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思
第4章 心思
「盛小姐,想去哪兒?」
盛瀾清陪同謝肆下樓,酒店門口停放的賓利車駕駛座上卻已經坐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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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肆並不回應她的疑惑,只是溫和地打趣:「在B市跟我同行,沒人會認為你是我的情人。」
他應了席玉的囑託,在酒店瞧見有這麼個人在,便多留意了幾分。
不得不說席玉的眼光很好。
即便是心裡有人,都不影響謝肆初見她的驚艷,像是朵在冰原燃燒的野玫瑰,渾身都漾起清冷的玫瑰香。
「您一向襟懷坦白」,盛瀾清客氣了一句,又感謝道,「多謝您的好意,我要去盛家。」
剛才她在酒店的行事作風,可不像是個乖順的。
現在知道了他幫忙解圍,居然沒好奇地多問一句。
謝肆想了想,在吩咐過司機後,多說了一句。
「恕我直言,盛小姐。你現在掌握的底牌還不夠多,最好是能找個和盛宋兩家抗衡的靠山。」
他說到這裡,又溫和地笑。
比盛瀾清大不了幾歲的年紀,氣質卻厚重得像上了年紀的老人,說出口的話帶了歲月般的狡黠。
「年輕人嘛,偶爾低低頭也不丟人。」
盛瀾清一時沒理解到他的話,下車後就按響了別墅的門鈴。
等了許久,才有人來給她開門。
是那位端莊自持的盛太太,脖子戴了瑩潤的珍珠項鍊,面容嚴肅刻板。
「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盛太太丟下這句話,就坐回了沙發,自顧自地開始敷面膜。
盛瀾清知道,她的意思不是要提前做準備,而是對自己突然到來影響心情沒有準備。
她原本沒想來,只是突然有種恨不得倒霉事一齊發生的毅然。
「瀾清來了?」
盛滄庭從書房走出,鼻樑架了金絲眼鏡,看起來儒雅又溫和。
盛瀾清知道這不過是斯文敗類的假象,徒有其表。
盛滄庭要真是什麼好人,就不會在去學校做個講座的功夫跟陸琳勾搭在一起。
「你一再相邀,我不敢不來。」
盛瀾清彎了彎眼,笑意不及眼底:「你有空多去看看媽。」
省的陸琳老來煩她!
盛家在二樓留了一間房給盛瀾清,只是她從未來住過。
現在時間不早,她不打算為難自己,決定在這裡住一晚再走。
反正盛家冷冰冰的,陸琳那裡冷冰冰的,酒店裡也沒人會等她。
隔壁房門猛地打開,盛華柔雙手抱胸站在門邊,短髮凌厲。
「叫你幾次都不回來,也不知道在清高什麼。」
她長得極像盛滄庭,杏眼高鼻薄唇,氣質卻似母親,笑起來不見半分柔情。
「你得慶幸你攀上了宋時聿,要不然誰知道你是盛家二小姐?」
盛瀾清故作疑惑地望向她,反問:「那你們豈不是很辛苦?只要宋時聿甩了我,你們就得再辛辛苦苦地跟大家解釋一遍『我是私生女』這個事實?」
「你」
盛華柔被她堵得說不出話,只能咬牙恨恨地瞪著她,仿佛要將她剝皮抽骨。
自接手盛家的生意,還從沒有人敢反駁過盛華柔的話,這一下就被氣得狠了。
她惡狠狠地把門關上,丟下一句話:「那你最好祈禱你能攀上別的大人物!」
半夜盛瀾清還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倒不是擇床。
盛滄庭犯不著在這點小事上給她下馬威,房間用的都是大牌的家具。
畢竟他只想要一件絕對馴服的商品,而非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兒。
思緒繁雜之下,她不得不承認老師說的話有道理。
劇院裡可以上演音樂劇、鋼琴曲、小提琴晚會,沒必要非得是崑曲。
而她如果連續幾年不能在正式場合登台,就會作為逝去的符號被遺忘。
崑曲藝術指導、崑曲教師這些都有很多。
可老師說,他只相信盛瀾清能夠堅守本心將崑曲傳承發揚下去。
那麼她自然是要走一條註定光芒萬丈的路,去接受所有人的讚揚、評判和審視。
「大人物靠山」
謝肆的話終極在盛瀾清心底停留了淺淺的倒影。
黑暗中手機屏幕「嗡嗡」作響,亮光刺眼。
盛瀾清拿過來一看,是「爆!席氏集團近期抓獲一名經濟犯」的頭條新聞推送。
她點進去,一目十行地掃完了全文,大意是犯人偷盜陷害不成、暴起殺人未遂。
盛瀾清不自覺鬆了口氣。
還好,沒成為席玉的包庇犯。
只是她很快又陷入了「大人物」的糾結,去哪裡找大人物呢?
盛瀾清下意識在認識的人裡面搜颳了一遍,赫然發現有且僅有席玉一個。
今晚新見面的那位謝先生,顯然是不準備給她當靠山的。
席玉?席玉!
她發覺席玉的長處後,似乎對他的不滿憤恨也淡了許多。
如果能.好像也不是不行?
全當是在報復
利用完他,再將他狠狠甩開。
盛瀾清胡思亂想了許多後,昏沉睡去。
天光大亮,微光透過厚重的窗簾傳入。
第二天剛醒來,盛滄庭便把盛瀾清叫過去語重心長地說教了一番,直聽得她頭昏腦脹。
大意是打一個棒子給一顆甜棗,盛瀾清大可以繼續登台。
只要她乖乖聽盛滄庭的話,盛家還會在這方面給她諸多便利,要什麼給什麼。
或許是考慮到盛瀾清可以賣個好價錢,就連盛夫人對她的態度都和藹了許多。
「吃過早飯再走吧。」
盛瀾清當然不相信這對周扒皮夫婦會有好心腸。
「不用,我趕時間。」
她隨便找了個藉口,從盛家出來的那一瞬間,昨夜那些不光彩的想法浮現在腦海。
盛瀾清頓覺羞愧,連忙把這點想法掐滅。
真站在席玉面前,她怎麼做得出那些事?
更何況他對她一點興趣都無,她還沒學過要怎樣讓一個男人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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