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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遇

  第5章 再遇

  街上的樹掛了冰,沒有溫度的太陽升得老高,反射出咖啡館櫥窗的一點微光。

  盛瀾清進去點了杯美式和蘆筍三明治,抬頭就瞥見復古木架放著的財經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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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後,眉眼低垂,手裡握了只金屬制的鋼筆,灰西裝貼合著極有力的腰身,肩部曲線之下都張力滿滿。

  「哇,是席玉啊!」

  「我要,我要那本雜誌!快拿給我。」

  滿足了心愿的小姑娘三三兩兩走遠,不時發出嬌笑。

  盛瀾清隱約聽見她們說想當席玉的辦公桌,這樣可以每日被他漂亮的手臂給壓住,而鋼筆則不是每每都要用的。

  「您要一本嗎?」

  服務生見她盯著雜誌上席玉的臉出神,會心一笑。

  「只要有席先生採訪照片的雜誌,都是銷量最好的。我們店本來只借不賣,但架不住客人們熱情。」

  盛瀾清猝不及防被塞了本雜誌,看著服務生擠眉弄眼的臉,也不太好將雜誌還回去。

  她狠狠瞪了照片幾眼,還是不得不承認席玉實在漂亮得過分。

  只是這人又很瘋,平常人不敢做的事、說的話他都敢於一一踐行。

  到現在還沒長成一本刑法百科全書,真是他的福氣。

  席玉當初被老師邀請到劇團里來,他的嗓音實在得天獨厚。

  單只是尋常說話,即便內容再刻薄無聊,都讓人忍不住想一直聽下去。

  盛瀾清想向他請教,趁他下台趕緊跟上,恰巧撞見他換下戲服的一幕。

  男人精壯有力的胸膛暴露在空氣中,肌肉線條流暢而沒有絲毫的贅余,人魚線性感分明,腰腹處的腹肌排列緊實,是平時想像不到的風景。

  「身材不錯。」

  她鬼使神差說出了這句話,還補充道:「下次光著唱曲一定也很好看。」

  作為回報,席玉每天凌晨四點就會叫她起來練台步,直練到晚上十二點才放過她。

  這樣悲慘的生活持續了兩個月,席玉就不怎麼來劇團了。

  他來得突兀,走得也突然。

  盛家那邊鬆口,活動方又恭恭敬敬地請了盛瀾清回去,唱的是經她改編過的《西廂記》。

  散場後,盛瀾清卸妝換衣直至夜半,才往停車場走去,同助理說好開車來接她。

  周圍寂靜無聲。

  剛到停車場入口,刻意壓低的腳步聲顯得分明沉悶。

  先前也不是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狂熱的粉絲衝過來要挾持她。

  只是那時都是白天,她身邊還有很多安保人員,輕鬆就維持住了秩序。

  盛瀾清快走幾步,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也急促起來,慌亂的心跳聲控制不住變大。

  「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磕頭聲咚咚咚的,只換來對面那人的無動於衷,身後簇擁的保鏢警惕又機警。

  「席玉!」

  盛瀾清看見了救命稻草,顧不上去想會不會有被席玉滅口的風險,逕自奔上去,扯住了男人的衣角。

  席玉錯愕地回身看她一眼,在她的手上凝神一瞬,別開臉吩咐道:「你們去處理。」

  那人掙扎著被保鏢拖下去,露出的面孔瞧著跟席玉有三分相似,額間還有未乾的血跡。

  「有人在跟蹤我。」

  盛瀾清小聲地說,距離他極近,恬淡的玫瑰香一點一點侵襲他周身的空間。

  「你幫幫我。」

  席玉不是沒聽過年輕女性的軟語,她們花樣百放低身段來接近他,妄想跟他有點什麼。

  只是這些不懷好意的人一概被他的助理攔在三米之外。

  而盛瀾清的語氣簡直不算好,這個關頭還有種「不幫我,你就完蛋了」的威脅感。

  他突然起了點調笑的心思,一伸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湊到她耳邊說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原本說出口的話應該還要刻薄些,只是懷中的人意外的輕盈。

  觸及的柔軟馨香無一不在動搖瓦解席玉強硬冰冷的心志。

  他真正開始意識到,盛瀾清已經不是小姑娘了。

  「那你想讓我怎麼求?」

  盛瀾清隨口回答,百種整治席玉的花招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卻莫名有些彆扭。

  昨夜對席玉起的那些心思不是燕過無痕,尋常意思的話此刻竟似有千百種意味。

  懷中女孩的臉頰微紅,長發垂在他的手臂,只隔了一層衣料,像只意外收斂爪子的貓。

  似乎是任他予取予求。

  他一時有些不忍放手,卻在下一刻被盛瀾清推開。

  她踮起腳向那邊張望:「你的事結束了?」

  席家的長子在上次買兇未遂後,耗盡了席玉僅有的耐心,收回了留給他的最後一點財產。


  沒了好日子過,這人終於學會了搖尾乞憐。

  「嗯。」

  席玉不輕不重地應了,尾音冷淡清冽。

  那輛限量版的布加迪開過來,穩穩停在兩人身前。

  盛瀾清訝異於席玉今天的好脾氣,正要笑眯眯地揮手作別,就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清姐.」

  助理隱帶哭腔的苦澀腔調傳來。

  「我開錯路了。然後太著急,不小心開錯道又追尾了。現在被拉在路邊,被交警叔叔教育」

  盛瀾清無語凝噎。

  「那算了,你自己注意點。不用來接我了。」

  助理是老師給她介紹的,人品性格都沒話說,平時做事也還算體貼,就是有點兒路痴。

  這點小毛病也無傷大雅,盛瀾清不至於因此開除她。

  「席玉,」盛瀾清急忙上前,攔在席玉跟前,「我求你,求你送我回家。」

  她雙手揣在圍巾尾端的手套兜里,下巴微揚,只差沒多個加冕的王冠。

  求人的話說成是命令。

  聽在席玉耳里,就像是她在賞他一個難得的機會。

  側臉在陰影里看不分明,眼眸似笑非笑,像只捕食的老狐狸。

  有點凶呢。

  盛瀾清撇撇嘴,有些擔憂他拒絕。

  畢竟深更半夜,單獨打車回去會很麻煩。

  盛家是有司機,但盛滄庭向來無利不起早。

  只要她敢打這個電話,他就能從她身上抽掉更多的血。

  「拜託拜託嘛,回你家也是可以的哦。」

  盛瀾清雙手合十,眉眼彎彎地笑,身後似有尾巴在搖得歡快。

  席玉的手動了動,克制住要摸在她頭上的衝動,心底卻湧上一股詭異的滿足感。

  像是辛辛苦苦餵了很多日的野貓,在某天失蹤後又自己跑回來,麻溜地跳到他的頭頂安家,還用利爪勾住他的衣領。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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