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這個歹毒小人
第38章 你這個歹毒小人
花容歧本來也不指望謝時青會和自己認親,他就是想讓謝時青別說漏嘴了。
畢竟他在蘇冉眼裡還是個良民呢。
見謝時青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花容歧想了想,還是和蘇冉解釋道:「這個代號是我們那長輩稱呼小孩子的方法,嗯.我是喜雨。」
蘇冉總覺得自己再不懂就是真傻了,但花容歧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是給人家個面子吧。
「哦~原來是這樣啊。」蘇冉附和道:「你們那長輩真有意思。」
花容歧乾笑兩聲:「是啊。」
說完,還給謝時青使眼色。
謝時青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但總歸沒再說和組織有關的事了。
眼下石碑就在不遠處,廟女疑似在後殿,留給他們的選擇似乎並不多了。
那口疑似是棺材的東西,挖,還是不挖?
至於石碑上說的完成廟女的心愿,以及廟女的心愿究竟是什麼,得完成上個決定才能知道了。
沒準廟女的心愿就是指廟女的遺願,就放在那口棺材裡。
經過剛才那一遭,花容歧是徹底不想靠近後院了。
在聽到蘇冉和謝時青討論怎麼刨人家墳時,花容歧的內心仿佛有一萬匹烈馬奔騰而過。
「你們瘋了吧?」最終,花容歧發出來自正常人的質問。
蘇冉本來在把玩著手裡的一根枯草,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他一眼:「那你還有其他辦法嗎?」
沒其他辦法就只能困在幻境了,這點花容歧比自己清楚。
花容歧沒再說話了,他本想到廟門口透透氣,雖然這破廟四處漏風,在哪兒都能透氣。
然而他剛走了沒兩步,那股熟悉的陰濕感又冒上來了,讓他整個人如墜冰窖。
花容歧僵在那,想轉頭看蘇冉,卻發現脖子怎麼都動不了,喉嚨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花容歧:「.!!!」
救命!救命啊!!!
蘇冉沒感覺出什麼不對勁,只是她在編草繩的空隙中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花容歧還站在那邊沒動彈,不由問道:「你杵在那幹什麼呢?」
花容歧無聲地喊了幾個字,發現都不能發出聲音後,正欲哭無淚,突然感覺後背被一個堅硬的東西戳了下,下一瞬,他又能動了。
花容歧驚喜地轉過身,對上謝時青冷淡的臉,感謝的話頓時咽了下去。
戳花容歧背的是謝時青劍鞘的頂端。
謝時青握著劍柄,眼神冷漠:「讓開,你擋著我了。」
花容歧:「.」
幸好沒道謝,人家壓根就不是來救他的。
是嫌他擋路了!
花容歧沉默地往旁邊讓了一步,謝時青經過自己時,他特地留意了一下對方的神情。
然而一切如常,又或許是對方的偽裝技術太過高超。
但直到謝時青走到大堂的另一邊,也沒出現不能動彈的情況。
花容歧逐漸意識到,這件事似乎是針對他的。
這一特殊對待簡直讓人痛哭流涕,花容歧一點也不想當這個特殊的存在。
他慢慢走到蘇冉身邊,整個過程中小心又謹慎,安全到達後,才鬆了口氣。
「.」蘇冉也有些沉默,「我發現你今天神神叨叨的。」
聞言,花容歧給予肯定的眼神:「你說對了。」
蘇冉:「.」
神經病。
花容歧湊上前,抓住蘇冉的衣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說:「我好像被盯上了。」
「啊。」蘇冉想起花容歧近乎反常的舉動,「你被附身了?!」
花容歧:「.」
是希望你接受能力強點,但不希望你接受能力這麼強。
「呃應該不是。」花容歧悄悄瞥了眼後殿的方向,「好像是那東西,我不太舒服。」
蘇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沒出聲,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剛剛我站在那,準備往前走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也說出話。」
「如果不是謝時青碰了我,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蘇冉抓住他話里的關鍵詞:「碰了你?」
花容歧:「.」
「不是那種碰!」有時候花容歧真想看看蘇冉腦子裡都是些什麼東西。
「噢,那是哪種碰?」
花容歧:「.」
「就是我擋他路了,他用劍戳了我一下。」
蘇冉:「.那你說那麼曖昧幹嘛?」
花容歧:「.」
不是你想的曖昧嗎!
「行了。」蘇冉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然後呢?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還有去後殿的時候,我覺得有人在我脖子邊吹氣。」話音剛落,花容歧便感覺脖子邊被吹了一口冷氣。
他當場大喊道:「現在也吹了!」
謝時青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也走了過來。
片刻後,他冷冷淡淡地說:「沒感覺到有其他活人的氣息。」
沒活人.那就是()人了。
答案是什麼不言而喻,大家都心知肚明。
蘇冉朝花容歧投去一個憐惜的眼神,繼而把衣角從花容歧手裡抽出,迅速與他拉開距離,站到謝時青身側。
花容歧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一時之間忘了反應。
「放心吧,我不會放棄你的!」蘇冉安慰他。
花容歧:「.」
如果你不站那麼遠的話,我就信你了。
謝時青那雙冷淡的眸子越過花容歧,落在蘇冉身上:「我再進去看看,你在這看著他。」
蘇冉作為一個怕鬼的小女孩,而花容歧又說自己被盯上了,還會出現不能動彈的情況,她想也不想就回道:「我和你一起去。」
對不住了兄弟,誰讓你被盯上了呢。
花容歧:「.」
呵呵。
「那我也去。」花容歧才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萬一他們倆都進去的時候,他又不能動了怎麼辦。
豈不是任人宰割?呃,雖然那東西應該不是人。
但比人恐怖多了啊!
謝時青對多一個人還是少一個人沒意見,點頭道:「行,順便去把那塊地挖了。」
花容歧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想拒絕,但又不想拒絕。
倒是蘇冉,看著空無一物的雙手,問道:「用什麼挖?」
她視線落在謝時青握在手裡的劍上,後者察覺到了,手腕翻動,大半劍身便隱在身後。
這是拒絕用劍刨墳的意思了。
她又看向花容歧。
花容歧表情驚悚:「你看我做什麼?我是不會用手挖的!」
蘇冉:「.」
蘇冉四下看了眼,覺得那破碎的石碑可以撿一塊過來挖,倒塌的佛像.嗯,可以把手部撿來,上好的工具。
剩下一個,那邊廟門倒在地上,可以拆塊木棍下來。
蘇冉把工具都物色好,三人對視一眼,開始拿趁手的工具,準備行動。
蘇冉拿的木棍,花容歧拿的佛手,謝時青沒拿剩下的石塊,他選擇和蘇冉一樣,在門上拆了根木棍下來。
有武器在手,底氣就是不一樣。
花容歧兩手抓住佛手,走在蘇冉身側,視線緊緊盯著後殿正中間的土堆。
越往後殿走,視線就越昏暗,好在等眼睛適應環境後,能隱約看見點輪廓。
「你們沒覺得現在比剛才黑了嗎?」花容歧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響起。
「沒月亮了吧。」蘇冉漏過角落破碎的屋頂朝上看了眼。
不知什麼時候,月亮又被厚重的雲層遮住了。
黑暗的環境使內心的恐懼放大,花容歧試圖轉移注意力:「誰是火靈根就好了,照個明。」
「沒用的。」謝時青說。
「為什麼?」花容歧下意識反問,不等謝時青回答,他就反應過來。
在幻境裡是不能用靈力的!
剛剛他還能用靈力是因為當時還在外境,外境與現實的聯繫更近,空氣中自然也存在一些五行之氣。
而內境就不一樣了,內境是獨立於現實的一個小世界,但這個小世界會消失,會崩塌。
屆時裡面的人也會跟著一起滅亡,這就是他們必須得破解幻境的原因。
因為誰都不知道這個幻境在什麼時候就會崩塌。
花容歧沉默了下來,謝時青也不過多解釋。
他能反應過來最好,反應不過來就繼續當蠢蛋吧。
三人站在土堆前,準備開挖。
「真要挖?」花容歧後背又開始發寒了,連帶著聲音都有些顫,牙齒止不住地磕碰。
「你要是不行就在旁邊看著。」蘇冉也不勉強,她向來會體恤小弟。
然而花容歧卻拒絕了:「誰說我不行的?我第一個挖!」
蘇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請。」
謝時青覺得有趣,也學著蘇冉做了個一模一樣的手勢,等待花容歧的第一挖。
花容歧:「.」
你們倒是客氣一下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其實花容歧很不想發,然而蘇冉和謝時青就在旁邊盯著他看。
尤其是謝時青。
花容歧不能在他面前當一個「不行」的人,這實在有損他喜雨的形象。
「行吧,我第一個就第一個。」花容歧深吸一口氣,舉起手中的佛手,然後重重落向腳邊的土堆,「你們看好了!」
咚——!
佛手落地,發出沉悶的一聲。
蘇冉:「.」
謝時青:「.」
花容歧:「.?」
「你砸到棺材上了。」蘇冉簡直不忍直視。
花容歧:「.」
「天黑,沒看見,不能怪我。」花容歧小聲辯解。
蘇冉正要損他一句,下一瞬,耳邊傳來尖銳的哭聲,簡直要穿透耳膜。
劇烈的疼痛在耳邊炸開,蘇冉捂住耳朵,下意識去看另外兩人的反應。
花容歧和謝時青跟她動作一樣,三人都聽到了這詭異的哭聲。
「嚶嚶嚶——」
「哇啊!咯咯咯咯咯。」
「嗚哇哇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哭聲逐漸變成笑聲,下一瞬又再次變成哭聲。
似嬰孩的哭啼。
蘇冉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好在這聲音漸漸低了下來,逐漸變成人耳能接受的程度。
蘇冉慢慢移開手,手裡還握著那根木棍,她看向土堆:「我們還挖嗎。」
不是疑問句。
那聲音環繞在四周,而蘇冉卻覺得,是從這土堆里發出來的。
準確來說,是土堆下的棺材裡。
謝時青遲疑了一瞬,走上前一步。
手中劍出鞘,以勢不可擋之勢劈向棺材露出來的一角!
「嗚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哭聲驟然大了起來,蘇冉頭痛欲裂,快速捂住耳朵,另外兩人也如出一轍。
片刻之後,哭聲又逐漸消減了下去。
蘇冉這次移開手的動作慢了許多,她不想再聽見這哭聲了!
再來一次,她估計得當場失聰了。
蘇冉大概猜到了謝時青這麼幹的意圖,只是她很想說一句:
——你就不能提前招呼一聲嗎!
好歹讓我先把耳朵捂住啊!
她沒說的話,有人替她說了。
花容歧崩潰道:「你就不能事先說一聲嗎?!」
「讓你提前捂耳朵?」謝時青反問。
他的狀態看起來比蘇冉和花容歧好太多,讓人禁不住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然呢?讓大家陪你一起——」花容歧沒再說了,因為他陡然間看清了這個小人的本質。
他用劍去劈棺材的時候,勢必有一隻耳朵沒法捂住。
所以他就乾脆不說,讓所有人都陪他一起受這個折磨!
他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你這個歹毒小人!!!」花容歧氣得尾音都變了調,聲音甚至隱隱壓過了嬰兒的哭泣聲。
謝時青:「噤聲。」
花容歧安靜了。
他怕謝時青又要幹什麼折磨人的事情。
好在謝時青沒對棺材做什麼,只是說:「繼續挖,注意別碰到棺材。」
他這話似乎是指的花容歧。
作為第一下就砸在棺材上的人,花容歧有些心虛:「我會注意的。」
「沒事。」蘇冉揉了揉還有些疼的耳朵,安慰道:「如果沒有你的那一下,我們也不知道碰到棺材會出現這玩意。」
「嗚嗚,冉冉。」花容歧感動得要落淚,「你真好。」
謝時青插進來一句:「冉冉?」
蘇冉這才想起她還沒跟謝時青介紹自己。
當時謝時青說自己名字的時候,她注意力都被石碑上的內容吸引住了,竟然忘了這茬。
蘇冉眨了眨眼,表情無辜:「我叫蘇冉。」
她沒再詳細說有關「蘇冉」的這個身份。
都進幻境了,別說是郡主,就是皇帝來了都沒用!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