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和社團一條心
第90章 我和社團一條心
沒有理會嘈雜的眾人,尤佳鎮目標明確,帶著人徑直朝林懷樂走去。
同時面向林懷樂,出聲喊道:「你就是林懷樂,和聯勝現任話事人?」
林懷樂內心當即一緊,眼下的局面,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差人出場。
但還是得裝作淡定答道:「madam,這裡沒有什麼話事人,只有送叔伯出殯的晚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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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佳鎮並未理會他的說辭,又是熟悉的一套流程。
等林懷樂承認自己的身份,當即掏出證件杵到他的面前。
冷語道:「我是OCTB高級督察尤佳鎮,現在懷疑你從事開設地下賭場,脅迫婦女賣淫,違法開放高利貸,暴力討債等三合會有組織犯罪活動。
麻煩你跟我們回去一趟,配合我們調查!」
尤佳鎮的話語,不啻於在林懷樂心中炸響一個晴天霹靂。
完蛋,應該是自己堂口的帳本落到這群差人手中了。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差佬帶回去,不死也要脫層皮!
臉色比死了媽還難看的林懷樂,當即朝著蘇漢澤的方向瞥了一眼,心中的憋屈感愈發讓他感到鬱悶。
明明自己把深水涉的帳本也交到了尤佳鎮的手中,為什麼這個差婆剛才從蘇漢澤的身邊路過的時候,卻不聞不問,直奔自己而來?
但林懷樂清楚,越是這種情況,他越不能自亂陣腳。
「madam,乾脆你把販毒也給我列進去得了?
平白無故告我這麼多條,你有證據嗎?」
「放心,是你的做的你一定會認,不是你做的,我們警隊也不會冤枉你!
要不要頭套?」
尤佳鎮收起了證據,身後已經有兩個差佬準備上前給林懷樂戴上手銬。
「慢著!」
林懷樂退後一步,怒視尤佳鎮。
吼道:「madam,你們O記辦差,難道不講一點情面的嗎?
你不知道和聯勝現在是什麼情況,把我帶進班房,只怕到時候你們警隊這群差佬會更加難辦!」
「法律面前有什麼情面好講?你要不要頭套?」
看著不依不饒的尤佳鎮,林懷樂徹底呆滯住了。
對方這麼有底氣,只怕自己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不過尤佳鎮可沒有給林懷樂喘息的機會。
眼見他遲遲不開口,當即一聲令下。
「疑犯要求不戴頭套,帶走!」
站在尤佳鎮身後的一班差人,齊刷刷把腰間的點三八掏了出來,以此控制住場面。
兩個上前的差人,則是一左一右拉開林懷樂的雙手,咔嚓一下把林懷樂拷住。
隨後沒有任何廢話,押解著林懷樂,便準備往山下走去。
現場徹底亂了起來,一干和聯勝馬仔叫囂著堵住差佬的去路,不讓尤佳鎮把人帶走。
但是串爆卻知道,現在他們越鬧哄,越容易給這群差人落下有組織犯罪的口實。
當下串爆冷著臉出來控制住現場。
「全都不要吵!讓開!」
一干鬧哄的馬仔聞言後,只得給尤佳鎮等人讓出一條道來。
尤佳鎮意味深長的看了串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帶隊押解著林懷樂,快步離開了現場。
串爆可能還不知道,他們一干叔父輩,在各自散場之後,除了他,今天晚上全部要去O記的班房報導。
O記出其不意的把人帶走,直接叫現場一干人徹底傻了眼。
只有大D,此刻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他肆無忌憚站在肥鄧墳前,撫掌大笑道。
「報應!報應啊!
選這種人出來坐莊,連自己都顧不好,指望他帶著你們發財?
報應啊!!」
面對大D辛辣的嘲諷,老鬼奀直接跳了出來。
「大D,你不要太過分!
是不是你把佐敦的帳本交到差佬手中,拉阿樂下水?
我告訴你,就算阿樂這次栽了,話事人的位置也輪不到你來坐!」
「老東西,你在亂咬一句?」
大D此刻眼神更加兇狠,他大步上前,走到老鬼奀面前。
一時間懾得老鬼奀唯唯諾諾,下意識後退幾步,不敢再同大D大小聲。
眼見鎮住了老鬼奀,大D冷哼一聲,眼角抽搐,又惡狠狠地瞪了吹雞一眼。
隨後開口說道:「我大D行的端坐得正,既然你們不肯讓我坐莊,那也無所謂。
但是誰要是亂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大D第一個就去打他!」
可恨和聯勝八區大佬,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和大D頂。
在撂下這句話後,大D大手一揮,便帶著荃灣一眾馬仔,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寶福山。
在肥鄧入土後的半天時間裡,偌大的和聯勝,只留下一地雞毛。
串爆剛回到自己在油麻地的住處,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熱茶,一眾叔父輩被帶走的消息就傳到了他的耳中。
心急如焚的串爆,當下就想到了是大D為了自立山門,真的搶走了和聯勝的帳本,不管不顧,勾結差人,要置和聯勝於萬劫不復之地。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串爆,當下只得打定主意,準備去荃灣找一趟大D。
於是串爆在家裡屁股還沒坐熱,就倉促出門。
在樓梯口上,剛好撞見了帶隊上樓的廖志宗一行人。
「串爆,這麼急準備去哪?」
廖志宗頓住了上樓的步伐,擋在了串爆的面前。
此刻串爆也顧不得遮掩許多了。
他深吸一口氣,對廖志宗道:「廖sir,現在都火燒眉毛了,你不會也想拿我去O記飲茶吧?
和聯勝五萬會員,現在沒有個主心骨,真的會天下大亂的!」
「知道會天下大亂,所以我這不是特地上門來找你了嗎?」
廖志宗玩味的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點上,深吸一口,隨後看向串爆道。
「不管你現在有什麼事情,你也別忙著去辦了。
請我去你家裡坐坐?」
「可是廖sir,我……」
「林懷樂這次是被尤佳鎮盯上的,恐怕這次你們的新話事人想從差館脫身,是沒有那麼簡單了!
你最好現在邀請我上樓飲杯茶,聽我把該說的話說完,或許你們和聯勝還有的救!」
不等串爆把話說完,廖志宗直接拋出一劑重磅炸彈。
由於上次忠信義的事情,廖志宗直到現在,在差館還抬不起頭。
現在好不容易撈到和聯勝的差事來辦,如果當真讓和聯勝搞起事來,他就真的該考慮去守哪個水塘,離自己家近一些了。
眼見廖志宗的語氣不容置疑,串爆也不敢硬頂下去。
只得悻悻轉身,帶著廖志宗往自己家裡走去。
留下隊員在外邊走廊等候,廖志宗在進入串爆的屋子後,直接往大廳沙發一座。
開始娓娓道來:「你們和聯勝出了內鬼,C組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了佐敦的帳本。
林懷樂這次官司是吃定了,我勸你們和聯勝好好考慮清楚,另外選個靠譜的話事人出來主持大局算了!」
串爆聞言,當即破口大罵道:「屌他老母,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除了大D還有誰會去搞阿樂?
肯定是大D交的帳本啦!
阿sir,你不會是想讓我和大D妥協,選他做話事人吧?
我告訴你,就算和聯勝的叔父輩死絕,也不可能選這樣一個吃裡扒外的二五仔坐莊!」
廖志宗白了串爆一眼:「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們OTCB和你們這些社團打了這麼多年交道,能不知道大D沒資格出來坐莊?
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大D那邊,晚點我們也會帶人過去把他控制起來。
能關他多少天,我不敢保證。
總之趁他沒法出來搞事這段時間,你們趕緊把新話事人選出來,自己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
你們敢搞社團大火併,我們警隊就敢讓你們和聯勝以後連代客泊車都沒得做!」
串爆算是明白了廖志宗此行上門來找自己的原因了。
現在林懷樂被定罪,極有可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串爆現在作為和聯勝資格最老的叔父輩,只能趕緊牽頭,選個新的話事人出來。
畢竟縱覽和聯勝這麼多年,他們這個社團還做不到新記前任龍頭四眼龍那種犀利的程度。
即便人在監倉,還能遙控指揮大局。
串爆思索片刻,開口答道:「廖sir,你讓我牽頭選個新話事人出來,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你把我們差館把我們和聯勝一群老傢伙都帶進去了,你叫我怎麼選?
和聯勝從來沒有一言堂的規矩,哪怕是走過場,你也得把這些老弟兄放出來才行啊!」
廖志宗嗤笑一聲:「知道為什麼把那群老傢伙都帶走,唯獨留你在外面嗎?」
「為什麼?」
「一是為了留你主持大局,二是給這群老傢伙提個醒。
現在我們警隊沒什麼耐心看你們搞來搞去了,你們要是不聽招呼,我不敢說港島的監倉能把你們和聯勝這麼多人全部裝進去。
裝你們這些有頭有臉的大佬,還是綽綽有餘的!」
串爆心中犯怵,他畢竟做不到肥鄧那般泰山崩於眼前而不改色的程度。
廖志宗這番威脅,已經讓他不得不為之慎重考慮了。
最後只得勉強答應:「廖sir,你交代的事情,我會慎重考慮的!
我現在拜託你們一定要顧好大D,沒有誰想開打,但大D執意要搞新和聯勝,那就是逼著我們用腳去投票了!」
「三天,我們警隊這邊,最少能給到你三天的時間去穩定大局!」
眼見串爆上道,廖志宗起身說道:「一會回去,我們警隊會把你們和聯勝這群老傢伙放出來。
你不要嫌時間少,三天內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如果你搞不定大D,就趁早考慮養老的事情吧!」
丟下這句話,廖志宗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串爆一眼,隨後出門離開了。
在廖志宗離開之後,串爆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中根本就是六神無主。
他一遍又一遍的打著一眾和聯勝叔父輩的電話,只是遲遲沒人接聽。
正當串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外頭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
串爆沒好氣的吼了一聲,蘇漢澤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
「阿公,方便開門聊幾句嗎?」
「喪澤?」
串爆頓時犯起了嘀咕,這個衰仔,現在來找自己做什麼?
「乜事?」
並不是很想見喪澤,串爆坐在沙發上沒有挪動,對著外頭喊了一聲。
「阿公,是這樣的。
就在半個小時前呢,大D已經來找過我了。
他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從和聯勝脫離出來,我拿不定主意,所以特地來找你打個商量。」
串爆差點被蘇漢澤氣笑了。
他依舊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用充滿譏誚的語氣朝外頭喊道。
「喪澤,你腦子進水了?
你唬我啊?大D自立山門雖然混帳,但那也是他本事夠硬。
你什麼路數,也敢和我講帶著深水涉和大D出走?
不如你先去問過深水涉那群撲街仔,看看現在哪個肯跟著你去和大D鬼混!」
「阿公,看樣子我花了八百多萬,從葵青和屯門那邊借的一千多個兵,是不夠你看了。
也好,既然你不肯開門,我現在就回去。」
蘇漢澤輕飄飄一句話,頓時叫串爆從沙發上驚坐起來。
他早先和蔣天生打過招呼,讓蔣天生給韓賓施壓,迫使蘇漢澤失去韓賓這個靠山。
但是卻忘了江湖中,還有借兵這樣一個規矩。
韓賓要是大馬金刀的帶著自己的勢力,干涉和聯勝的家事,那就有挑起兩大社團矛盾的嫌疑。
但如果蘇漢澤花了錢,找韓賓借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名正言順,這就成了一樁生意。
且不說蘇漢澤開口就拿了八百萬出來是真是假,串爆此時是斷不敢去質疑的。
真讓韓賓站到了大D那邊,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局面。
「慢著!你進來說話!」
頃刻間,串爆已經打開了房門,當即便看到蘇漢澤倚靠在門框上,嘴裡叼著支煙,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
像是算準了串爆會馬上來開門一樣。
把蘇漢澤請進屋子之後,串爆陰沉著個臉,當下問道。
「喪澤,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是和聯勝的一份子,現在和聯勝處於危難關頭,自然要站出來為社團分憂嘍。」
蘇漢澤這番鬼話,串爆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串爆並不認為他有什麼企圖。
只當這是一個一門心思想上位,為了一個揸fit人的位置,不惜得罪洪興龍頭的愣頭青。
「喪澤,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選擇回到和聯勝的。
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和社團是不是一條心?」
「當然是一條心。」
「是一條心就好,我奉勸你一句,大D現在是個糞坑,千萬不要去沾邊,千萬不要去做和聯勝的罪人!」
「阿公,我花了那麼多錢,借了那麼多兵,甚至第一時間跑到你這裡打商量,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
龍根微微錯愕:「原來你小子也不傻,那你當初把尖沙咀那些地盤,全部交到大D手上去做什麼?」
「我當初有不知道大D要搞新和聯勝!
阿公,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當初大D那麼巴閉,我沒道理放著大D不去巴結,靠樂少那邊站吧?」
蘇漢澤這番話倒也說得在理,哪怕是他串爆,當初收了大D的錢之後,在一眾叔父輩決定這屆話事人誰來坐莊的時候,也是不遺餘力去替大D說好話的。
蘇漢澤這番話算是徹底打消了串爆的顧慮。
他長嘆口氣,心中不免與蘇漢澤親近了幾分。
「我沒想到,除卻荃灣,還有被差佬帶走的阿樂,和聯勝剩下幾個堂口,只有你喪澤敢在節骨眼站出來。
他們這些人叫的歡快,其實一個個怕大D怕的要死。
喪澤,這次如果你能出馬,借你姐夫的勢,幫助和聯勝度過這次難關,我們眾叔伯一定在心裡記你一功。
等以後時機成熟了,撐你做個話事人也不是不可以啊!」
畫完大餅,串爆一瞬間又想起了剛才廖志宗和自己說過的話。
不免頭疼起來。
這個節骨眼上要挑選一個新話事人,是否太過草率了?
可是不選出個新話事人出來,現在的局面又怎麼去控制呢?
眼見時機差不多了,蘇漢澤索性一語道破了串爆的心事。
「阿公,有你這句話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不過現在樂少身陷囫圇,和聯勝是不是該選出個新的主心骨出來,穩定下局面?」
串爆當即警覺起來。
「怎麼?你還想出來爭?
我勸你馬上打消這個念頭,選話事人不是兒戲,你能坐上深水涉揸fit人的位置,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話事人你不夠資格的!」
「我沒說要出來選這個話事人,不如我直接把話說明白點吧。
我可以站出來,替社團去和大D頂!
也可以和葵涌貨櫃碼頭那邊打好招呼,讓大D的貨沒辦法在那邊上。
但是我有個條件,這屆話事人,必須選油麻地的火牛!」
串爆愣了兩秒,隨後脫口而出。
「為什麼?你和火牛很熟?」
「很熟談不上,只不過當初我從荷蘭回來的時候,我大姐替我出面擺台子,火牛去缽蘭街捧過場的!
他在油麻地一代,也和我大姐有著生意往來。
我這個人呢,一向是知恩圖報。
不如順勢賣火牛個好,以後也好靠他在和聯勝站穩腳跟。
論資歷,火牛上位怎麼也都夠了,阿公,我這個條件,不會讓你難做吧?」
「你這話是認真的?」
「不然呢?」
「好!不過阿樂現在具體情況如何,還不清楚。
如果阿樂這次真的出不來了,就如你所願,撐火牛做話事人!」
在得知蘇漢澤花錢借兵,站出來替和聯勝打頭陣之後,串爆的思路也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他雖然通過廖志宗得知林懷樂這次能脫身的機會極為渺茫,但心中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臨陣換帥,不是什麼良策。
強行撐火牛上位,只怕這個話事人的位置,火牛未必敢去接。
灣仔總署,O記C組的班房裡。
林懷樂的律師預約到了五分鐘的時間,在班房裡單獨和其通話。
連皮帶都被抽走的林懷樂,此刻依舊竭力維持著話事人的體面。
讓坐在一張桌子後面,低聲向對面的律師問道。
「怎麼樣,是不是我們佐敦的帳本,落到差人的手裡去了?」
律師臉色顯然不是很好看。
「沒錯,這次警隊這邊是有備而來,他們根據帳本掌握的證據非常致命。
現在對你的各項指控,大致有違規開設賭場,強迫婦女出賣身體,暴力追收貴利三項。
不過馬欄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賭場那邊,頂鍋的我也找好了。
現在最麻煩的是暴力討債一項,讓那些人更改口供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但我儘量去想辦法!」
林懷樂並沒有在意律師說出的這些罪狀,他皺起眉頭,忽然把兩手合併到一起,擺在桌面撐住自己的下巴。
低聲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是很擔心。
現在我最擔心的是,佐敦交的帳本上面,牽涉到我裝修公司的很多花帳。
這些花帳雖然記錄的都是正行生意,其實涉及到……」
「咳咳!」
儘管林懷樂的聲音已經儘量壓低,律師還是乾咳一聲,示意林懷樂趕緊住嘴。
按照約定,和律師通話差館是不可以錄音的。
但是難保隔牆有耳,律師算是盡到了自己的本分。
剩下的話不用說下去,律師這邊也明白了。
林懷樂的裝修公司,其實就是一個負責替社團洗錢的空殼。
O記要是死盯著偏門查下去還好,一旦順藤摸瓜查到自己的裝修公司,只怕拔出蘿蔔帶出泥。
而且裝修公司那邊洗錢的渠道牽涉的假帳太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收拾乾淨的。
一旦被差佬盯上,到時候自己就真的要進苦窯進修了。
林懷樂放下雙手,目光開始變得兇狠。
旋即開口向律師詢問道:「吹雞呢?現在在哪?」
「他也一樣被帶進差館了,不過他現在在西九龍警署那邊!」
「一會你依舊以吹雞律師的名義,務必見到他。
當面和他說清楚,我要是能出去,一定在外邊替他打點的周周到到。
不該說的千萬不要亂說,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
「樂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律師看了眼手上的手錶,距離五分鐘的時間,只剩下三十秒不到了。
而後律師又開口問道:「樂少,還有什麼要幫你去打點的嗎?」
林懷樂想了想,當即問道。
「現在和聯勝的情況怎麼樣?大D在搞些什麼?」
「這個你放心,差館那邊估計是怕出事,大D也一併被關進去了。
短時間內,和聯勝還是太平的!」
「那就好,你一定要儘快想辦法把我撈出去。
記住,等我出去了,除卻原先答應你的八十萬,我還會額外多給你二十萬的酬金!
趙律師,拜託了!」
「放心,我心裡有數!
樂少,時間到了,我該出去了。」
縱覽和聯勝一干被差人帶走的人中間,最不安分的當屬大D。
哪怕是被羈押在班房裡,他依舊精力旺盛的很。
隔著班房的鐵柵欄,衝著外邊大喊大叫。
「撲街!你們抓我進來搞卵嘢?
有乜證據啊?沒證據趕緊放我出去!我屌你老母的,人呢?出來講句話!」
廖志宗此時剛從油麻地那邊返回,剛想到班房這邊來查看一下大D的情況,便聽到大D在裡頭歇斯底里的罵街。
「廖sir,他已經叫了一個多小時了!」
一個在前頭領路的差人,一邊拿著鑰匙開門,一邊和廖志宗吐槽道。
見到廖志宗後,大D才稍稍安靜了些。
他用已經喊到有些嘶啞的聲音向廖志宗問道。
「廖sir,你們搞乜嘢?
差佬抓人不需要證據也需要理由吧?我犯了什麼事?你現在給我個說法,否則我出去,一定找律師告你們!」
「大D,省點力氣吧,為什麼帶你進來你心裡清楚!」
廖志宗走入班房,隨便找個牆角便坐了下來。
望著面前雙眼通紅的大D,冷笑道:「待夠三天,到時候自然放你出去。
我給了串爆三天時間把事情擺平,到時候你們和聯勝,有新話事人坐莊。
你也不要想著出去繼續搞事了,你們社團不會讓你搞新和聯勝,我們警隊這邊更不想!」
「你說不搞就不搞?這是我們和聯勝的家事,干你們差人屌事!」
大D當即火起,臉紅脖子粗朝著廖志宗就是一頓咆哮。
這把廖志宗的火氣也勾了起來。
「冚家鏟,你說不干我們的事就不干我們的事?
我告訴你,到時候放你出去,你規矩些也就算了。
你要是不規矩,我就教你怎麼規矩!
你們這屆話事人選的真夠熱鬧啊,你大D和林懷樂龍虎鬥,既然這麼喜歡斗,到時候我也送你進監倉,你們兩個在監倉里再去慢慢斗好了!」
廖志宗的話,頓時叫大D收住了火氣。
倒不是被廖志宗威脅到了,而是他聽到林懷樂要進監倉,當即心中有些喜出望外。
「你講乜?阿樂要被關進去了?」
「裝什麼糊塗?他為什麼要被關進去,你心裡難道不清楚?」
面對大D的疑問,廖志宗只當他是在說風涼話。
顯然,廖志宗也認為佐敦的帳本,是被他大D交過去的。
「哈哈哈哈哈哈!!」
大D當即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不管是有人在冤枉他與否,總之他現在一掃心中的不快,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阿sir,麻煩你有機會見到樂少,幫我帶句話給他!」
「帶什麼話?」
「也沒什麼,你就告訴他,我現在心裡爽的不得了!
三天後,我要去尖沙咀蒸桑拿,我要帶著老婆去珍寶坊食海鮮!
屌他老母,屌他老母啊!!」
望著此刻雙拳緊握,狀若癲狂的大D,廖志宗不禁嗤笑一聲。
總算把這個撲街的情緒安撫住了。
剩下的事情就看串爆的表演了。
大窩坪,孖記士多。
此時天色已晚,士多店內,依舊煮著一個咕咚咕咚冒著熱氣的潮汕火鍋。
士多店的捲簾門已經落下,蘇漢澤拿著一瓶凍啤酒,正和師爺蘇對飲。
望著爐子裡煮好的靚牛肉,師爺蘇實在是有食不知味。
他不知道蘇漢澤哪來這麼大的心臟,現在布局正在一步一步收網,他卻絲毫沒有任何緊張的樣子。
「澤……澤哥,真的不用同火牛打聲招呼?
他這個人,我……我跟了他這麼久,都摸不准他的性子,未必他會……會賣你的好!」
「現在你最不該操心的就是火牛,反倒是大D,差館那邊只關他三天。
三天之內,務必要把他搶走社團帳本的事情給坐實了!」
蘇漢澤痛飲一口啤酒,隨後把酒瓶重重磕在桌面上,眼神中充滿了狠辣的決然。
師爺蘇夾起一塊牛肉,剛送到嘴邊,又放了下來。
這段時間,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和蘇漢澤相處了。
於是開口詢問道:「需要我幫忙做……做點什麼嗎?」
「當然有,林懷樂找的那個律師,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搞定?」
師爺蘇當即不假思索的答道:「恐怕不……不行。
澤哥,這個律師,算是樂少多……多年的心腹,和他牽扯的太深。
讓他反水背叛樂少,只怕他……他也會一併跟著去祠堂進修。
所以他一定會不遺餘力,保樂少出來的!」
「他有妻兒老小嗎?」
師爺蘇只當蘇漢澤要拿這個律師的妻兒老小做要挾,當下苦笑一聲答道。
「澤……澤哥,做他這一行的,老婆孩子早就送出去了,怎麼可能給……給自己留下後顧之憂!」
「那就好辦了,既然沒有後顧之憂,他就一定有自己的一個價碼。
一會吃完飯,你抓緊時間幫我聯繫一下他。
不管他開口要多少,總之讓他反咬林懷樂一口。
都出來做訟棍了,我不相信他會為了良心,放著現成的錢不賺!」
蘇漢澤說完這通話,又抓起啤酒飲了一口。
當放下啤酒之後,覺察到了師爺蘇怪異的臉色,當即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說你!」
「澤……澤哥,你倒是沒有說錯。
的確,用錢收買不了的律師,還……還是很少見的。」
師爺蘇只是訕笑,最後貼心的補充道。
「到時候我找人去和他聊,就說是大D安排人收……收買他的。
澤哥你看這樣辦,合不合適?」
「合適!再合適不過了!
你把價錢問清楚,只要我拿的出手,馬上就可以給他結清!」
葵涌貨櫃碼頭的一處凍貨倉庫外頭,公子俊此時正拿著幾張照片丟在地上,和陪同在身邊的大頭打著什麼商量。
「這個是長毛,我熟悉的,大D心腹中的心腹,如果他能答應幫我們栽贓大D,肯定是最有說服力的。
不過可惜,這傢伙性格我清楚,他死也不會背叛他大佬!」
公子俊說著把長毛的照片挪開,又指著一張照片,對大頭說道。
「這個是黑仔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不過腦子醒目,也算大D半個心腹。
這個人好搞定,不過他說話分量不夠。」
「這個……」
公子俊一通絮絮叨叨,聽得大頭都開始煩了。
他一把拉住公子俊去撿照片的手,直接發問道。
「行了俊哥,澤哥交代我們辦事,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
你直接告訴我,這些人裡面挑哪個辦事靠譜?
你指到哪個,我現在就去荃灣把人帶回來!」
公子俊訕笑一聲,隨後從地上拾起一張照片,拍了拍照片後面的塵土。
交到大頭手中,開口道:「就這個了,大隻紹。
他是越南仔來的,聽說當年在南越特種部隊當過兵。
只因為身手好,這些年一直跟在大D屁股後面做保鏢。
又沒有老豆又沒有老母的,拿筆錢給他,送他跑路出去,說不定能夠搞定!」
大頭接過公子俊手中的照片,看到這個如同人形鐵塔一般的猛男,當即微微皺眉。
「我挑,三角眼餃子耳,一看就不好惹。
俊哥,三五個人怕是不能摁住他?」
「呵呵,我勸你還是多帶幾個人過去。
這人很能打的,三五個人只怕真的摁不住他!」
公子俊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你明目張胆帶著人去大D的地盤刮他,鬧出什麼動靜,到時候就算他鬆口肯和我們合作,傻子都知道他是被人逼著栽贓大D了。
大頭,有時候搞定一個猛男,女人比男人好使啊!」
大頭眨巴眨巴眼,當即恍然大悟。
「俊哥教訓的是,我差點都忘了,你是養馬出身的。
搞定男人,自然還是女人好使嘛。」
荃灣廣場的一家酒吧里,一個大隻佬正獨自坐在一張酒桌上,埋頭喝著悶酒。
大隻紹原名高紹,二十歲出頭來到的港島,時至今日,已經有十二年了。
他性格孤僻,不喜言語。
當年跟著難民潮逃到港島,一路顛沛流離,最後被扣押在白石難民營裡頭,跳海游水來到的港島。
初來港島言語不通,在碼頭做過黑工,打過地下黑拳。
也算他命硬,老天爺不收他,最後在八角籠中打拳的時候,被大D相中,做了大D的安保。
跟著大D,也有五年了。
由於性格實在木訥,人看起來又凶,所以大隻紹在港島一向沒有什麼人緣。
久而久之,使得他這個人變得越發孤僻。
現在自己大佬被關進班房裡頭去了,閒來無事的他,也沒有個消遣的夥伴。
於是他照例來到這間酒吧買醉。
酒吧里自然有不少縱情釋放的女仔,但大隻紹一向只喜歡買春。
倒不是他只懂得釋放最原始的衝動,實在是他沒法鼓起勇氣,像那些油嘴滑舌的矮騾子一般,去和女仔搭訕。
但是大隻紹今晚好像終於迎來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桃花運。
他已經注意到,吧檯那邊,有兩個穿著熱褲的長腿美女,一邊竊竊私語,一邊不時朝自己這邊張望。
說實話,大隻紹看她們對自己指指點點,心中是十分窩火的。
他對自己長相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
身材雖然高大,但面目卻十分『猙獰』。
有哪個女仔若是在背後對自己品頭論足,那也是在議論自己長得醜。
由於早年逃難的經歷,他並不是一個喜歡主動挑事的人。
當即大隻紹準備把點好的酒喝完,再去隔壁找個尋歡的場子,好好釋放一下心中的欲望。
但吧檯那兩個女仔忽然相視一笑,竟然端著酒杯,朝自己款款走來。
「靚仔,受溝嘛?」
其中一個短髮美女搶先一步,搭靠在大隻紹的肩頭。
大隻紹只感覺身子如同觸電一般,居然下意識把頭埋低,不敢言語。
夜場艷遇,和出門召妓完全是兩種體驗。
後者是純粹的欲望釋放,前者則是夾雜著荷爾蒙爆發的刺激,以及對自身魅力肯定的成就感。
兩者帶來的悸動,不可相提並論!
「靚仔,我哋剛才看你好久了!
你身上的肌肉還結實啊,一看就很有勁!
不知道一個晚上能夠幾次呢?」
另一個長發女子,已經上手摸到大隻紹的腹部。
大隻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當下抓起桌上的酒杯,把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借著酒勁上腦,他才看向兩女,露出個自以為迷人的微笑。
「你想幾次我就能幾次!」
「哇塞!真的假的啊?」
短髮女故作誇張的喊道,大隻紹當即木訥的答道。
「你們兩個一齊上都行,今晚我包夜,出個價吧!」
兩女微微錯愕,但還是那個短髮女率先回過神來。
當即賣弄風騷,挑撥道。
「本來以為是個精壯的猛男,沒想到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
我們姐妹兩個看你身材有料,這才過來問你受不受溝。
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要不這樣,你陪我們一個晚上,我們給你錢行不行啊?」
天地良心,這是大隻紹第一次被兩個風情萬種的尤物搭訕。
此刻他的內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在聽到短髮女道明來意之後,一時間居然有些手足無措。
磕磕巴巴道:「不……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他害羞了!」
短髮女大大方方的摟住大隻紹的脖子,把臉湊到大隻紹的嘴巴。
氣若芬蘭道:「我叫CiCi,她叫盈盈。
我們兩姐妹閱人無數,一眼就知道你這種人床上功夫最了得了。
答應我們,今晚陪我們一個晚上好不好?」
咕咚——
大隻紹重重的咽下口口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要是再不答應,那簡直就不是一個男人!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