。

  但不要忘了。

  嚴太師給的法子裡,還包括讓順天府派出灑掃的丁戶,守在西安門大街上等著這些人前來跪諫,就立馬出動灑掃的。

  於是看著越來越近的官員們。

  小吏連忙又喊道:「快!再往灑掃丁戶們過來,東西都帶上了。桌椅板凳也擺出來,瓜果茶水送過來,將附近坊里的百姓都叫來喝茶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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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視線里那些直奔西安門而來的官員,讓小吏心中緊張,卻依舊是在有條不紊的下達著一條條指令。

  這裡就要著重點名表揚順天府戶房的主觀能動性了。

  在拍丁戶灑掃西安門大街,又在街口設立柵欄過去一文錢的過路費後。

  順天府戶房更是積極發揮主動性,讓街前坊里的百姓們前來西安門大街上坐著看戲。

  在這種種措施下,即便是當初那些已經不要臉面的被罷免官員,也沒有撐過兩日,在那些吃著瓜果點心喝著茶水的看戲百姓注視下,終於是潰敗而逃,最終灰溜溜的離開了京師。

  街口這邊,順天府戶房的小吏不安卻加快速度的安排著事情。

  而在街上。

  以六科都給事中帶領著的全體六科左右給事中、給事中,烏泱泱五十多人已經是到了西安門大街街口前所設的柵欄處。

  不等順天府戶房胥吏開口。

  吏科都給事中已經是大手一拍,將一隻錢袋子砸在了街口柵欄旁的桌案上。

  「寫!」

  戶房胥吏緊張的看向這些氣勢洶洶的官員:「諸……諸位……要小人寫甚?」

  六科廊點子王王西樵立馬上前喊道:「寫,六科言官五十八人,今因於西安門前跪諫聖上,納錢五十八文,會於順天府戶房,帳目載明!」

  胥吏一聽王西樵自報家門,頓時渾身一顫,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快速的掃了一眼在場的官員們。

  這才反應過來,今日趕來西安門的官員們,竟然都是六科廊的言官老爺們。


  按照國朝制度,六科言官總數正正好就是五十八人。

  六科各設都給事中一名,左右給事中兩名,如此六科就有十八人了。

  吏科給事中、工科給事中各四人,合八人。

  戶科給事中、刑科給事中各八人,合十六人。

  禮科給事中六人,兵科給事中十人,合十六人。

  六科所有人加起來,便正正好是五十八人。

  順天府戶房胥吏掃了一眼,人數也差不多就是五六十人之間,臉上神色不由又緊張了幾分。

  要知道。

  如今按照朝廷的規矩,自然是以翰林官最為顯赫清貴,升官速度也是最快。

  而在翰林之外,就屬六科言官清貴,升官快速。

  在翰林、六科之外,才是都御史監察御史以及六部主事。

  凡六科言官,一旦遇到需要升遷轉任的時候,按照規矩而言,吏科給事中基本都是升轉京中府部四品官職,餘下五科言官也是超過一半都會留在京中府部衙門任四品官職。

  就算是六科的給事中們外放出京任職,那也基本是從正七品的官職,直升為從三品的各道布政使司衙門參政,或正四品的提刑按察使司副使。

  外放皆以正七升轉從三,所以才有了六科言官乃仕宦之殊榮一說。但就是如此,六科言官若是被外放到地方上去做從三品的布政司參政,也大多是厭棄的。

  官升七級,而勢減萬分。

  說的就是六科言官外放。

  順天府戶房胥吏額頭已經掛上一層汗水,眼睛裡帶著幾分惶恐。

  這眼前五十八人,雖然官品最高不過正七品的六科都給事中,卻又一個個殊榮無比,前途無量。

  天知道這些人下一刻,會不會忽然就成了六部的郎中、都察院的都御史。

  「寫!」

  「小的現在就寫!」

  順天府戶房胥吏反應過來,也不問緣由,連忙提筆就在桌案上的帳簿記錄下一筆。

  他更是連那個錢袋子都不敢打開,也不敢碰,就那麼放在原位,而後側身讓出路。

  「諸位給事,請吧。」

  胥吏禮儀做的到位,唯恐自己被這幫能用紙筆罵死人的言官老爺盯上自己,覺得自己哪裡做的不好。

  曹子登跟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胥吏,而後提醒道:「你們順天府最近的新規矩我們都知道,不必擔心,你們做你們的事,我們做我們的事,咱們雙方各不相干,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會找你或者海知府的麻煩。」


  聽到這話,胥吏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

  但他卻還是規規矩矩的拱手低頭:「那……小人就得罪了……」

  這頭。

  六科的言官們也不理會這個順天府的胥吏,交了錢見著對方已經登記上,便聯袂昂首挺胸向著西安門大街里走去。

  不多時。

  這五十八人就在六科各自的都給事中帶領下,站在了西安門前。

  已經有些日子沒見西安門前再出亂子。

  今日忽然又有官員到場。

  早就帶著營中將士戍守西安門的嚴鵠,聞訊之後立馬帶著麾下親兵湧出西安門,上百人結成人牆擋在宮門前。

  嚴鵠則是皺著眉走到最前面,看著眼前的官員們在自己的注視下跪在了地上。

  跟著同僚們一起跪下的曹子登,抬起頭直直的看向嚴鵠,見對方也看了過來,連忙使了幾個眼神,而後便默默的低下頭。

  嚴鵠看到人群中竟然有自己認識的,好像還是兄長的學生,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緒,不由平靜了下來。

  只是他有些疑惑,怎麼兄長的學生也跑來西安門這裡跪諫了。

  正當龍虎大將軍疑惑不解的時候。

  原本守在街口柵欄處的順天府戶房胥吏也已經是小跑著趕了過來。

  胥吏到了嚴鵠面前,先是站定躬身作揖行禮,而後上前幾步,低著頭小聲解釋道:「大將軍,這……他們都是六科的給事們,說是要來宮門前跪諫。已經按照規矩,交了錢。」

  「嗯。」

  嚴鵠默默點頭,目光看向眼前這些六科的言官們,隨後便走到一旁默默的站著。

  他懶得去琢磨這些六科言官是為了什麼要來西安門跪諫。

  可人家既然交了錢,也沒有衝撞宮門。

  那麼餘下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就都與自己無關。

  倒是哥哥,已經南下當差做事快兩年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等到哥哥回來後,自己可得要好好求求哥哥,看能不能給自己從這西苑調走,最好是調的遠遠的,去九邊、去東南,再不濟去西南參與朝廷在西南改土歸流的大計和那幫土人作戰。

  反正只要不是讓自己待在這皇城裡發霉就行。

  不過……

  自己或許也該和哥哥說說心裡話,看能不能讓哥哥替自己出面,說服了爺爺和父親,讓家裡替自己去和秀紅求親。

  龍虎大將軍站在一旁,默默的想著自己的事業發展和婚姻問題。


  順天府的戶房胥吏卻是不敢待在這裡,一溜煙跑回街口柵欄處。

  而這邊。

  已經跪下的六科言官們,則開始在以吏科都給事中為首的六名都給事中帶領下,開始抬頭朝著高聳巍峨的西安門喊起話來。

  「六科臣下,伏乞宮前,惟願皇上聖曉,奏諫國家社稷事。」

  「自昔聖帝明王之有天下,必傳之嫡長,以奉神靈之統,以撫億兆之人,蓋以宗社之相繼,乃天理民彝之所存,而國家所賴以安寧,宗社由之而鞏固者也。」

  「欽惟諸皇子存一,而裕王聰明仁厚,文武聖神纘二祖列宗之鴻圖,眷惟國本付託匪輕。敬惟裕王位居主鬯,德自天成,英資明燭,於先幾聖學緝熙,而令譽用彰祖宗之統,足以繼承於萬年。天人之心,無不歸戴,裕王早正東宮大位,海宇臣民,實切瞻望,夫天下不可一日而無儲,社稷不可一日以無嗣。」

  「臣等惟願正東宮儲君寶位以定宗社之大計,敷渙號而弘家國之遠猷,於以慰列聖在天之靈,於以副九有生民之望。」

  「臣等俯伏闕廷合詞勸諫,請皇上立東宮之儲,以備宗祧之嗣!」

  六科言官們的呼喊聲之大,直衝宮闈內。

  而守在宮門前的嚴鵠,卻是眉頭微皺。

  這幫言官說的話,怎麼自己就聽不懂呢?

  這位大將軍也不想想,自己剛剛都在想什麼。

  不過好在嚴鵠的副將默默的湊到自家大將軍身邊,小聲道:「大將軍,他們似乎是要請陛下立太子……」

  「立誰為太子?」

  嚴鵠歪著頭問了句。

  副將愣了一下,而後更加小聲道:「去歲景王崩,如今皇上只有裕王一子了……他們剛剛也是在說,要請皇上立裕王爺為皇太子……」

  副將覺得自己應該在沒事的時候,讓自家大將軍多讀幾本書。

  自家大將軍什麼都好。

  不論是戰陣操演還是個人悍武,龍虎軍三千餘人,那是無人能比。

  就自家大將軍卻又偏偏只會這些。

  這往後龍虎軍上下包括自己在內,想要繼續進步,大將軍作為領頭羊,可不能只會這些啊。

  嚴鵠卻只是哦了一聲:「裕王難道不就該是皇太子嗎?」

  副將又愣了一下。

  他看了眼自家大將軍,最後選擇閉嘴。

  算了,和自家大將軍說這些顯然是沒用的。

  副將只是默默的看向眼前的五十八名科道言官,眼裡帶著些擔心。


  自己要是沒記錯的話。

  皇上在很早之前,就對東宮太子一事有過口諭的。

  ……

  「這幫人難道忘了朕早有旨意,凡言冊立太子一事,皆罪之?」

  西安門後的萬壽宮中。

  六科言官跪諫的緣由,已經傳來。

  嘉靖臉上帶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韻,淡淡的說了一句。

  呂芳在旁察言觀色,而後小心回道:「忘定然是不可能忘記的,不過今日六科廊下給事中盡出,恐怕是為了旁的事情。請主子爺立裕王爺為太子,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嘉靖哼哼了一聲,臉上卻不見有怒色。

  呂芳又說:「不過……世子近來愈發大了,在書院雖然偶有頑皮,但也勤於讀書識字,聽說老太師和幾位夫子對世子都評價頗高。所謂小時看大,世子也有賢明之相……」

  嘉靖側目看向呂芳,目光隱隱閃爍,笑著說道:「怎麼?你是借好聖孫的由頭,也是想勸朕立裕王為太子?」

  好聖孫這個事情,可不是只有呂芳一個人說過。

  早在本朝立國後就有的事情了。

  呂芳趕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社稷繼統大事,奴婢萬不敢言。」

  嘉靖卻是揮了揮手:「如今朕僅存裕王一子,一個東宮太子之位而已……將來這天下大位,也得是要交給他的。」

  呂芳抬頭看向皇帝。

  嘉靖卻笑著說:「不過……既然是拿儲君之位當做藉口,有人恐怕要比朕急,朕這一次也就由著他們這幫六科言官拿朕家裡的事情作筏子。」

  ……

  「老夫自掌內閣中樞,就沒一日停歇過的。」

  「他們這是真的想要逼死老夫嗎!」

  內閣。

  高拱已經得知西安門前再一次出現的跪諫之事,也知道了那五十八名六科言官跪諫何事,滿臉憤懣的拍著桌子罵了起來。

  袁煒、李春芳以及奉召入京升任閣臣的趙貞吉三人,則是默默的轉頭側目看向臉色鐵青叫著的高首輔。

  李春芳小聲道:「元輔息怒,他們終歸不是跪諫旁的事情,乃是為了國本嗣君一事,也算不上什麼麻煩。」

  「如何不是麻煩?」

  高拱看向李春芳,而後又掃向袁煒和趙貞吉:「老夫難道不明白他們是為了什麼?三位難道也看不出來?」

  三人都沒有說話。

  高拱只能是哼哼著說道:「無非就是這幾日內閣擬定下六科審議的新政之法,他們覺得是麻煩,覺得老夫用事急切,但又怕當面頂撞老夫,這才迂迴以勸立儲君之事來推延老夫行新政之法!」

  袁煒、李春芳、趙貞吉三人對視了一眼。

  原來你高首輔還知道是什麼緣由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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