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凶獸之劫
第2章 凶獸之劫
什麼叫雞犬不留？
盤古對混沌魔神們做的事就叫雞犬不留。
命玄逃離後並不知道現場情況，但揚眉卻親眼見證了盤古的殘暴。
那可是連一塊沒有意識胡亂蠕動的魔神血肉都要踩上一腳的程度。
揚眉的本體因為保護過命玄，更是被盤古湮滅為了齏粉……
雖然眾魔神悉數陣亡，但盤古也並不好受，他腳下創世青蓮黯淡無光像是隨時要破碎，開天斧也因為混沌魔神們的拼命抵抗有了無法癒合的豁口。
少頃，盤古重新開始蓄力。
他不敢多做休息，造化玉碟破碎，混沌魔神的本源隨時都可能流失，盤古可不希望自己創造的世界變成一個無序又混亂的宇宙。
一斧劈下，伴著「咔嚓」聲響，空間都隨之坍塌破碎。
這一斧，比之斬殺混沌魔神的一斧強了不止一籌。
由盤古開天的原因就在這。
開天是個體力活，除了力之魔神盤古有這個實力，其他混沌魔神根本無法將混沌空間劈開。
當空間被撕裂，混亂的混沌風暴湧入其中，盤古揮動開天斧的頻率愈發高漲，那殘影看上去猶如生了千萬隻手般觸目驚心。
一力破萬法！
盤古不擅時間空間，也不擅陰陽乾坤，他只知道用自己的力量去撕開這空洞死寂的混沌，再將那些個混沌魔神的屍身和本源一股腦融入其中。
新的天地逐漸成型。
但因為造化玉碟破碎，混亂、無序充斥著這片天地的每個角落。
「咔！」
「啪！」
開天斧終於無法承受盤古的糟蹋斷成了三塊。
創世青蓮也直接崩碎，蓮花蓮子四處散落。
沒了外力，眼看天地不再擴張。
盤古扔掉斧柄，直接以肉身鑽進了剛開的天地之中。
《頂天立地》
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剛恢復意識不久的命玄和揚眉觀摩著這幅名場面。
揚眉心有餘悸道：「多謝道友提醒，若非道友，揚眉怕是已經和他們一樣了。」
命玄看著盤古逐漸變得力有不逮，「道友命不該絕，即便沒有我，你也不會身亡，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晚些年恢復意識罷了。」
命玄提醒揚眉，一是因為揚眉本身就命不該絕，二是因為他需要揚眉的空間能力幫助他度過此劫。
改命可不是一個容易的事，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之前若不是混沌魔猿，命玄恐怕都來不及引爆自己的法力。
所以他趁亂救出了魔猿真靈，也算報了他的救命之恩。
只是，
魔猿的真靈變成了四份，其中還有一份受損十分嚴重。
洪荒四猴麼。
命運一道斑駁複雜，即便是命玄也講不清這命運究竟是不是大道早已確定好結果的東西。
若是，那他確實改變了必死的命運又怎麼說？
若不是，那混沌魔猿的命運其實並未改變，頂多就是過程變了。
命玄不再多想，盤古開天即將結束，未來有的是時間去參悟命運之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等盤古開天結束找個風水寶地恢復實力。
眼化雙星，體化山川。
雖說知道盤古最終的歸宿，但親眼所見之下，命玄依舊感到十分震撼。
可以說，洪荒生靈大多都來自於盤古，盤古即是洪荒。
看著盤古逐漸化做洪荒世界的萬事萬物，命玄的心逐漸如明鏡一般。
道自混沌生一炁。
一炁生萬物原來如此，命玄突然有所感悟：
大道確實至公，因為三千魔神的命數就是匯於盤古一身來創世。
盤古的命數就是身化萬物。
都得死！
只不過盤古貢獻最大，得了些許可有可無的好處罷了。
三千魔神有大道本源，對於洪荒世界來說，大道本源就是它的規則。
既然是規則，就不該有靈慧。
所以洪荒初立時由魔神殘渣誕生而出的凶獸們才會只知殺戮。僅僅只有鴻鈞羅睺等寥寥幾人擁有靈慧。
凶獸，註定是要做洪荒養分的。
然而，由於混沌魔神死得不乾淨，凶獸量劫後本該誕生的天道有缺遲遲不能令洪荒自行走上正軌，才有了後來的三族爭霸和魔道之爭。
三族爭霸的背後其實就是羅睺和鴻鈞兩位曾經的混沌魔神在推波助瀾。
鴻鈞因為得到了造化玉碟碎片，想走掌控天道權柄進而重回混元大羅金仙甚至超脫大道的路。
羅睺得到誅仙四劍滅世黑蓮，想滅世以殺伐證道重塑混沌魔神之軀。
總而言之，這一切的緣由正是命玄破了盤古的造化玉碟。
然而命玄清楚：
如果不是自己，造化玉碟也會與盤古斧和創世青蓮一起破碎。
他改變的結果無外乎最大程度保住了自己和揚眉。
既然三千魔神都該死，那大道為何還要讓命玄他們誕生意識呢？
真是為了養蠱？
命玄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這個問題的答案大概需要有人能超脫混元大羅金仙達到大道的層次才能知道。
也許大道就是喜歡玩呢？
……
……
開天之初的洪荒世界很是荒蕪，幽深寂靜得駭人。
不過這對命玄和揚眉來說根本不是事兒，與混沌相比，這裡舒服了不知多少倍。
命玄對揚眉道：「嘖，道友，盤古開天后已經身化萬物，此方世界產自混沌又如此原始，應稱洪荒世界。」
揚眉贊同道：「沒想到盤古開天后竟是如此下場。」
在揚眉看來，開天就是多此一舉。
現在好了，所有混沌魔神都沒什麼好結果，這天地開來做什麼？
命玄對此也不多言，他轉向不周山的方向，「吾有一部分殘軀還掛在盤古身上，便是那撐起天地最高的大山，道友要一起在那裡恢復麼？」
揚眉不由苦惱道：「道友運氣真不錯，吾之身軀早已灰飛煙滅，去哪裡都一樣，索性就不與道友一起了。」
「那便有緣再會。」
「有緣再會。」
道別了揚眉，命玄直奔不周山。
……
洪荒不計年。
時間對開天之初的洪荒根本沒有意義，無非就是某日誕生了第一尊凶獸，某日不周山下也出現了兩凶獸互相殘殺又兩敗俱傷被第三隻撿了便宜。
命玄自從來到不周山後就再也沒離開過這裡。
由於吸收了不周山上的殘軀，他的實力已經恢復到了金仙層次。
恢復到金仙之後，他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排斥感。
研究多年後，命玄找到了原因。
混沌之中三千魔神各有各樣，誰也沒想過要變成其他樣子，命玄也覺得誕生之初的模樣就是他最舒服的狀態。
可這裡是洪荒。
盤古那樣才是道體。
道體才是洪荒最親近的狀態，尤其是他這種不屬於洪荒土生土長的魔神殘骸，更受洪荒排斥。
但命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脫胎換骨化作人形。
化形可不是用變化之術變個樣子。
甚至，他還感覺混沌魔神在洪荒只配做凶獸，根本無法化形為先天道體。
貌似，北方有隻烏龜就是這種。
最後慘兮兮地被女媧用來撐天了。
命玄又聯想到自己的命運，心說難不成自己未來的命運只配結上七個葫蘆任人採擷？
《先天葫蘆藤》
先天神祇化形不渡所謂的化形天劫，靠的是先天之氣，而洪荒生靈的先天之氣一般都是伴生於第一次出現在洪荒中的事物，所以往往先天神祇都是洪荒第一個什麼什麼。
而自己似乎先於洪荒誕生。
命玄覺得腦子疼，這洪荒與他了解的洪荒有不小的出入。
揚眉鴻鈞他們又是怎麼化形的？
難道？
這些傢伙根本就沒化形，什麼慈眉善目的老人形象根本就是後人為了方便杜撰的，實際上他們一直都保持的混沌魔神原形的模樣。
命玄越想越覺得合理。
未來羅睺、乾坤陰陽老祖都會死，揚眉也會被離開洪荒，洪荒世界的混沌魔神就只剩下鴻鈞，根本沒人會深究混沌魔神能不能化形。
但事實證明，那隻大烏龜確確實實來自混沌，四隻猴子也出自混沌，他們都不是人型道體。
命玄有些氣餒。
在他看來，洪荒與混沌相比，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更熱鬧精彩，如果他不能化形，精彩會少很多。
他和揚眉的本體甚至還是植物，其他魔神好歹算動物，尤其是羅睺更是靈長類動物，這傢伙看上去也不過是個青面獠牙的人罷了。
命玄雖不忿，卻又無可奈何。
化形的期盼來的快去得也快，他已經做了無數衍紀的葫蘆藤了，化成人的心早已淡化。
大不了以後以變化之術示人。
只是洪荒對他的排異是個麻煩。
想了想，命玄決定先離開不周山去尋找一個東西。
【造化玉碟】
當初引爆造化玉碟之際，命玄自然是留有後手的。
畢竟造化玉碟才算得上洪荒世界最重要的至寶。
若不是煉化不周山的殘軀對命玄更重要，他早就去將散落在洪荒各處的造化玉碟尋來了。
至於鴻鈞。
命玄可不覺得鴻鈞真的適合掌控洪荒天道。
……
玉京山，鴻鈞的意識逐漸恢復。
那猶如蛐蟮一般的魔神血肉逐漸膨脹化作人形。
這團血肉，是鴻鈞費勁千辛萬苦保留下來的精血本源，鴻鈞心知如果不是造化玉碟被命玄弄碎，他這團本源精血必定逃不過盤古的清理。
恢復原貌後，鴻鈞開始檢查附近的情況。
當玉京山被他神識覆蓋後，兩團不太一樣的神光被他發現。
【盤古幡】，以及……
【造化玉碟】的一塊碎片。
盤古幡是開天斧破碎後斧刃所化，有撕裂混沌之威、粉碎時空之力、統御萬法之功。
破防能力極佳。
當命玄找到玉京山時，自然就遇上了已將二寶收入囊中的鴻鈞。
鴻鈞看到他也大為吃驚，「想不到你也還活著，不愧是命運魔神。」
命玄此時的狀態只是一截葫蘆藤墜著一顆烏金色葫蘆。
這葫蘆就像他的頭顱一般。
「造化玉碟碎片可否交給我，我以大道起誓，等我集齊後一定將仙道本源還你。」
開天之初，三千魔神的本源被盤古一股腦塞進洪荒，隨著時間推移，造化玉碟的碎片逐漸將這些本源吸收。
但碎片中本源雜亂，必須得等到所有碎片集齊融合之後才能抽取完整的一條本源。
（註：洪荒文的層次劃分帶有仙字是因為鴻鈞為道祖代表仙道，所以境界自然以仙命名，如果是魔祖贏了，自然就會叫大羅金魔，所以文中此時的一些設定稱謂是為了閱讀體驗，就像人不是特指人族一樣，天地人中的人可以指的是洪荒大陸的所有生靈。）
「……」
鴻鈞猜到了命玄的目的，畢竟當初大戰盤古時命玄的目的就很明確。
只是命玄的直接令他有些出神。
想了想，鴻鈞點點頭，「貧道能活下來也多虧了道友。」
他隱隱有種感覺，就算他想留下造化玉碟，將來也爭不過命玄。
鴻鈞很乾脆地將造化玉碟給了命玄，還好奇問道：「道友是何時恢復意識的？」
「也就比伱早個千年的樣子。」
命玄想到了揚眉，有句話叫「先有鴻鈞後有天，我比鴻鈞早千年」，說的就是揚眉老祖。
實際上，此刻距離開天早已過去不知道多少個千年了。
想來揚眉如今的道行可能都要恢復到大羅金仙了。
鴻鈞再問：「敢問道友，除大道本源之外，可有迅速恢復實力之法？」
「倒是也有。」
命玄道：「如今洪荒凶獸橫行，這些凶獸便是那些沒有意識的混沌魔神血肉所化，打殺它們，吃掉它們就行。」
凶獸對他們來說可不凶。
反倒大補！
不過，凶獸與他們同根不同源，並不能供他們無限吞噬。
能提供能量長長身體就差不多了。
所以，凶獸對洪荒早期先天生靈來說是危害，對他們來說卻是補藥。
離開玉京山後，命玄接著向著最近的標記飛去。
對空間法則沒啥領悟的他再次懷戀起揚眉來，如果揚眉在，他趕路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洪荒很大，從出發點到目的地的時間往往都得按年來計量。
好在路上到處是口糧，命玄也不至於趕路太久感到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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