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大姨子歸來
第95章 大姨子歸來
本章節來源於sto9.c🌠om
闌尾炎手術創傷小,朱母昨晚做的手術,根據醫囑上午就能下地活動。
朱綝和父親商量好由他暫時照顧母親,自己先去拜訪許躍新一趟。
離開醫院後,朱綝上街買了兩大兜點心、水果作為禮物,乘公交車趕回科源社區。
下車後,朱綝提著禮物小跑向9棟,生怕到得遲許躍新去上課了。
她進樓道時,正好碰上許躍新背著挎包出門。
「躍新,謝謝你昨晚救下我媽。」
朱綝跑上樓梯,感激地攔住許躍新道,「托你的福,她手術非常成功。」
「人平安就好。」
許躍新點頭道,「而且闌尾炎是小手術,她肯定能很快恢復。」
「手術小歸小,不及時進行的話卻很麻煩。」
「昨晚醫生說的話你也聽到了,要不是你騎摩托車把我媽送過去,後面就危險了。」
朱綝認真地說道,把點心、水果遞向他,「這點東西不成謝意,你先收下吧。」
「等我媽過幾天出院了,我們會一起登門感謝。」
許躍新立刻繞過她跑下樓道,沖她揮揮手:「不用,真不用。」
「鄰居有麻煩,出手是應該的,你們不必鬧那麼大動靜。」
「我還得去上課,你快回去照看阿姨吧。」
朱綝拎著點心、水果追了上去,最後把許躍新堵在停摩托車的地下室門口,非要他收下。
「好姐姐,我馬上就遲到了。」
許躍新哭笑不得道,「我總不能提溜著這些橘子、點心糖去教室吧,又不是開茶話會。」
「咱換個時間,到時候你來我家坐坐,怎樣?」
好吧。
朱綝見許躍新真的著急,只好讓開一條通道。
「我下午再上你家,怎樣?」
朱綝誠摯地問道。
「別再帶這麼多東西就行。」
許躍新將寶格麗墨鏡往臉上一戴,跨上摩托道,「反正你的謝意我已經收到了。」
「你走吧,門我給你帶上。」
朱綝說道,伸手把地下室門關上,免得許躍新還要回頭。
「轟……」
油門踩下後,許躍新騎著摩托車駛上坡道,向社區外奔去。
朱綝提著東西走上地面,心裡很佩服許躍新的人品。
回醫院的路上,朱綝仍在默默念叨著許躍新。
除感謝和佩服外,她還覺得許躍新剛才戴上墨鏡的樣子很帥,舉手投足間有一股瀟灑的氣質。
學校里肯定有不少女孩子追求他吧?
可惜自己畢業得早,否則和他同樣是在校生,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想到這,朱綝有點臉紅了。
……
下午,朱綝提著禮物如約來到許躍新家,敲響屋門。
「琳姐啊。」
門內傳出許躍新的招呼聲,緊接著他打開家門把朱綝請了進來。
「害,說了不要帶東西。」
「就這麼點兒東西,真不用客氣。」
謙讓聲中,許躍新請朱綝在桌邊坐下,給她倒了杯茶。
「阿姨恢復得還好吧?」
擱下熱水瓶後,許躍新關心道。
「恢復得很好,上午就能走路了。」
朱綝高興道,「醫生說她應該大後天就能出院。」
「總之一切還是仰仗你的功勞。」
「哪裡哪裡。綝姐你今晚回家還是去醫院?」
「我得去醫院,我爸年紀大了晚上熬不住。」
「哦哦,他老人家也是在高校教書?」
「沒錯。我爸在工業學院,我媽和我在衛生部研究所。。」
「那你們這是一家子高知。」
說到這,許躍新看著朱綝的眼睛道。
朱綝不好意思地笑了:「過獎了,我沒法跟我爸媽比。」
「我感覺自己還是更喜歡小說詩歌,電影音樂什麼的,在醫學上不如我媽那樣專注。」
「哦?那你聽鄧麗君的歌不。」
「當然聽了,你手裡有她的歌?」
「有,咱倆一塊聽吧。」
許躍新去臥室取出從香江帶回來的隨身聽,放到客廳桌子上。
「這是什麼?能聽歌嗎?」
朱綝看著隨身聽好奇道。
她印象中播放歌曲的機器,是那種個頭很大的播放機。
眼前這個小巧玲瓏的物件,和播放機間大相逕庭,完全不符合朱綝的印象。
「它叫隨身聽,就是用來聽歌的。」
許躍新插上耳機,為朱綝解答道,「我都用它聽過好幾回了。」
接著,他把一隻耳機分給朱綝,一隻戴到自己耳朵上,按下隨身聽上的按鈕。
「不知道為了什麼,
憂愁它圍繞著我。
我每天都在祈禱,
快趕走愛的寂寞……」
「真能聽歌哎?聲音還特別清楚。」
朱綝一直在好奇地等待著,當隨身聽中傳出歌聲時,她不可思議地嘆道。
「嗯,關鍵是帶身上方便。」
許躍新說道,「要不怎麼叫隨身聽。」
兩人沉浸在柔美的樂聲中,不知不覺間彼此臉龐挨得越來越近。
數首歌曲後,許躍新和朱綝吹彈可破的臉蛋碰到了一起。
「不好意思,剛才沒留神。」
朱綝發覺後臉一紅,趕忙致歉道,將耳機摘了下來。
進許躍新家後,朱綝能察覺到這間屋子是有女主人的,所以在心裡提醒過自己言行要注意。
和許躍新發生這樣的親密接觸後,她內心產生了歉疚感。
「歌好聽吧。」
許躍新拔下耳機線,關上隨身聽道,「記得啊,等回去跟叔叔阿姨說一聲,不用再專程來我家了。」
「那怎麼行,我爸媽不會答應的,我也不會同意。」
朱綝依舊在堅持。
許躍新好說歹說,才成功將朱綝說服,讓她放棄了日後上門的想法。
送走朱綝,許躍新走進廚房切菜,這樣陳巧巧一會回到家就能直接做飯。
「DuangDuangDuang」的砧板聲響起,不一會屋門打開了。
「菜給我切,你去火車站接我姐。」
陳巧巧背書包走進屋道,「她從滬海回來了,大概半小時後到。」
「哦,要把她接來吃飯不?」
許躍新擱下菜刀,走出廚房道。
陳巧巧稍想了想,朝他點點頭:「接過來,她最近跟媽關係有點兒緊張。」
確定只是有點兒緊張?
許躍新回憶起自己之前去陳家,感覺那時大姨子和周至鳳間就挺緊繃的。
看架勢,現在是已經鬧崩了。
許躍新心想道,當然他不會就這件事細問。
下樓後,他騎車前往火車站,等了好一會都沒看見大姨子。
繼續等吧,這年頭火車晚點簡直家常便飯。
許躍新騎在摩托上,一腳蹬著地心想道。
直到夜色已深時,他才看見陳藝雪從車站走出來,手上提著只行李箱。
許躍新朝大姨子揮揮手:「我在這。」
陳藝雪將目光投向他,腳步滯住了。
許躍新沒說什麼,就這麼靜靜等著她,目光看向別處。
他人在香江時,大姨子從沒給他發過一份電報。
從那時起,許躍新就明白大姨子的心情肯定不大美妙。
今天再次見面,大姨子的反應在許躍新預料當中。
蒼茫夜色中,兩人間對峙了一會,最後陳藝雪還是提著箱子走了過來。
「你回去吧,我自己坐車。」
陳藝雪輕啟紅唇道,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哀傷。
「公交、出租都停了。」
許躍新聳聳肩道,「你想走回家的話,我不攔你。」
這年頭計程車司機也是國營企業職工,還是收入最高的那一檔,可不會像後世一樣24小時服務。
「唉。」
陳藝雪嘆一口氣,為難地看向四周。
大晚上的,她一個人提著行李走回去的確不安全。
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了。
摩托車上,許躍新看出大姨子的心思,決定給她個台階下。
「快上來吧你。」
許躍新拍拍摩托車后座,催促大姨子道。
有一說一,陳藝雪那天沒要15000塊的行為,著實令許躍新高看她一眼。
這可是半套京城大兩居啊。
陳藝雪這才磨磨蹭蹭地放好行李,人坐到了后座上。
摩托車發動後,她沒有抱住許躍新,而是用手抓住座椅,想用這種方式保持穩定。
許躍新察覺到大姨子和往日的不同,大概能猜出她的心思。
估計這一路上,她沒少對自己進行道德譴責,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你騎錯了,這不是去我家的路。」
行駛出兩三公里後,陳藝雪提醒道。
「嗯,巧巧讓你去我家。」
許躍新說道,加快了摩托車速度。
這下,陳藝雪靠抓住座椅也無法維持穩定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不情不願地伸出雙手,抱在許躍新腰上。
一路上,陳藝雪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等會該怎麼面對妹妹。
到達科源社區後,許躍新幫她提下行李,一起走到樓上。
許躍新家此刻燈火通明,陳巧巧正坐在客廳等他們倆。
「晚點得真厲害。」
進門後,許躍新在玄關放下行李箱,對媳婦說道。
「我把菜熱熱。」
陳巧巧站起身道。
一陣鍋碗瓢盆的響聲後,熱氣騰騰的菜端上桌,三人圍坐在桌邊吃了起來。
飯間,陳藝雪始終保持沉默,只有當陳巧巧問她話時才會開口。
她飯也吃得很少,小口小口吃起來時就像數米一樣。
陳巧巧只當她被母親傷了心,沒有多問。
飯後,許躍新自覺地回到屋裡寫小說,把時間留給媳婦和大姨子姐妹二人。
「媽是不是找你要錢了?」
等他走後,陳巧巧溫和地關心姐姐道。
陳巧巧婚後被母親要過幾次錢,不過她沒有搭理。
如此想來,姐姐這次和母親鬧翻,想必也是因為錢的原因。
「嗯,本來我和她說好了收入不用上交。」
「前一陣她發現我賣歌掙到錢,就變臉了,要我繼續把錢給她保管。」
陳藝雪終於肯多說幾句話了,只是神情依舊彷徨,「我和她在信里吵過好幾次,感覺這個家是難回了。」
除了跟許躍新的關係,和母親間的爭吵也是陳藝雪心情難過的一大原因。
對於許躍新,陳藝雪還能躲著。
母親就不一樣了,她總不能永遠不回家。
「唉!她真是掉錢眼兒里了,越老越這樣。」
陳巧巧嘆一口氣道,「要不先住我家吧?別被她影響心情。」
「不了吧。你都結婚了,我住在這不合適。」
陳藝雪輕聲拒絕道,她現在是進退維谷。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
「新哥人很好,我公公婆婆人也很好。」
「再說我們家現在就我和他,也不會住不開。」
陳巧巧不明所以,努力勸說道。
陳藝雪心情很無奈。
她就是因為許躍新,才不好意思住進來。
「反正不管怎麼說,你今晚都得住這兒。」
陳巧巧見姐姐不吭聲,於是起身道,「我給你把衣服拿出來。」
陳藝雪沒有阻攔陳巧巧,而是以手扶額坐在桌邊。
和許躍新的關係,和母親間的爭吵……
她現在真是傷透了腦筋!
……
第二天上午陳巧巧有課,許躍新沒課。
於是又變成了許躍新和陳藝雪在家獨處。
兩人坐在客廳看電視,彼此間隔著一米八,突出一個井水不犯河水。
「跟你媽吵架了?」
許躍新按著遙控器,嗑著瓜子道。
「別瞎猜,沒吵架。」
陳藝雪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脆弱,開口否認道。
「我都聽見了。」
許躍新撇嘴道,「你還有啥好裝的。」
「說沒有就是沒有。」
陳藝雪像個小女孩一樣置氣道,「剛才那個節目挺好看的,你倒回去。」
「我看過那部電影。」
許躍新拒絕道,「不想再看。」
「那我想看。」
「不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聽過這句話沒?」
「你……」
陳藝雪被他這句話氣怔住了。
和母親鬧翻,有家難回。
在妹妹這住著,又被妹夫欺負。關鍵是妹夫還曾經和自己有過露水之歡,自己把乾淨的身子給了他。
陳藝雪越想越難過。
陳藝雪當初還小時就進文工團工作養家,一路上受過不知道多少苦。
當年每次吃苦時,她都鼓勵自己長大就好了,沒想到如今居然……
「嗚嗚嗚嗚……」
一想到這,陳藝雪就忍不住大聲哭起來,豆大的淚珠不受控制地從臉頰上淌下。
許躍新靜靜看著她放聲大哭,也不勸說。
昔日文工團的冰山美人,終於在自己面前暴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直到大姨子哭得差不多了,許躍新才走到她面前:「哭夠沒。」
「沒!」
陳藝雪兇巴巴地說道,站起身撲向許躍新懷裡。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