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人生如戲(14)
第218章 人生如戲(14)
並沒有人理會秦寂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終憐一隻手抱著溫蟬回了西院。
大院裡戲班子不少人都已經起床,在收拾東西了。
看到終憐抱個女人回來,一臉懵逼。
不過有五個已經和溫蟬見過面了。
倆人之間說來就來的離譜感情,他們已經坦然接受。
其中有倆是溫蟬派出去的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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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回來了,昨天我和大毛可是守了一整夜!要加工資的啊!」
「哼,你們獎金沒了,還想加工資!」終憐冷哼。
「為什麼?」大毛不解。
「誰讓你們昨天傍晚說那種話。」終憐把箱子提到自己院子裡。
昨天就是這幾個,在那裡陰陽怪氣,讓他在蟬蟬面前丟臉!
溫蟬從他身上跳了下來。
「都聽到些什麼了?」她在院子裡找了個地方坐下。
二毛還想爭取一下自己的獎金,但還是先回復了溫蟬的話,「昨天鎮長去了小女孩兒的家,不知道聊了什麼,在裡屋關著門,我聽不見,一家子和鎮長一起聊到半夜。鎮長走後,我聽到那兩個當爹媽的說,以免夜長夢多,今晚就準備餵小女孩兒點安眠藥,給她送上山。」
「簡直喪良心!怎麼有這麼當父母的!呸!」
溫蟬不語,又看向大毛。
大毛撓了撓頭,「我這個倒是還好,回去後他父母就抱著他哭,哄了一晚上,說什麼再也不會有那種想法了。」
「這一家子應該沒什麼事兒了吧?」
溫蟬不置可否。
沉默片刻才說:「等晚上吧。」
「你自己慢慢等吧,我們準備收拾東西走了。」
大毛已經在關箱子了,
休想拿他們當免費的勞動力!
「去哪兒啊?」溫蟬瞄了他們一眼
「這裡的演出都結束了,當然是離開這裡啊。」二毛說。
溫蟬無所謂道:「哦,你們走吧,你們老闆就留這兒了。」
眾人:「?」
恰巧終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到他身上。
「終憐,你不走了?」有人問。
「走啊!」終憐應道。
眾人鬆一口氣,「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女人,放棄我們這個偉大的事業呢?對吧?這女人有點自作多情了,哈哈。」
終憐板著臉道:「我的意思是,要跟蟬蟬一起走!你這個月的獎金也沒了!」
說話那人:「……」
「哼,一群單身狗。」
終憐挨著溫蟬坐下來,抓住她的手放在手裡把玩著。
「蟬蟬別管他們,他們願意走就走,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溫蟬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你真好。」
這三個字之前都是終憐愛說的,現在從溫蟬嘴裡說出來,一種奇怪的感覺竄遍終憐的四肢百骸。
瞬間腰杆就挺直了。
蟬蟬誇他好,那他就是真的好!
終憐沒忍住樂出了聲,「蟬蟬也好!我倆都好,他們壞!」
其他人:「?」你有病吧!
「真不走啊?」大毛問,「一會兒鎮長不會來趕我們走吧?」
說起這個,溫蟬想起了點什麼,「你們確定是鎮長邀請過來的?」
大毛一臉莫名其妙,「不然呢?」
溫蟬問:「他當時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就正常邀請我們過來表演三天,給了不少金銀珠寶。」
「金銀珠寶?」溫蟬挑眉。
「對啊!換成錢值不少呢!都在終憐那裡,他說回去換成錢發工資,錢呢!」
面對大毛的質問,溫蟬也把目光放到終憐身上。
「錢呢?」
終憐眨眨眼,對大毛吼道:「我又不是不給你!你急什麼!」
轉頭又對溫蟬輕聲細語說:「蟬蟬我去給你拿。」
說完起身踹了大毛一腳,這才跑回房間去拿得到的報酬。
過了一會兒,他提著一個布兜子出來了。
「蟬蟬,都在這裡了。」
終憐蹲在地上,把布兜子打開,裡面的財寶閃得溫蟬眼睛疼。
數量不少,看起來都像是上了年代的古董,確實能賣不少錢。
可一個草台戲班子,就算真有點本事,只表演三天,也值不了這麼多吧?
溫蟬現在有一個想法,脫口而出道:「你們是不是丟孩子上山了?」
為什麼她覺得這種東西,應該會是那些丟孩子上山的人才會得到的?
那些人大多數可不就是因為丟了孩子後,莫名其妙會得到一堆金銀珠寶,然後就發財了嗎?
聽到溫蟬這話,終憐抬頭朝院子裡其他人望去。
其他人立即道:「你看什麼!我們這群人都是單身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哪兒來的孩子?」
終憐:「……」
他收回目光,無辜的望著溫蟬,用表情證明他們真沒做過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溫蟬撿起地上的一個金盞,舉在手裡打量著。
這個金看起來不是很純,大概因為上年代的原因,當年提取技術還沒有這麼好。
溫蟬忽然想到北院的佛堂里那尊大佛,也是金身像。
一個鎮長,家底豐厚到用純金打造這麼大一座佛像在家裡供著,也太奢侈了吧。
溫蟬沉默一會兒,認真道:「我要是沒猜錯,你們大概走不了了。」
眾人震驚,「什麼意思?」
溫蟬把金盞丟回那堆珠寶中,拍了拍手上的灰,「拿了人家的買命錢,離開這個鎮就得死。」
「???」
還是沒懂,這為什麼就是買命錢了?
溫蟬站起身,吩咐道:「去幾個人盯著北院的佛堂,啊……要是碰到秦寂別起衝突,自己人。」
「再去兩個人盯著東院另外兩個人,然後找兩個身手好的,去找一下鎮長的行蹤,找到的話跟著他就行,找不到的話就算了。」
「不是姐妹兒……」人群中有人不滿道:「拿我們當侍衛呢?」
「終憐是你的大內總管,我們可不是嗷!」
溫蟬垂眸瞥了一眼還蹲在地上,仰頭望著她的終憐。
一雙眼睛瞪的老大,臉上的表情懵懵的,就像是只不知道該做什麼,主打一個陪伴的大狗狗。
溫蟬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笑了一聲,「什麼大內總管?這是朕的愛妃!」
她把終憐拽起來,摟進懷裡,再伸手一指其他人,「不聽話把你們都拖下去斬了!」
眾人:「……」
還讓她演爽了。
但她現在這副樣子,還真像個昏君。
眾人沉默一會兒,終於慢吞吞動了起來,一個個離開時,嘴裡還嚷嚷著,「記得加錢啊!」
溫蟬聽不得這個。
立馬彎腰把地上的財寶全部收起來,塞回終憐懷裡,「拿回去藏好,等結束後都結算給我。」
只是看數字的話,溫蟬現在也算小有資產。
但拋開匯率和物價談數字,就是在耍流氓!
萬一她手裡的積分約等於辛巴威幣,那就太坑了。
反正錢這種東西越多越好。
到手的錢,不可能從她手裡再給出去!
…
臨近夕陽快落山的時候,溫蟬準備帶著終憐出門。
還沒有離開大院兒,之前被分派出去盯人的兄弟就跑回來一個。
「那兩個人去小男孩兒家裡了,吵的好厲害,我回來的時候,差不多都在動手了。」
溫蟬和終憐對視一眼。
毫不意外。
秦寂之前也預測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倆人一起去的同一家?」溫蟬問。
小兄弟點頭,「嗯!」
「看來是在合作了。」溫蟬挑眉。
她和秦寂上來就把他們三個給「孤立」了,他們自己互相報團取暖也正常。
去同一家也好,這樣另一家就能加快速度了。
「走,去爬山!」
溫蟬拽著終憐就往外跑。
他們鬧的動靜越大,另一家就會越著急。
聽大毛二毛說,小男孩兒家裡已經不打算丟他換錢了,他們現在去選擇小男孩兒家裡打聽情況,基本等於踩雷,一點就著。
龐櫟和楊橋不知道小孩子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又為什麼找戲班子幫忙。
什麼都無知的情況下過去,別人會以為這是專門過去嘲諷他們的。
尤其是這種想丟孩子去換錢的喪良心事情,根本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偏偏龐櫟又不是個忍得住的人,所以雙方大打出手的可能性太大了。
可惜溫蟬現在沒有時間去看戲,不然還真想去湊湊熱鬧。
龐櫟他們在這邊鬧,另一邊真正想丟孩子的人一定會很急,怕下一個找到他們頭上去。
到時候把這件事鬧大,他們在鎮上日子就不好過了。
畢竟現在還留在鎮上的這些人,有哪個不是對自己孩子溺愛的?
雖然溺愛發不了財,但一家子其樂融融,也是一件美事。
剛生就扔,還沒培養出感情,人家頂多背後說幾句閒話。
養這麼大再扔,他們脊梁骨都得被人戳斷。
畢竟七八年了,養個畜牲都是有感情的,更何況是自己親生孩子?
鬧到鎮長面前去更是丟人。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沒有在他們家的時候,趕緊丟,然後連夜離開鎮上,安心等待著自己發財的機會到來。
到時候山高水遠,誰還會回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鎮上來?
誰又會知道他們的發家史呢?
鄰居們也只會認為他們是有錢人。
…
傍晚爬山並不算一件明智的選擇。
隨著夜幕降臨,周圍的環境也越來越陰森。
從娃娃山山腳往上看,道路兩旁總能看到一些紙箱子和玩具衣物,被不知名的東西翻的亂七八糟,還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溫蟬牽著終憐,越往上走,氣味越大。
臭的讓人腦子發暈,都沒有心情思考其他事情。
耳畔不知是風聲,還是嬰兒的啼哭聲,格外的陰森瘮人。
「蟬蟬。」
被溫蟬拉著,一直跟在她後面的終憐忽然輕輕喊了一聲。
溫蟬回頭看向他,「怎麼了?」
這一看,讓她下意識握緊了終憐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被熏迷糊了,總感覺身後的終憐虛虛實實,如夢似幻,隨時都會消散一般。
終憐也反握住溫蟬的手,手上的力度讓她有了一些實感。
「這裡的味道不對勁。」他說。
溫蟬把他往自己身邊拽了拽,伸手抱住他的腰,「感受出來了。」
懷裡的感覺讓溫蟬鬆一口氣,他不是幻影,他人還在自己身邊。
她這麼主動的抱他,讓終憐很高興。
「我幫你捂鼻子,走吧。」
他嘿嘿一笑,在溫蟬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將她抱了起來。
他像抱小孩子一樣,讓她坐在自己的臂彎里,騰出一隻手去捂溫蟬的鼻子。
溫蟬沒有拒絕,不管這個方法有沒有用,至少他倆現在貼這麼緊的樣子,肯定是不會發生什麼誰會突然消失這種戲碼的。
她抱著終憐的脖子,將頭也貼過去,低聲問道:「這是屍臭嗎?」
「嗯?」終憐疑惑的偏頭看了她一眼,「蟬蟬分不清嗎?沒聞過?這肯定是呀!山上被丟過那麼多娃娃,肯定有味道的。」
在終憐的印象里,溫蟬不像不知道屍臭是什麼味道的人。
溫蟬垂了垂眼眸,沒說話。
她就是聞過,分太清了,所以才會疑惑這個味道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平常的屍臭除了臭就是臭,這個味道里還夾雜著一股細微的……檀香?
對,就是這個味道!
「快走!」溫蟬突然拍了一下終憐,把他當坐騎使喚。
「哦。」終憐不明所以,卻還是抱著她就往山上跑。
越跑味道越濃,夾在腐臭味道里的檀香味也濃郁了一些。
溫蟬嚴肅的問:「聞到了吧?」
終憐疑惑:「什麼?」
「……」
這麼大的氣味,他還能問出這兩個字?
溫蟬伸手就朝他鼻子戳了過去——
完全沒有感受到他的呼吸!
「你又給我憋氣!」她反手揪住了終憐的臉頰。
「疼疼疼疼疼——蟬蟬~」終憐疼得臉頰都皺成了一團,「可是真的很臭嘛。」
溫蟬:「我都忍著的!」
終憐可憐巴巴,「我有幫你捂鼻子呀。」
溫蟬:「……」
呵呵,這何嘗不是一種愛?
她踢了踢自己的腿,「放我下來!」
終憐猶豫了一會兒,本來單手抱著,改為雙手抱著,還抱得更緊了。
「我不憋氣了,我聞還不行嗎?讓我抱抱嘛。」
抱著比較有實感。
他跟溫蟬感覺一樣,一進來就有一種對方要消失的錯覺。
他不想放開她。
他怕一放開溫蟬就不見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