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解圍
第3章 解圍
回酒店一直休息到下午,盛瀾清才起身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梳妝鏡前的人身材纖穠合度,脖頸修長,哪像那人說的那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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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瀾清冷哼了一聲,換上淺紫色大衣,拎包趕去昨天的地址。
宋家的酒宴安排在B市最豪華的半島酒店,一下車便有燕尾服服務生來迎,熱情地邀她進入旋轉玻璃門,內里是暖意融融的薰香。
剛上了二樓,電梯門「叮」地打開。
宋時聿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外,雙手張開:「寶貝,我們又見面了!」
白西裝外套打了條粉色領帶,褲子在燈光照耀下反射銀色亮片的光,過於濃郁的古龍水氣息,典型浪蕩公子哥的打扮。
宋時聿那張還算英俊的臉,在盛瀾清眼裡越發麵目可憎。
「算了吧。」
盛瀾清避開他伸過來索取擁抱的手,言簡意賅道:「我牙疼。」
宋時聿不以為意,追上來殷勤地拉開包間的門:「我認識幾個不錯的牙醫,可以推薦給你。」
盛瀾清瞥了他一眼,抬腿走進房間:「我是說你打扮得像個五十歲肥胖金髮蛋糕裙包租婆,甜膩得我牙疼。」
她自顧自找了個位置坐下,掀起眼皮看向屁顛屁顛跑來的宋時聿。
「所以,為了我好,」盛瀾清冷笑,「你能不出現在我面前嗎?」
她真不知道聯姻有什麼好,盛家一定要她來。
妄想靠女人的裙角去捆綁利益,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能來這裡的都是跟盛家有生意往來的人,立刻就有人打了圓場:「現在小年輕的戀愛,我們真是看不懂了。」
他樂呵呵的,笑得滿臉肥肉堆迭,那邊就有人接話。
「老李啊。這就是青春吶,轟轟烈烈的。」
盛瀾清深吸了一口氣,怒火噌地竄上來,冷下臉說道:「要賣宋家人情,最好用自家女兒。要不我怎麼跟盛滄庭交待?」
她不信這些花叢里打滾的人精看不出她跟宋時聿之間詭異的氣氛。
無非是宋時聿樂意要貼過來,他們順勢而為賣個好。
她才不忍這口氣,反正今天來為的就是要搞砸盛家的事,得罪的人越多越好。
敢打她的主意,就要做好扎滿手刺離開的準備。
滿堂俱靜
「小宋總,」盛瀾清看向他,聲線冷淡,「出去聊聊。」
二樓走廊盡頭有個平台,應季移栽了幾株梅樹,在此時真有暗香浮動的幽靜。
宋家跟盛滄庭之間的生意往來相當密切,論地位財富,也要比盛家高上三分。
盛瀾清不覺得宋時聿一定要娶她不可。
「清清,他們怎麼說都是長輩。你這樣說話,也太沒禮貌了吧。」
宋時聿對沒制止那些人的打趣感到有一絲心虛。
只是這點心虛在盛瀾清毫不客氣的話語中煙消雲散。
盛瀾清不想再提這個,直接打斷他:「為什麼不讓我演出?」
宋盛兩家就是所謂的活動方,這個問題盛瀾清其實知道答案。
可她還是要再問一遍。
她自己不在乎能不能繼續留在B市,畢竟好些地方都對她伸出了橄欖枝。
不管在重點大學教崑曲,還是去娛樂圈擔任所謂的戲曲指導,都能有深耕的機會。
於她而言,能在崑曲方面繼續提升就好。
而能夠涉足其他的領域,為崑曲謀求更深廣的發展,也是美事一樁。
但顧老師很在意,惟恐最得意的門生從此中斷前途。
臨行前顧老師還在為她憂慮,本來崑曲的受眾就不太多。
一旦歇息個幾年,自己私下裡唱得再好也沒人知道了。
這就意味著沒有影響力,做再多也是枉然,事倍功半而已。
「這個啊」
宋時聿吞吞吐吐的,顯得很為難:「這是父輩的意思,應該不是針對你。可能會有其他安排吧。」
「能不能幫我跟宋伯父提一提?」
盛瀾清沒抱什麼希望,平靜地問他:「這樣做,對你們有什麼好處?我不認為單憑我一個人,就能影響兩家的生意。」
「這個嘛,」宋時聿討好似的笑笑,「可能是不希望你太過於拋頭露面吧。」
有些老牌的豪門世家確實會有不允許兒媳婦繼續在外從事演藝事業的家規。
但宋家顯然不在此列。
盛瀾清不再多說,她簡直不想再跟宋時聿多待。
卻也不想在一走了之後,就接到陸琳轟炸式的電話和B市崑曲活動的封殺通知。
盛家明顯不會告訴宋時聿,盛瀾清對他的抗拒。
而宋時聿確確實實只是個會吃喝玩樂的大草包,手上半點權力都沒有。
別人叫他一聲「小宋總」,就算到極限了。
宋時聿快步跟在她後頭,拋卻對盛家的成見,這個男人的脾氣倒還不錯。
「小宋總?」
剛走出露台,意外撞上了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他笑起來時眉眼處有細細的紋路,深邃的綠眼似乎閃爍微光,幾乎完美的混血兒樣貌。
「謝先生?」
宋時聿彎腰想要握手:「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您,真是榮幸。」
謝先生?是她想的那個嗎?
盛瀾清好奇地打量過去,關於謝肆的傳聞不多。
除了他跟江家人關係甚篤外,只聽說他是個分外循規蹈矩的人。
而關於他父輩的緋聞軼事則是傳得沸沸揚揚,畢竟那位可是親手葬送了謝氏半壁江山的主。
想來謝先生正是受到身世的影響,才不肯放縱自己的吧,尤其沒有半點桃色傳言。
「今天好心給司機放了假,卻給自己惹了麻煩。」
謝肆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眼盛瀾清,問道:「這位是小宋總的朋友?」
宋時聿炫耀般介紹:「她是盛家的二小姐,盛瀾清。」
盛瀾清微斂了眉眼。
她不用想也知道,圈子裡盛宋兩家要聯姻的傳聞早傳遍了。
盛滄庭捨不得拿盛華柔去聯姻,人選就只能是她。
謝肆頷首,笑道:「那麼我厚顏借盛小姐來噹噹司機,可以嗎?」
謝家即便大不如前,謝肆也不是宋時聿能得罪得起的人。
他甚至還與榮俱焉地爽快答應:「您有吩咐直說就行,不用客氣!」
盛瀾清微不可見地鬆了一口氣。
送一個陌生人回家,不見得是多好的差事。
卻比留在這裡陪宋時聿空耗光陰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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