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人生如戲(16)

  第220章 人生如戲(16)

  剛才還以為會在做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衝出來一個人。

  結果這種尷尬的事情沒有發生,他們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那我們回去嗎?」終憐問。

  「不著急。」

  溫蟬在這間山洞裡逛了一圈又一圈。

  沒找到能藏身的地方。

  最後把目光放到熔爐上面。

  

  一直精神狀態不佳的終憐,仿佛看穿在她想什麼一樣,一下就從後面抱住了她。

  「使不得啊蟬蟬!它就算下面沒火了,裡面也是燙的!」

  溫蟬冷靜下來,「你很懂嘛,經歷過?」

  終憐:「……應該,沒有吧?」

  他不記得了。

  有意識起他就已經在走南闖北四處討生活了。

  溫蟬跳到工具台上坐著,雙手環胸,「那就不躲了,在這兒等著。」

  終憐看到她坐上去,想起之前的戰況,頓時有些臉紅。

  「蟬蟬我們……」

  溫蟬:「閉嘴!」

  臭不要臉的,只有想到這種事的時候,他才有精神。

  終憐哼唧一聲,也跳上去,挨著溫蟬坐著。

  肩膀靠著她,不停地往她那邊擠,就想跟她挨近一點,更近一點。

  最後乾脆抱著她的腰,把整個人的上半身都掛在了溫蟬身上。

  溫蟬摟著他沒說話,倆人安靜的坐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憐都靠著她睡著了。

  溫蟬也在昏昏欲睡時,山洞外面終於傳來了一點動靜。

  倆人同時睜開眼睛,目光朝旋轉牆望了過去。

  牆外響起鎮長絮絮叨叨的聲音,「情侶好啊,情侶妙啊,到了這裡也得懷兩個,這是孩兒神的賜福。哼哼哼哈哈哈哈……好多年都沒有剛出生的嬰兒了,馬上就快有了,馬上就快有了……」

  他推開牆壁進門,聲音戛然而止。

  溫蟬和終憐坐在工具台上,等他很久了。

  鎮長的手裡還提著之前打算逃跑的小女孩兒,她果然被迷暈丟到山上來了。

  而所謂的撿孩子的孩兒神,居然就是鎮長本人。

  鎮長看到溫蟬和終憐,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來,


  「你們還沒走啊?」

  他大搖大擺的提著小女孩兒進來,把小女孩兒丟到一邊,又去擺弄中間的大熔爐。

  「還特意給你們留了一些時間,讓你們收拾完好離開,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沒想到他們做完那檔子事之後,居然還不走,真是厚臉皮。

  「所以鎮長你更想要嬰兒來做香?」

  溫蟬總算知道他為什麼會覺得情侶好了。

  第一次知道她和終憐是情侶的時候就在念叨這句話。

  原來是為了讓人給他生新鮮的原材料。

  「沒錯。」鎮長也沒瞞著。

  都已經在他的老巢等到他了,他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剛出生的嬰兒,沒經歷過塵世污濁,熬出來的油和骨灰是香的,用來做香,最是養人了。」

  「唉……」

  他深深地嘆一口氣,繼續說:「近些年能生的都走了,剩下一些不管怎麼勸都不願意丟孩子的人,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鎮上養著。」

  「他們始終不明白,這種孩子養著將來也沒什麼大出息。」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想讓人把我們鎮上的這種傳說傳出去,吸引更多愛財的人來,這樣我就會有更多的做香原材料。」

  「這不是等到你們過來了?可惜你們好像走不了了,因為你們知道了我的秘密。」

  他從熔爐後面扒拉出來幾根檀木,準備繼續生火。

  「不過你們放心,我暫時不會讓你們死,我會讓你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說。」

  「啊……要是你們願意成為我原材料的培養皿,我倒是可以考慮讓你們一直活著。」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又自言自語道:「你們一對是不夠的,剛才回去那一對也可以抓回來。」

  那一對,指的應該就是已經回去的龐櫟和楊橋了。

  「你怎麼就確定我一定會懷?」溫蟬笑了。

  鎮長回頭看了她一眼,最後把目光放到終憐身上。

  「怎麼?難道他不行?」

  他搞的可都是對男性的猛藥,一般來說,男人夠猛就絕對沒問題。

  終憐還是戲班子裡的台柱子呢,好多高難度絕技都是他在演。

  他身體素質應該很不錯的。

  「蟬蟬,他是不是在嘲諷我?」終憐指了指鎮長。

  溫蟬雙手撐在工具台上,翹起二郎腿,「是。怎麼樣,想打他嗎?」


  終憐點點頭,「想。」

  「哈哈……」

  鎮長聽到倆人的對話,沒忍住笑出聲。

  「你們在這裡待了快一晚上了,聞了那麼久的香,還有力氣說大話呢?不覺得頭暈嗎?」

  溫蟬又問終憐:「你暈嗎?」

  終憐老實巴交:「不暈。」

  他進山洞之前詢問過溫蟬的意見,已經屏住呼吸了。

  是進山洞後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本來就對蟬蟬有欲望,一下欲望加大,他就知道洞裡的香不對勁。

  然後趕緊多吸了幾口,成功讓蟬蟬幫助了自己。

  後面他又聽溫蟬的話,沒有再呼吸,剛才又眯了一覺,這會兒腦子清醒著呢。

  溫蟬從工具台上跳了下來,朝鎮長走了過去,「鎮長啊,有些時候,長時間待在同一個地方,不出去見見世面,知識是很匱乏的。有個詞叫坐井觀天,很適合你。」

  「你什麼意思?」鎮長將最後一塊檀木丟進火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站了起來。

  溫蟬在他面前站定,對他微微一笑,「溫老師課堂開課啦!」

  「不同物種之間一般是不能交配的,即使交配成功也不能生產可育後代,這種現象叫做生殖隔離。」

  「所以你的算盤,從一開始就落了空。」

  鎮長:「?」

  「誰跟誰是不同物種?」不是,他怎麼有點懵逼啊?

  他倆不是人嗎?

  「蟬蟬說我不是人。」

  終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溫蟬身後,從後面抱住她,將自己下巴擱在溫蟬的肩膀上。

  睜著好看的桃花眼,單純又無辜的盯著鎮長。

  鎮長:「???」

  「說你不是人你還高興?你傻逼吧!」

  「嘻嘻,我本來就不是呀。」終憐咧嘴一笑。

  他才跟蟬蟬坦白沒多久,蟬蟬一點都不怕他,所以他也一點不避諱自己的身份。

  鎮長臉上的表情逐漸收斂。

  溫蟬朝身後的終憐做了個手勢,「終憐,上!咬他!」

  「是!」

  終憐下意識應了一聲,鬆開她,往前一步。

  下一秒,不確定的回頭問,「蟬蟬,我真能咬他嗎?」

  「能!為民除害!」溫蟬捏緊拳頭,朝他做了個鼓勵的姿勢。


  「哦!」

  終憐來勁了。

  晃了晃自己的脖子,突然張開嘴巴,兩顆獠牙竄了出來,瞳孔瞬間泛紅。

  宛若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吸血鬼,已經盯准了鎮長這個獵物。

  看這個陣勢,鎮長一開始確實有幾分害怕。

  但見到終憐這副模樣後,忽然就笑出了聲。

  「我還以為是什麼怪物,原來是游屍啊。」

  「不巧,祖上正好學過幾招對付游屍的方法。」

  鎮長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桃木劍,直指終憐。

  看樣子還真有兩下子。

  終憐歪了歪腦袋,似乎有些不解。

  盯了鎮長好一會兒,他才回頭對溫蟬吐槽道:「蟬蟬,他是不是有病?打架用木頭做的劍打。」

  溫蟬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兩顆獠牙在唇上摩擦,溫蟬都害怕他咬到自己。

  她提醒了一句,「你小心點你的牙。」

  「哦……嘶!好痛!」

  溫蟬話音剛落,終憐的牙就刮到了自己的唇,血液瞬間滲了出來。

  溫蟬:「……」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為了不讓溫蟬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終憐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轉過頭去瞪鎮長。

  鎮長一臉莫名其妙。

  瞪他幹什麼?

  關他什麼事?

  不過……

  「屍體,就該老實的待在土裡,跑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他一邊說著,提著自己的桃木劍就朝終憐砍了過去。

  終憐抬手就抓住了他的桃木劍,一把奪過來,掰成兩節。

  「你有點太瞧不起我了!」

  鎮長:「???」

  怎麼回事?

  這些鬼玩意兒難道不應該很害怕桃木劍嗎?

  終憐將掰斷的桃木劍丟到鎮長腳下,故作兇狠,張牙舞爪的朝他撲了過去。

  倆人赤手空拳的扭打起來。

  溫蟬還以為能看到點什麼超精彩的戰鬥畫面,結果現在這個小學生打架是怎麼回事?

  你一拳我一拳,一會兒這個把那個按在地上,一會兒那個把這個按在地上。

  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樸素的戰鬥方式了。

  這是在幹什麼!

  她走過去把鎮長丟在一旁的小女孩兒提了起來,輕輕放到牆外面的山洞裡,讓她暫時在外面避避。

  又倒回去,把旋轉牆關上。

  看著終憐和鎮長已經開始互相扯頭髮了。

  終憐有一根比較長的小辮子,一抓一個準,他學著鎮長的樣子也去抓鎮長的頭髮。

  結果鎮長頭髮短,薅半天薅不起來。

  「蟬蟬!我不會打架怎麼辦!」

  終憐被拽的嗷嗷出聲。

  溫蟬喊道:「你咬他啊!」

  終憐:「……下不了嘴,感覺臭臭的。」

  他的牙都已經收起來了。

  溫蟬:「……」

  「你個屍體還好意思嫌棄別人臭?你給我死!」鎮長氣急敗壞的從身上掏出一張符紙,貼到終憐的額頭上。

  終憐一下就停住了。

  他像是被定住了般,一動不動。

  鎮長從他身下滑出來,氣喘吁吁道:「我還有銅錢劍,我不信你今天不死!」

  他的身上仿佛有個百寶袋,又莫名掏出一把銅錢劍,對著還保持著剛才揍人姿勢的終憐砍了過去。

  就在這一刻,終憐忽然抬手,再一次抓住了他的劍,從他手裡奪了過來。

  銅錢劍到手後,他迅速從地上爬起來,高興的朝溫蟬跑了過去,「蟬蟬我們有錢了!」

  正打算出手的溫蟬:「……」

  又痛失一寶的鎮長:「……」

  終憐獻寶似的把銅錢劍遞給溫蟬,溫蟬伸手接過,拿在手裡拋了拋。

  還挺有份量。

  她淡定的對終憐說,「不會打架退一邊去。」

  終憐聽話的往後退,還不忘給她加油,「蟬蟬加油,打死他!」

  溫蟬抬眸看向手中沒武器,雙手有些尷尬得不知道放哪裡的鎮長,輕笑一聲,「鎮長啊,有件事你說的很對,屍體就應該待在土裡,像你這種製造迷幻香,讓逝者不得安息的人,又算怎麼一回事呢?」

  「還有一件事要澄清一下,終憐他不是屍體,所以你的這些玩意兒……」

  溫蟬隨意的挽了個劍花。

  「對他沒用。」

  「不過……打人應該挺疼的。」

  她握緊劍,朝鎮長沖了過去。

  眼看著手中長劍就要砸在鎮長頭上了。


  鎮長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開始放聲痛哭,「求求你們,饒了我吧,看在我為這個鎮上做了那麼多的份上……」

  溫蟬:「……」

  「你都做了什麼?」這個鎮那麼多年不是一點沒發展起來嗎?

  鎮長趴在地上,哭喊道:「這不是叫你們幫忙宣傳一下滄陽鎮嗎?等滄陽鎮的名氣打出去了,以後像你們這樣的旅行者會越來越多,從而拉高滄陽鎮的經濟水平,大家都會有錢了啊!」

  「蟬蟬他騙你的!」

  終憐在後面喊道:「他就是為了讓你們把名氣打出去,然後讓更多的人知道滄陽鎮娃娃山的傳說,到時候就會有更多貪婪的外地人前來丟孩子了。」

  溫蟬回頭看了他一眼,終憐不知何時又坐回工具桌上,雙手撐在桌沿,悠閒的晃著兩條腿,笑嘻嘻的回望著她。

  溫蟬收回目光,對鎮長說道:「聽到了嗎?明眼人都知道你的意圖,你說這種話也不怕被人笑話。」

  鎮長已經停止了哭泣,他坐在地上,也不害怕溫蟬會拿劍砍他了。

  這種劍打人除了疼,根本見不了血。

  「年輕人,我有一個問題。」

  這會兒他又開始以長輩的口氣說話了。

  溫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人,短短几分鐘,怎麼能夠這麼多變?

  他也不管溫蟬有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我看得出來你們兩個感情非常好,要是有一天他離你而去,你會怎麼辦?」

  溫蟬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無奈道:「開始了嗎?」

  反派死於話多的環節。

  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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