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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你們和聯勝祭的哪門子的旗?

  第82章 你們和聯勝祭的哪門子的旗?

  尤佳鎮摟著蘇漢澤的手開始緩緩下移,叼著煙洗耳恭聽的蘇漢澤,忽然覺得自己腰間的皮帶咔嚓一聲,居然又被解開了。

  「後來你在尖沙咀打了我兩巴掌,罵了那句賤人之後,我終於搞清楚了。

  我對情感的需求,可能有些特殊,有些怪癖。

  

  但是我首先要解釋清楚,我有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這是一種情感的異樣探索欲。

  嚴格來說,我並不是你想的變態!」

  尤佳鎮是不是變態蘇漢澤不知道,但蘇漢澤應該知道,她這個異常的探索欲,應該是很強烈的。

  說完這句話,尤佳鎮的頭已經埋低下去,強烈的刺激感不由得讓蘇漢澤眯起了雙眼。

  他連忙把煙拿開,拍了拍尤佳鎮的腦袋。

  開口道:「你先別忙,我還有話沒問清楚!

  晚上在大廳的那兩杯酒,我是看著你喝下去的。

  你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在我的酒里下了藥的?!」

  尤佳鎮煞有介事的解釋道:「我知道你這人一向是信不過警察的,所以我倒的第二杯酒裡頭,其實也下了藥。

  只不過第二隻杯子裡面,我放了微量的麻黃鹼,而你喝的那杯,則是加入了少量的吐真劑。」

  「那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把吐真劑,加到我杯子裡頭來的?」

  「很簡單,那瓶酒的軟木塞是鏤空的,我把吐真劑就藏在裡頭。

  借著給你送酒的空檔,我捏碎了木塞,吐真劑自然就落到酒裡頭去了。

  我其實非常好奇,你是怎麼能夠在喝下含有吐真劑的酒後,還能保持清醒的?」

  尤佳鎮一番話問到了關鍵之處,蘇漢澤把菸頭捏在手心裡攥滅。

  連忙轉移話題道:「也許你搞到了假貨也說不定。

  Madam尤,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把你的這些特殊嗜好暴露出去,你會面臨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從一個備受上司器重的警隊明日之星,搖身一變成為身敗名裂的蕩婦,這種風險你承擔的起嗎?」

  尤佳鎮的神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她替蘇漢澤把褲腰帶系了起來,隨後擦拭了下嘴角。

  緩緩起身道:「出了這間屋子,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至於你會不會泄露出去,我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其實我也早就想好了。


  如果你當真是能夠做到這麼卑鄙無恥,我可以保證,我會拉著你,一起共赴黃泉煉獄!」

  這番話說得平淡極了,但蘇漢澤絲毫不去懷疑尤佳鎮這番話語中的含金量。

  短短几天,就能搞到自己那沓堆積如山的卷宗,已經足以證明這個女人的可怕之處。

  如果逼得她不計後果和自己同歸於盡,恐怕自己還真沒有那麼簡單能應付得過來。

  在蘇漢澤還未搭腔之際,尤佳鎮又繼續補充道。

  「當然,我還記得那天你在缽蘭街和我說過的話,你說在缽蘭街,每一樣服務都有它的價格。

  作為你今夜付出的回報,我會幫你在尖沙咀攔住任何一家社團的入侵。

  還有,這段時間我有調查過,你招攬了和聯勝的李家源,並派遣他去大陸進行了一系列的投標活動。

  大陸那邊對有社團背景的人審查很嚴的,我可以幫你做出一份李家源的線人認證書出來。

  有這份認證,可以保證你在大陸的生意能夠順利進行,不受到官方的干擾!」

  此時此刻,蘇漢澤再度對尤佳鎮的觀感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如果說最開始的時候,他對這個驕傲的女警的印象,是處於一種對自以為是的討厭之外,那從今晚踏足這扇房門開始,他又覺得這個女人是扭曲中帶有一絲可憐。

  而尤佳鎮把他的一多半老底抖露出來之後,他才第一次正式認知到這個女人的實力。

  這種實力,可能不足以讓他感到忌憚,卻讓他不得不重新正式審視起這個女人來。

  「為什麼要幫我?」

  面對蘇漢澤的這個問題,尤佳鎮並沒有選擇回答。

  她此刻已經挺直了腰杆,起身往屋外走去,她一邊拉開房門,一邊指著室外走廊的左邊對蘇漢澤說道。

  「如果你需要洗個澡的話,出門左拐,最裡邊就是浴室。

  出去之後,記得替我把外邊的大門鎖上,我現在有點疲憊,就不下樓送你了!」

  在尤佳鎮踏出這間屋子的那一剎那,她整個人的氣場,以及她的語氣,一度再次恢復成蘇漢澤熟悉的那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恍惚間讓蘇漢澤產生一種錯覺,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南柯一夢?

  「madam,留步!」

  蘇漢澤忽然叫住了尤佳鎮,尤佳鎮微微一怔,隨後轉頭。

  「還有什麼事?」

  「一會我去給你買點藥,剛才如你所願,打得太狠了些。


  不儘快處理,到時候會留疤痕的!」

  「不用,藥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放心好了蘇漢澤,我比你更懂得照顧自己!」

  「也好!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你歇息了。」

  蘇漢澤點了點頭,跟著也走了出去。

  他對尤佳鎮,本沒有任何的感情。

  方才的所作所為,也只是一次下半身支配上半身的行動。

  但尤佳鎮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終究還是讓他放下了對這個女警大部分的芥蒂。

  在蘇漢澤大踏步往樓下走去的時候,尤佳鎮倚靠在護欄上,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蘇漢澤!」

  蘇漢澤此時已經走到一樓,聞聲止住腳步,回頭遙望趴在複式二樓欄杆上的尤佳鎮。

  卻聽到尤佳鎮柔聲說了聲:「謝謝你,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受到快樂!」

  蘇漢澤不由得訕笑一聲,談不上現在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他瀟灑的朝尤佳鎮擺了擺手,很快就消失在了尤佳鎮的視野範圍內。

  對於蘇漢澤而言,快樂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勾心鬥角,玩黑吃黑收穫利益,他會感到快樂。

  和芽子打個kiss,他會覺得快樂。

  甚至在自己的夜總會,和公子俊那群逢場作戲的契女飲酒飲到盡興,酒女們玩嗨了喊叫澤哥好棒,他也會感到快樂。

  他無法感同身受尤佳鎮說的那種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快樂的涵義是什麼。

  自己也不想去換位思考,在他看來,把這當成一種分工合作的交易,那是再好不過了。

  端陽過後,一連幾日都是皆是晴空萬里。

  鵬城。

  某看守所的一間班房內,三個被羈押的男子正聚在陰暗的牆角處竊竊私語。

  忽然班房外邊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三人連忙識趣的閉緊嘴巴,埋低腦袋,目光也開始變得飄忽起來。

  「進去!關燦,出來!」

  隨著班房大門被打開,一個鼻青臉腫的男子被公安推搡了進去。

  被叫到名字的關燦冷不丁一個哆嗦,心有餘悸的看了眼那個滿眼畏縮的同伴,當下心頭一緊。

  只是他不敢多說什麼,只得把心一橫,咬牙走出班房,同時規規矩矩伸出雙手,任由公安給自己帶上手銬。

  大陸這邊的審訊室,比起港島那邊就顯得簡單多了。


  與其說這裡是個審訊室,倒不如說是個接待室比較合適。

  一名平頭西裝男子,正坐在一張轉椅上,漫不經心的看著一份南方都市報。

  隨著公安把這名叫關燦的男子帶進房間,平頭男子便放落了手上的報紙。

  此人正是前些日子,領著吉米仔在大寨水庫上觀刑的石勇。

  看到人被帶進來了,石勇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示意被銬進來的人坐下答話。

  身穿制服的公安此時已經鬆開了關燦,把門關上,便如同一桿標槍一般,立在了門口。

  「領導怎麼稱呼?其實……」

  「還沒讓你說話!」

  試圖套近乎的關燦,只被石勇瞪了一眼,頓感不寒而慄,不敢言語。

  這些來自港島的古惑仔,被港島皇家警察抓住了,或許還敢嘴欠口花花幾句。

  但凡是和大陸公安打過交道,亦或是聽說過大陸公安對他們這些社團分子打擊手段的,都知道此刻把頭埋低,老老實實扮孫子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石勇拿起桌上的煙盒,點燃一支。

  隨後開口問道:「關燦,我剛才聽你那個同伴說,你是他們這夥人的頭頭是吧?」

  「是……」

  「老實交代吧,你們四個租台小巴,在上沙瀚海的施工場地附近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幹什麼?」

  石勇往菸灰缸里敲了敲菸灰,從頭到尾,他都沒拿正眼瞧過關燦。

  艱難的思索了一番,關燦最終咬牙道。

  「領導,我們真的只是想在工地附近撿拾些建築廢材,去換點零用。

  誤會了領導,我……」

  啪——

  石勇重重地一拍桌子,當即嚇得關燦一個哆嗦,汗毛都立起來了。

  但看見石勇咧嘴一笑,把煙放進嘴裡再抽一口。

  嘖嘖稱奇道:「你們找蛇頭從元朗偷渡過來,居然是為了在鵬城的建築工地撿垃圾的?

  還真是時代變了,大陸這邊的垃圾,都比港島金貴了!

  我問你,你們去拾掇建築廢材,在車裡又備麻繩,又備麻袋,又備砍刀是為得什麼?

  搞拆遷啊?!」

  面對石勇厲聲的質問,關燦的心理防線已經開始逐漸崩潰。

  他在港島就常聽那些有過跑路經驗的人提起過,像他們這種不循規蹈矩的社團成員,一旦落到大陸公安的手中,被抓去打靶是小事,就怕公安捨不得他們死,不扒幾層皮下來,怕是沒有那麼輕鬆。


  眼見關燦還在猶豫,石勇不禁搖頭嘆息了一聲。

  旋即說道:「陰公嘍!你剛才那個小弟呢,進來的時候也是嘴硬的很!

  猜猜我用了什麼辦法讓他開的口?

  我很忙的,現在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全部說道清楚。

  過了十秒鐘我要是還沒聽到你開口,到時候我就會讓人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說罷石勇已經開始倒計時:「五!」

  「餵領導,不是十秒嗎?」

  「剛才我和你講話的時間,也一併算在裡邊!

  二!」

  「我說!我說!」

  短短片刻,關燦已經是滿臉冷汗了。

  他略微整理了下情緒,便開始竹筒倒豆子一般,開始了自己的招供。

  「領導,我們其實是港島和聯勝的成員。

  這次來大陸,絕對不是奔著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來的。

  在上沙那邊踩點,只是為了帶一個人回去!」

  「帶誰回去?!」

  石勇的眼神變得愈發凌厲,充滿壓迫感的逼問,不留給關燦任何思考的時間。

  只得繼續說道:「吉米仔!對了,他本名叫李家源,這個人是我們和聯勝的叛徒!

  阿公還特地叮囑我們,讓我們把人帶回去,不要在大陸這邊搞出什麼事情來。」

  「呵呵,李家源是來我們大陸投資辦廠的正經生意人,你們要綁架他,居然還敢說不是違法亂紀?!」

  「領導,可他是我們和聯勝的叛徒啊!」

  「有什麼區別嗎?難道我們大陸公安,還要守你們和聯勝的規矩不成?!

  說!你們阿公是哪個?帶李家源回去,又是為了什麼!」

  關燦為難地答道:「這個我真不能說啊!說了回去要挨家法的……」

  「你還想著能回去?我告訴你,你們的事情可大可小。

  綁票來內地投資的生意人,單這一條,馬上拉你們去打靶都不過分!」

  「我真的不能說的……」

  眼見關燦一臉的難色,石勇也沒有繼續審問下去。

  他旋即恢復起笑臉,把菸頭又往菸灰缸上敲了敲。

  平靜地說道:「也好,你們社團有社團的規矩,我們公安也有公安的規矩。

  不過怕你不知道,我還是和你講清楚為好。


  我們的規矩呢,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既然不肯說,就先去隔壁房間反省反省。

  到時候總有肯交代的,就讓那個肯交代的到時候出去,也好到時候去刑場給你們收屍!」

  「冇啊!冇啊!領導,我說!我全都說!」

  「呵呵,連你們這幾個雜毛我都治不了,還怎麼在公安廳做事?

  老實交代,如果讓我查出你有一句假話,會是什麼下場你心裡清楚的!」

  石勇用一種譏誚的眼神看了關燦一眼,顯然對於拿捏這種愣頭愣腦的馬仔,他實在太有經驗了。

  關燦此刻已經顫顫巍巍,腦門子上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滴落。

  想要啟齒,牙根卻在不住的打顫。

  見到他這副狼狽模樣,石勇當即把桌上的煙盒連帶火機一併推到了關燦面前。

  「自己拿,自己點。」

  關燦聞言,如同得到命令一般,不敢有絲毫怠慢。

  哆哆嗦嗦用被拷住的雙手從煙盒裡摸出支煙,放進嘴裡叼住。

  隨後拿起打火機,由於石勇的打火機是滾輪式打火的,一連颳了好幾下,關燦才把這支煙點著。

  一口煙過肺之後,關燦的情緒才稍微平靜了點。

  「領導,我阿公是和聯勝的龍根,我們四個人,原先是在深水涉一代負責做代客泊車的。

  一直安分守己,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揀重點說!」

  「了解……我們和聯勝,馬上要開始今年的話事人選舉了。

  我們阿公這屆話事人,支持佐敦的樂少上位。

  由于吉米仔現在跟的人,和阿公以及樂少都有過一些私人恩怨,加上阿公一直很不爽吉米仔。

  所以這次帶吉米仔回去,是準備在樂少上位之後,開香堂動家法,刮咗吉米仔層皮來祭旗的!」

  「祭旗?你們和聯勝要祭什麼旗?」

  關燦原本有些猶豫,但轉念一想這裡是大陸,當下心裡也沒什麼顧慮了。

  於是很乾脆的答道:「我哋和聯勝要打進尖沙咀去!要打的地盤,正是吉米仔現在的老闆蘇漢澤。

  領導,吉米仔也不清白的,你們千萬要擦亮眼睛,不要被他騙了。

  我這算不算檢舉立功?可不可以從寬處理?」

  「當然算你立功,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

  「沒有了,別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們四個只是奉命過海辦事的,現在什麼也沒有干成,頂多算個偷渡吧領導!

  拜託一定要從寬處理!」

  由於過於激動,關燦嘴裡剛點燃的煙掉落在褲襠上面,一時間沒有察覺。

  等到菸頭燙穿褲子之後,才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守在後面那個虎背熊腰的公安當即上前一套擒拿,把關燦死死制在了桌面上。

  眼見該挖的都挖得差不多了,石勇當即對這名公安甩甩手,示意他把人帶回班房去。

  在關燦被帶下去不到三分鐘左右,這間屋子的門又被人打開了。

  一個衣著規整,看起來四十歲上下,斯斯文文的男子走了進來。

  石勇見到來人,當即起身敬了個禮。

  來人微笑著給予一個回禮,隨後擺擺手示意石勇坐下。

  「李廳,怎麼來這麼早?」

  石勇沒有坐下,而是快步上前,簇擁著來人到自己剛才的位置落座。

  自己則是從一旁拉條椅子,坐到了旁邊。

  「阿勇啊,現在該我叫你石廳才對了!

  調令已經下來了,下個月開始,我這個副廳的位置,就該由你來坐嘍。」

  石勇當即一拍腦袋,作恍然大悟狀。

  「您瞧我這記性!差點都忘了您高升了!」

  「什麼高升,石勇啊,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在我這個位置上多坐幾年,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你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該有的資歷都有,各方面我都非常滿意。

  把這個位置交給你,我最放心不過了!」

  被石勇稱呼為李廳的人,則是如是『謙虛』的答道。

  二人客套完畢,相貌儒雅隨和的李廳當即把話題轉正。

  詢問道:「我今天趕過來呢,不是來和你打官腔的。

  在說正事之前,我還是得和你提醒一下。

  港島這個地方,社團勢力盤根錯節,等九七過後,這些人很可能是相當大的一部分隱患。

  你務必要落實好組織交給你的工作,大家各司其職!」

  「放心吧老首長!」

  「你不要嫌我囉嗦。

  不過你想想三十多年前港島的雙十暴動,當時雖然是葛肇煌的號碼幫牽頭,但也由此可見,這群社團分子,沒有一盞省油的燈!


  話說回來了,這個叫李家源的,你真的這麼看重?」

  「老首長,我把話也說直白點,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和聯勝算得上是港島人數首屈一指的大社團,他們社團運作的模式,我是再清楚不過。

  李家源這小子,絕對是掌控和聯勝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這幾年我一直在觀察他,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被人從和聯勝趕出來!」

  面對一手提攜起自己的老領導,石勇也算是說了心裡話。

  和新記這種龍頭家傳制的社團不同,和聯勝這種龍頭的擔任者靠選舉產生的社團,看似民主和諧,其實更是一種不安分的因素。

  尤其是和聯勝號稱五萬會員,一旦哪朝哪日出現兩個勢均力敵的龍頭候選人,難保不會演變成一起足以上世界新聞的大火併。

  現在的港英當局不想看到這種不安分的因素產生,石勇這邊亦然!

  如何終結和聯勝這個可笑的選舉制,就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所以這個終結和聯勝不安分制度的人選,絕對不能是一拍腦袋,隨便就能挑選出來的。

  他得具備力排眾議的能力,還有能在社團內部力挽狂瀾的實力。

  更要緊的是,除了能配合,能乖乖合作之外,他還得在穩坐莊家之後,需要具備養活和聯勝這數萬會員的底氣才行!

  石勇之前有調查過和聯勝的很多人,發現和聯勝這些有頭有臉的,不是爛到骨子裡無可救藥的惡仔,就是腦子裡缺根筋,可能聽不懂人話的愣頭青。

  亦或是實力不濟,不具備駕馭這個龐大社團的能力。

  經過很長時間的考察,吉米仔最終被石勇看在了眼裡。

  當時的吉米仔,雖然只是一個拜入和聯勝門下不過幾年的四九仔,但身上的特質卻讓石勇眼前一亮。

  他身在社團,卻從來不做那些欺男霸女的瘟事,一門心思只搞自己的生意。

  做生意也撈偏門,卻知道哪些東西能碰,哪些東西不能碰。

  大佬是個食粉的爛賭鬼,自己卻懂得潔身自好。

  為人出手闊綽,懂得溝通,收買人心。

  石勇相信,假以時日,吉米仔一定能夠成長為終結和聯勝舊時代的那個目標。

  卻沒有想到,中間會橫生波折,讓自己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得以實施。中途就為之夭折。

  對此石勇很是懊惱,一直在思考補救的辦法。

  靜坐在石勇身邊的老領導,自然是明白石勇的意思。


  他微微頷首,對石勇說道。

  「阿勇啊,其實也沒有什麼好不甘心的。

  你不是說了嗎,你在李家源這個後生仔,還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字輩的時候,就看好他了。

  其實你為什麼不換個角度好好想想,港島那邊,好像還有一個人,和你一樣看好這個後生仔!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人比李家源要更合適和你進行談判?」

  石勇微微一怔,隨後問道:「您是說那個叫蘇漢澤的洪興仔?」

  「沒錯!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個叫蘇漢澤的後生仔,有個花名叫喪澤。

  人是喪了點,但勝在聰明!

  和聰明人打交道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你不妨抽出點時間,去了解一下他?

  當然我也只是建議,我在公安廳待的時間不多了,一切都由你來做決定!」

  石勇苦笑著點了點頭:「其實您說的這個人,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只不過他自絕於和聯勝,改頭換面去了洪興。

  要是貿然挑撥,我怕到時候會演變成一場災難啊!」

  「這是你該操心的事情嗎?現在演變成災難,總比幾年後演變成災難要好!

  早做決定,七年的時間聽起來很久,其實一眨眼也就過去了!」

  面對自己老領導語重心長的交代,石勇最終慎重的點了點頭。

  「我懂您的意思。

  放心,我會儘快做出決定的!」

  送走了貴客,石勇搖晃了下有些發酸的脖子,一直守在外邊的助理跟著走了進來。

  「恭喜你啊石廳,馬上高升了!」

  「八字那一捺還沒寫完呢,先別忙著恭喜。

  對了,前段時間叫你考察的那個蘇漢澤,調查的怎麼樣了?」

  石勇還是坐在自己剛才搬來的那條椅子上,助理則是畢恭畢敬站在他的身前。

  如實答道:「底都摸得差不多了,這人的出身其實比不得李家源乾淨。

  但是背後有洪興最大的一支勢力替他撐腰。

  最重要的是,肥鄧一直不承認蘇漢澤從和聯勝過檔去了洪興。

  也就是說,蘇漢澤是一個可以考慮合作的對象,不過具體這人怎麼樣,可能還需要您親自考察一番才行。」

  石勇點了點頭:「這人既然能夠懂得花那麼多代價把吉米仔從和聯勝挖出來,就足以證明他眼光有獨到之處。


  你替我準備一下!

  希望這傢伙不要是個油鹽不進的廢柴!」

  港島,和聯勝選舉前夕。

  剛剛養好骨傷的公子俊,此時正開著蘇漢澤的那台嶄新的平治車,來到了荃灣的一家髮廊。

  他此番過來,是同大D的頭馬長毛會面的。

  這家半大的髮廊,正是長毛打理的一處產業。

  由於公子俊是養馬出身,長毛早先也常去公子俊的手裡選馬到自己場子裡開工。

  兩人早先也算是認識的。

  髮廊裡頭的沙發上,坐著一排衣著暴露的小妹,正在那百無聊賴的聊天吹水,等待著顧客前來買鍾。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長毛卻坐在一旁的茶几上,埋頭大吃著一份碟頭飯。

  公子俊推開發廊的玻璃門之後,有跟過公子俊開工的髮廊妹當即起身問了聲好。

  長毛聞聲抬頭看了一眼,連忙把嘴裡的食物咽落下去,抓起旁邊的凍檸茶喝了一口。

  起身走向公子俊,熱情地招呼道。

  「俊哥,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明天和聯勝大選,我近段時間替大D哥忙前忙後,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

  「沒關係的長毛,不著急,吃完飯再聊嘍!」

  公子俊拍拍長毛的肩膀,說罷從髮廊的前台拉條椅子,坐到了長毛剛才吃飯的茶几旁邊。

  長毛則是重新落座,一邊拾起剛才放下的筷子,一邊答道。

  「那就邊吃邊聊嘍,實在對不住,我中午十二點吃過的飯,到現在水米未進,實在餓壞了。」

  說著長毛夾從飯盒裡夾起一塊通心菜,包裹著剛才咬剩下的半塊叉燒肉,攪拌著一大口米飯,又往嘴裡塞去。

  望著長毛這副餓鬼投胎的吃相,公子俊不禁笑了笑。

  但該辦的事還是要辦到位的。

  公子俊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抖落出一支好彩香菸。

  點燃抽了一口,隨後對長毛詢問道。

  「長毛,我大佬喪澤托我讓你轉告大D哥的事情,大D哥到底有未有回覆?

  你要搞清楚,這屆你們和聯勝話事人選舉,鄧威在替阿樂站台。

  等明天結果出來了,再做打算就遲了!」

  「唔……」

  長毛一邊往肚裡吞咽著食物,一邊在嘴裡騰出空間對公子俊答道。

  「俊哥,你也知道我們大D哥是什麼脾氣的。


  他一向巴閉慣了,不是瞧不起你們洪興的喪澤。

  他一個兩年前在深水涉做收數的飛仔,即便是搭著韓賓的關係,在洪興一飛沖天,大D哥也是瞧不上他的!

  按照大D哥的話來說呢,這屆話事人選舉,他自己就能搞定。

  不需要外人幫他打點的啦!」

  說著長毛又扒拉一口米飯,口齒含糊不清的對公子俊說道。

  「其實我很好奇,你跟著韓賓混的好好的,居然肯認喪澤去做大佬。

  喪澤到底有什麼本事?跟著他,能比跟著韓賓混得還要好?」

  公子俊訕笑一聲,答道:「長毛,其實我這個人呢,最有自知之明,我天生就是替人搖旗吶喊的命。

  至於跟著哪個做事,全憑賓哥一聲吩咐。

  不過話說回來了,大D哥是明確拒絕我們的好意了?

  你要想清楚,尖沙咀這麼多的地盤送到他的手中,他真的不要?」

  「不要!」

  長毛似乎已經吃到半飽,索性放下手中的筷子,扯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

  道:「你別看著我,這是大D哥的原話。

  大D哥說了,他在荃灣已經做得夠好了,尖沙咀的地盤呢,他也不去眼饞。

  而且喪澤在尖沙咀打下的這些地盤,一多半是從東星的手裡搶過來的。

  東星現在是什麼態度還不清楚,想拉著他去做替死鬼,你那個喪頭喪腦的大佬打錯主意啦!」

  公子俊點了點頭:「那好,既然大D哥在荃灣混得夠威風了,想來以後也用不著在葵涌碼頭上下貨了。

  你回去轉告大D哥,就說賓哥那邊,以後就不做大D哥的生意了。

  讓他另外找好碼頭,免得到時候發生什麼誤會。」

  「不是吧公子俊?這個月那麼多潮州老闆的貨,都等著大D哥從碼頭運出去。

  你這麼搞,是在給大D哥找不痛快!」

  「錯啦,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給大D哥找不痛快?

  是賓哥的意思啦!」

  「真的是賓哥的意思?」

  「要不你自己打個電話去問問他?」

  公子俊一句反問,長毛頓時啞口無言。

  他望著桌上的餐食,現在已經是徹底沒有胃口。

  誰都知道這幾年大D得到不少老闆的支持,在荃灣搞得風生水起,這才有底氣在這一屆話事人選舉站起來,頂著違背肥鄧的意思,要出來選。


  而葵涌碼頭,則屬於韓賓的勢力範圍。

  也許葵涌那邊的幾個貨櫃碼頭,未必全部掌控在韓賓手中,但只要韓賓不想讓誰的貨從這裡下水上岸,還是輕輕鬆鬆能做得到的。

  長毛為難的想了一會,最後拿出自己的電話。

  對公子俊說道:「打給賓哥就沒必要啦,他現在在歐洲談上億的大生意,犯不著去打擾他了。

  這樣,我打個電話給大D哥,一會有什麼要說的,你自己去和大D哥電話里談。

  大D哥同不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多謝!」

  長毛旋即熟念的輸入一串號碼,電話接通之後,大D跋扈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

  「長毛,找我什麼事?!」

  「大D哥啊,是這樣的。

  洪興的公子俊現在又來找我了,他說如果大D哥不同意和他們合作,以後就不許我們的貨在葵涌碼頭下水。

  大D哥,公子俊現在就在這裡,你要不要和他單獨聊兩句?」

  公子俊坐在一旁,只聽得到長毛說話,聽不到電話那頭的大D在說些什麼。

  但從長毛逐漸難看的臉色不難分析出來,大D現在處於一種極度暴躁的狀態。

  片刻之後,長毛把電話遞到了公子俊跟前。

  「大D哥同意和你聊幾句了,你自己去和他說吧。」

  公子俊禮貌地朝長毛笑了笑,隨後接過電話,湊到自己耳邊。

  「喂,大D哥,不要這麼大的火氣,大家有什麼可以慢慢聊嘛。」

  「我聊你老母!這兩年我給韓賓的錢還不夠多?

  大家三三兩兩算好的,現在說不認帳就不認帳?

  我是不給你們錢了,還是那筆帳沒和你們算清楚!

  我告訴你,貨我一樣要在葵涌碼頭下水,該給的錢我也一分不少你們的!聽清楚了嗎?!」

  「大D哥,你朝我發火是沒用的。

  賓哥的脾氣你也不是不清楚,他不發話,你到時候執意要在葵涌碼頭上貨的話。

  只怕到時候你的貨丟了事小,船沉了事大啊!」

  面對大D劈頭蓋臉的責問,公子俊只是輕飄飄的搬出韓賓給予回應。

  顯然這一招震懾住了大D。

  電話那頭的大D語氣明顯遲疑了起來。

  「真的是韓賓的意思?」

  「大佬,你又不是沒有賓哥電話,得閒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就知道嘍。」


  「我就不明白,你們洪興的人和鄧伯置氣,非要拉上我幹嘛?

  給我個合適的理由,我再考慮一下!」

  「大D哥,我就不明白了,這種兩全其美的好事,你為什麼這麼排斥呢?

  不要對你們和聯勝那群老傢伙抱有幻想了,你就算把和聯勝所有的叔伯收買個遍,鄧威那關過不去,也是白搭!」

  大D不屑一顧的冷笑一聲:「你說是就是啊?你們洪興的人,比我更了解我們和聯勝?」

  「這樣大D哥,現在我呢,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去說服你。

  今晚我來荃灣這邊,只是替我大佬帶番話。

  如果明天選舉結果出來了,你沒有爭過樂少,隨時可以和我們聯繫。

  尖沙咀的地盤,他依舊可以拱手送到你手裡去。

  不過大D哥願意把話事人的位置拱手讓給樂少的話,當他什麼也沒有說過就好了。」

  「說完了?說完把電話給長毛!」

  公子俊聞聲把電話從耳旁放落下來,遞到了長毛跟前。

  長毛接過電話:「大D哥,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一會掛完電話,把洪興的人給我送走!

  然後在二十分鐘內,馬上趕到我家裡來!」

  「收到!」

  還沒等長毛回完話,大D那頭,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長毛隨後長嘆口氣,臉上的疲倦之色更顯濃厚。

  「俊哥,你先回去吧。

  大D哥那邊交代我過去做事,如果有什麼消息,我會聯繫你的。」

  「那就麻煩你了,打擾!」

  公子俊說著拍拍長毛的肩膀,隨後起身離開了髮廊。

  荃灣西,大D的濱海別墅內。

  大D正坐在二樓的觀海陽台上,上半身穿著一套規整的乳白色西裝,下半身則是穿著一條沙灘短褲。

  長毛氣喘吁吁的爬上二樓,在同大D打招呼之前,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

  還好,時間沒有超過二十分鐘。

  「大……大D哥,我來了……」

  「來了?過來坐!」

  大D回首望了眼長毛,指著面前的石墩,示意長毛坐到他對面。

  長毛一邊大口緩著氣,一邊對大D問道。

  「大佬,有什麼事情交代我去做?」


  「沒什麼,就是想問一下你,該送的錢都送出去了?」

  「都送出去了,串爆,龍根,老鬼奀,茅躉……

  這些叔伯每人二十萬,他們答應明天鄧伯請茶,都選你坐莊!」

  「吹雞那邊怎麼說?」

  「吹雞說了,明天他只想本本分分交帳本,交龍頭棍。

  到時候一定在鄧伯面前,替你多說好話!」

  在得到長毛的答覆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大D並沒有因此安心下來。

  相反,他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安。

  從他在荃灣做大開始,和聯勝的一條鐵律就被他牢記於心——

  那就是和聯勝的話事人每兩年一選,肥鄧指定哪個坐莊,哪個就夠資格坐莊。

  兩年前他覺得自己做的夠旺了,就站出來選過。

  結果被肥鄧一句灣仔的吹雞年紀大了,要給他留一張元老院的位置給懟了回去。

  結果兩年後他又站出來選,肥鄧還說他不夠資格。

  他不知道自己夠不夠資格打破這條鐵律,但讓他再多等兩年,無疑他大D沒有這個耐心。

  他這人看似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其實心裡門清的很!

  矮騾子三更窮五更富,兩年後也許他失手被關進苦窯了呢?也許被人砍死了呢?

  一切都說不定,坐莊這種事情,一天都不能多等,更別說再多等兩年!

  猶豫良久的大D,終於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長毛,一會打給電話給公子俊,讓他把喪澤的號碼給我!

  還有,記得保密,在明天那群老東西票選的結果出來之前,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和洪興的人在勾勾搭搭!」

  「OK大D哥,我馬上去辦!」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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