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木已成舟
第91章 木已成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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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那還愣著幹什麼,和我們來啊!」
自稱CiCi的女子鬆開了攬住大隻紹的手臂,對著他勾勾手指,旋即還對大隻紹拋了個媚眼,示意大隻紹跟著兩人出門。
這一勾,差點沒把大隻紹的魂給勾掉。
……
葵涌四號貨倉,被牛皮繩五花大綁的大隻紹,此刻差點沒把腸子悔青。
他懊惱不已,自己長什麼樣,難道心裡沒點批數嗎?
怎麼會有兩個風情萬種的尤物,就好自己這一口呢?
明明花幾百蚊就能搞定的事情,現在鬧得自己不清不白身陷囫圇。
一會是死是活還未可知。
等到自己被推搡進一間倉庫,方才那兩個個一直勾引自己的女子,在看到一個面相姣好的男子後,便一路小跑奔了過去。
二女一左一右摟住男子的胳膊,撒嬌似的討好道。
「俊哥,人家辦事得不得力啊?」
「俊哥,好久沒見到你了,什麼時候帶我去缽蘭街轉轉誒!」
公子俊將手抽了出來,板著臉道。
「行了,我現在有正事要辦,你們去外邊車上等我。
還有,誰叫你們跟過來的?!」
二女把最一瞥,其中一個嘟囔道。
「真是的,招呼人家出去做事就知道說好聽的話。
自從你去了缽蘭街之後,這麼久也不知道回來看我們一下,我們想你了行不行啊?」
但吐槽歸吐槽,面對公子俊的招呼,她們還不敢不聽。
當下只得悻悻朝倉庫外頭走去。
大頭在外邊把車泊好之後,此刻也跟著走進貨倉。
他瞥了眼被死死摁住的大隻紹,不由得對公子俊感嘆道。
「這越南仔果然有點本事,不過俊哥你也抬舉他了。
我只帶三個兄弟出馬,就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你那兩個契女好本事啊,這撲街直到下車被我們圍住,還不忘叫兩個女仔先走。
餵俊哥,有機會,把你那兩個契女弄到缽蘭街來開工啊!」
面對大頭的誇獎,公子俊倒是不以為然的擺擺手。
「現在還是先辦正事吧,大頭,你來問還是我來問?」
大頭攤了攤手:「俊哥,你知道我嘴笨,要不還是你來?
這傢伙要是實在嘴硬,到時候送他上路,再讓我來出馬好了!」
公子俊和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大隻紹心中直犯怵。
當下掙扎著喊道:「我哪裡得罪過你們?你們到底要問什麼!」
「問得好!」
公子俊一拍手掌,蹲到了大隻紹的跟前。
冷笑一聲,直接問道:「我問你,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當然是想活!」
「想活就對了,現在給你兩條路選,一條是幫我們辦妥件事。
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筆足夠多的錢,然後荷蘭,泰國,馬來西亞,巴西這四個地方,你任選一個,我再替你安排好後路。
辦完事之後,你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回港島了!」
大隻紹略微思索片刻,當下反駁道:「我在港島混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去你說的這些地方?」
「對!你為什麼要去這些地方呢?
現在我就告訴你第二條路是什麼,你可以不答應。
只要你搖搖頭,現在馬上就有人拿著牛皮繩,把你當場絞死!
然後你的屍身會被塞進鐵桶里,當場灌上水泥,連夜開船拉走,拉去沉海!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要選哪一條路了!」
大隻紹被公子俊說得心裡直打鼓,他態度不似剛才那般強硬,開始放低語氣,對公子俊問道。
「大佬,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讓我去做什麼事情先?
別動不動就要拉我去沉海,我得先知道你讓我做什麼啊!」
「也沒什麼,我就是讓你出面找一趟和聯勝的串爆,和串爆通下氣,
告訴他老人家,和聯勝的龍頭棍和帳本,現在就放在荃灣萬隆酒店地下賭場雜物間的一處保險柜里!」
大隻紹當即一個激靈,荃灣萬隆酒店的那家地下賭場,正是大D的產業。
現在他算是明白公子俊讓他去做什麼了,當下答道:「你叫我出賣大D哥?!」
「不是出賣你大佬,是你大佬出賣了社團!」
「大D哥對我有恩,我……」
大隻紹猶豫了下,最後又改口道。
「大佬,就算我肯幫你陷害大D哥,到時候在那邊找不出帳本怎麼辦?」
荃灣那家地下賭場他也是經常過去消遣的,場子不小,排查非常嚴格。
生面孔要想進去,需要有熟人負責引薦,賭場的專人負責領路。
絕不可能存在有人掩人耳目,帶著一個偌大的保險柜進去的可能。
除非大D手底下,早就出了內鬼!
公子俊拍了拍大隻紹的臉蛋,笑道:「這個就不需要你去操心了,說不定帳本和龍頭棍,當真是你大佬搶走的呢?
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你做,還是不做?!」
大隻紹忽然陰惻惻的笑了聲,隨後看向公子俊,搖了搖頭。
「我不會出賣自己大佬的,大D哥要不了幾天就會出來,我不相信你們夠膽做掉我!」
公子俊輕嘆口氣,扭頭看向大頭道:「我挑,看走眼了,沒想到還是個硬骨頭!」
看到公子俊向自己遞眼色,大頭當即挽起袖口,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不敢動你?我看你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處境。
俊哥,別和他廢話那麼多,直接做掉算了!」
說著大頭從一旁的馬仔手中拿起一條牛皮繩,利索的就往大隻紹脖頸上套去。
他動起手來,當真不會手軟。
牛皮繩在大隻紹脖子上交叉環繞,隨著大頭的用力,大隻紹頓感一陣窒息,舌頭下意識從嘴裡伸出,眼珠子都差點被勒了出來。
直到大隻紹開始翻起了白眼,公子俊才向大頭使個眼色,示意別玩過火,真的把人給勒死了。
「嗝——咳咳咳!」
等到大頭把手中的牛皮繩鬆懈下來,大隻紹忽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拼命捂著自己的脖子,眼中雖然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後怕,但面對公子俊的再度詢問,他依舊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對此大頭大為惱火,直接一腳踹在大隻紹後背,惡狠狠地對公子俊說道。
「俊哥,乾脆做掉算了!不行再找別人!」
「收手!」
公子俊難得正色的瞪了大頭一眼,他看大頭已經攥緊手中的牛皮帶,準備再度上前徹底絞殺這個越南仔,當即出言喝止。
扶起地上的大隻紹,公子俊一改剛才嬉笑的表情。
對大隻紹說道:「不愧是屍山血海里滾出來的人,是我看走眼了。
說說看,你跟了大D多久了?」
大隻紹先是一陣劇烈的乾咳,等稍稍順過氣來,才堪堪抬頭,對公子俊說道。
「跟大D哥多久沒有關係,我只知道,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大D哥給我一口飯吃。
我爛命一條,但也分得清好歹!
背叛大佬的事情,我死也不干!」
「真的是這個樣子的嗎?」
「當然是,動手吧!」
大隻紹的眼神明顯慌亂,剛才大頭是真的差點把他絞死,面對死亡,他並不像自己嘴上說的那麼從容。
公子俊作為一個常年訓馬的馬夫,心細是他一處良好的習慣。
他當下沒有去接大隻紹的話茬,而是把他從地上攙扶起來,替他拍落身上的塵土,以示自己的讚許之意。
「大隻紹,我有特地了解過你的信息。
聽說當年你在越南,是南越特種部隊偵查營的下士,也算是無數次和死亡擦肩而過的猛人了。
按理來說,越是經歷過死亡的人,越能懂得活著的可貴。
要不然當年你被北越當局清算的時候,也不會千里迢迢,跑路來到港島了,是不是這樣?」
大隻紹沒有回答,但從躲閃的眼神能夠看出,公子俊說的不假。
他不是一個能藏得住心思的人,這也是公子俊在大D一干心腹中,選中他的原因。
眼見大隻紹沒有答話,公子俊趁熱打鐵,繼續開始他的攻心。
「我還知道,大D當初收留了你,也並不是出於愛才。
當初他把你招攬在麾下,以每場八千蚊的價格,讓你去旺角的八角籠里替他去打假拳。
一場拳賽,他起碼能賺十萬往上,直到後來看到你確實身手了得,怕你假拳打多了,被人打死,才起了留你在身邊做保鏢的心思。
我說得有沒有假?」
隨後公子俊略作停歇,給了大隻紹一番回憶的時間,又繼續說道。
「你可以當我在挑撥你和大D的關係,不過你也不能不承認,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來港島也有些年頭了,社團的規矩你該都懂。
好好想一想,你覺得大D真的能搞出個新和聯勝?他能斗得過和聯勝八區堂口?
我把好賴話先和你說清楚,大D就算上位成功,你不過也是一個貼身保鏢,並不會因為大D發跡而沾到什麼光。
等你哪天老了累了,打不動了,我不覺得你還能夠留在大D身邊。
相反,一旦大D現在被和聯勝摁死,你作為他身邊的心腹,是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干係的!
其實像你這種人,不應該有那麼多的江湖義氣,只是讓你去和阿公傳句話,傳完了,拿著錢滿世界去快活,到底有什麼不好?」
公子俊步步為營,已經逐步攻破了大隻紹的心理防線。
但顯然,單憑三言兩語,還是不足以說服這個越南仔的。
巴掌給完了,公子俊知道此刻該丟出自己的糖衣炮彈了。
他替大隻紹解開反綁著的牛皮繩,隨後在大隻紹驚魂未定的注視下,開口說道。
「今晚給你安排的兩個女仔鍾意吧?一會我讓人開車送你去缽蘭街那邊,好好洗個三溫暖,今晚就讓她們兩個陪你。
我在缽蘭街的美泰酒店替你開好了房,房卡在那兩個女仔手中。
到時候你歇息的時候,記得打開臥室第三個柜子,裡面放著三十萬的現鈔,我提前替你兌好的。
今晚好好歇息一下,明天體體面面替我把事情去辦了。」
未了,公子俊不忘補充道:「不要嫌三十萬少,我給你兌換的是美鈔!」
大隻紹茫然站在原地,公子俊剛才說的每一個字,剛才他都已經聽入耳中。
他也清楚,此刻到了自己該做抉擇的時刻了。
再繼續硬頂下去,恐怕就是給臉不要臉,他今天晚上必死無疑。
但點頭答應了,他就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除了死心塌地搞死自己這個跟了四年多的大佬,別無他選!
終於大隻紹下定了決心,他低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公子俊,瘋狂點頭。
而後又搖了搖頭。
此舉把公子俊都整不會了。
「大隻紹,你這又點頭又搖頭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錢可以不要!你們是樂少的人嗎?
這樁事情我可以替你們辦妥,但我哪都不想去,你們繼續留我在港島!繼續留我在和聯勝!」
大隻紹說出這番話來,公子俊算是徹底明白了。
這個牛高馬大的大隻佬,確實不是混社團的材料。
難道他就不怕事情辦妥,自己殺人滅口嗎?
不過總歸是鬆了口,公子俊只得先點頭應允。
「我們到底是誰到時候再說,你如果一定要留在港島,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你先在這稍等片刻,我要去請示一下我大佬!」
說罷,公子俊示意大頭帶人盯好大隻紹,便走出貨倉,給蘇漢澤打去一通電話。
不到一分鐘,公子俊再度折返回來,臉上帶著一絲輕鬆的愜意。
他拍拍大隻紹的肩膀,做著自我介紹。
「聽好了,我叫公子俊,現在替你們和聯勝深水涉的揸fit人蘇漢澤做事!
剛才澤哥發話了,如果你點頭,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他的馬仔了!
如果你搖頭,他也招呼我們送你體體面面上路,絕對不會讓你有一絲一毫的痛苦!
現在,給我個答覆!」
說著公子俊竟然從身後摸出一支黑星手槍,子彈上膛,槍口不偏不倚,正對大隻紹的眉心!
此舉把大頭都嚇了一跳,他都不知道今晚公子俊來葵涌碼頭做事,居然隨身還帶著槍枝。
大隻紹緩緩抬起右手,撥開了公子俊指著自己腦袋的槍枝。
不知道緣何,面對槍枝,他反而變得更加冷靜。
「我要見喪澤!」
「澤哥沒有答應見你!」
「那好,開槍打死我!來!!」
大隻紹的咆哮聲,瞬間在空曠的倉庫四周迴響。
這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軍人,終於在槍油的刺激下,找回了沉寂多年的血性……
在蘇漢澤的授意下,公子俊還是帶著大隻紹,在大窩坪找到了蘇漢澤。
蘇漢澤此時正在士多店二樓的臥室里,翻看著一沓從大陸帶過來的南方都市報。
眼見公子俊把人帶過來了,當即放落手中的報紙,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有種的保鏢。
「你就是高紹?」
大隻紹對蘇漢澤這人素有耳聞,更是得知當初這人在尖沙咀,曾經一拳把沙蜢的頭蓋骨打碎。
他本就打過黑拳,對蘇漢澤這號猛人,內心自然懷揣著一份仰慕感。
當下朝蘇漢澤點了點頭,並沒有給蘇漢澤甩臉色看。
「阿俊,你先回去吧,我來和他聊兩句。」
打發走公子俊,蘇漢澤指著自己旁邊的椅子,開口道。
「請坐!」
大隻紹也沒有推辭,坐定在蘇漢澤身邊,當即開口問道。
「喪澤?」
「叫澤哥!」
「在搞清楚你為什麼要我做這件事情之前,我只能叫你喪澤!」
「那好,我就告訴你,大D擋我路了,我想讓他死,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嗎?」
蘇漢澤的回答簡單粗暴,但大隻紹顯然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當初你把尖沙咀五十幾家場子送給大D哥,你不是支持他的嗎?」
蘇漢澤並沒有選擇去回答大隻紹這個問題,反而是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著大隻紹,似乎是在迫大隻紹給自己一個答案。
大隻紹腦子總算靈光了起來,知道自己壓根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於是低頭道:「出賣自己的大佬,我還能在和聯勝立足嗎?」
「你可以把這當成是一件利益交還的交易,就當你接了一單買兇殺人的生意。
現在該輪到我問你了,你是選擇事成之後,拿錢走人,還是繼續留在和聯勝?」
大隻紹長嘆口氣,如同下定決心一般:「我選擇留在和聯勝。」
翌日晌午,油麻地,串爆待在家裡,哪裡都不想去。
廖志宗果然信守承諾,趕在昨天下午六點之前,把和聯勝一干老傢伙全部放了回來。
串爆把這群人糾集起來之後,也沒商量出個一二三來。
畢竟缺了肥鄧這樣一個主心骨,所有的叔父輩,現在都在持觀望態度。
他們都想坐等阿樂那邊正式出個結果之後,在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沒有人敢做這個出頭鳥,正面去試大D的鋒芒。
讓串爆意想不到的是,在遣散完一群老傢伙之後,荃灣的大隻紹忽然找上門來。
開口就告訴自己,和聯勝的帳本和龍頭棍,被大D藏在萬隆酒店的地下賭場。
一開始串爆還不肯相信,但大隻紹告訴自己,他願意以大局為重,不想跟著大D走上一條不歸路,並信誓旦旦保證去賭場一定能拿到帳本之後,串爆也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如果這個越南仔說的是真的,趕在大D被差佬放出來之前,把龍頭棍和帳本拿到手,那一切都塵埃落定。
即便到時候開打,和聯勝各個堂口也沒有了後顧之憂。
於是串爆決定相信這個越南仔一次。
他在自己家裡,召見了自己的頭馬魚頭標。
魚頭標本是在鯉魚門支粉檔的一個粉佬,守著鯉魚門的一畝三分地,對和聯勝內部的事情一向是漠不關心。
哪怕這次阿樂和大D鬧翻了天,對於他來說,依舊是一件不痛不癢的事情。
他一個賣粉的,不管誰做話事人,每個月他都只交那一份例錢。
這次忽然被串爆從鯉魚門叫了過來,當即有些不解。
「阿大,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出頭,去搞定大D吧?」
魚頭標一邊給串爆斟茶,一邊試探性的詢問串爆的口風。
串爆當即瞥了魚頭標一眼:「我還沒有老糊塗,拿你去做這個出頭鳥。
你放心,敢和大D叫板的人已經站出來了!」
「誰這麼有種?」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深水涉的喪澤!
他花了八百萬,從洪興手裡借了一千多的打仔,願意替和聯勝去出這個頭。」
「真的假的?他不會別有用心吧?」
「你管他有什麼用心,總之他這次肯站出來,我心裡還是非常感激他的!」
魚頭標轉念一想,開口問道:會不會是為了話事人的位置?」
串爆搖了搖頭:「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阿樂出不來,話事人肯定要重選。
但他顯然還不夠資格。」
魚頭標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阿大,那你今晚叫我過來,不會是想撐我去做這個話事人吧?」
「痴咗線!和聯勝從來沒有走粉的話事人!
如果說喪澤未來還有點機會的話,你這輩子都不要想了!」
串爆直接不給魚頭標任何幻想的機會,而後又繼續說道。
「不過和聯勝改朝換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趁著這個機會,我也想把你鯉魚門那邊扶持一下。
是這樣的,有人和我透過底了,和聯勝的帳本和龍頭棍呢,確實在大D手中。
現在最要緊的問題,是派誰去取。
誰拿回了龍頭棍和帳本,誰就是和聯勝的功臣!」
魚頭標眼神一亮:「阿大,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取?」
串爆解釋道:「不是讓你去取,而是讓你在鯉魚門,挑選個犀利點的馬仔出來。
去和喪澤把這件事辦妥!」
「我挑,剛才還說要藉機扶持我鯉魚門,怎麼又把這種差事交給喪澤去辦?
叫我鯉魚門的人在一旁當陪襯,阿大,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啊!」
「你懂個卵!」
串爆斥責道:「不管是誰從大D手裡拿回帳本,那就是大D被差佬放出來之後,第一個要打的人!
你鯉魚門有幾個打仔,也敢去和大D叫板?
能讓你的人帶契著撈撈功勞,已經是很不錯了,你不要挑三揀四!」
魚頭標恍然大悟,連忙應道:「阿大教訓的是,大D的火力讓深水涉去頂,我跟著撈功是吧?
這樣,我鯉魚門確實有個犀利的打仔,綽號飛機。
這人身手雖然好,但冇腦子,正好讓他代表我出面,和喪澤去拿回和聯勝的帳本!
如果大D沖我發難,我只說什麼都不知道,是飛機這個撲街,執意要出頭,接下這個差事的!」
串爆不由得嗤笑一聲:「賣粉的果然鬼精鬼精,等到時候帳本拿回來,你自己去和其他堂口的負責人去表功。
以後你的貨賣到他們檔口,讓他們少抽幾成的水!」
「那是自然,多賺出來的錢,肯定是用來孝敬阿大你的嘛。
多謝阿大關照,我馬上回去安排人手過來!」
取回這個保險柜,拿回和聯勝的帳本和龍頭棍,一度讓串爆喜出望外。
現在可以徹底坐實大D確實從吹雞手中搶走了帳本和龍頭棍,和聯勝現在可以同仇敵愾,共同應付大D這個敵人。
至於荃灣那邊,大D的人也不清楚為什麼賭場的雜物間裡頭,會莫名其妙出現這樣一個保險柜。
有不少不知情的馬仔,也開始認為大D做事太過出格。
搶帳本招皇氣,拉林懷樂下水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沒底線。
任憑那個出來混的,都會對此嗤之以鼻。
只有蘇漢澤知道,那個保險柜,是他喬裝打扮,利用系統空間悄悄放進去的。
賭場防止出老千無處不在的監控探頭,反而成為了坐實大D勾結差人的鐵證!
但在拿回帳本和龍頭棍之後,串爆又陷入了深深地擔憂。
原本他是想用一種綏靖的手段,去處理大D的事情的。
按照他的想法,萬事還是講究一個以和為貴。
如果大D肯低頭,不再叫囂搞什麼新和聯勝,哪怕是龍根的死,他都會想辦法遮掩過去。
現在大D構陷同門的事情被坐實,雙方明顯不存在妥協的可能。
現在只剩下開打一條路可選了!
此時,被羈押在差館的大D,在得知林懷樂即將面臨入獄之後,心情一度極好。
O記管的粗茶淡飯,吃到嘴裡也顯得各位香甜。
正當大D躺在班房的床板上,準備好好打個午盹,順帶暢銷一下,出去之後如何揮斥方遒的時候,班房外一個差佬粗暴的呼喚,把他從床上叫了起來。
「大D,有人找!」
「吵乜吵?哪個要見我啊!」
大D起身,沒好氣的回懟了一聲,當看到班房外頭站著是自己的律師之後,他不禁又坐回了床板上去。
頭也不抬的對律師說道:「我好像沒有說過要找律師,放心,不就是在差館住三天嘛,灑灑水啦!」
此刻律師的臉色卻極度難看,當下也沒有顧忌身邊還有差佬跟著。
隔著鐵柵欄對大D喊道:「大佬,有很要緊的事情啊!
他們只給我五分鐘的時間,我拜託你趕緊過來和我說兩句話吧!」
「喂,只有五分鐘啊!」
由於大D這次是被廖志宗隨便找個理由關進班房的,執勤的差佬也沒有多在意。
對著大D的律師隨便交代了句,甚至連班房的大門都沒有打開,便轉身去外邊等候了。
大D見到自己律師一臉緊張兮兮的神情,當即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是你老婆要生了還是還是你老母要咽氣了?到底什麼事情?」
眼見大D還在口胡,律師也顧不得許多了。
直接雙手握住鐵柵欄,對著大D喊道。
「大佬!今天早上串爆帶著人到萬麗酒店那邊,從我們的字花檔裡頭把和聯勝的帳本和龍頭棍搜出來了!」
「你講乜鬼話?!」
大D一個激靈,當即從鋪上一躍而起。
「栽贓!肯定是栽贓!
那處字花檔的負責人是誰?是不是他勾結阿樂,吃裡扒外啊?!」
「是不是有人當了二五仔我不清楚,但是我已經安排人把那邊近半個月的監控查遍了!
大佬,沒有人能說清楚賭場裡頭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出現一個保險柜,也沒有人能說清楚,和聯勝的帳本和龍頭棍為什麼會出現在賭場裡頭!」
律師說著為難的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如實向大D供述了外邊的情況。
「現在串爆拿到帳本,和聯勝其他堂口的大佬都放下心來了。
外邊都吵著鬧著要來打我們,我們荃灣不少檔口,也選擇和串爆他們妥協了。
大佬,我得趕緊想辦法撈你出去才行啊!」
大D愣神片刻,忽然吼道:「把那處賭場的人全部給我關起來!全部給我關起來!
長毛呢?他死了嗎?告訴他,今天晚上不查出是誰在栽贓陷害我,明天他就自己找個樓跳下去!
對了,吹雞呢?告訴長毛,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吹雞給我帶到荃灣去!
這個王八蛋敢串通阿樂陰我,他死定了!!」
大D難得在暴躁中,還保持一份理智。
帳本之前一直是吹雞在保管的,只要控制住吹雞,迫他把實話說出來,那麼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律師點了點頭:「我會如實把你的話轉告給長毛的,現在我馬上去想辦法,趕緊把你撈出去!」
「不是想辦法!」
大D的目光兇狠如狼,他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律師,臉上暴躁的神色慢慢收斂。
開口道:「如果今天我出不去,你就死定了!」
與此同時,深水涉的一家西點餐廳里,蘇漢澤坐在一處靠窗的餐桌上,正在用刀叉切割一份剛剛炙好的牛排。
由於此時不是飯點,前來用餐的人並不是很多。
悠揚的薩克斯音樂不禁叫人心情放鬆,蘇漢澤用叉子叉起一塊牛排,放入嘴中大口咀嚼了起來。
他對面的座位上,還擺放著一套整齊的餐具,顯然是約了人在這裡見面的。
師爺蘇從外邊走了過來。
「澤哥,人……人帶過來了,要不要等你吃完東西先?」
「不用,叫他進來一起吃點!」
「好!」
說罷師爺蘇轉身又走了出去,不多時,便領著一個不苟言笑,留著子彈頭的男子再度返回餐廳。
師爺蘇拍拍這個男子的肩膀,指著蘇漢澤道。
「這是我們深水涉的大……大佬,他很欣賞你啊,陪澤哥吃個飯吧!」
這人正是魚頭標派來跟蘇漢澤一起去荃灣拿帳本的飛機。
蘇漢澤也清楚,這傢伙是個沒腦的愣頭青,只要大佬發話,做什麼都肯拿條命去博。
比起當年在深水涉收數的自己,屬於那種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沙膽人物。
被魚頭標派來和自己拿帳本,明擺著就是有功魚頭標受,有過就推飛機出來頂。
在師爺蘇離開之後,飛機沒等蘇漢澤招呼,徑直便坐到蘇漢澤提前替他準備好的那個位置上。
蘇漢澤放落手中的刀叉,對著不遠處的服務生招了招手,示意餐廳把自己提前點好的餐廳,可以一併上齊了。
隨後他又看向飛機,發現串爆這個徒孫輩看向自己的眼中,同樣充滿了一種輕視與不甘。
蘇漢澤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這種捨得拿條命去博的打仔,內心對出頭的渴望是寫在臉上的。
自己不過二十歲出頭,已經是和聯勝的一堂之主。
而飛機今年二十有八,在鯉魚門替魚頭標打拼了那麼多年,也不過是魚頭標手底下一個名頭凶些的打仔罷了。
出了鯉魚門,可能連自己的頂爺串爆都不認識他。
不過蘇漢澤並不在意這些,等侍應把菜上齊,蘇漢澤又替飛機斟了半杯乾紅。
而後很自然的問道:「飛機,跟魚頭標幾年了?」
「八年了!」
飛機顯然是有些餓了,他甚至懶得用刀叉,徒手抓起一塊牛排,便惡狠狠地啃下一口。
一邊咀嚼著牛肉,一邊冷語對蘇漢澤答道。
「之前在鯉魚門幫魚頭標做些什麼?」
「收數,送貨,睇場,什麼都做過!」
「賺的多不多?」
「賺少少嘍!」
兩句話的功夫,一塊燙嘴的牛排,已經被飛機吞噬得乾乾淨淨。
而後飛機又抓起蘇漢澤替他倒好的那杯乾紅,當做解渴的茶水一飲而盡。
最後才看向蘇漢澤道:「問這麼多幹什麼?我不是你細佬!」
蘇漢澤冷笑一聲,魚頭標是走粉的,門下的細佬口風都嚴。
鯉魚門那邊的情況打聽多了,難免飛機內心會有所警覺。
於是他換個話題,對飛機問道。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跟我去荃灣收帳本,這麼做會得罪大D啊?」
「得罪他又怎麼樣?」
飛機此刻又抓起一塊牛排啃了一口,腮幫子隨著咀嚼的動作鼓起,迫使額前的青筋條條暴起。
艱難的咽下嘴裡的食物之後,飛機忽然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餐具哐當作響。
破口就大聲罵道:「我屌他老母!當時在鯉魚門,大D這個撲街讓我在漁船上吃瓷勺!
今天有機會能搞死他,不管有沒有好處我都願意出來干!」
由於他聲音過大,一時間引得隔壁桌几個食客為之注目,對著飛機指指點點。
飛機當即毛了,倏地站起身,伸出右手環指隔壁幾桌,聲音不禁又加大了幾個分貝。
「看乜看?都把頭低下,吃你們的飯!」
這火爆的古惑仔脾氣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幾桌食客紛紛把頭埋低,不再理會飛機。
此舉正中蘇漢澤下懷。
他現在把局做齊了,就差個人,體體面面把大D送上路了。
誰也沒想到,犯了瞌睡,就有人把枕頭送了過來。
在他看來,飛機就是這個送大D上路的最佳人選。
「飛機,坐低!斯文點!」
招呼飛機坐下之後,蘇漢澤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而後目視飛機雙眼。
面露微笑道:「你跟了魚頭標這麼多年,也該清楚一個道理。
賣粉的在和聯勝,註定是一輩子出不了頭的。
包括這次你替社團拿回了帳本,但功勞卻歸你大佬魚頭標所有,你甘心嗎?」
飛機眉頭緊鎖:「我替社團做事,沒什麼好甘不甘心的!」
他話雖然這麼說,但語氣已經不像剛才屌大 D老母那般中氣十足。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飛機這番話,實屬是言不由衷。
眼見鋪墊的差不多了,蘇漢澤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
「飛機,有沒有考慮過從鯉魚門出來?
有個出頭的機會就擺在你的面前,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
飛機的眼珠子瞪大,抓起桌上的紅酒給自己又倒了半杯。
失聲問道:「什麼機會?」
「做掉大D!」
「有什麼好處!」
在蘇漢澤說完之後,飛機幾乎是馬上跟上了一句。
至於能不能做掉大D,怎麼樣去做掉大D,做掉大D會有什麼後果,他問都沒有去問!
「好處就是你替社團掃清了大D這個障礙,可以名正言順的出頭。
當然,我不和你搞這些虛頭巴腦的,如果你肯,我現在就可以在和聯勝勻出兩個檔口,共計三十幾家場子出來,給你去打理!」
飛機的眼神開始變得逐漸火熱。
蘇漢澤細心的發現,他擺在桌上的兩隻拳頭,已經攥到開始發紅。
甚至此時蘇漢澤懷疑,要是大D現在坐在這裡,飛機能毫不猶豫就上去做掉他。
「大佬!我馬上回去準備,等大D出來,就送他歸西!」
在認大佬這一方面,飛機還是非常上道的。
一聲大佬,把自己內心對出頭的渴望,宣示的淋漓盡致。
「你先別激動,魚頭標那邊,我會替你去打好招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今天晚上之前,大D就會被差佬放出來。
不過做掉大D,也是要講究一個流程的。」
「他現在吵著鬧著要搞新和聯勝,這種人社團內人人得而誅之!還要講什麼流程?」
聽著飛機這番幼稚的言辭,蘇漢澤不禁在腦海中直搖頭。
這傻仔果然天真。
不過自己現在心情尚好,不介意好好去開導他一下。
自己的話他能聽進去多少,那就全憑他的造化了。
「飛機,什麼人人得而誅之?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和聯勝這麼大佬,養了這麼多爛命仔,難道當真就找不出幾個有種的出來,去做掉大D嗎?」
好在飛機腦子簡單是簡單了點,但為人還是比較上道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