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主動獻祭
第57章 主動獻祭
花容歧在風中石化,謝時青在漠不關心,尉遲穗華在皺眉沉思。
而蘇冉,蘇冉在和村長交談。
花容歧:「……」
花容歧的眉頭抽搐了兩下,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就在剛剛,蘇冉和村長達成了某種不知名協議,反正就是說服了村民暫時別用武器指著他們。
接著幾人就從樹上下來,在一片沉默中,蘇冉開始詢問祭祀儀式。
就……像做夢一樣。
直到花容歧第無數次眨眼,再伸手狠狠掐向旁邊——
「花容歧!」尉遲穗華猝不及防被掐了一下,當下便朝花容歧踹過去,「你發什麼神經?」
尉遲穗華剛有所動作的時候,花容歧就迅速閃到一旁了。
尉遲穗華的慘叫聲猶在耳畔,蘇冉和村長的交談聲也還在繼續,花容歧這才不得不面對現實:
他的夥伴,他最信任的冉冉,要把他們所有人都給獻祭了。
得出這個結論後,花容歧也顧不上和尉遲穗華的爭吵了,他現在只想一個人到角落靜靜地待著。
身後的談論聲漸漸變小,幾乎安靜下來。
肩膀被一隻手搭上,花容歧下意識便要回擊,下一瞬,蘇冉的聲音傳來:「你一個人蹲在角落幹什麼呢?像情場失意了一樣。」
周遭是幽深的樹林,而花容歧仿佛與世隔絕般,背對著他們,蹲在角落。
蘇冉幾乎是瞬間就腦補出了一場虐戀情深的戲碼。
花容歧抬起頭,仰臉看著蘇冉,一張臉上面無表情,語氣幽幽道:「你背叛了我。」
蘇冉:「……?」
「我出軌了?」蘇冉脫口而出。
花容歧:「……」
走過來查看情況的謝時青:「……」
正來回踱步正巧經過這邊的尉遲穗華:「……」
眼底是花容歧沉默到有些複雜的表情,蘇冉笑了一聲,這才繼續說道:「那你這幅苦大仇深的樣子幹什麼?整這麼幽怨,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真的是,我可還沒談過戀愛呢,小花你這是毀我清白啊!】
花容歧:「……」
花容歧一雙漂亮的眸子微微睜大,臉部肌肉微不可覺地鼓動,像是在咬牙忍耐著什麼。
最終,花容歧忍無可忍,揮開蘇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起身來,直視蘇冉道:「你還說你沒對不起我!」
他一副快碎了的模樣,眼尾泛紅,仿佛下一秒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就要掉出眼淚來。
蘇冉被這雙眼睛看得有些心虛,真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無意中幹了什麼對不起花容歧的事情來。
畢竟她的思維和做事方式,到底和這個時代的人不同,沒準真是在某個時候幹了什麼會讓花容歧誤會的事情。
而蘇冉這幅陷入回憶的模樣,落在謝時青眼裡,倒是讓這位一直置身事外的人冷了臉色。
只是蘇冉翻遍所有回憶,從花容歧還是「花娘」的時候開始,一直到兩人進入幻境,都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
兩人之間從未有過什麼逾越的舉動,平日裡的相處也是互損居多。
蘇冉想了半天,實在想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便主動問道:「我哪裡對不起你了?」
花容歧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連音調都拔高了一個度:「你竟然還來問我?!」
花容歧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起來,嘴裡喋喋不休地開始控訴蘇冉的種種罪行。
「首先,你竟然不想把尉遲穗華扔過去獻祭!」
尉遲穗華:「……」
神經,關我什麼事。
「其次,你竟然想把我扔過去獻祭!」
蘇冉:「……」
【呃,我不是把自己也扔過去了嗎,大家一起唄。】
「最後,你竟然把自己也扔過去獻祭!」
蘇冉:「……」
【神經,我獻祭我自己也不可以嗎?】
偏偏花容歧的樣子還像是遭遇了什麼不能接受的過分事情一樣,蘇冉嘆了口氣,想告訴他真相,然而話到嘴中又咽了回去。
【不行啊,剛才那群村民往樹林裡走,也不知道他們走哪裡去了。】
【還是暫時先不說了吧,萬一被聽到,就真的全完了。】
蘇冉欲言又止的模樣落在花容歧眼裡,花容歧心如死灰,一句話都不想和蘇冉多說了。
除非她和他道歉,不然他是不會原諒蘇冉的。
「別多想。」蘇冉換上一副穩重如山的表情,語氣也十分認真,道:「好好準備獻祭的事情吧。」
花容歧:「……」
你醞釀了這麼久竟然不是要安慰我,不是要和我解釋你的動機???
花容歧怒不可遏,轉身就走。
他要離家出走!誰都攔不住他!
然而剛跨出去一步,就被蘇冉拽住後衣領不得動彈,還險些因為這個拉力摔倒。
「別想走。」蘇冉拖著花容歧往前走,「給我去做獻祭的準備。」
那邊有村民留下來的四把斧頭。
「我不走!我死也不要去獻祭!要去你讓尉遲穗華去!」
話音剛落,蘇冉就聽到樹林深處傳來一陣響動,蘇冉瞳孔微微放大,趕緊開口道:「沒得商量,所有人都要獻祭給偉大的山神!」
隨著蘇冉的這聲對山神表忠心的話語,樹林裡的響動也再次歸於平靜。
蘇冉悄悄鬆了口氣,在花容歧準備反駁的時候上前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蘇冉壓低嗓音,威脅道:「你要是敢說出什麼對山神不敬的話,或者做出什麼違背山神的舉動,我現在就刀了你。」
花容歧:「……!!!」
「唔唔!唔——!」花容歧徒勞地揮舞著雙臂,很快發現自己的手也動不了了。
因為被謝時青鉗制住了。
「別吵,你要是敢對山神不敬……」謝時青語氣冷淡,語速很慢,說出來的話有一種更恐怖的威脅味道。
只聽他道:「我就殺了你。」
花容歧:「……!!!」
他那雙眼裡蘊含著明晃晃的殺意,花容歧連忙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蘇冉和謝時青這才放開他。
花容歧吸了吸鼻子,在心裡恨恨咒罵:這群癲公癲婆!!!
尉遲穗華不正常,你們也不正常!
這地方除了他,就沒有一個正常人了!
然而他到底沒敢把心底的話罵出來,搞笑,他又不是真不想活了。
要是罵了謝時青,嗯……按照他在組織里聽到的關於謝時青的傳說,但凡他敢罵謝時青,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要是罵了蘇冉,嗯……蘇冉本人沒什麼威脅力,但是她有後台啊!他還被她娘給餵了毒藥呢!
花容歧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跟在蘇冉身後,看見她撿起地上的一把斧頭,走向樹林。
花容歧在此刻終於相信了蘇冉對獻祭的決心,雙目無神地也上前撿起一把斧頭。
等四人都拿著一把斧頭的時候,蘇冉開始複述祭祀的準備事項。
祭祀儀式其實沒那麼複雜,當然了,比起背景故事裡的活埋,還是要複雜一點的。
需要他們在樹林中伐足夠多的木柴,然後等待祭司在水井旁邊吟誦祝福詞,最後讓祭品進入井底,再把木柴填入其中。
點火,開燒。
嗯,這次的祭祀是活埋加火燒。
而蘇冉之所以這麼主動,也只是想拖延一點時間,在這爭取來的時間中尋找破解幻境的方法。
在這有限的時間裡,他們要完成廟女的心愿,要完成獻祭儀式。
等等——
蘇冉被繞亂了,但還記得謝時青和花容歧都說過,破解幻境的方法只有一個。
那現在有兩個線索,該完成哪一個?
一個是破廟中石碑上寫的,完成廟女的心愿。
一個是井底石碑上寫的,完成祭祀儀式,大門便會打開。
眼下花容歧雖然極不情願,但好歹也在極為敷衍地揮動著手裡的斧頭,朝樹幹上砍去。
而尉遲穗華從剛才便沉默下來,一個人走到另一邊砍樹,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有謝時青還在離自己不遠的距離。
蘇冉往旁邊挪了幾步,走到謝時青旁邊,一面砍樹,一面問道:「有兩個任務誒。」
蘇冉砍樹也是裝樣子,所以這麼幾斧頭砍下來,樹幹也只是脫了層表面的皮。
【我又不是真想獻祭,當然得摸魚划水了。】
【要是我化身卷王拼命砍樹,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扔到井底當祭品吧……】
謝時青「嗯」了聲,手中斧頭砍下,鑲嵌在樹幹里,輕聲說道:「有一個是假的。」
「還能這樣?」蘇冉恍然大悟,「所以這還是個狡猾的幻境,知道放假任務來迷惑我們?」
謝時青點了點頭,眼眸低垂,似乎是在看懸在半空中的斧柄。
「只有完成真正的任務,才能破解幻境。」謝時青說。
謝時青手握在斧柄上,做出要把斧頭從樹幹里拔出來的樣子。
只是他手虛握著,湊近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演戲,並且還演得特別敷衍,特別虛假。
蘇冉也學著他的樣子,將斧頭重重揮向樹幹,等斧頭牢牢鑲嵌進去的時候,再改為用手虛握住斧柄。
蘇冉說:「但我們現在好像沒時間完成第一個任務了。」
蘇冉毫不懷疑,只要他們現在表現出想要離開的意圖,那群村民會立刻衝上來,像當初對待女嬰的父母那樣對待他們。
而蘇冉沒和花容歧站在一條戰線,沒把尉遲穗華送去獻祭,也是因為井底的石碑說,完成獻祭儀式,大門便會打開。
蘇冉可沒忘記尉遲穗華手裡的鑰匙,萬一到時候真的需要同時滿足兩條要求,而尉遲穗華又被送去獻祭(當然了身為男主的尉遲穗華不會死,但十有八九會和蘇冉他們分開),那他們沒有鑰匙,不就真被困在這裡了嗎。
謝時青略一思索,贊同地點頭:「好像確實。」
蘇冉:「……」
【我挺希望你能反駁我的。】
「那我們……?」蘇冉微微側頭,朝謝時青投去詢問的目光。
謝時青:「賭一把。」
蘇冉:「……」
【你是怎麼這麼自信地說出賭一把這三個字的啊!】
為了表示自己對於大佬的信任,蘇冉重重地點頭,應和道:「嗯!」
而花容歧聽到另一邊接連傳來兩道聲音十足的砍樹聲,原本就拔涼的心這下更涼了。
那兩位為什麼對獻祭這種事這麼積極啊!
等樹林中再次傳來動靜的時候,幾人不約而同停下手中的動作。
那群村民回來了,每個人手中都抱著一大捆樹枝,原本他們的武器此刻也或抓在手中,或別在身後。
蘇冉看了眼身前只受了點皮外傷的樹幹,迅速在地上撿了兩根樹枝。
「快撿幾個裝樣子!」見花容歧還愣在那裡,蘇冉低聲催促道。
村民們走近時,他們懷裡抱著的樹枝和蘇冉他們手裡拿著的一兩根樹枝形成鮮明的對比。
好在這群人並不是活人,也沒有正常人的思維。
看見蘇冉他們手上少得可憐的樹枝,竟然也沒有說什麼,反而露出一個類似於滿意的神色來。
見糊弄了過去,蘇冉鬆了口氣,問道:「那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
村長烏黑的眼珠轉了轉,聲音嘶啞:「等祭祀過來吟誦祝福詞。」
蘇冉「哦」了聲,還是決定試一下另一個任務有沒有完成的可能。
剛才她問過謝時青了,如果完成的是假任務,那最多就是浪費時間,不至於出現當場斃命的情況。
因為提前問過,她才敢實施下一步舉動。
「你們知道廟女的心愿是什麼嗎?」蘇冉問道。
原本還算平靜的村長,在聽到這句話後突然瞪大了雙眼,並還在逐漸往外擴展,直到雙眼瞪成正常人無法達到的程度。
蘇冉默默咽了口口水,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好恐怖啊啊啊啊啊啊!他不會等會兒還要爆體而亡吧!】
天知道看見村長眼睛毫無預兆地瞪成這樣時蘇冉有多害怕,用了多大毅力才控制住沒當場叫出聲。
村長瞪著他那雙詭異無比的眼睛,脖子發出「咔嚓」一聲,嘴唇一動一合。
「廟女?」
他的脖子開始往一側傾斜,準確來說是他的腦子開始往一側傾斜,但他的脖子卻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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