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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廢話真多,以後你第一個兒子跟我姓就行了

  第94章 廢話真多,以後你第一個兒子跟我姓就行了

  那幾家A貨工廠,便是由他在打點的。

  早先黃潤發這些老闆已經出面找他聊過了,所以他選擇站到蘇漢澤那邊,並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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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搭腔了,那氣氛瞬間就被烘托起來了。

  接下來說話的是青衣那邊負責帶契女的麻甩,他早年是睇場出身,在一次社團衝突中,被人挑斷了右手的手筋。

  是大D給他條路走,讓他從一名打仔轉型去做馬夫,這人對大D一向是非常感激的。

  當下便出面反駁花仔榮的說辭。

  「屌你老母的花仔榮!你知不知道大D哥是誰砍死的?是飛機啊撲街!

  現在喪澤堂而皇之收飛機做細佬,放話出來要撐他。

  你信誓旦旦讓喪澤接手荃灣,不怕人家罵我們荃灣上下這群人無良?!」

  「餵麻甩,話也不能這麼說,大D哥這次做的確實有些不厚道的。

  他說要搞新和聯勝,帶著整個堂口和社團開打,我們跟也跟了,也算對大D哥仁至義盡了。

  現在社團找刀手做掉他,也沒有什麼不符合規矩的地方。

  大佬死了,我們這些做小弟的總歸還是要吃飯的嘛,不如和社團低頭認錯,叔伯們肯定不會為難我們這些做細佬的!」

  有想過安生日子的,也開口表率,現場一下子議論紛紛,變得好不熱鬧。

  直到爭論了大半天,也沒有爭論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還是長毛出聲,制止住了這場毫無意義的爭論。

  他現在是搞清楚了,荃灣這些人,雖然就要不要讓喪澤進場爭得面紅耳赤,卻都非常有默契的對另起爐灶閉口不談。

  能做大D這麼多年頭馬的長毛,顯然也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角色。

  他當下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花仔榮,荃灣這些兄弟中,屬你搵錢最多。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同意讓喪澤進場嗎?

  和聯勝這麼多堂口,換一個堂口來接手荃灣不行?

  又或者說我們給社團施壓,自己在荃灣選一個出來不行嗎?!」

  聽到長毛問起,花仔榮眉頭緊鎖片刻,旋即把心一橫,決定實話實說。

  「長毛哥,你跟大D哥時間最長,最受他器重。

  荃灣這些年是怎麼做起來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不是我花仔榮不夠情誼,我把話說明白些吧!

  大窩口那幾家工廠,全靠潮州的黃老闆在背後支持,才能一年做的比一年旺。

  昨天黃老闆已經出面找過我了,他說和聯勝這麼多堂口中,他最看好的就是喪澤。

  如果喪澤不在荃灣,以後我們荃灣這邊出的貨,就自己去找渠道。

  撲街,沒有這些老闆出面,我們的貨連海關都過不去!

  我支持喪澤進場,也是為了保住兄弟們的飯碗啊!」

  「飯碗飯碗,我麻甩的這群契女,可不會因為喪澤不過來,就沒有生意做!

  你花仔榮也是個天大雷收的貨色,大D哥瞎了眼,才會把大窩坪那麼多生意交給你去打點!」

  「麻甩你少來!沒有這些工廠搵的錢養精壯荃灣這些打仔,你在青衣早被其他社團趕下海了!

  還生意,只怕到時候連個跟你的契女都沒有,不如拉你老母出來做生意好了!」

  眼見麻甩一而再再而三拆自己的台,花仔榮也不慣著他,當下話說的極為難聽,此舉也惹惱了麻甩。

  「你講乜?想死了是不是?」

  「我挑,放在五年前你手筋沒被挑斷的時候,我還怕你三分。

  你一個四肢不全的殘廢,也敢和我叫板?

  今晚我就帶人去你的場子,點你那邊幾個契女,再找班人把你摁在旁邊,我邊屌你契女邊教你怎麼做人都沒問題啊!」

  「撲街!我就算廢了只手,收咗你的皮還是沒問題!」

  ……

  「好了!都是自家弟兄,這個節骨眼上起什麼內訌?!」

  眼見二人要打起來了,長毛一聲怒吼,總算是徹底鎮住了兩人。

  他一改平日恭謙有禮的形象,怒視麻甩道。

  「麻甩,你給我坐下!還沒輪到你說話!」

  麻甩冷哼一聲,憤憤然坐了下來。

  緊接著長毛又長嘆口氣,看向了花仔榮。

  「花仔榮,那些老闆真的是這麼和你說的?」

  「千真萬確!長毛哥,我們荃灣哪怕是一條狗,吃的都比其他八個堂口的泊車仔都要好。

  沒有這些老闆支持,只怕我們荃灣用不了半年,又會淪落成一個三流堂口了!

  難道兄弟們還真的想繼續過從前的日子嗎?為了快巴掌大小的泊車坪,去和其他社團的人打得頭破血流。

  一年到頭,交完揸數養完小弟,到手的錢去夜總會瀟灑一次,都會忍不住心疼!


  這種日子你們誰想過?我不想過了!」

  花仔榮一番話說得真切,就連剛才一直和他頂著乾的麻甩,聽到這番話也只是把頭別到一旁,不去做任何反駁。

  因為他說的都是實話。

  荃灣這個地方,比不得油尖旺那種風水寶地。

  本來油水就不足,旁邊偌大的葵涌碼頭,還沒有自家的一畝三分地。

  失去了這些老闆的支持,他們也就只能做做代客泊車,馬欄雞竇,地下字花檔這些傳統的社團生意。

  還要面紅耳赤的去和其他社團去爭,去搶,才能保證勉強有口飽飯吃。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在座的都是熬出頭的古惑仔。

  花仔榮說的事情,和他們利益相干,非常相干!

  死一樣的沉默,已經叫長毛徹底打定了主意。

  「其實我的意思,和花仔榮差不多。

  如果大D哥是死於江湖仇殺,我長毛肯定第一個出面,和那人死磕到底。

  不過和聯勝的家醜我現在也不和你們提起了,大家對大D哥一份心意,也算是都盡到了。

  活著的人還是要把日子繼續過下去,我決定明天找個時間,親自去深水涉請喪澤過來主持大局。

  你們中間有誰願意跟我一起去的,舉手表決!」

  話音剛落,長毛已經做出表率,第一個把手舉了起來。

  花仔榮緊跟其後,陸陸續續,所有人都把手給舉齊。

  一切似乎都在往風平浪靜的方向發展。

  有了這些老闆的支持,蘇漢澤不費吹灰之力,帶著自己的人順利開進了荃灣。

  在長毛的帶頭下,荃灣各檔口帳本,海底冊依次交到蘇漢澤手中。

  話事人這邊,儘管火牛被一眾叔父輩瞧不上,但迫於形勢,也只得先把火牛推上去坐鎮,穩定好局勢再說。

  一場鬧劇,眼看到此就要停歇。

  就在眾叔父輩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殊不知一場更大的暴風雨,正在悄然朝和聯勝迫近。

  七月初,港島的天氣已經是燥熱不堪。

  這天下午,蘇漢澤剛在荃灣的A貨工廠親自去審查了一批A貨的樣板,卻發現由自己接手後的這幾家A貨工廠,生產出的產品質量完全不達標。

  車間的半成品貨櫃處,蘇漢澤手握一隻高仿的『阿瑪尼』手提包,一臉嫌惡的丟在一個車間負責人面前。

  同時語氣頗為不悅的訓斥道:「我聽說大D哥在的時候,這幾家A貨工廠連精仿的勞力士手錶都做的出來。


  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好好看看你們造出的是什麼東西,就這麼一款手提包,上面全是褶皺我就不說了,你拿起來好好聞聞,還有一股刺鼻的化工藥水味!

  這種包拉到南洋去,能賣到兩百美刀一個的話,我當場把這個包給吃了!」

  由於負責車間技術的主任,並不是社團成員,蘇漢澤也不便把話說得太重。

  但這幾家A貨工廠,是荃灣最大的偏門收入來源,到自己手裡,只能造出這種劣質的殘次品,那就是在砸荃灣的飯碗!

  所以蘇漢澤的言語雖然克制,但威脅的意味同樣不言而喻。

  技術主任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挎包,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不敢抬頭和蘇漢澤對視。

  只得木訥答道:「蘇先生,雷先生(大D)以前對技術把關非常嚴格的。

  哪怕是一條高仿沙灘褲的圖紙,他都不輕易讓人過目。

  我只在這邊學了個皮毛,這次被趕鴨子上架,實在是難以挑起大梁……」

  「既然挑不起這副大梁,那就不要挑!

  荃灣這些工廠的產品圖紙以前是由誰負責的?」

  「蘇先生,是北角的溫斯頓,他在義大利進修過,有不少A貨行業的熟人,不少名牌的仿製工作,他都能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

  他以前是我的師傅,不過自從雷先生去世之後,他就不在這邊幹了……」

  「他去哪裡了?」

  「不知道啊蘇先生!」

  面對這個半桶水的答覆,蘇漢澤頓感惱火。

  他一把揪住面前這個車間主任的衣領,臉色開始變得逐漸慍怒。

  「聽著,我接手荃灣這些工廠之後,給你們每個人都漲了薪,加高了提成。

  尤其是你這個四眼仔,我記得很清楚。

  當初我問你有沒有能力把這幾家工廠繼續替我經營下去,你望著桌上的銀紙可是信心滿滿的回答可以。

  現在告訴我你本事不如你的師父,你知不知道我這批原料採購回來,花了多少錢?!」

  車間主任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顫抖著答道:「知道……蘇先生這批原材料,一共花了三百二十萬港紙……」

  「知道我這三百二十萬砸出去,夠買你幾條命了嗎?!」

  「冇啊蘇先生!」

  四眼仔兩腿一軟,當即跌倒在地。

  他當初鬼迷心竅,跟著自己師傅做了幾年的沙灘褲,牛皮帶,再加上蘇漢澤當時許諾給他開出三萬港紙的月薪,以及每批結付貨款百分之七的抽成,居然鬼使神差把這個差事接了下來。


  直到他發現自己配製好的鹼性藥水,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牛皮泡成自己師傅達到的那種效果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壞事了。

  蘇漢澤蹲了下去,再度撿起那個粗糙的手提包,用其拍了拍車間主任的腦袋。

  獠牙畢露道:「你放心,在完成南洋的這筆訂單之前,哪怕你自己想死都沒有機會。

  我給你兩天時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你師傅找出來見我。

  如果耽誤了下個月出貨的工期,我保證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撇下這句話,蘇漢澤調頭離開了嘈雜的車間。

  工廠外邊的貨倉門口,惴惴不安的花仔榮在看到蘇漢澤出來之後,趕緊迎了上來。

  「澤哥,實在是對不住,四眼成說他能夠搞定這批貨的,我當時抱著僥倖心理,就準備讓他試試看……」

  「所以你這一試,就把我上百萬的材料打水漂了!

  花仔榮,你知不知道這些老闆很難搞定的?還是說你想繼續回到大街上,去守著咪錶做代客泊車?」

  面對蘇漢澤不冷不熱的拷問,花仔榮一時間冷汗直冒。

  但還是小聲為自己辯解道:「澤哥,大D哥以前就不讓我們接觸核心技術層。

  還有四月成,他之前跟著他師傅,生產的貨都沒有出過什麼岔子。

  我也不知道他師傅把技術藏得那麼深,連跟了他十幾年的徒弟都留上一手……」

  「行了不要廢話了,一款皮包就出這麼多毛病,那些手錶,名牌跑鞋要做出什麼鬼樣,我都不敢去想!

  從現在開始,我給你們這邊先放兩天的假,工廠全部暫時停工!

  你去給我想辦法,無論如何,也要把之前替大D做事的那個溫斯頓給我請回來。」

  蘇漢澤交代完,稍加思索一下,趕在花仔榮點頭應允之前又補充道。

  「如果人找不回來,這邊的生意以後你也就別負責了!」

  「了解!澤哥,我一定把人找回來!」

  鈴鈴鈴鈴——

  在花仔榮信誓旦旦回復的時候,蘇漢澤掛在腰間的電話響起。

  摁下接聽鍵,大頭的聲音從裡邊傳了過來。

  「澤哥,現在方便講話嗎?」

  「方便,有什麼事情?」

  「也不是什麼大事,是這樣的。

  你之前不是在油麻地那邊,安頓了一對母子,叫黎婉的那個,讓我沒事多加照顧一下她嗎?


  是這樣的,那個女人出事了!」

  「說清楚點,出什麼事了?」

  蘇漢澤眉心不由得一緊,黎婉是他放話出去罩著的人,他很想知道,誰敢在自己意氣風發的時候,選擇去找這個女人的麻煩。

  大頭在電話那邊答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澤哥你清楚的,油麻地果欄那邊油水並不是很足,所以一條街,幾個社團都摻和在裡邊做些生意。

  昨天有幾個東星的細佬去黎婉店裡買些水果醒酒,結果一堆蕉里吃出了幾個爛的。

  你也知道的嘛,這些毛都沒長齊的撲街仔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找茬的機會。

  於是東星這票人就提著買來的蕉去黎婉店裡找茬。

  本來黎婉打算是賠錢息事寧人了事的,東星這群狗東西一看捏到了軟柿子,乾脆得寸進尺,讓黎婉每個月交兩千蚊的茶水費到他們檔口去。

  結果黎婉情急之下,就報了你的名字。

  這不報不要緊,一報連帶著店都讓這群撲街給砸了。

  澤哥,他們是在打你的臉啊,所以我才打個電話先諮詢一下你,看看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先。」

  蘇漢澤的目光開始變得陰森。

  但他還是不動聲色朝電話講道:「既然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你就不方便打著洪興的招牌,去替黎婉出頭。

  先去果欄那邊幫我照看好這對母子,晚點我會來那邊一趟。」

  「了解!」

  晚七點半,油麻地果欄。

  一處占地面積不過十幾坪的水果店門口,大頭正帶著幾個馬仔,蹲守在門口抽菸。

  黎婉則是一臉憔悴,在水果店內收拾著一筐筐碼放整齊的果品,看樣子是準備提前打烊歇業了。

  店門口半拉的捲簾門下方的牆壁上,還有著一大片炙烤的焦黑。

  顯然黎婉的店不止被人給砸了,東星的人還放火燒了她的鋪面。

  但店內卻已經收拾的整整齊齊,這個細心勤奮的女人,早已習慣在煎熬歲月中品嘗形形色色的苦楚。

  爛命華用命換來的安家費,仿佛並沒有讓她辛酸的生活有過過多的起色。

  看到蘇漢澤過來了,大頭匆忙起身,指了指水果店裡頭,低聲道。

  「澤哥,一下午都沒什麼生意了。」

  蘇漢澤點點頭:「在外邊等我,我進去找她聊幾句。」

  在蘇漢澤步入店內之後,黎婉先是微微一怔,隨後放下手中的一筐菠蘿。


  趕緊招呼道:「蘇先生,我去替你洗幾個水果!」

  「不用了,說正事吧。

  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我,我答應照顧你的!」

  環顧逼仄的店鋪,蘇漢澤最終選擇從牆角拉出一個閒置的果框,拍了拍上面的塵土,坐在了上面。

  黎婉有些顧慮的走到蘇漢澤身邊,搖了搖頭。

  「蘇先生,不要緊的,我不想得罪他們……」

  「你不想得罪他們,可你今天卻報了我的名字!

  黎婉,你可能不知道,一個半月前,我在尖沙咀一代打爛了東星的一個堂口。

  現在這件事哪怕你想息事寧人,只怕東星的人也未必肯善罷甘休。」

  蘇漢澤的一番話,瞬間叫黎婉沉默不語。

  一時間神情捉摸不定,也不知道是後悔自己當初不該報出蘇漢澤的名號,還是在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蘇漢澤摸出支煙,自顧自點上。

  隨後開口問道:「水果店生意還不錯吧?」

  「還可以……上個月月底盤下的鋪面,每天除掉開支,生意好的時候還能有個三五百的進帳。」

  「新店開業不到一個月,能賺到三五百已經很不錯了。」

  蘇漢澤先是心不在焉的附和一聲,隨後撿起地上一個精裝的果籃,向黎婉問道。

  「這個果籃是你編的?」

  「蘇先生,女人家總要會點手工活才行。

  平時我守在店內,除了打點生意照顧兒子之外,閒暇時間其實很多。

  空閒下來,我就會自己編點果籃,搭配一些好果賣出去。」

  「嗯!」

  蘇漢澤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把果籃放在地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之意。

  道:「編的很不錯,這種果籃放在缽蘭街的夜總會,一筐起碼要賣到兩百多!

  不過我還是不建議你在這裡賣水果了,抽空把店鋪轉讓出去,我在荃灣替你找份工上。

  以後來我手底下,替我做事!」

  面對蘇漢澤突如其來的一轉話鋒,黎婉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啊?蘇先生,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你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要以為社團就是殺人放火。」

  蘇漢澤彈了彈菸灰,繼續說道:「我在荃灣有幾家工廠,做的全是精裝的工藝品。

  現在需要一個靠譜的人過去幫我打理,我希望你過去學一段時間,到時候幫我顧好這份生意。

  薪資方面我不敢多說,但起碼能保證你一年能拿到這個數!」

  蘇漢澤說著比劃出一個『八』字,看得黎婉不禁頗為心動。

  當下試探性詢問道:「蘇先生,到底做些什麼工,一年能拿到八萬?」

  「你太看不起我了,是八十萬!

  而且這八十萬是我保底能讓你拿到的數字,你夠伶俐的話,還能拿到更多!」

  蘇漢澤報出的價格,不禁叫黎婉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當下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起來。

  「蘇……蘇先生,您不是在說笑吧?

  我有什麼本事,您把我賣了,也湊不齊八十萬的零頭啊!」

  她內心雖然激動,但還是保持有一份理智的。

  自己的老公爛命華,就是社團藍燈籠出身,一條爛命混到死,也不過堪堪賺到了二十幾萬。

  比起那些平凡的街坊阿嫂,她更清楚在社團中,不存在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蘇漢澤開出八十萬的價格請她過去開工,不用多想,黎婉都覺得蘇漢澤讓她做的事情,和累她一世的白粉有關。

  所以只那麼一瞬間,黎婉便動了拒絕的心思。

  她連忙擺手道:「蘇先生,我謝謝你的好意。

  不過希望你看在爛命華的份上,放我一馬!

  我還有個兒子要照顧,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情,這個孩子的一輩子就毀了啊!」

  面對黎婉的說辭,蘇漢澤當即清楚她心中在想些什麼。

  不禁冷笑一聲:「你放心,我讓你做的不是什麼掉腦袋的瘟事。

  不是看在你有個兒子要照顧的份上,這件事還輪不到你去做。

  我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在荃灣那邊,有幾家A貨工廠,急需一個靠譜的人過去幫我把一些精細技術學過來。

  當然,也不是你一過去,就能拿到八十萬一個月的。

  你要是沒這個本事學得下來,我一樣不會留你在那邊。

  去幫我做這個,一不犯法,二不耽誤你照顧兒子。」

  說著蘇漢澤指了指地上那個果籃,笑道:「果籃編的好,所以才給你這個機會!」

  黎婉此時已經呈現一種呆若木雞的狀態,她眼神空洞,望著蘇漢澤。


  木訥道:「真的是這樣嗎?」

  「千真萬確,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你兒子著想。

  繼續在街頭巷尾做些小生意,你沒精力去顧全你兒子的。

  你是從屋邨里走出來的,應該很清楚在港島這種環境下,你兒子將來不和社團扯上什麼干係,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你該為你兒子賺更多的錢,好好培養,讓他到時候去念band.1,那裡面接觸不到社團。

  到時候出人頭地,別去走他老爸的老路!」

  此番話聽在黎婉耳朵里,不啻於是一錘定音。

  她可以不顧全自己,但唯獨不能不顧全自己在這個世上最大的期盼。

  緊張的搓了搓手,黎婉目光堅定道。

  「蘇先生,您是我和我兒子命里的貴人!

  大恩大德,我實在無以為報,如果您不嫌棄,我想讓囡囡認你做乾爹。

  如果他長大了夠本事,以後也為您養老送終!」

  蘇漢澤頓感汗顏……

  他始終沒有和黎婉說清楚爛命華是因為什麼而死的,一聽到黎婉又開口要讓自己的崽認自己做乾爹,當下擺手拒絕道。

  「什麼乾爹不乾爹的,等我有了自己的崽,再提這件事情吧!

  你過去替我把事情做好,就算對我最大的回報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今天發生那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吧?」

  隨著黎婉的娓娓道來,蘇漢澤了解到事情的經過和大頭描述的大差不差。

  唯獨有出入的地方是,東星那伙馬仔在得知黎婉報出了『喪澤』的名字之後,其中有個花臂仔當即嘲笑喪澤只不過是個快死的人。

  按照黎婉的原話,花臂仔當時是這麼說的——

  【喪澤了不起啊?那個撲街都是要死的人了!

  我哋東星三區大佬都放話要踩爛他的頭!】

  對於東星要踩爛自己這件事情,蘇漢澤從未感到有什麼意外。

  當初自己大張旗鼓做掉沙蜢,又利用忠信義的事情迫使O記出面給東星施壓,逼得東星投鼠忌器,但並不意味著這件事情就此揭過了。

  蘇漢澤只是好奇,東星到底哪三個大佬,又在爭先想拿自己的腦袋去爭功了。

  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去關心。

  安排人安頓好黎婉,大頭陪同蘇漢澤步行來到了缽蘭街。

  夜色下的缽蘭街,依舊是那副燈紅酒綠的熱鬧景象。


  並不會因為一個喪澤的離開,而失去這條聞名亞洲風情街的光彩。

  踱步在缽蘭街上,大頭率先開口道。

  「澤哥,你有段時間沒給妹姐打電話了。

  妹姐知道你不想因為和聯勝的事情牽扯到她,不過她讓我告訴你,你不用擔心她。

  現在她手底下的生意雖然被分走了,但是人也省心了不少。

  讓你好好在和聯勝做你想做的事情,混出個人樣,也好給她爭口氣!」

  蘇漢澤頓住腳步:「這些話真的是妹姐讓你給我說的?」

  「那當然了,我敢和你說這些話嗎?」

  大頭倒是坦率,隨後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了,東星那伙撲街已經被我盯上了。

  澤哥,要不要我現在帶人過去,把他們搵過來?」

  「不用!我現在是和聯勝兩區揸fit人,要是事事還要洪興的人幫我出面去做,那就太不像話了!」

  「可是澤哥,你是我大佬誒!」

  「沒誰說我不是你大佬了,大頭,幫我在缽蘭街好好顧好妹姐的周全!」

  蘇漢澤表情一滯,隨後拍了拍大頭的肩膀,帶著些許黯然,向大頭說出了這一句話。

  語氣中的幾分沉重,不由得讓大頭也為之動容。

  他性子即便再直,也知道蘇漢澤現在是無顏去面對十三妹。

  最後大頭為了避免尷尬,只得一邊答應,一邊對蘇漢澤道。

  「澤哥,你多久安排人過來做事,到時候讓他們來皇朝夜總會找我。

  東星這幾個衰仔跑不脫的,我早就把他們盯死了!」

  港島的夜空,掛著一輪殘月。

  深夜下的九龍城,比起外頭顯得有些許靜謐。

  就連皎潔的月光,在城寨裡頭都仿佛有些黯然失色。

  蘇漢澤走在城寨靜謐的街道上,面色陰沉如水。

  這處藏污納垢的法外之地,還有不到幾年的光景便要徹底被拆毀,只存在回憶之中。

  但即便如此,作為港島社團的發祥地,龍城依舊是一塊充斥著神秘與灰色的地帶。

  蘇漢澤這次沒有選擇把屠宰場放在葵涌某個隱秘的貨倉。

  飛機帶人綁回來的那幾個東星仔,他要殺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一來是告訴別人,他蘇漢澤說話擲地有聲,說罩得住的人,就一定罩得住!

  二來是告訴東星,大家可以放開手腳開打了!


  東街口的一處狗場護欄外圍,細眼背著手從狗場裡頭走了出來。

  朝著步行而至的蘇漢澤招招手,招呼道。

  「阿澤,一會辦完事,記得讓你的人把地沖洗乾淨。

  矮腳昆這人很雞婆的,我大半夜幫他來餵狗,他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要收我筆場地費,真是痴線!」

  「細眼哥,勞煩你了!」

  蘇漢澤打個哈哈,沒有去同細眼過多閒聊,便大步朝狗場裡頭走去。

  昏暗的狗場內,不少烏漆嘛黑的鐵籠子裡頭,綻放著一雙雙惡犬泛著綠光的眼珠子。

  覺察到有生人入內,本就嘈雜的狗場瞬間再度響起一陣喧囂的犬吠聲。

  狗場的一塊空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三個鐵籠子。

  三個狗籠裡頭,蜷縮著三個被剝得赤條條的古惑仔,個個手腳被縛,眼神充滿了恐懼的怯意。

  飛機帶著幾個刀手站在狗籠子前面,看到蘇漢澤過來了,飛機當即過來問好。

  「澤哥,先殺哪一個?」

  「人帶過來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給矮腳昆的人去辦,你沒有城寨的人專業。」

  蘇漢澤奪過飛機手中錚亮的狗腿刀,擲在地上。

  隨後對著躲在狗場角落裡抽菸的一個細漢招招手,那個細漢當即把菸頭往地上一丟,滿臉堆笑的跑到蘇漢澤跟前。

  「老闆,有什麼吩咐?」

  蘇漢澤沒有應聲,而是把手伸進自己風衣的內兜,從裡面取出一沓綑紮整齊的鈔票,遞到這個細漢的手中。

  開口道:「這裡是一萬現鈔,除去交給你大佬的六千蚊場地費,剩下的錢拿給你去瀟灑。」

  這個精瘦的細漢當即眼神一亮,把鈔票塞進褲兜,拍著胸脯保證道。

  「老闆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好了!」

  蘇漢澤冷笑一聲,指著一字排開,正中間的那個鐵籠子道。

  「你這裡的狗好吵,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餵飽。

  這樣,手法精細一些,利索一些。

  我要讓這個花臂仔親眼看到他的心臟被丟進籠子裡餵狗,能辦到嗎?」

  「簡單!」

  精瘦的細漢應了一聲,隨後挽起袖口,從腰間摸出一把鋒利的魚刀,便大步朝蘇漢澤指向的那個鐵籠子走去。

  但見他打開鐵籠的槽門,左手一把揪住花臂仔的頭髮,不顧花臂仔歇斯底里的嚎叫,一把就將花臂仔從籠子裡拽了出來。


  隨後右手持刀,一腳將花臂仔踏在地上,刀尖在花臂仔胸口比劃了一下,找准位置,持刀朝胸口用力一紮。

  噗嗤——

  鋒利的魚刀切割在肌膚上,如同划過豆腐一般,飈起一股殷紅的鮮血。

  九龍城的細漢不敢過多遲疑,當即把帶血的魚刀放進嘴裡叼住,兩手往切開的創口用力一剜。

  待到創口剜開足有五寸來長,他眼疾手快,左手伸進創口,右手利索接住從嘴裡吐出的魚刀,朝心臟的位置割去……

  夜幕之中,正上演著一副在地獄中才能出現的場景。

  饒是做慣了刀手出身的飛機,此刻也感覺胸口一陣發堵。

  在九龍城這個細漢握著那顆血淋淋的心臟,把心臟丟入狂吠的狗場之中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

  現在他算明白為什麼蘇漢澤會說做這種事情,他沒有九龍城的人專業了。

  「老闆,需要處理乾淨嗎?」

  剛剛剜完心的細漢卻絲毫不以為意,仿佛剛才只是在殺雞宰魚一般。

  他手握魚刀,甩了甩刀身的鮮血,諂笑著對蘇漢澤問道。

  「處理乾淨些,毛都不要留下一根!」

  蘇漢澤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了眼地上還在抽搐的花臂仔,大步走到剩下的兩個鐵籠面前。

  此時被鎖在狗籠中的另外兩個東星仔,已經驚懼到一種近乎失神的狀態。

  蘇漢澤左右打量一圈,開口問道。

  「在東星跟哪個混的?」

  無人敢出聲應答。

  蘇漢澤耐著性子,再度詢問了一遍。

  「我問你們兩個,在東星跟誰混的!耳朵聾了嗎?!」

  「好彩,我哋都是跟好彩哥混的!」

  左邊的鐵籠子裡頭的那個率先回過神來,歇斯底里朝著蘇漢澤喊道。

  蘇漢澤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踢了踢右邊的鐵籠,對著身後的細漢招招手。

  同時交代道:「把這個和那個花臂仔一起剁碎,丟進去餵狗!」

  「好的老闆!」

  ……

  在慘叫聲逐漸平息之後,左邊鐵籠里鎖著的這個東星仔已經徹底被恐嚇到痴呆了。

  直到蘇漢澤招呼還在乾嘔的飛機打來一盆冷水澆到他頭上,這個東星仔才回過神來。

  蘇漢澤坐在一旁空置的鐵籠上,指尖夾著一支香菸。


  悠閒的對這個僅存的東星仔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知……知道,喪……哦不,澤哥……」

  「知道我是喪澤,為什麼還敢去砸我撐著的人的場子?」

  「不干我事,不干我事!

  喪澤哥,是吹水魁指使我做的!他最受好彩哥器重,他不做聲,我們哪敢砸那個女人的鋪面!」

  「你們好彩哥我倒是聽說過,跟著白頭翁在上海街做了七八年的字花檔生意,還是廢柴一個。

  不過我倒好奇,吹水魁又是哪個?」

  「剛才被開膛破肚的那個就是!澤哥,真的不干我事啊!」

  這個東星仔拼命為自己辯解,對於他們這種底層的矮騾子來說,被砍就已經是心裡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一想到自己同伴剛才被開膛破肚的那副慘樣,現在他任何嘴硬的欲望都沒有。

  只盼望面前的喪澤能夠大發慈悲,饒自己一條活路。

  如果能夠活下來,他發誓自己一定退出社團,從此再也不和古惑仔沾上半點邊!

  蘇漢澤冷冰冰的聲音再度傳來:「我聽人說,你們東星有三區的揸fit人在商量要我的命,去祭沙蜢的靈。

  我很好奇,這三個人到底是誰?」

  東星仔想也沒想,當即脫口而出道:「是慈雲山的志偉哥和烏鴉哥,還有灣仔的司徒浩南!」

  「為什麼是這三個人?」

  「上次本叔被O記逼得收回了花紅,我們東星的老頂駱駝對這件事情很生氣。

  所以打算扶植自己的親信去辦妥……辦妥澤哥你……

  但是本叔不想放棄掉沙蜢留下的那些地盤,和老頂約定了,在七月初八,老頂生日的那天,三方人馬一齊上陣。

  誰率先做掉澤哥你,把尖沙咀的地盤打回來,誰就順手接管尖沙咀的堂口。

  澤哥,我只是個泊車的,這些都不干我的事,你俾條活路給我走!求求你,俾條活路給我走!」

  也許是意識到蘇漢澤該問的都問完了,這個東星仔開始聲淚俱下的跪在鐵籠里哀求。

  蘇漢澤不免覺得可笑,從他收數開始,遇到的爛仔都是一個德行。

  刀不架在他脖子上,這些爛仔永遠不知道害怕是什麼東西。

  一旦知道自己要死了,他們就會拋棄掉一切尊嚴,不管不顧的哀求自己俾條活路走。

  一個有種的都沒有!

  蘇漢澤彈飛手裡的菸頭,緩緩站直身子。

  眯著眼問道:「我還有件事情沒搞清楚,你一個泊車小弟,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的?」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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