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笑著的女孩
「真是天資出眾啊。」拓跋真讚嘆,眼神卻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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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老師這一招過於華麗高遠而出現破綻了。」褚司白謙遜,眼神依舊靜如止水。
休息時間在這大帳中只有短短一個呼吸。
拓跋真步法扭動,舉劍就想馬上攻來。
可兩人都沒有時間顧及的是,外面的戰局此時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急促的馬蹄聲中,一匹黑馬忽然從帳門闖入。
葉揚一手勒住韁繩,一手持槍,大喊:
「小心!!兄……」
等他看清了帳中的場景,卻是一下噎住了——
少將軍那個持劍的、神秘的、古怪的掩面親衛此時頭盔掉落在地,露出了長發和臉龐。
她是……女的?!!
葉揚一怔,簡直驚呆了。
而他的大腦,卻在瞬間自行飛速轉動,將過往的諸多線索串聯了起來——
為什麼少將軍和她總是形影不離?
她為什麼要掩面,為什麼不說話?
在陽村的那天晚上少將軍為什麼要說「不能讓她少一根毛」?
為什麼要專門派自己來保護她?
……
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葉揚就得出了答案。
……
…
「小心!少夫人!!!」
葉揚突然暴喝,渾身血流陡然加速,激動至極。
褚司白聞言回頭,看見葉揚亂叫著衝過來,聽清了他喊的稱呼,竟是呼吸一屏,腦子有點空。
與此同時,忽然有一道刀光劃破帳篷側面,一匹白馬緊接著從破洞中躍入。
來人渾身是血,唯有手中馬刀鋥亮,他本是直奔著拓跋真去的,看見褚司白站在旁邊,倒也不介意多收一條人命。
褚司白快步後退。
葉揚策馬閃出,頂在褚司白面前,手中長槍和那人的馬刀碰撞。
火星濺出。
白馬騎士一擊不得手,倒也沒有再追擊過來,而是停在拓跋真旁,口中喊道:「阿真!我軍已敗,跟我撤!」
葉揚則轉馬停在褚司白面前,馬未停,人已翻身下馬,口中喝道:
「請少夫人上馬!葉揚自步行死戰,保少夫人亂軍中無恙!」
他下馬正手持槍,踏出龍步,面目認真到了一個少年的極限,目不斜視地盯著對面的蠻族二人。
褚司白一愣,然後……她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被葉揚那樣喊了一聲,她就會想到林塵啊,想到了林塵,她就……覺得有些想笑。
她忍著沒有笑出聲,只是先撿起頭盔戴回了頭上。
「少夫人放心!此事葉揚絕不會和第二個人提起!」葉揚端著槍,義正言辭地說。
她終於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
拓跋真此時真是沒有半點功夫顧及對面少女的心情了。
他抬頭看去,白馬上血染衣甲之人正是叱雲槐,他目光同往常一般冷冽,在馬上背挺得筆直,但……只有一隻左手了。
原本強壯有力的右臂只剩下一個血肉模糊的斷口,肌肉紅色的紋理和白色的骨骼暴露在外,血不斷從傷口處滴在地上,染紅了一串地面。
「大君!你這是……」拓跋真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傷口。
「哈!」叱雲槐面無表情地笑了一聲,
「算上你,我本來就有三條臂膀,現在不過變回和常人一樣罷了。」
「走!」
他左手馬刀回鞘,向下伸出。
拓跋真儘管心中波濤洶湧,此時動作也毫不拖泥帶水。
他抓住叱雲槐的手,坐上他馬後,動作飛快地開始幫他包紮傷口。
這麼大的傷口,放任其流血不止的話,人肯定是會暴斃的!
叱雲槐現在的臉色都已經非常難看了,只是靠著過人的意志力在強撐!
兩人共乘一馬,從叱雲槐來時的空隙鑽出。
外面混亂不堪,卻也能明顯看出是蠻軍的敗勢。
叱雲槐率先撤離主力對戰的前線,救援西南,導致正面戰場不可避免地出現動搖。
而這樣的動搖在他們遭到前後夾擊,兩面陣型本就只是勉強的情況下會更加明顯。
另一方面,叱雲槐的戰意……其實也就那樣了。
所以他從一開始的命令,就不是讓所有人奮戰,只是「向西突出」。
叱雲槐再次大聲下令:
「撤,全軍向西北撤出!!」
從最初而言,叱雲槐和拓跋真就是想盡力避免主力正面絞肉的。
一場慘勝,把自己部落的人都打光了,實不是他所望。
草原金帳國並不是一塊鐵板,冬越城下還有毫髮無損的三部軍隊呢!
就算靠慘勝把上據城打下來了,到時候怕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叱雲槐的命令層層傳遞,尚在指揮系統內的蠻軍開始一邊撤退一邊持弓回射追擊的大夏軍。
「大君,我們去冬越城?」拓跋真問。
「不去,葉和法魯看見我軍大敗逃過去、甚至我還斷了一隻手,他一定會動歪腦筋的。」叱雲槐搖搖頭。
「我如果是他的話,根本就不會聽我的調度了……指不定遼水城大敗的消息傳過去時,他已經開始把這些天掠奪的戰利品往草原上運了。」
「那我們……」拓跋真躊躇著問。
這次南侵,就要如此放棄嗎?
「回草原!」叱雲槐斬釘截鐵地說,
「我們要搶在葉和法魯之前回草原!」
他面色蒼白,神情卻惡狠狠的。
「是樓和仆蘭兩部現在元氣大傷,連首領都死在遼水城下了,我們要搶先去把他們吞了!」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們不夠強大啊,如果能把其他部落的力量牢牢掌握在手裡,十五萬大軍都能效死命,哪裡會有如今這麼多問題?!」
拓跋真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說:「大君說的是。」
「只是……如果下次再南下幽州,也尋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
「除非我是傻子,才會再來幽州往大夏人的口袋裡鑽!」叱雲槐嗤笑。
拓跋真訝然。
「下次入淳州。」叱雲槐冷冷地說。
拓跋真皺起眉頭:「可淳州……百連山脈比幽州險峻,也沒有缺口關隘,自從兩陸碰撞以來我北陸草原人都少有從淳州動軍事的……」
叱雲槐冷笑一聲:「就是要大夏人想不到才好!」
兩人已經策馬離開了原本的軍營,周圍都是跟隨他們撤退的敗兵。
拓跋真單獨騎上了馬。
「說起來,我衝進去的時候,你怎麼在和一個女孩打?」
「女孩?那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啊。」
「聽起來你認識?」
「認識啊,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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