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點妙語如海入大儒
第65章 點妙語如海入大儒
「又是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腐儒!」
賈琮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圍幾人。
江南一代,儒家興盛,可不是說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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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這次來的大儒,就有三尊!
還有兩尊玄門煉神和兩尊武道先天。
看似人數與之前在神京城外沒有多上太多。
可這戰力,卻遠遠不是上次所能比的了。
尤其是面前為首大儒身上。
隱隱給賈琮一種極大的威脅感。
必有超出第三境的手段傍身。
「賈琮小兒,當著老夫的面還敢行兇。」
「多行不義必自斃!」
「真不怕我等今日將你鎮殺於此!」
左弘義,江南士族出身。
從小聰慧,三歲識千字,十五歲連中三元。
乃是太宗年間狀元出身,曾入仕十年,而後辭官歸隱,在白鹿書院教書。
四十年前成就大儒。
曾以一句「春秋大義」隔空三十里,鎮殺過一尊大妖。
如今乃是白鹿書院監院。
地位僅次於山長。
便是在一眾大儒之中,亦算是較強的一類了。
此刻鬚髮飄飛,浩然之氣沖天而起,風雲激盪。
「本侯奉皇命出京,巡視江南!」
「當眾襲殺欽差,你們江南白鹿書院想要造反不成?」
「鏗!」
說著,賈琮左手取出一塊金牌,右手抽出腰間寶劍。
劍鋒直指左弘義。
「乾元劍!」
一聲驚呼。
方才還沒注意,此刻賈琮腰間寶劍拔出。
立刻有人認出了此劍的身份。
昔日開元帝也曾數次下江南,召見江南大儒伴駕,以示親近。
這乾元劍。
正是開元帝的貼身佩劍,沒想到竟被賈琮所攜。
這裡面所蘊含的含義……
這還不算。
賈琮左手那塊令牌。
通體由最上等的赤金鑄就,金光閃耀,璀璨奪目。
令牌正面雕琢著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龍身蜿蜒,張牙舞爪。
龍眼鑲嵌著兩顆碩大的藍寶石,深邃而神秘,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和智慧。
金龍中央,纏繞著龍飛鳳舞的「如朕親臨」四個大字,字體雄渾有力,筆鋒剛勁。
「御賜令牌!」
左弘義從牙縫裡擠出這四個字。
「伱們就這麼看著令牌嗎?」
賈琮冷冷道。
「拜見聖上!」
誰也沒想到,賈琮竟然能夠同時得到順德帝和開元帝兩人的信物。
若賈琮是暗中潛入也就算了。
此刻數百騎兵大張旗鼓,整個揚州城不知道多少人看到欽差入城。
即便是想要隱瞞。
也隱瞞不住了。
幾人無奈,只好落到賈琮身前。
對著令牌躬身行禮。
「錚!」
就在此時,萬千劍氣齊發。
猶如風暴席捲,向著七人殺去。
「御!」
情急之下,兩尊玄門煉神急忙出手。
各自祭出一面寶鏡。
一陰一陽,演化太極圖。
這才將劍氣擋下。
「賈琮小兒,你敢暗箭傷人!」
左弘義氣得肺都炸了。
「算你們命大!」
「鹽務衙門,朝廷重地!」
「竟敢暗中窺伺,不知死活!」
「下次再讓本侯遇到,定斬不赦!」
「滾!」
一聲滾「字」,暗藏神力。
猶如晴天霹靂。
傳遍整個揚州城。
「好,好,好!」
「今日羞辱,老夫記下了!」
左弘義面色潮紅,此刻恨不得將賈琮直接千刀萬剮,鎮殺至此。
可看著金牌和乾元劍,還是強行壓下了怒氣。
一揮衣袖,直接轉身飛走。
「江南鼠輩,不過如此!」
聽著身後賈琮的嘲弄。
左弘義再也壓不下這口怒氣。
「噗」的一口鮮血噴出。
「左公,息怒!」
「先離開這裡再說!」
周圍幾人見狀,急忙把左弘義攙扶起來,飛快離開。
……
「下馬休息。」
「馬如岳,點幾個人隨我先進府吧!」
待到幾人走後,賈琮收斂神態。
下了坐騎。
林如海任巡鹽御史,並未在揚州城置辦家產。
直接就居住在鹽務衙門的後院。
聽到外面的人走了,府衙大門敞開。
「小人林恩祥,是府上的管家。」
「敢問是榮國府的老親貴客來了嗎?」
一個面上滿是疲態的老人帶著兩個下人走出來。
正是林府的管家。
「林爺爺!」
踏入玄門鍊氣第一境,加上有賈琮的神力支撐。
林黛玉稍做喬裝打扮了一番,披著個黑斗篷。
此時正隱藏在親兵隊伍里。
看到從小熟悉的管家,這才出來。
「是,是小姐?」
算上林如海。
林恩祥忠心耿耿,已經伺候了林家三代家主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老奴拜見小姐!」
「這是府上的琮表哥,一路護送我回來的!」
「原來是紫衣侯當面,老奴剛才失禮了!」
林管家一聽,急忙重新恭敬見禮。
九歲煉神,救駕封侯!
賈琮大名,已經傳遍大乾。
「不必多禮,林管家,先帶我進去拜見林姑父吧。」
「還有,林姑父的身體現在如何了?」
賈琮擺手,帶著幾個侍衛。
一行人走進鹽務衙門,直奔後衙。
「回侯爺話,從一個月前我家老爺就覺得身體抱恙。」
「開始還只是萎靡不振,到了十天之後,便臥病在床。」
「老爺察覺不對,才派人想請榮國府來人護送小姐回來見最後一面。」
「如今已經整整昏迷三日了。」
林管家表情悲切。
領著眾人來到林如海的房裡。
原本書香幽靜之所,已經被弄弄的藥材苦味所充斥。
「老奴無能,原是準備找幾個兼修醫道的儒生過來看看,只是開價白銀萬兩,也沒有人願意前來。」
「只能儘量找了幾個醫術好點的郎中。」
「林姑父實力距離大儒只差半步,遭人算計。」
「尋常藥石不起作用也是正常。」
賈琮向著床上看去。
幼時記憶里的那個意氣風發欽點探花郎此時已經是一副骨瘦嶙峋模樣。
眼眶凹陷,臉上看不見半點血色。
剛過而立之年,已經華發早生。
就連呼吸都微弱到了極點。
「爹!」
林黛玉看到這一幕,一路上憂思爆發。
撲到病床上痛哭起來。
「琮哥哥,你能幫我救救父親嗎?」
片刻之後,突然想起來了什麼。
轉過頭神色淒楚道。
「林妹妹不用多慮,我盡力而為。」
賈琮上前,坐到床邊凳子上。
將手放在林如海手腕上,神力探入。
「枯血之毒,牽機之毒!」
「絕靈之毒,三種劇毒糾纏跗骨。」
「還有萬年參草吊命。」
「好歹毒的手段。」
持之以恆學習的好處在這一刻體現。
神力只能探查出林如海的症狀。
可能夠準確的說出毒藥名字,還要靠著賈琮一直以來博覽群書。
「馬如岳!」
「屬下在!」
探查完畢,將手抬起,賈琮目光冷漠。
「林姑父所中之毒,一定是親近之人才能下。」
「即刻讓人封閉鹽務衙門,禁止出入!」
「嚴加審訊!」
「屬下遵命!」
馬如岳領命而去。
「琮哥哥,爹爹的病能治嗎?」
黛玉臉上滿是期盼和祈求。
「有點麻煩,但還來得及。」
賈琮說著,伸手一點。
源源不斷的神力灌輸到林如海體內。
清繳著其中毒素。
原本三種毒素相互糾纏,相互影響。
早就如同附骨之疽,停留在林如海體內。
尤其是絕靈之毒,乃是專門針對儒道浩然之氣的劇毒。
依附在浩然之氣之中,以浩然之氣為滋養。
林如海的體內每恢復一絲元氣,毒素就壯大一份。
這時別說普通的藥石醫術了。
就是精修醫道的大儒前來,也無法治好。
只是對於神力來說。
不管什麼毒藥,只須抵消就好。
這是天地授予的規則一般的偉力。
整整三十道神力灌輸之後。
賈琮這才停手,林如海體內的毒素已經被剷除。
「好了,林姑父沒有大礙了。」
「只是身體虛弱,尋一根人參減幅用下,一會就能醒來。」
……
傍晚時分
林黛玉和賈琮仍然守在屋裡。
服用人參兩個多時辰後。
林如海手指顫抖兩下,緩緩睜開雙眼。
聲音虛弱。
「是黛玉回來了嘛……」
「爹!」
「你醒了!」
黛玉神色激動。
「太好了!」
「我身上的毒……」
林如海只差半步就邁入大儒境。
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體內的變化。
雖然還是虛弱到極點,但是毒素卻已經被清除。
浩然之氣也開始緩慢的恢復起來。
「爹,是琮哥哥從神京城一路護送我回來,還出手給你把病治好了。」
「琮哥兒?」
林如海看向黛玉身後。
「已經長這麼大了嘛?」
「當年我和敏兒剛成婚那會,你還是個孩子,敏兒沒事就喜歡抱著你。」
「林姑父,是誰暗算得你?」
一幕幕幼時回憶,在賈琮腦海浮現。
誰道神祇一定要無情。
「還能有誰……」
「八大鹽商,江南士紳……」
「林家四世列侯,鐘鳴鼎食,當年也是江南士族的一員。」
「我初到江南,拒絕了無數人的說情送禮,才在第一年湊足了八百萬兩鹽稅。」
「這幾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他們原想忍一忍把我送走就是,下一任巡鹽御史到來,以前怎樣還是怎樣。」
「誰知去年聖上有意讓我再多任一期。」
「敏兒也是被……」
……
「八大鹽商,江南士紳……」
「此行若不屠滿三千人,給敏姑姑賠罪,我心不安!」
賈琮冷冷說道。
「琮哥兒,我知道你心腸是好的。」
「敏兒之仇,我會去報,一息尚存,便於他們斗個到底。」
林如海虛弱勸慰道。
「我不想你為了報仇,影響心智。」
「只是世間萬物,過剛易折,善柔不敗。」
「我病倒之前,就聽說你在神京城的作為了。」
「天道貴生……」
「一味殺戮,總不是正道。」
……
「過剛易折,只是因為還不夠剛!」
「天道貴生,是因為生之不易。」
「林姑父當年東華唱名,意氣風發,名滿天下。」
「如今而立之年,還被卡在大儒之前。」
「因何失了銳氣,跟一垂垂老者一般。」
賈琮神色淡然,耳聰目明,過目不忘。
這只是神祇微不足道的能力之一罷了。
兩個月苦讀,比得上普通書生十餘年。
對於各種儒家典故,更是信手拈來。
「失了銳氣……」
林如海微微一顫,心中好像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開始孕育。
「善惡由來,無非人言。」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
「子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今日他人犯我,殺我。」
「若不狠辣報復,日後人人效仿,又該如何?」
……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
林如海聽了賈琮的話,仿佛洪鐘大呂一般,驚雷炸響。
身體雖然依舊虛弱,可精神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扭轉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十八歲高中探花,邁入第二境。」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雖然距離大儒之境,只差半步。」
「可這兩年卻文膽蒙塵……修為不進反退。」
「琮哥兒,你說得對!」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
「善惡由來,無非人言。」
「哈哈哈,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
「今日一朝頓悟,方知真我!」
林如海喃喃著。
突然暢快大笑起來。
武道煉體,貴在錘鍊!
玄門鍊氣,貴在積累!
可儒道修行卻不同。
貴在頓悟!
縱觀史書聖賢,不乏有厚積薄發,一朝頓悟,一日成就大儒的例子。
此刻機緣巧合之下。
林如海被賈琮破開心中認知障,尋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儒道。
直接頓悟。
浩然文氣體內滋生。
噴涌而出,猶如滔滔江河,澎湃洶湧,一往無前。
連帶瘦削虛弱的身體,都直接得到滋養。
重新恢復成為之前往日意氣風發的文士模樣。
第二境的門檻,直接消融。
文膽之上,文心凝聚,璀璨如晶。
……
揚州城
醉香樓
揚州瘦馬,名滿天下。
門口掛著的彩色燈籠,在微晚風輕輕搖曳。
一幢幢精緻而別具風格的樓閣。
雕樑畫棟,朱紅色的樑柱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歲月的光澤。
樓內,布置得極為典雅華貴。
柔軟的絲綢從房樑上垂落,繡著精美的花鳥魚蟲圖案。
地面鋪著來自異域的華貴地毯,走在上面悄然無聲。
廳堂之中,擺放著數張酸枝木的桌椅,那打磨光滑的表面隱隱反射著室內的燭光。
琴瑟之聲悠悠不絕。
頂樓的雅間裡。
「這次老夫請出鴻儒文寶,可惜那賈琮小兒沒有上當。」
「哼,老夫遲早要將其千刀萬剮,以報今日之恨。」
「看那欽差身份能夠將其庇護到幾時。」
白鹿書院大儒左弘義神色憤恨。
儒道修行,第三境,凝聚文心,可稱大儒。
大儒之後,便是凝聚文魄。
與武道宗師、玄門陰神一般,為第四境。
尊稱鴻儒。
哪怕只是鴻儒死後留下得文寶,其威能也不是尋常第三境所能抵擋的。
「左公名滿江南,當代大儒。貴為白鹿書院監院,賈琮小兒如何能與先生相比。」
「息怒,早晚有一天,咱們要與其清算的。」
雅間裡。
除了左弘義白日裡帶來的七個第三境高手。
還有八大鹽商的家主作陪。
說話的便是鹽商王家的家主,神色諂媚。
鹽商在江南利益網龐大,可是若是跟白鹿書院這個龐然大物比起來。
那就不夠看了。
每年八大鹽商都會湊出百萬兩白銀,送往白鹿書院。
以表孝敬。
至於揚州城的其他官員,有一個算一個。
更是連入席作陪的資格都沒有。
「王家主說得對。」
「正好咱們也看一齣好戲。」
「那林如海不過是被一顆萬年人參須子吊住性命,絕對活不過今日子時。」
「讓那賈琮小兒親眼看著林如海咽氣。」
「也是一樁快事。」
一旁同為鹽商的錢家主補充道。
「這醉香樓里新來了一個花魁,對左公欽慕已久。」
「正好先生一邊與其吟詩作對,一邊等待那林如海的死訊。」
「說不定還能看到賈琮小兒暴跳無力的場面。」
「錢家主有心了。」
左弘義聞言這才神色緩和下來。
白鹿書院監院,當時大儒,不戀權勢,獨愛美色。
在江南上層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卻在此時,揚州城裡變故突生。
浩蕩文氣沖天而起,猶如銀河倒掛,瑰麗無比。
所到之處,風雲變色,天地為之震顫。
浩然之氣如千軍萬馬奔騰,又似驚雷炸響,震耳欲聾,讓人膽戰心驚。
虛空中,仿佛有人在誦念聖賢經典。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
「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
「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
「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
恐怖的異象,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是……」
「有人破境大儒,鑄就文心。」
與左弘義一同而來的一尊大儒「騰」的一下起身,來到窗邊,看向窗外浩然之氣涌動的方向。
「揚州城裡可有距離第三境只差半步的儒者?」
「這……」
八大鹽商家主對視一眼,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有是有……」
「是誰?」
「兩淮巡鹽御史,林如海……」
「這方向,也是鹽務衙門那邊。」
話音落下,整個雅間迎來如死寂一般的沉默。
五千字大章送上,今日一萬字更新完畢。
下一章還是在凌晨。
滿地打滾求月票啊,大大們……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