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人生如戲(17)
第221章 人生如戲(17)
「什麼開始了?」
鎮長不知道溫蟬是什麼意思,在她又要開口時,立馬出聲打斷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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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死後,你偶然得到一種方法,可以讓他永遠和你生活在一起,你做還是不做?」
只有不斷拋出問題,對方才會被自己牽著鼻子走。
鎮長也並不太會打架,剛才跟終憐撕扯半天,這會兒正狼狽呢。
一把年紀了,真不想折騰了。
尤其是自己的這些寶貝東西,對這倆人一點用都沒有,倒不如想個辦法拖延拖延時間。
「我不會死的。」終憐這會兒已經側躺在工具桌上了。
他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頭,支著一條腿,好像事不關己的在後面看著熱鬧。
鎮長懶得理他,直勾勾盯著溫蟬,等待著她的回答。
溫蟬把銅錢劍扛在自己肩頭上,睥睨著鎮長,「你沒聽他說嗎?他不會死的。」
鎮長:「……」
這自信到底從何而來?難道就因為終憐不是正常人?
他偏頭又把同樣的問題拋給終憐,「那要是溫蟬死了,現在有一種方法可以讓她永遠活在你身邊,你做不做?」
終憐毫不猶豫道:「做啊,為什麼不做?」
鎮長偷偷鬆一口氣,隨即憤怒的喊道:「那你們憑什麼阻止我?事情沒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倒是嘴巴一張一閉,什麼話都讓你們說了!」
溫蟬疑惑的問:「我們說什麼了?」
鎮長:「……」哦,他們好像確實沒有說什麼。
都是他問他們答來著……
「你剛剛讓他咬死我,不就是覺得我做這些事情傷天害理,你們要替天行道嗎?」
鎮長說:「明明我們都是同類,為了心愛的人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現在你們卻來阻止我……」
「打斷一下。」溫蟬抬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首先說明,我們確實好奇你到底要做什麼,但剛才想弄死你,是因為你說要把我們兩個關起來做你的培養皿。」
「這可威脅到我們自己生命了,還不能動手?」
鎮長:「……那你們……」
「………」
他確實拋出很多問題了,對方也被自己牽著鼻子走了,一問一答。
可這些答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現在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磕磕巴巴好久才又拋出幾個問題。
「那你們在這裡守這麼久是為了幹什麼?只是為了看我到底想做什麼?你們現在看到了?」
鎮長拍了拍手上的灰,從地上站了起來。
旁邊火爐里檀木還在燃燒著,檀香中夾雜著一股異香,聞得人頭暈目眩。
鎮長繼續說:「我愛人七十年前就去世了……」
話說到一半,被終憐硬生生打斷,「你騙人!你那個丑老婆明明是你十年前才娶的,你就娶了那一個。你有七十歲嗎?什麼就七十年前去世了?」
「……」
溫蟬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終憐。
終憐像是坐不住,這會兒姿勢又換了。
唯一沒換的就是他臉上略帶孩子氣的笑容。
「終憐。」溫蟬叫了一聲。
「哎!」他答應的很快,臉上的笑容加大幾分,也呼喚了她的名字,「蟬蟬。」
溫蟬愣了一下,隨後也對他露出一抹笑容,「做的不錯。」
誇他連這些細節都知道,還戳穿了鎮長的謊言。
「嘿嘿。」終憐歪著頭笑了笑。
純淨的不像話。
溫蟬內心深處升起一股隱秘的罪惡感。
她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感覺他小孩子的模樣,才是他在這個副本里的本體。
這個成人模樣只是為了滿足她才幻化出來的。
這個想法可太不妙了。
不過終憐這話是什麼意思?
鎮長還真有一個丑老婆?
「你到底是誰?」鎮長忽然朝終憐吼了一聲。
態度表明一切。
終憐說的都是真的。
終憐眨了眨眼睛,「你不是知道嗎?游屍而已。」
「游屍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溫蟬問了一句。
「就是那個!」
終憐從工具台上跳下來,跑到溫蟬身邊,抱住她小聲解釋道:「就是四處遊蕩的屍體……」
溫蟬:「……」哦,原來單純的字面意思嗎?
終憐貼近她耳朵補充一句,「但我不是屍體,蟬蟬知道的。」
他自己是什麼東西他自己都不清楚,但他確實不是屍體。
如溫蟬所說,他應該是個怪物。
幸好蟬蟬不怕他。
「你絕對不是簡單的游屍!」鎮長這會兒有些慌了神,「你都知道些什麼?」
「什麼都不知道。」終憐抱著溫蟬往後退了兩步,跟鎮長拉開距離,「你好兇哦。」
溫蟬瞥了他一眼。
之前他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從剛才開始,他就隱隱有些不對勁了。
似乎……多了一些記憶,又或者直接點,他又覺醒了在這個副本里的身份。
溫蟬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抱著她的這個人,依舊是終憐。
「別裝了,說!」溫蟬用手肘捅了他一下,「說出你們的故事,讓我這個判官來判定一下誰的問題。」
「哦,蟬蟬是這樣的……」終憐張嘴就要說。
一旁的鎮長大喝一聲,「你閉嘴!」
他隨手抄起離自己最近的東西,朝倆人砸了過去。
終憐抱起溫蟬轉了個圈圈,閃到一邊。
「都說了他好兇哦。」
他不管鎮長的感受,快速對溫蟬說道:「七十年前確實死了一個,不過那個時候鎮長還沒出生呢。」
「鎮長住的宅院在那個年代可是戶大人家,大戶人家神神鬼鬼的總會信一些。」
「剛搬進去的時候,跟你們一樣,晚上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第二天醒來仍有感覺。」
「他一開始沒當回事,夢嘛,是個人多多少少都會做一些。」
「可後來他在夢中邂逅了一位千金,也就是蟬蟬看到的那位漂亮的劉嬸兒。」
「之後倆人一直在夢中幽會,那種朦朦朧朧的真實感,讓他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後來他在佛堂里翻到了一本書,上面記載著,用人熬出來的油和骨灰製作成骨香,便可使身邊的人變成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其中嬰兒油最為純淨。」
「這裡有個前提是,必須是身邊的人。為了讓劉嬸兒日日夜夜都陪著自己,他一年前不顧眾人阻攔,隨便找了個女人結婚。」
「就是我沒吸骨香時看到的那個又丑又凶的。」
說到這裡,終憐抿抿唇,小聲嘀咕,「我記得她以前人還是不錯的,應該知道自己嫁過來後被騙了,所以性格才發生了變化。」
嘀咕完又大聲說,「反正之後他就利用娃娃山的傳說,騙人上山丟小孩兒,然後在這裡偷偷製造骨香。」
「還真讓他製造出來了!骨香熏多了,劉嬸兒也就變成了那個劉嬸兒。」
溫蟬雙手環胸,眯眼打量著鎮長,忽然轉頭又看向終憐,「你說他是利用娃娃山的傳說?這個傳說不是從他開始的?」
終憐蹭了蹭她的臉頰,「當然不是,娃娃山火的時候,他才多大?」
「不過近些年確實是他在搞。」
「為了讓人信服,讓貪婪的人往坑裡跳,他不惜變賣家產也要湊些金銀珠寶,把這個傳說坐實。」
只有坐實才會有想要錢的人前赴後繼的來。
溫蟬終於想起哪裡不對勁了!
她就說去到鎮長宅院那天,就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是空!
很豪華的大宅院裡,卻每一個院子都空蕩蕩的缺少點什麼。
原來是因為變賣家產,家裡不剩什麼東西了。
「所以孩兒神是真的。」溫蟬總結出來這句話。
總要有這個傳說,才會有人模仿。
終憐一愣,隨後避開目光,「也不真……那什麼……第一對暴富的夫妻倆祖上有錢,在自家院子裡挖出點財產什麼的很正常。」
溫蟬挑眉,「那後面呢?」
終憐說:「後面那個出軌的女人,她行為上雖然不道德,但也不至於死,所以用她的小孩兒給她換點錢,讓她不至於離了男人活不下去,結果沒想到……」
溫蟬隨口感慨一句,「你還挺善良。」
終憐靦腆一笑,「嘿嘿……」
笑到一半突然頓住,他有些僵硬的轉頭去看溫蟬。
溫蟬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終憐:「……」
暴露了!
被人戳穿老底的鎮長,還在崩潰中,突然之間好像也聽出點什麼來,紅著眼睛瞪向終憐,「你是孩兒神?」
終憐否認道:「我不是,我要是有錢我就自己存著了。」
不可能給別人的,他的錢都要給蟬蟬攢著!
到時候全部給她!
這個傳說這麼多年,他就給過一回,給的也不多。
後面那些人的發財跟他沒關係。
再後來就是鎮長在給錢了。
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所以你……」溫蟬輕輕拉住終憐的手,「也是從小被丟到山上的?」
「嗚嗚……蟬蟬……」終憐瞬間淚眼汪汪。
「別人都問我是不是孩兒神,只有你關心我是不是被丟掉的。嗚嗚……」
溫蟬:「……」
不,她也很想問。
但他剛才否認過了,所以她換了一個說法。
現在看終憐哭成這樣,溫蟬也不好意思實話實說。
伸手把他抱進懷裡,拍打著他的後背安撫著他,「乖,我們是真愛,當然只有我會關心你這些。」
「蟬蟬你真好。」終憐在她肩頭蹭了蹭自己的眼淚。
鎮長:「……」
真愛一般不會這麼說出口的吧。
有了溫蟬的態度,終憐已經安心多了。
他主動將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我確實是被丟掉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活了下來,一個人在山上活了好久,後來看到有小孩兒跟我一樣被丟掉,我不是很理解……但是仔細想想又不難理解。」
「那個年代自己吃飯都是個問題,更別說養個孩子,我要是不撿的話,他們就要被其他人撿來吃掉了。」
「後來我撿到一些活的孩子,會儘量讓他們用我的方法活下來,活不下來我也沒有辦法了……」
溫蟬:「你的辦法是……」
終憐一臉單純,「吃土啊!」
溫蟬:「……能活下來才怪吧!」
終憐沉思,「所以後面死的有點多,我就帶他們出去討生活了。再後來娃娃山的傳說就是鎮長在弄了。」
溫蟬:「……」所以他戲班子裡那些人,應該都是他撿的孩子?
也是命最大的一些,小時候吃土活下來了。
溫蟬沉默一會兒,又拍了拍終憐的後背,「沒想到寶寶這麼辛苦,好心疼啊。」
戲班子裡其他人是不是活的溫蟬不在意,但她敢肯定,終憐被丟之後一定死了。
只不過他的情況特殊,死了之後又「活」了過來。
儘管是這樣,他居然還保持著善心,想救其他孩子。
現在戲班子裡那些人,看起來被他養的很好,也擁有了一技之長,讓他們以後離了他也有手藝能自己賺錢活下去。
想到這些,溫蟬確實是有些心疼了,只是從嘴裡說出來後,總感覺有一點不太走心的感覺。
「蟬蟬~」終憐也不管溫蟬到底是虛情還是假意,能從她嘴裡說出這種話,他就覺得高興。
「那你親親我。」他蹭了蹭溫蟬的脖子,又把臉湊到溫蟬嘴邊。
溫蟬順勢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終憐抱著她害羞的笑了。
鎮長:「……」
終憐害羞了兩秒鐘,就斜眼睨向鎮長,嘲諷道:「你天天把心愛之人掛嘴上,你和劉嬸兒能像我和蟬蟬這樣嗎?」
鎮長:「……」
誰會想像你們這樣沒臉沒皮啊!
但是確實也好想像他們這樣沒臉沒皮的活一次啊。
終憐繼續說:「哦……你好像為了她改了個姓,不過這受益的是你自己。」
「哦?」溫蟬一臉八卦的表情。
「蟬蟬,他是不是讓你叫他劉鎮長?」終憐問。
「是有這麼一回事。」她一直以為叫劉嬸兒是因為劉鎮長的原因,原來不是嗎?
「劉嬸兒是因為她自己姓劉,鎮長蹭這個劉姓,是為了能光明正大的住劉家大宅院,假裝自己是劉家人。」
「你閉嘴!」鎮長怒道:「我跟我愛人這種關係,她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她的,什麼叫蹭,我憑什麼不能住?」
溫蟬:「硬要說的話,我們一般管你這種情況叫上門女婿。」
「不硬說的話,你娶的那位並不是劉嬸兒,劉嬸兒只是你吸了毒……啊不是,吸了香幻想出來的,你這叫鳩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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