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驚喜!

  所有人都在看著周子云,而周子云則低著頭,站在那裡,躊躇不定。

  王少鈞有些不耐煩起來,低聲喝道:「大丈夫行事,自當果斷,何必扭扭捏捏,作這般小女兒姿態?你若是吃不了這個苦,受不了這個罪,趁早離開便是,自去商號當夥計。我絕不為難你。」

  周子云被這句話所激,立刻抬起頭,一臉不忿道:「誰說我吃不了苦受不了罪?少東家,我認罰便是。誰也別想瞧不起我。」

  說著,他轉身對何老六道:「何哥,是我沒有讀懂條例,甘願受罰!」

  「好!這才是條漢子!」

  看到周子云回心轉意,王少鈞頗有些欣慰,這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他走到周子云身邊,低聲說道:「條例是一方面,老表又是一方面。月俸可以罰你,但後續我會用自己的錢私下補貼給你。——我認下你這個老表了。」

  聽到這句話,周子云心頭一熱,仿佛失去的面子又找了回來。只是方才的硬話已經說出來了,索性便硬到底道:「少東家,您不必如此,我不是那沒骨氣的人。」

  

  「老表這話夠硬!」王少鈞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但我總要給我娘一個交代,就這麼定了。」

  接著,他對何老六道:「開始懲罰!」

  訓練暫時被停下,所有人都站成一排,周子云則站在隊伍的前面。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何老六拿著棍子不停擊打著周子云的背部,臀部和大腿。

  『砰砰』的打擊聲中,眾人感覺這些棍子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般,總有些不由自主的肝兒顫。

  何老六的用勁兒很巧,擊打的聲音雖然很響,但儘量不讓周子云的骨頭或者關節受到損傷,從而影響訓練。

  但饒是如此,五十軍棍下來,也足以使周子云齜牙咧嘴,臉色慘白。

  打完之後,其他人也老老實實的趴下做伏地挺身。不過這種懲罰倒沒什麼,讓人難過的是那一錢的罰銀。

  有人心中默默把這筆錢算在了周子云的頭上,但一想到這傢伙以後要給自己倒一個月的馬桶,心中又有些釋然了。

  畢竟這可是少東家的老表,還真要因此跟他結仇不成?

  對於這件事情的結果,王少鈞倒是非常滿意。這也是上天給自己一個機會,用老表的屁股來給這些人立威。

  他最終想要達成的目的,就是要讓這些人畏我不畏敵。這樣部隊才能勇往無前,不敢輕言退卻。

  其實這些刑罰已經算是很輕了。今天這種事情,若是發生在戚繼光的軍營,這周子云就算不死,也得掉一隻耳朵。


  跟戚大帥相比,自己還是太仁慈了一些。不過王少鈞現在的身份還不是武官,就算是,也不打算完全模仿。只能說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摸索中前進吧。

  ......

  接下來的訓練,大家明顯比之前更加聽從口令。王少鈞認為這些人已經養成了軍人基本的一些素質。

  到這裡,訓練也算是有了實質性的進展。王少鈞對此十分滿意。

  到了傍晚,他很想跟這些人一起睡在駱駝場,培養一些軍中的情誼。但家裡畢竟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便又騎著毛驢趕回王宅。

  剛走到村口,突然便聽到南邊傳來一陣駱駝蹄子踏地的聲音。

  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王少鈞之前每天在駱駝場都能聽到。這幾天荀先生把駱駝給騎走了,還真有些想念這個聲音。

  等等,莫非是荀先生回來了?

  王少鈞立刻轉過頭去,果然看到自家的駱駝隊正遠遠的往這邊走來。

  一個夥計一邊往這邊跑著,一邊朝王少鈞大聲喊道:「少東家,少東家,俺們回來啦!」

  王少鈞看到遠處駱駝身上大包小包的,滿滿都是貨物,心中頓時大喜。

  他趕著毛驢,連忙往駱駝隊的方向而去。只見荀先生在夥計的攙扶下,已從駱駝上下來,往村口的方向快步走著。

  兩個人在道路的中間相遇,王少鈞跳下毛驢,看著一臉風霜的荀先生,一把握住他的手道:「荀先生,您終於回來了!這一路上,可還算順利?」

  「托賴東家和少東家的洪福,還算順利。」荀先生也是十分激動,反握住王少鈞的手道:「少東家不必如此,老夫這條道少說走了十遍八遍,根本算不得什麼。」

  說著,他將手往後一指,笑道:「幸不辱命,從潞安府到大槐樹,共帶了三千四百斤的淡巴菰回來。」

  王少鈞聽到這句話,心中的驚喜簡直是無以復加。這一下,原材料的問題,看起來短時間不會缺了!

  他命夥計牽著毛驢,自己則和荀先生一路往前步行,問道:「您去的時候,只帶了一千二百兩銀子,還有一些絲綢而已,怎麼帶回來如此多的淡巴菰?」

  荀先生捋了捋鬍子,得意一笑道:「少東家有所不知,今年南方的淡巴菰產量很多,潞安馬市的淡巴菰現在只有一兩五錢一斤。而且,老闆看我大量要貨,害怕接下來淡巴菰再降,便把剩下的貨一股腦的全塞給我了。——我這張老臉,也還算有點用處。」

  「沒有河曲的商人來搶嗎?」

  「沒有。」荀先生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少東家有些高看咱河曲縣的商人了。原本本地有實力的商戶便沒有幾個,而且就算看上了這個生意,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能轉型。而等到這股風颳到太原,汾州,平陽,潞安和蒲州那些商賈雲集的地方,恐怕還要好一段時間呢。」


  「說的也是。」王少鈞點了點頭,這個時代由於交通和信息不發達,許多事情都有滯後性。

  自己之前確實是太過憂慮了,老是擔心會有競爭者出現。如果真如荀先生所言,這筆生意,最起碼還能舒舒服服的做一個多月。

  按照如今的增長速度,這一個月賺個萬兩白銀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想到這裡,王少鈞這幾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

  「這一路上,又在聽到那些土匪的消息嗎?」王少鈞又問道。

  「相關的消息,倒是還真聽說了。」荀先生沉聲道:「我經過保德州的時候,聽說大爺帶了兩百營兵來保德州,和千戶李大人共同剿匪了。」

  「哦?」王少鈞有些疑惑道:「大爺不是河曲營的守備麼,怎麼能管到保德州去?」

  「大家都是河保路的嘛,上有岢嵐兵備道陸大人,下有參將趙大人統一節制。河曲營的兵到保德州,也不算逾制。」荀先生解釋道:「我猜想,大爺可能是想把咱商號被搶的財物給找回來。」

  「那....有希望嗎?」

  荀先生搖了搖頭道:「據我所知,大爺在保德州似乎栽了個大跟頭。具體的信息,等到家了,咱一併跟東家說吧。」

  「嗯。」王少鈞不再追問。心中隱約覺得,就算那王可勇真能把東西找回來,恐怕也不會吐出來。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反正自己想要的東西已經到了。

  他一把扯住荀先生的手,笑道:「不管怎麼說,先生立此大功,今晚要為先生接風洗塵,咱們不醉不歸!」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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