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爭執

  第74章 爭執

  「孤會送你入六尚局,但若想贏得皇貴妃的信任,阿嫂的行為最好還是要與孤背道而馳,這才顯得面和心不和。」說著,沈恪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張止,又道:「既然陛下認定了你是孤的人,那不妨走一步明棋。」

  「殿下那邊自己安排便是,我會進醫官署。」明禮說道。

  沈恪一愣:「醫官署?阿嫂精通醫術?」

  明禮笑了笑:「略懂。」

  三人又繼續商量了一番後續事宜,張止一直沉默寡言著。明禮瞥了他好幾次,等到沈恪和席墨離去,才偏過頭去問他:「張止,你怎麼了呀?這麼不高興?」

  「我是覺得,太過危險。」

  張止軟了神色,憂心忡忡的看著明禮:「我也算在皇宮大內長大的,那地方會吃人。它會將每一個良善之人逼成惡鬼,會將心懷萬民的好官拖下地獄。泱泱,你一定要去,是嗎?」

  明禮抿唇看了她好一會兒,或許是屋裡燒的炭火太旺,她將披風脫下來,就穿著一身單薄的中衣。

  「生命,本就是危險的。人一出生就會面臨難產,一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喝水會嗆死,吃飯會噎死,走路會摔死,餓死、渴死、熱死、冷死,每一天,我們的身邊都可能會有一場飛來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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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禮垂眸,將席墨拿來的那張紙條塞到張止的手裡:「我知道京都危險重重,但我不怕。我亦明白二皇子一黨虎視眈眈,但我不懼。有些東西就是要深入虎口才能得到的,席墨所言並非沒有道理,咱們馬上就要下江南了,一路上定是不平安的,若二皇子的人還跟狗皮膏藥似的黏在後邊兒,那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明禮奇怪的睨了他一眼,此時的態度還算柔緩:「其實,你也不必著急。在皇宮行事,我自會小心,倘若我真出了事,你就將我早寫好的和離書拿出來。放心,一定牽連不到鎮北侯府的。」

  明禮以為張止是怕她作為鎮北侯府世子妃在外出了差錯,會連累他的張氏一族。

  但她不知這最後兩句話,就像是尖針直直的刺入了張止心底。他緩緩抬頭,目光極盡複雜,心口憋著一股氣,怎麼也嘆不出來。

  「什麼叫你出了事,我就拿和離書出來撇清關係?明禮,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止眸色一暗,胸膛里熊熊燃燒著的怒火直達眼底,憤懣的情緒即將決堤而出:「你是要我看著你在皇宮裡出事也不管不問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是那種為了保全家族,而棄了你,任由你在深宮自生自滅的人?!」

  張止簡直怒不可遏,他有時候真的非常想看一看明禮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出來的!


  聞言,明禮也是頗覺好笑:「不是,好端端的你發什麼脾氣?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你了?我就是打個比方,假如我不小心犯在了二皇子的手上,你不趕緊同我撇清關係,難不成還要上趕著往前湊嗎?」

  張止盯著她:「我是你夫君,你出了事,我不救你,反倒要與你和離?明禮,你自個兒聽聽,這是人能做的出來的事?」

  「非常時間要用非常手段,你撇清干係,說不準還有希望救我。難不成非要兩個人一起栽了跟頭,你才舒服嗎?」

  明禮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冷靜下去,「張止你清醒一點,如若此種事情發生,我們和離分清,是最明智、最乾脆的做法。還有,我在皇宮能出什麼事?我只是去假意投誠,又不是拿命送死。名份上,我怎麼也是明府嫡女,難不成雲嵐和沈恆還敢在皇宮大內里弄死我不成?」

  「他們怎麼不敢?」

  張止的聲音陡然一高,他緊皺眉頭說道:「你沒見過皇位奪嫡究竟有多殘酷。為了帝位,雲嵐和沈恆連弒君都敢,你不過是區區臣子之女,他們怕什麼?有西雲國在外,他們有何不敢?!」

  「我知道如今前路危險,內憂外患,但那又怎樣?路不平,難道就不走了嗎?仇敵狠,難道就要站在原地,等著他們來殺嗎?」

  明禮的脾氣也被瞬間激起。

  她緊緊咬著牙,眸光鋒利:「躲在侯府的羽翼之下固然一生榮華富貴,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有人選擇安樂守本,不欲權勢爭鬥,可我不願這樣!所以,你不能干涉我,即便我們已經成婚,但畢竟這場婚姻只是我們之間的一段盟約,作為盟友,你應當樂意見到我做這樣的決定,就算你不樂意,你也沒有資格出言置喙!」

  這番話,明禮說的又狠又快,一字一句都在直往張止的心窩子裡戳。她怒容滿面,明顯是被氣著了,屋內的氣壓瞬間降到了冰點。

  張止不可置信的看著明禮,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心裡五味雜陳,憤怒、怨氣、委屈、憋悶全部堵在胸口。

  張止凝視了明禮好一會兒,直把她看得發毛。明禮手裡拿著茶盞,上下掃了他一番,奇怪問道:「你這樣盯我做什麼?我哪句話說的不對?」

  「沒有。」

  張止收回目光,啞聲道:「你說的對,我們只是盟友,我沒有資格干涉你,對不住。」

  他忽然服軟,這讓原本怒沖沖的明禮一下泄了氣。

  她目光四下看了看,輕咳了一聲道:「也不必道歉,今晚就這樣吧,我去洗漱。」

  「你去浴池洗,那邊的水一直在熱著準備。」張止站起來,整個人再也沒有白日裡的意氣風發,瞧著蔫蔫的,「我去淨室,那邊水涼。」


  說完,沒等明禮答話,他便已經去了隔壁的淨室。見狀,明禮也沒什麼話說,推門出去,不遠處的廊下李嬤嬤一直在候著。

  見明禮出來立馬迎上去。見她雖然只穿著中衣,但髮髻未亂,加之方才又見到沈恪和席墨進去說了好一會兒話,後來便隱隱約約傳出來幾句爭吵,她便猜想這房定然是沒圓的。

  她家姑娘這般美艷動人,竟然都沒成,這張小世子,果然不舉。

  「姑娘,這是去哪兒?」

  「去浴池。」明抬手禮錘了錘肩膀,眉間略顯疲乏:「累死了今日,成婚可真麻煩,一點不好玩兒。」

  尤其是想到屋裡那個生著沒來由脾氣的張止,她更是覺得心煩意亂。

  李嬤嬤瞭然,她過去扶著明禮往浴池走去,寬慰道:「不管怎麼說,世子待姑娘之心還是好的。至於其他地方.唉,各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姑娘包容些吧。」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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