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天之劫
第1章 開天之劫
呵～
大道至公？
混沌中，一株葫蘆藤搖曳著藤蔓將身前聚集的灰霧掃開。
葫蘆藤上，掛著整整五十顆色彩斑斕的葫蘆。
身為三千混沌魔神之一，命玄生來就掌握了三千大道之一的命運之道，再加上靈魂深處對洪荒世界的了解，他才有此譏諷。
道無高低，三千大道皆可成道，憑什麼他盤古就能替大道開闢天地，其他混沌魔神就得成為開天的養料？
就憑盤古最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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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玄不得不承認，混沌中只有盤古能以一己之力斬殺全部混沌魔神。
一股無力感湧上命玄心頭。
如今這混沌就像是一個蠱盅，盤古就是其中最大最強的蠱，他們這群雜魚只配做盤古的養料。
強如空間魔神揚眉都只能逃脫一根小小的枝丫。
命玄此刻正趕往盤古開天之處。
躲是躲不了的。
所有混沌魔神都知道：只有合力對抗盤古才有繼續生存的機會。
但命玄清楚這次能保留住生機的魔神只有寥寥數尊。
可惜他沒能在開天之前徹底領悟圓滿的命運之道，達不到如盤古那般無限逼近大道的層次。
道無高低，但修道者有強弱。
三千混沌魔神雖都是混元大羅金仙的道行，但那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所有魔神都知道混元大羅金仙以後就能直通大道本源，卻沒一尊魔神能做到。
命玄心想，道自混沌生一炁，也許他們這些魔神的命運就是為了誕生這一炁提供溫床，至於誰來製作溫床，自然是手藝好的人來，恰巧盤古就是他們中手藝最好的那位。
至於盤古開天以後也會身化萬物，可別忘了還有三清和祖巫，或許這就是大道對他開天的報酬。
命運之道玄之又玄，命玄明悟這點之後，氣息也隨之暴漲，心中也漸漸有了更多的想法。
原來如此，
雖然命玄依舊無法理解大道，但他也有了幾分計較。
……
……
當命玄趕到盤古之處時，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混沌魔神。
空間魔神揚眉的身軀最是龐大，但命玄發現，如今自己的身體似乎並不比揚眉的身體小上多少。
也就是說，拋開各自能力不談，此刻命玄的法力並不比揚眉弱。
正是因為如此，當命玄趕到後，其他魔神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
時間魔神時辰，仙魔兩道的鴻鈞和羅睺，陰陽乾坤，混沌魔猿……
最強的幾位都到了。
「你們在等什麼？」
遠處，盤古提著斧子踩在混沌創世青蓮之上緩緩積蓄著力量。
龐大的空心楊柳轉過身軀，「僅憑我等可無法打破創世青蓮。」
「……」
混沌至寶竟恐怖如斯。
果然，主動權永遠都在盤古手中，他如果沒做好開天地準備又怎麼敢以大道之力把眾魔神聚集到一起。
這顯然是盤古懶得一個個上門準備和他們大被同眠啊！
如果可以，命玄很想臨陣倒戈。
只是盤古不可能會接受他的投靠，而且命運之道對於洪荒天道來說是極為重要的構成要素。
即便他之前與盤古是相談甚歡的知己好友，盤古為了大道也會上演一出是兄弟就來砍我的戲碼來。
最多也只會保留他一絲真靈。
命玄是決計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上的。
所以盤古即便與他無冤無仇，他們卻天生就站在不死不休的對立面。
命玄沉默片刻，靠近揚眉傳音道：「盤古欲斬殺我等獲取大道之力助他開天，他手中四件至寶最重要的是造化玉碟，唯有破壞此寶令其意志混亂，我等方有一線生機。」
揚眉抖擻著楊柳枝問：「命玄，你有看破命運之能，可是看到了我等今後的命運？一線生機？難不成我等合力也無法戰勝盤古？」
命玄也不瞞著他，「這場戰鬥我等註定會敗，如今唯一的生機便是眾魔神一起盡全力拖住盤古，再想辦法獲取逃生的希望。」
揚眉大為震撼，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相信命運魔神的話。
於是，揚眉悄悄將一條帶著本源的柳枝留在了身體深處。
留下後手之後，揚眉問道，「開天若是大道之意，何不令我等主動獻上道行助盤古開天？」
「呵……」
命玄輕笑一聲，「你可願意不留本源以真靈在新的世界重生？」
道行沒了可以重修，但如果沒了本源以真靈重生，那就會像妖族伏羲那般變成人族伏羲。
人倒還是那個人，只是未來有天道壓制，他永遠別想在洪荒世界超脫。
要想天地無缺，三千混沌魔神的本源缺一不可，盤古作為開天之人，洪荒中自然有三清這般繼承他衣缽之人，但其他混沌魔神不可能跟盤古一樣。
命玄其實挺佩服盤古的。
就是不知道現在的盤古知不知道自己開天之後註定要身化萬物。
不過這對命玄並不重要，他只在意自己的未來。
揚眉一陣沉默。
直到現場的混沌魔神越聚越多，命玄的聲音將揚眉喚回現實，「我們不能再等了，無論如何也要先打破創世青蓮對盤古的守護，否則等他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我等將很被動。」
命玄的話音很重，在場的所有混沌魔神都能聽到他的話。
隨後，鴻鈞掏出浮塵，羅睺祭出長槍，一桿幽黑的鐵棍卻率先越過他們向盤古飛去。
「鐺！」
金鐵交鳴之聲拉開了開天序幕。
這猴子.命玄感慨，不愧是好戰分子混沌魔猿。
同時，數以千計的神通法寶落在創世青蓮上形如雞子的淡薄光幕上，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掌控命運的命玄揮手間便將眾魔神的命運勾連到了一起，無形之中眾魔神的凝聚力不斷拔高。
吉凶禍福、姻緣運勢都屬於命運，命玄給眾魔神施以祝福的同時也試著給盤古潑灑厄運。
可惜創世青蓮不破，命玄的手段根本無法作用到盤古身上。
他在等。
創世青蓮破碎的那一刻，就是他發揮作用之時。
盤古這時候卻沖他咧嘴一笑。
混沌魔神形態不一，唯有盤古是後世人的形象，或者應該說後世人們口中的先天道體來自盤古的形象。
此外，大多混沌魔神形象皆為動物，少數混沌魔神形象為植物，如命玄就是一株葫蘆藤，他還知道未來的先天十大靈根葫蘆藤就是來自於他的身體。
所以當盤古沖自己咧嘴一笑時，命玄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太久沒見人，命玄差點忘了人長什麼樣。
盤古的身軀比他和揚眉還要龐大，長髮披肩，不著寸縷……
事實證明，盤古是洪荒父神。
拋開事實不談，盤古現在的眼神滿是冷意。
臥槽！
命玄猛然想到一定是造化玉碟指引著盤古要先殺掉自己這個命運魔神。
即便命玄不是穿越者，命運魔神也是最了解盤古和眾魔神命運之人。
他太特殊了！
盤古慢慢舉起手中非凡的巨斧，隨著踏腳，創世青蓮便以命玄無法察覺的速度向他疾馳而來。
「道友救我！」
命玄知道自己肯定扛不住開天斧，所以在盤古沖向他的第一時間就將身體攀在了揚眉身上。
揚眉也很懂，盤古速度很快，但他可是空間魔神，只一個閃身就往一旁瞬移了億萬丈。
下一瞬，一道亮銀色斧影出現在了他們原來的空間。
盤古身形顯現，眉頭緊蹙。
接下來，命玄索性不從揚眉身上下來了，當起了戰術型掛件。
在命玄的合理安排下，時間魔神時辰以神通凝滯盤古的動作，空間魔神楊眉則限制住盤古的攻擊，其他魔神紛紛以最強手段拼命輸出。
盤古起初打算以雷霆手段優先解決掉命玄，可命玄竟然不接他招，這無疑打亂了他心中計劃。
接了數波眾魔神聯手的攻勢後，盤古冷靜下來。
他面色平靜地轉過頭，將目光鎖定到不遠處的時間魔神時辰身上。
少頃，盤古消失，緊接著便出現在時辰面前，開天斧早已舉過頭頂。
時辰的實力在魔神中僅次於揚眉，再加上之前的戰鬥令他心中對盤古的實力有大概計較，此刻他依舊氣定神閒地準備試探一番盤古的攻擊強度。
然而，在他以為自己的神通放緩了盤古的動作之時，盤古的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斧影在時辰眼裡驟然加速。
顯然，盤古剛才隱藏了實力。
「轟！」
沒有絲毫意外，命玄都沒來得及提醒，時辰的命格就在他的感知中消散得無影無蹤。
「萬萬不可力敵。」命玄沉聲提醒眾魔神。
盤古那一斧一個小朋友的實力太令人心悸了。
命玄有理由懷疑，盤古殺他們根本不會費多少力，所謂開天力竭的說法多半是因為開闢洪荒那無垠的空間。
時辰死後，場面一度陷入僵局。
魔神們不敢妄動，深怕盤古下一斧會劈向自己，盤古則是拿出一塊碧色玉珏，將時之本源收入其中。
命玄心底一顫。
【造化玉碟】
同時，他心裡更是篤定，造化玉碟就是開天的關鍵所在。
見識過盤古的實力後，命玄徹底沒了僥倖心，他果斷決定：
赴死！
生死有命，何不慷慨赴死。
只有赴死，才能趁機求生。
向死而生，這就是命玄當初看到的生路。
「道友，勞煩在盤古下一次拿出造化玉碟的時候將我送到他面前。」
揚眉一愣，想起命玄之前的話，默認了他的決定。
這個機會很快到來。
命玄在揚眉的幫助下撕破空間抵達盤古身前，精準地纏繞住盤古握著玉碟的巨手。
盤古臉上露出愕然之色，他想不通前一刻還對他避如蛇蠍的命玄為何會主動送上門。
命玄很快就用行動告訴了他答案。
生老病死、魂飛魄散……
命運仿佛一條無形的長河承載著眾生，葫蘆藤此刻便是這條河，藤上四十九顆葫蘆爭相脫落，化作五光十色的如千軍萬馬過獨橋一般湧向造化玉碟。
身為造化玉碟的主人，盤古瞬間就明白過來命玄的目的。
與命玄以彩虹相連的造化玉碟此刻竟然無法收入體內。
「爾敢！」
他大喝一聲，一斧劈向彩虹。
「叮～」
一根鐵棍擋住了開天斧。
混沌魔猿在關鍵時刻替命玄擋住了一瞬。
不過，僅僅一瞬，盤古又連出兩斧，一斧落在魔猿身上，一斧落在葫蘆藤上。
也恰好是這一瞬，命玄的目的已經達到。
湧入造化玉碟的洪流可不止是命玄的本源，更凝聚了他無數歲月的蓬勃法力。
如果是開天斧之類的至寶，命玄的法力一定會不得而入，但換成是會吸收魔神們大道本源的造化玉碟，命玄的法力就成了鯨魚進食之際與小魚一同進入鯨魚肚子裡的海水。
鯨魚能排水，造化玉碟卻排不出他融入了命運之力的海量法力。
就是這一瞬間，這件至寶暫時脫離了盤古的掌控，命玄在開天斧徹底落下之前不假思索地引爆了自己……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交替綻放。
造化玉碟終於不堪重負碎成了四十九片。
就連盤古，因為首當其衝也受了不小的傷害，甚至連他腳下的創世青蓮都暗淡了幾分。
誰能想到命玄會自爆？
除了揚眉，包括近在咫尺的盤古在內沒人注意到命玄脫落的那些葫蘆只有四十九顆，而他身上本應掛著整整五十顆才對。
揚眉恍然，沒了造化玉碟，盤古就察覺不到那縷帶著混沌魔猿真靈悄然逃離的漆黑魅影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揚眉果斷將自己隱藏的那支柳枝送了出去。
……
……
造化玉碟破碎之後，盤古怒目圓睜，握著開天斧的手也顯得靜脈曲張青筋暴鼓。
他環顧一圈，確定所有混沌魔神都在場之後，將一顆帶有複雜銘文的圓球扔向頭頂虛空。
【混沌珠】
能鎮壓空間的混沌至寶。
即便是空間魔神揚眉也無法掙脫出混沌珠束縛的空間。
盤古之前之所以沒用混沌珠，是因為有逃生希望的魔神們比沒有逃生希望的魔神好殺，他想一個個慢慢清除。
但此刻造化玉碟破碎，若是這群魔神鐵了心想逃，就沒那麼好找了。
盤古要把他們圈起來。
一起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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