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很直白的話
「丫頭,聚氣凝劍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別說你方才學劍七年,就是你那兩個師兄,學了數十年,也才勉勉強強……」
「想要學到老夫的絕學,雖說丫頭你天賦異稟,但還是要踏踏實實慢慢來,切勿操之過急,失了方寸……」
裴府內,七年之約已到,老劍仙自然不會多留,能讓老劍仙把自己的七年光陰放在這裴府,已經實屬不易。
而在離別前,裴亦綰手持佩劍,一面行禮,一面對著老劍仙低頭,認真傾聽老劍仙的囑咐。
「走了!丫頭!等你娘回來,替老夫說一聲,多謝這七年的美酒!」
老劍仙轉過身,滿是灑脫轉身擺手,隨即便離開裴府。
裴亦綰站在原地,望著老劍仙的背影,白衣之上,美眸微微閃縮,許久,方才低頭,看向手中這把白玉佩劍。
幾息後,裴亦綰轉身離去。
老劍仙可不是那麼容易請的,即便是母親與外祖父,也是耗費無數人情,如今老劍仙離開,可是自己別說老劍仙的絕技『聖泯』與『仙避』,就是聚氣凝劍,都還無法做到。
想到這裡,走路的裴亦綰,白皙絕美的俏臉上,薄唇微動,持劍的縴手也突然用力攥緊起來。
身為女子,又出生裴府,裴亦綰不想去刺繡坊學手工,也不想去學什麼琴棋書畫,裴亦綰比任何人都清楚,再溫良賢惠的女子,對於裴府的作用,也不過與那個世家,或者皇子聯姻,成為兩者關係的樞紐。
唯有成為裴府的劍仙!
「弟弟不爭氣,那無論如何,自己……」
裴亦綰再次低頭,抬起一隻縴手。
然而還不等裴亦綰多想,就看到遠處走廊下,裴世喜低頭走路的模樣,似乎察覺到什麼,裴世喜抬起頭,對裴亦綰對視一眼後又不自覺的低下去。
「站住!」
裴亦綰喊住從身旁擦肩而過的弟弟。
裴世喜聞言沒有再走,而是老實的站在原地,低頭對著姐姐。
院子裡一陣微風拂過,花園飄動,一顆顆高聳的巨樹左右搖擺,而走廊下的姐弟二人,卻陷入沉默一般,誰也沒有說話。
最終,還是一道微微嘆息的聲音響起。
「他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外人,隔壁村子普通子弟,連府邸下人都不是!你與他,註定做不成朋友,你如今還小,可再過幾年,你就要成年,彼時你與他的身份,便是天壤之隔,小時候再好的關係,也會隨著時間與身份慢慢疏遠,如今你所喜愛的一切,生活的環境,也都會改變。」
裴亦綰嘆口氣,側過身,看向遠處的院子。
「無論你如何不爭氣,要麼去帝都,要麼去父親那裡,你無法改變!而他……若是運氣好,服役回來,便是過上早出晚歸的普通生活,在村子裡,娶妻生子!」
作為姐姐,裴亦綰很少對弟弟說這些過於現實的話,而作為裴家小姐,裴亦綰更是第一次,因為一個下人而說那麼多話。
然而讓裴亦綰沒想到的是,就在安靜幾息後,身旁就響起一個小小的聲音。
「我就是想現在跟他玩,以後~以後我就離開……」
裴亦綰聽到弟弟的話,轉過頭,美眸望著弟弟那擦淚抽泣的模樣。
氣氛再次安靜下來,或許是看著頑皮的弟弟,少有這般傷心難過的模樣,身為長姐,裴亦綰再是清冷,美眸也不由得在這一刻柔軟下來。
…………………………
「今天裴村那些科考的學子,全都回來了!裴村老熱鬧了!那五嬸的兒子,聽說考上名次了!還被一個富甲賞識,送了一匹駿馬!」
「哎喲!駿馬!那五嬸一家可老威風了!多少人一輩子都想有一匹,就是我家男人,也做了幾十年的夢,夢到有一匹馬,到時候有空就騎著去裴村,或者城裡逛一逛!呵呵呵,結果幾十年,馬都沒得做一次!」
「哈哈哈,可不是,我家……」
「母親,今天我騎馬了……」
夜色下,黍村的小苑外,丑夫還沒推開竹門,就聽到母親與何嬸的歡聲笑語,隱約間,似乎還聽到何柳青的聲音。
「誰騎馬了?」
丑夫進到小苑後,不由得看向母親幾人問道。
然而還不等林母回答,何柳青神色有些不自然,看到丑夫詢問,便起身好奇的看向丑夫。
「你拿這根棍子幹嗎?對了,今天你去問里正了沒有?什麼時候去……城裡?」
何柳青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歪頭看著丑夫詢問道。
「這根棍子啊!從今天開始,我要練長槍!」
丑夫見到心上人的摸樣,直接後退兩步,拿著長棍,便舞了兩下,隨著呼呼聲,丑夫還挺滿意自己的力道。
然而何柳青一臉嘆息,毫不留情的反問一句:「莫非一年後,你要去邊疆?」
丑夫見狀點點頭,略微黝黑的臉頰上,目光看向何柳青。
「嘿嘿,不是說過,日後功成名就,讓你當上官爺夫人!到時候給你買上府邸、丫鬟,……」
丑夫不想讓母親擔心,可是今日詢問裴世喜後,丑夫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要去一趟邊疆,或者南邊的邊陲。
不找出那個夢境發生的原因,以及阻止夢中的場景發生,丑夫實在心有不安。
丑夫有預感,噩夢裡的場景,一定與黑甲軍有最直接的關係。
「唉!打住打住……」
何柳青不給丑夫說完,便給了丑夫一個白眼,就連何豆與林黑狗這兩個小傢伙,都沒把理會丑夫的話。
倒是何嬸與林母,聽著丑夫的話,看著丑夫的模樣,都忍不住笑起來。
作為看著丑夫長大的長輩,她們比誰都知道,丑夫到底有多喜歡何柳青,不說邊疆路途的遙遠與危險,就是丑夫的為人,就絕對不可能拋下何柳青,獨自離開。
「里正說,什麼時候去服徭役?」
林母突然想起正事,連忙詢問道。
一個時辰後……
「明日!!!」
在院子裡正準備吃飯,屁股還沒坐熱的林父與何叔兩人,聽到林母與何嬸的話,頓時瞪大眼睛。
「不是,怎麼今年那麼著急?」
林父微微皺眉,語氣滿是疑惑,就連一旁的何叔也是一臉意外,滿是認真的看向丑夫。
「不知道,里正說今年先去登記,把衣服分發下來,到時候聽城裡的安排!」
丑夫解釋道,隨後一邊吃,一邊看著家人笑起來。
「剛好明日我偷偷去看兄長在幹嘛,裴村去考試的學子都回來了,兄長居然在縣城逗留,嘿嘿……」
丑夫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似乎無比好奇兄長為何遲遲未歸,是不是有什麼秘密不為人知!
飯做上。
似乎是想到丑夫立即就要去服徭役,以往滿腹抱怨,整日嘮嘮叨叨的林父,顯得有些沉默,雖說吃著飯菜,但氣氛明顯有些壓抑。
直到吃飽飯,丑夫方才起身,拿著竹竿離開小苑。
「這小子大晚上的,又犯什麼病?」
林父看著丑夫的背影,皺眉問道。
「說要練槍!指不定在想著,日後當上一個小將軍!」
何柳青見到林母與母親都沒回答林伯父,於是便吃著菜,毫不在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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