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將計就計
第81章 將計就計
沒等肥鄧回復,蔣天生吧嗒點燃的火機,已經闡明了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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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我就比不得你老人家威風。
當年我老爸把洪興交給我的時候,洪興不少的元老都是不肯服我的。
除了一個實力不濟的西環肯支持我之外,其他人都在作壁上觀。
後來還是在陳耀的建議下,我把韓賓從別家社團挖過來坐鎮。
又一手扶植甘子泰在尖沙咀站穩腳跟,確認十二分區揸fit人制,這才有了今天在洪興說一不二的蔣天生!」
蔣天生話到此處,輕抿一口雪茄,把目光放落在林懷樂身上。
笑道:「我知道樂少要上位,需要借我們尖沙咀的幾家場子來出出風頭。
但是我給出的答覆是,我不會放任別人踩著我們洪興的頭上位!
就算韓賓的那伙人做錯了什麼事情,我也只會去找韓賓問責!
今天茶也飲了,歉我也道了,和聯勝要是還揪著這件事情不放,那就請便好了!」
「蔣先生,按照你的意思是沒得談了?」
這種情況下,林懷樂自然要站出來替肥鄧表態,惡人總歸不能讓阿公去做。
不過他這番話說出來,其實並沒有什麼營養。
充其量只是因為心慌沮喪,實在不知道怎麼接話才說出的一句廢話。
肥鄧見林懷樂撐不住場面了,當下只得站出來表態。
「蔣先生,阿樂呢,現在在你眼裡看來,可能畢竟是個做小的。
但是我敢保證,和聯勝這屆的話事人,非他莫屬。
如果和聯勝和洪興到時候打起來,蔣先生你們的人要負主要責任的!」
蔣天生此刻已經起身。
「阿叔,那就等樂少坐上話事人的位置我們再談。
我剛才想起來了,家裡煲了雞湯,還未關火,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告辭了!」
林懷樂望著蔣天生夾著雪茄,悠然離去的背影,臉上的凝重之色不由得加劇了幾分。
肥鄧卻是一臉的平靜,在拿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之後,對林懷樂問道。
「是不是覺得我把蔣天生請過來講數,是多此一舉?」
林懷樂趕緊應道:「怎麼會呢鄧伯?」
「你不要騙我,我知道你現在落了面子,心裡惱火。
不過蔣天生的話倒沒有說錯,你還不是和聯勝的話事人,他沒必要給你這個面子!」
「鄧伯,他不是不給我面子,這是不給你老人家面子,是不給整個和聯勝的面子!」
「那就對了!」
肥鄧放落茶杯,嚴肅對林懷樂說道。
「阿樂,老實說,如果兩家社團的老頂出來飲杯茶,聊聊天,就能把地盤拿下來,那這麼多年各大社團之間,就不會打來打去的了。
我從來沒有指望蔣天生能答應我們的要求,今天請他過來講數,我就是要他一個態度!
有了他這個態度,到時候你接了龍頭棍,和聯勝才來上下一心,名正言順的踩進尖沙咀!」
林懷樂一副虛心接受的模樣,故作迷糊狀對肥鄧問道:「鄧伯,你要蔣天生一個什麼態度?」
「要的就是他對你不屑一顧的態度!
到時候吹雞交棍給你,你帶著社團打進尖沙咀,社團的兄弟會說你急於想做出一副事業,沒有誰會盡心盡力出人出力,去替別人建功立業的。
但現在你被洪興的人打了,洪興的龍頭卻連個明確認錯的態度都拿不出來,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到時候你不打進尖沙咀,社團的兄弟都會笑你無能,軟腳!
我們和聯勝從來不缺人手,這麼多年羸弱不堪,就是因為各自惦記著自家的那些蠅頭小利,如同一盤散沙!」
林懷樂當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連連點頭應承道。
「鄧伯,我清楚你的意思了!但是有一點我比較擔心!」
「你還擔心什麼?」
「如果事先拿不下尖沙咀的地盤,我怕這次競選話事人,我爭不過大D啊……」
哐——
肥鄧重重拍了下茶桌,眯成一條縫的眼眶中,精光畢露。
「阿樂,你說這種話,是在看不起我嗎?!」
港島皇家警隊證物科的辦公室內,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正翹腳搭在辦公桌上,研究著一份馬報。
辦公桌的一張紙上,已經密密麻麻記錄滿了一堆堆枯燥的號碼。
此人正是證物科的高級督察林翰文。
三年前,他還是一名奮鬥在刑事組,滿懷鬥志的差人。
但自從在一次溝女失敗之後,林翰文便仿佛喪失了所有的鬥志。
心灰意冷,申請調到了九龍的證物科來打磨時間。
一眨眼三年過去了,不成想居然混成了證物科的頭。
這種文職不像文職,一線不是一線的部門,比起那些衝鋒在一線的崗位,證物科的日子就顯得枯燥無味了些。
不管警隊哪個部門破獲了什麼大案要案,都少了他們證物科的協助。
但是論功行賞的時候,證物科往往退居二線,風頭先讓別人享受了。
不過雖然享受不了人前顯貴的風光,自然也不需要背負破獲不了案件的壓力。
這種優哉游哉的日子過久了,前後不到三年的時間,就把林翰文這樣一個身輕體飄的靚仔,養成了一個大副便便的油膩中年男。
篤篤篤——
正當林翰文沉浸在馬報中的時候,辦公室外邊的門被下屬敲響了。
「林sir,OCTB有人來找你了!」
林翰文很不爽的放落報紙,衝著門外大喊道。
「這點破事也來吵我?他們要什麼證物,你帶他們去不就行了?
別煩我,我現在沒空!」
「林sir你確定沒空?來找你的人可是C組的madam尤哦!
如果你沒空,那我叫她走好了!」
「慢著!」
林翰文如同觸電一般,猛地放落手中的報紙,把腳從桌上放了下來,胡亂塞進皮鞋裡邊。
一邊往門口趕,一邊不忘整理下自己的髮型。
拉開門,看向站在門口,望著自己似笑非笑的下屬問道。
「小佳過來了?她人在哪裡?」
「她在證物室門口等你呢,我告訴她,鑰匙在你這保管。
如果林sir你沒空的話,我幫你送過去也可以啊!」
「滾!」
林翰文瞪了自己下屬一眼,接過自己下屬遞來的鑰匙。
隨後快步往證物室那邊趕去。
在證物室門口看到那抹曼妙的身影之後,林翰文整個人都跟著激動起來。
正是這個曾經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在三年前徹底擊碎了自己的鬥志。
每次見到尤佳鎮,林翰文都會不由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時候,他剛破獲了一起金鋪搶劫案,受到了警務處處長親自下發的褒獎。
在確定要晉升為高級督察銜的時候,他終於鼓起勇氣,找了個機會向尤佳鎮表白。
【小佳,我這麼多年玩命的破案,其實就是想告訴你,我林翰文絕對是那個配得上你的男人!
今夜我多喝了幾杯,借著酒勁我慎重的問你一次,受溝嘛?】
【對不起,你心思我一直都知道。
但我們做朋友可以,這輩子絕不可能成為情人!】
冷得像塊冰的尤佳鎮,拒絕起人來,也是那麼乾脆直接。
沒有留給林翰文一絲一毫的幻想,尤佳鎮讓他認識到,以前那個不顧生死,拼命證明個人能力的自己有多可笑。
往後的日子,因為工作上的關係,雖然還會和尤佳鎮有打交道的地方,但是他明顯能感覺到,尤佳鎮對自己始終是一副避而遠之的態度。
偶爾見面,連話都不會多說上幾句了。
這是三年來,林翰文把那層窗戶紙捅破之後,尤佳鎮第一次主動找到自己。
「小佳,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心裡雖然激動,但林翰文還是做出一副輕鬆的模樣,走到尤佳鎮背後輕聲詢問道。
尤佳鎮轉過身來,朝著林翰文莞爾一笑。
「林sir,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我想找你幫幫忙……」
「沒問題,進去聊吧!」
尤佳鎮話還沒說完,林翰文就已經拿出鑰匙,打開了證物室的大門。
隨後退到門口,紳士的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等到尤佳鎮進門之後,林翰文才出聲問道。
「平時你來取閱證物,都是找小高他們。
今天到底要找什麼重要的證物,需要我親自出面啊?」
林翰文問出這番話的時候,心中其實是有些期待的。
他多想尤佳鎮能說出一句,這次她來就是為了見見自己。
不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尤佳鎮在步入證物室之後,當即搖了搖頭。
開口道:「林sir,我這次來,其實不是調取證物的。
前段時間,中環那邊的酒吧,好像有人使用迷幻藥物,迷奸了一些在酒吧買醉的白領。
我聽說這些迷幻藥物,服食之後會讓人喪失意識,然後下意識的服從任何人的任何指令。
等到緩過神來,又什麼都記不起來,是不是這樣的?」
「不是小佳,你問這些幹嘛?這也歸你們調查科管嗎?」
「不是,你先聽我說完。
我最近在盯一起越南仔的軍火走私案,抓到了一個舌頭。
但這個舌頭嘴硬的很,用什麼手段他都不開口,所以……」
「所以你就想給他用藥?小佳,我知道你破起案來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我們有一說一啊,用藥取證法庭不受理不談,你還會因此受到內務部的指控!」
「我不是用來取證,我只想從這個舌頭這套到關鍵的線索,好順藤摸瓜查下去!」
熟知尤佳鎮脾氣的林翰文,聞言之後沉思了片刻。
最後對尤佳鎮道:「小佳,其實這款迷幻藥物就是一種神經麻醉藥物,我不知道你從哪收到的消息。
這種藥物的藥效,其實就是讓人昏迷失去意識,哪有你說的那麼神。
不過你是為了破案的話,我這裡倒是有別的東西可以幫你!」
「林sir,那就拜託了!」
尤佳鎮娥眉一蹙,難得在林翰文面前露出懇求的姿態。
此番模樣,看得林翰文心都要醉了。
當下連忙挨近尤佳鎮,小聲說道。
「其實你要套出想要的口供,我這裡有一些珍藏的吐真劑,是當年ICAC成立之前,那些探長為了破案率,從蘇聯那邊搞過來的!
後來ICAC成立,警隊大行整頓,這些吐真劑大部分都被銷毀了。
只有我們證物科的科室內,還有一些吐真劑被留作證物保存。
這藥可了不得,一陣下去,你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你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而且事後什麼記憶都不會有,拿去套話,保證沒問題的!」
眼見林翰文終於順著自己的話說到了重點,尤佳鎮掩飾住內心的激動。
低聲問道:「這種藥一定要注射嗎?我怕留下針孔,到時候被人查出來,不好交代!」
「口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劑量需要加大,摻雜在其他飲料裡頭。
你放心,這些藥封存在證物科十多年了,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除了我們證物科,沒人會記得這裡還有這樣一批吐真劑啦!」
面對林翰文貼心的回答,尤佳鎮顯露出一副關切的表情。
「林sir,真的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
「我有什麼麻煩?就算到時候上面問起來,我就說這些東西占地方,早被我衝進馬桶裡頭了。
四大探長死的死逃的逃,早沒人關注他們那個年代的證物了,你放心用好了!」
林翰文哈哈一笑,能幫到自己求而不得的女人,他就感到很開心!
「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種藥用多了,難免會有副作用的。
話說回來,一個走私軍火的舌頭,就算有副作用又怎麼樣?
用個一次兩次的,又死不了人!」
「好,那就拜託林sir,幫我把吐真劑多搞一點。
我先謝過林sir了!」
尤佳鎮說著向林翰文伸出了右手,當下林翰文誠惶誠恐,倒也非常紳士的握住了尤佳鎮的指尖,盈盈一握,隨後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拋出了自己最想問的那句話。
「小佳,我……能不能請你吃個飯?」
尤佳鎮把手抽了回來,難得的朝林翰文露出一個笑臉。
「林sir,等我辦完這起案子,該由我請你吃飯才是。
記得提前選好地方哦!」
「一言為定!我馬上去替你拿東西!」
林翰文激動到心猿意馬,如果不是尤佳鎮還在眼前,他覺得自己都快忍不住大叫起來。
尤佳鎮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夢,當初夢碎的時候,他的心被撕裂的七零八落。
如今尤佳鎮親自來到他的面前,哪怕只是一段簡單的邀約吃飯,林翰文都覺得是老天爺重新收拾破碎的殘局,再給他一次圓夢的機會……
自從扎職紅棍之後,蘇漢澤又在酒宴上授意生番,打爛了林懷樂的腦袋。
整個港九為之震撼,這個年方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後生仔,算是把名頭徹徹底底的亮了出來。
這幾日不少band.3念不下去的飛仔,都來缽蘭街冒頭冒尾,四下打聽蘇漢澤什麼時候大開山門,廣收門生。
對於這群少不更事的愣頭青來說,蘇漢澤正是他們這些處青春躁動期的飛仔心目中完美的偶像。
只可惜,蘇漢澤在扎職紅棍之後,一直未放出要開山門收人的消息。
他現在在陶醉在缽蘭街的夜色里,一邊繼續日復一日糜爛的生活,一邊在憧憬著自己未來的計劃。
吉米仔又被他安排去了大陸,如果沒有意外,大陸那邊的石勇,很快就會知道港島新出了一個恣意妄為的古惑仔。
相信用不了幾日,吉米仔在大陸布局的生意就會受挫。
而這正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只有讓石勇注意到了自己,了解到了自己,自己才能堂而皇之的上桌,去爭取自己在大陸那邊心心念念談判的籌碼。
鈴鈴鈴鈴——
正在酒吧消遣的蘇漢澤,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蘇漢澤摁下接聽鍵,尤佳鎮的聲音當即從裡邊傳了出來。
「蘇漢澤,有空嗎?」
「怎麼又是你?」
「先別急著掛電話,我不是和你說芽子的事情,給我一分鐘,聽我把話說完!」
「那就一分鐘,從現在開始計時!」
「好,我長話短說!
上個月發生的兩起爆炸案,我已經查出眉目來了。
據我現在掌握的線索,這些炸藥應該是從葵涌韓賓那邊的貨倉里流出來的。
你不要忙著否認,我們C組一向是負責軍火勘查案件的,查到你姐夫頭上,不是什麼難事!」
蘇漢澤的臉沉了下來,他不意外尤佳鎮能查到韓賓的軍火倉庫那邊,但他不相信尤佳鎮能找出什麼致命的證據出來。
尤其是這幾年韓賓已經把軍火生意向海外擴張,港島這邊的軍火倉庫,其實早就清空的差不多了。
但是為了防止連累到韓賓,蘇漢澤還是沉聲問道。
「和我說這些,你又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鑑於你這段時間非常積極配合我的工作,是時候讓我給你一些回報了。
你如果有空,現在趕到淺水灣,香榭別墅區08棟,我會和你當面聊最後一些事情。
然後當著你的面,把近期關於稽查你所有的證據,當著你的面銷毀!」
蘇漢澤不由得愣住了,遲疑了片刻,才詢問道。
「madam,你有這麼好心?」
「你可能誤會我了,我一向都不是什麼壞人。
過不過來,給我個答覆!」
「那你等著,我大約半個小時後趕到!」
蘇漢澤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拿起面前的酒杯,他再度痛飲了一口。
實在不知道尤佳鎮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難道就因為自己配合她的請求,對芽子避而不見,她就肯把費盡心機挖到自己的那些料,全部銷毀掉?
芽子對她尤佳鎮有那麼重要嗎?
不想把火燒到韓賓身上,蘇漢澤決定還是先過去看看再說。
於是在晚八點,蘇漢澤如約開車,來到了淺水灣這處聯排別墅區。
08棟門口,亮著一盞清冷的路燈。
尤佳鎮身穿一襲修長的風衣,靜靜守在外邊,眼神中充斥著難以言明的矛盾感。
惶恐,渴望,野性,不安……
只不過這些流露的情緒感,在她見到蘇漢澤下車之後,便迅速收斂起來。
「車停在這裡就好了,外邊這一塊都是我的私家地域。」
尤佳鎮對著蘇漢澤揮了揮手,絲毫沒在意這個剛出頭的飛仔已經鳥槍換炮,開上了嶄新的平治。
蘇漢澤一邊收起車鑰匙,一邊望著這處別墅評頭論足。
最後來到尤佳鎮面前,不禁嗤笑道。
「還是當差佬好啊,在淺水灣能有這樣一套別墅,沒有個上千萬買下不來吧?」
「我祖父早在五十年代的時候,就是潮汕商會有名的糧油行掌柜了。
後來他去了南洋發展,生意做得更大,別說這樣一套聯排別墅,只要我想,太平山我也不是沒資格住進去。」
尤佳鎮雲淡風輕的解釋了一番,隨後拉開別墅的鐵門,示意蘇漢澤跟她走進去。
蘇漢澤一邊跟隨尤佳鎮往裡頭走,一邊狐疑地問道。
「madam,你住在這種風水寶地,怎麼連個看家的保姆都沒有?
別告訴我這套房子這麼大,就只住了你一個人?」
「我是因為在灣仔上班,特地找了個近的地方住罷了。
而且我喜歡安靜,不需要什麼傭人保姆。」
尤佳鎮的別墅,比起許歡在加多利山那種大house,還是顯得逼仄不少。
但即便如此,比起那些擠在如同鴿子籠的公租屋的市民而言,這已經是他們窮極一生,都不能入住的地方了。
三言兩語之間,蘇漢澤已經跟隨尤佳鎮來到了別墅的大廳。
大廳的吊頂燈全部亮起,朱紅色的餐桌上,擺放著一瓶燒酒,幾個外賣叫來的小菜。
以及一沓足有一尺來高的資料!
尤佳鎮招呼蘇漢澤落座,隨後開啟燒酒的瓶蓋,拿起一隻杯子,給蘇漢澤倒了一杯。
在把杯子送到蘇漢澤跟前之後,她又非常自然的把這沓資料推到了蘇漢澤面前。
啟齒道:「你好好看看吧,這是我近段時間對你的全部取證。」
蘇漢澤不禁啞然失笑,他隨手從資料裡頭抽出一份,一邊翻看,一邊答道。
「冚家鏟,我什麼時候犯過這麼多案子?
Madam,這些資料加起來,是不是夠我把牢底坐穿了?」
「這你倒可以放心,除了少部分有明確證據指控你之外,大部分都是疑罪從無。
但是如果我深挖下去,未必不能讓你牢底坐穿。」
尤佳鎮說著往自己杯里倒了一杯燒酒,朝蘇漢澤做出一個碰杯的姿勢。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這些資料我可以全部交給你。
你要是開心的話,現在就可以一把火燒了它們!」
蘇漢澤把手上的資料丟在桌面上,心中的疑惑感愈發濃烈。
他抓起酒杯,和尤佳鎮碰了一下。
「cheers!」
尤佳鎮拿起酒杯和蘇漢澤碰了一下,隨後仰頭,居然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只是蘇漢澤送把酒送到嘴邊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他敏銳的嗅覺已經聞到了酒杯中不同尋常的味道。
濃烈的酒香中,摻雜著一股自己從未聞到過的異味。
具體是什麼異味,蘇漢澤說不清楚。
但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來自於酒的味道。
回想起尤佳鎮在領著自己進入大廳以後,便第一時間從壁櫥里取出酒杯,匆匆把酒水替自己倒好,蘇漢澤就愈發懷疑自己手中的這杯酒,有些不對勁。
這個女人莫不是想下毒毒死自己不成?
不應該啊,就算她想讓自己死,下毒也絕對不是一個什麼高明的計策。
那酒水裡到底摻雜了什麼東西呢?
「madam,你還是先把你的要求說出來吧!
你不說出來,這杯酒我不敢喝!」
隨著蘇漢澤把酒又放了下去,尤佳鎮的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
不過她的表情管理一向做得很好。
「蘇漢澤,你不會是懷疑我在酒里下毒了吧?」
「沒錯,我信不過你,確實懷疑你在酒里下毒了!」
「呵呵,那不如這樣,這杯酒我替你喝了好了!」
為了打消蘇漢澤的疑惑,尤佳鎮居然一把奪過蘇漢澤面前的酒杯,隨後又是以鯨吞的方式,把酒一飲而盡。
臉上不見半分猶豫,隨後擦了擦嘴。
對蘇漢澤說道:「怎麼?還擔心我害你嗎?」
「不好意思madam,再給我取只杯子吧。」
由於剛才的豪飲,尤佳鎮似乎有些酒勁上頭了。
她踉踉蹌蹌再從壁櫥里取來一隻矮腳杯,放在蘇漢澤面前。
隨後把蓋好瓶蓋的酒瓶擰開,杵在蘇漢澤面前。
「自己倒,省得說我下毒害你!」
半瓶酒搖搖晃晃,再看面前的矮腳杯,確實是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東西。
蘇漢澤當即抓起酒瓶給自己滿上,當他把酒杯再度送到自己嘴邊的時候,又聞到了一股特殊的異味。
這股異味,與剛才的味道又有些不同。
只是這次蘇漢澤沒有遲疑,他如同尤佳鎮剛才的豪飲一般,把杯中的酒喝的一滴都不剩。
就算尤佳鎮真的下毒,他也不怕!
與此在這裡猜測尤佳鎮的動機,不如乾脆些把酒先喝下去,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麼!
「madam,酒也喝了,你該告訴我,這次又想找我做什麼交易了?」
「其實也沒有別的事情,芽子最近精神狀態很不好。
我知道以她的脾氣,一定會是不找你當面問個清楚,誓不罷休的!
所以我要你做的,就是在見到芽子之後,一定要義無反顧告訴她,你不喜歡她……」
尤佳鎮這邊還在侃侃而談,而蘇漢澤這邊,視線已經開始恍惚起來。
他感覺周圍的環境遁入一片空明,這種空明和安靜是有區別的。
就仿佛自己置身在一片混沌的虛無之中,除了能聽到尤佳鎮說出的每一句話,自己的一切思維,都開始跟隨尤佳鎮的話語去走。
好在他的體質是得到過強化的,蘇漢澤的意識好能勉強保持清醒。
這個八婆果然在酒里下了東西!
「你先別說了,我有些不舒服,洗手間在哪?!」
蘇漢澤雙手撐住桌子,栽低腦袋,目光透露出陣陣兇狠。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是尤佳鎮敢在酒里下毒,自己今天一定要讓她明白什麼叫後悔!
尤佳鎮顯然被蘇漢澤這兇狠的語氣唬住了,隨後指著大廳右邊的方向,開口道。
「樓梯下面就是洗手間!」
話音剛落,蘇漢澤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往洗手間那邊走去。
哐當——
隨著洗手間的門重重關攏,蘇漢澤一把將門反鎖,便進入了系統空間。
【檢測到宿主體內含有大量的東莨菪鹼化合物,是否為宿主進行排異處理?】
蘇漢澤記得自己這個空間,是具備排異功能的。
也就是說只要涉及到致死的毒劑進入自己的體內,在進入空間之後系統就會自動替他進行排毒。
而某些不致死的藥物,則會在蘇漢澤進入空間之後,系統進行詢問,在進行排異功能。
當時蘇漢澤有了解過為什麼系統不一併進行排異處理,得出的回答是——酒精,致幻類藥物會傷害宿主身體,但是可能是宿主主觀意願去接受的,所以系統會進行詢問之後,在進行排異處理。
現在看來,尤佳鎮給自己下的東莨菪鹼化合物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總歸還是不致命。
「排異處理!」
【排異完畢!】
隨著蘇漢澤答覆之後,一灘透明的藥劑便從蘇漢澤的身體內剝奪出來。
望著空間裡邊這攤無色的透明狀液體,蘇漢澤趕緊向系統詢問道。
「系統,這東莨菪鹼到底是什麼東西?!」
【東莨菪鹼化合物,學名吐真劑。
人體在攝入這種物質之後,就會進入一種特殊的鎮靜狀態。
劑量到位,可以讓被攝入人進入一種言聽必行的行為模式。
常用於司法刑事審訊中,對受審人進行審訊。】
在得到系統的回答之後,蘇漢澤不由得心中火起。
尤佳鎮這個八婆果然不簡單!
什麼把調查自己的資料付之一炬,和自己達成合作。
搞半天,這個三八還是想從他身上挖出什麼東西!
以至於不惜搞到這種禁藥!
從空間裡頭出來之後,蘇漢澤瞬間清醒了不少。
他不是一個被情緒支配的奴隸,既然尤佳鎮連吐真劑都搞出來了,自己和她的帳以後可以慢慢去算。
現在倒是可以將計就計,順著她的意思,『如實』向她招供一些信息也不是不可以。
她願意相信,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咚咚咚——
洗手間外邊,已經傳來了尤佳鎮的敲門聲。
「蘇漢澤,你沒事吧?」
蘇漢澤猛地一怔,隨後看向洗手間的鏡子,做出一副憨傻的痴呆狀。
木然答道:「沒事。」
「沒事那就出來吧。」
「好。」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了,尤佳鎮看到面無表情的蘇漢澤,不由得長吁口氣。
隨後開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找你來做什麼嗎,和我去二樓!」
現在就迫不及待要開始審問了嗎?
蘇漢澤心中不禁冷笑一聲,但表面還是裝作一副麻木的樣子,跟隨尤佳鎮的步伐,往二樓走去。
穿過複式的走廊,尤佳鎮在一間緊鎖的大門前停住腳步。
她再度回頭看了眼蘇漢澤,確定蘇漢澤已經進入麻痹狀態之後,才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鑰匙,擰開了門鎖。
打開房門,尤佳鎮招手示意蘇漢澤進去。
等到尤佳鎮把房間的燈打開的時候,蘇漢澤的汗毛差點沒立了起來。
這間不過兩百尺的房間內,鋪著一層柔軟的真皮地毯。
房間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日式的榻榻米方桌。
方桌上面,皮鞭,蜜蠟,手銬,特殊衣服……等等工具一應俱全。
冷汗順著蘇漢澤的後腦勺低落下來,他好像知道自己剛才的猜測全部都錯了。
面前的這個女人,遠比他想像的要變態的多!
「蘇漢澤,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至高無上的主人!
而我,將接受你一切的蹂躪,請鞭笞我吧,我的主人!」
正當蘇漢澤不打算裝下去的時候,尤佳鎮忽然跪倒在自己面前。
她顫抖著抱住自己的大腿,鼻孔在貪婪地吮吸著自己身上每一寸氣息。
金邊眼鏡的吊墜不斷搖晃,平時冷的如同一座冰山的madam尤,此時意亂情迷一般,盡顯她可人的媚態。
這股媚態,讓蘇漢澤感覺內心如同火山爆發一般!
原來這些工具,都是她給自己準備的啊!
還未等蘇漢澤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尤佳鎮已經伸手剝落自己的衣服。
隨著風衣的脫離,蘇漢澤驚訝的發現,這個冷若冰霜的madam,除了裡邊居然什麼都沒穿!
只有腿上,套著一條白色蕾絲邊的褻褲,美輪美奐的身姿,已經晃得蘇漢澤睜不開眼來。
蘇漢澤不禁舔舐了下乾燥的嘴唇,隨後揚起手掌,一巴掌拍在了後腰三寸往下豐滿之處。
「賤人!你想方設法給我下藥,就為了這個?!」
蘇漢澤這句話一出口,尤佳鎮的靈魂頓感遭受到電擊一般。
她難以置信的抬起頭,還保持那個跪倒在地的姿勢,打量著眼含笑意的蘇漢澤。
「你……你還清醒?」
「我當然清醒了!」
蘇漢澤嗤笑的回答,瞬間讓尤佳鎮大腦一陣空白。
強烈的羞恥感一度讓她無地自容,但不知道緣何,這種羞恥感,好像正是她心心念念追尋的東西?
於是此刻,尤佳鎮仿佛才是那個喝下吐真劑的人一般。
她呆滯的跪在原地,平日睿智的大腦,此刻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好在蘇漢澤緩緩彎下腰來,一手捉起她那精緻的下巴,一手撩開她那幽香的短髮。
開口道:「不過沒關係,只有清醒的狀態下,我才能讓你酣暢淋漓的扮演你期待的角色,是嗎賤人?」
「是……我的主人……」
……
凌晨十二點,蘇漢澤望著背上鞭痕累累的尤佳鎮,不由得搖頭嘆息。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有這種奇特的嗜好。
刺激中樞神經快感的分泌物,居然是與疼痛和凌辱感掛鉤。
更想不明白,平時冷的像一座冰山的madam尤,居然會用自己的紅唇……
等到尤佳鎮穿好衣物,蘇漢澤覺得是時候從這款角色扮演的遊戲中走出來了。
他盤腿坐在地上,習慣性的拿出一支煙點上。
不由得回想起剛才自己中途歇息抽菸的時候,尤佳鎮居然讓自己拿菸頭往她身上去杵。
覺得過於變態的蘇漢澤,當即給予了尤佳鎮兩個響亮的耳光作為回應。
告訴她這種作踐自己的方式,以後提都不要提起。
「madam,你接下來不會是想殺我滅口吧?
你放心好了,今晚發生的事情,我誰都不會提起的!」
尤佳鎮理了理自己的風衣領帶,隨後光著腳丫走到蘇漢澤的跟前,依舊跪了下來。
臉色潮紅,不知道是因為巴掌打的,還是因為釋放過後的害羞。
她摟著蘇漢澤的腰,把臉貼在蘇漢澤的肚臍眼處,低聲說道。
「在走出這間屋子之前,你還是可以叫我賤人的!」
「不敢,我怕賤人叫多了,哪天你翻臉,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
「現在你不用擔心了?你有把柄在我手中,我也有把柄在你手中。」
這種從未在尤佳鎮這裡感受過的溫柔語氣,還是讓蘇漢澤覺得有些適應不了。
反觀尤佳鎮,似乎很快適應了這種處境,沒有任何的尷尬之色。
蘇漢澤沒有搞清楚的是,經過剛才幾個小時近乎癲狂般的交征,尤佳鎮此時對他的依賴感,已經達到了一種近乎扭曲的地步。
「我還是叫你madam吧,其實有件事情我比較好奇,你能不能如實回答我?」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有這種嗜好?又或者想問我為什麼會費盡心機找到你來做這種事情?」
蘇漢澤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當然,你要先回答這兩個問題,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就如實告訴你好了,從我記事開始,我好像在感情這一塊,天生有著缺失一般。
我既不會對異性有好感,也不會對同性有好感。
由於感情有所缺失,為了不被別人看出我的異常,所以我能把精力全部放在工作上。
在外人看來,我之所以二十幾年,沒有一個相好的異性,都是因為我眼光太高。
其實並不是,你不知道,這種生活究竟有多麼枯燥,多麼無味!」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