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百年未見,吳素的容貌並沒有太多的改變。他鬢邊似乎多了幾根白髮,依舊是丰神俊朗,風姿卓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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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修真界獨一無二的畫修,他的名氣不但來源於一手丹青絕技,還有他的姿容。
當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傾心於他,但吳素對花無雪痴心一片。奈何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吳素出來之後,先是環視一圈,然後微微一笑:「諸位今日來吳某人的曲水流觴宴,一定去乘興而來,興盡而返。」
「現在,請各位落座吧。」李慕說道。
花想容三人和眾人一樣坐了下來。
吳素的曲水流觴宴果然是費了一些心思的。他仿著文人雅士的曲水流觴,又有所創新。
那曲水裡流的不僅有酒杯,還有各式各樣新奇的玩意兒。
花想容隨意拿出一個,是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有憾生」。
紙條背面是一句話,寫的是「雖九死其猶未悔」。
這話可有些奇怪。既然九死不悔,怎麼還是有憾生呢?花想容不由得細細琢磨起其中的深意。
「各位,這些紙條是我隨便寫出來的,拿到了就是緣分,權作一樂。」吳素說道。
坐在花想容旁邊地蘇不渡念出了紙條上的內容。
正面是「意難遂」,背面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他笑著說:「這吳素大師真是有意思,盡寫一些咒人的話。」
「他都說了,權作一樂,不必當真。」花想容說道。
「神神叨叨,不知所云。」裴晉評價道。
「裴兄,你的紙條上寫的是什麼?」蘇不渡湊過去問道。
「正面是『恨別離』,背面是『此恨不關風與月』,的確如蘇兄所說,都是咒人的話。」裴晉答道。
「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兩位公子,我們還是先喝酒吧。」花想容說道。
「想容姑娘倒是想得開。」蘇不渡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花想容沒有再說話,而是同樣拿起手上的酒杯,喝盡了杯中酒。
「好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進入今天的正題。」過了一會兒,吳素朗聲說道。
果然,所謂曲水流觴宴只是幌子,今天來的大多數都是修士,一看就是另有目的。
花想容還是從水流里取出酒喝,看起來毫不關心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現在請諸位移步到正廳,隨我一同賞畫。」吳素說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李慕隨他一起站了起來。
賞畫?看來今天的玄機在畫上啊。花想容心裡想著,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到了正廳以後,只見有一塊巨大的白布覆蓋在什麼東西上,想來就是吳素所說的畫了。
他把白布揭開,畫的全貌就展露在眾人面前。
花想容看清畫以後,瞳孔緊縮。所有人的反應都和她差不多。
吳素見狀呵呵一笑:「想必諸位都能看清上面的四個字吧。『上清空明』。不錯,這幅畫所指示的,正是修真界頂級功法之一,上清空明訣的所在處。」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無聲。
馮玉卿雖然已經去世百年,但她當年那天下第一劍修的名聲,她的劍,她的功法,卻不會被修真界遺忘。
雖然那些大門派的統一口徑是,馮玉卿修煉了邪功,才遭到了天道的天譴。但是修真之人里,有那種一心追求實力的,並不以為意。
在他們看來,如果能有天下第一的實力,瀟灑一時,即使後面遭雷劈,也死而無憾。
更有那些邪修和魔修,當年不知在馮玉卿劍下死了多少,但是找起這上清空明訣,卻從來不落於人後,非常積極。
再加上修真大派也在派人暗中尋覓,是以百年來,尋找上清空明訣的人從未間斷。
馮玉卿是一個孤女,無父無母,無門無派。按照所有人的說法,她的運氣好得出奇。
不知道在哪裡遇到了上清空明訣這等頂級功法,竟真的讓她修成了天下第一劍修。
她去萬劍峰葬劍冢尋道,原本是無人在意的,都覺得她一個剛鍊氣的年輕修士就來尋道,大概是年輕人自負了。
可是馮玉卿就是拔出了紅塵眾生劍。
據說她拔劍的那一刻天地變色,風雷涌動。萬劍峰的風從來沒有那麼大過,大多數人都被吹得東倒西歪。
馮玉卿一人立在風中,雖然她的衣服並不華美,雖然她的簪飾並不貴重,但是她就站在那裡,讓在場所有劍修都感受到了威壓。
並不是沒有人覬覦過她的上清空明訣和紅塵眾生劍,但很快,所有人都發現,她的實力增長之快,令人咂舌。
在坐實了天下第一劍修的稱號之後,馮玉卿收到的讚譽才慢慢多過了惡意。修真界實力為尊,所以其他人也漸漸歇了挑戰她的心思,開始奉承她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劍修天才。
馮玉卿本人從來沒有說過她是在哪兒尋得了上清空明訣,後來也沒有人敢逼問她。
但是馮玉卿死了以後,除了牆倒眾人推,所有人都出來說一句她的邪功有多麼惡毒恐怖,但所有人都在尋找那個邪功的下落。
按照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消息,像上清空明訣這種頂級功法,都有自己的靈性。一任主人死了,它就會尋找下一任主人。
這個說法聽起來相當荒謬,但很多修士還是著了魔一般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總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和馮玉卿一樣幸運的人。
至於到底是不是幸運呢?就只有馮玉卿本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了。
「吳素大師,您,您確定這幅圖指示的的確是上清空明訣的位置嗎?」有人磕磕巴巴地問道。
「我尋得此圖也是機緣巧合,更巧的是它就出現在馮玉卿最開始生活的越州,而且我能感覺到這幅畫上似乎有什麼禁制。」吳素微笑著說。
他這話說得模稜兩可,意思是我就是一個傳話的,信不信由你們。
「吳素大師,大家都是聰明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劍魔的功法算得上稀世奇珍,你卻願意拿出來共享。莫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有一個心直口快的人說道。
「這位道友說得不錯。我能感受到畫上有禁制,但是不知道禁制是什麼,以及如何破除禁制。所以找諸位來一同想想辦法。」吳素笑著說道。
「師父覺得,一旦禁制破除,就可以知曉上清空明訣的確切方位了。」李慕在旁邊說。
他師徒二人一唱一和倒是有趣,不過接下來的另一場戲想必更有趣。花想容饒有趣味地看著李慕和吳素。
「想容姑娘似乎對這劍魔的功法並不感興趣啊。」蘇不渡突然在一旁說道。
「想容現在連自己能不能成功修煉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覬覦這等功法呢?」花想容反問道。
「那你覺得,吳素說的是真的嗎?」蘇不渡悄聲問道。
他一下子靠得花想容很近,還低著頭,兩個人的距離很小。花想容不動聲色地退開了一步。
「不知道。」她說道。
「那就接著看下去吧。」蘇不渡說。
可惜,這齣戲估計看不下去了。因為另一齣戲要上演了。
現在是,表演時間,我的角色依舊一言難盡。花想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默默地想。
吳素毫無徵兆地倒了下去,李慕連忙去攙扶。
他象徵性地喊了幾聲:「師父,師父,快醒醒……師父,您怎麼了?」
聲音里還帶著哽咽,怪真情實感的。
然後他站起身,矛頭直指花想容:「你為什麼要害我師父?」
花想容敬業地陪他演:「啊?」
「你少在這裡裝無辜,分明是你在送給我師父的荷包里下了毒,想要他的性命!」李慕憤怒地斥責道。
「李公子,這話從何說起?荷包不是來福客棧的錢纓姑娘送給你的嗎?」花想容驚訝地問道。
旁邊看戲的蘇不渡本來聽得津津有味,後面臉色逐漸難看了下去。他的目光轉向李慕,滲出了一絲寒意。
「你還要胡言亂語!我看你說得懇切才把荷包給了師父,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
「李公子,荷包的確是錢纓讓我送給你的,事已至此,你可以把她找來對質。」花想容平靜地說。
「這荷包也是蘇某親眼見老闆娘塞到想容姑娘手裡的,孰是孰非,一問她便知。」蘇不渡說道。
李慕嘴角出現了一絲笑意,又被他壓了下去:「既然如此,那就把錢纓姑娘找來一問。」
然後他又對其他人說:「諸位,家師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曲水流觴宴就此作罷,請回吧。」
這是要送客了。眾人都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那這幅畫?」有人問道。
「等事情解決了,再談畫的事情也不晚。」李慕說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有人率先說道。
然後又有幾個人附和。在他們的帶動之下,人很快就散了。
一時之間,大廳里只剩下花想容,蘇不渡,裴晉和李慕四個人。
「人都走了,李兄,不用再裝了吧。」蘇不渡看著李慕,微笑著說。
「蘇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吳素倒了,你第一時間不想著救他,而是忙著抓兇手。這一切,都是你和老闆娘設計好的吧。」蘇不渡說道。
「蘇公子果然是聰慧過人,可惜吶,這聰明人往往命短。」身後傳來錢纓的聲音。
她旁邊還跟著一個人,全身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面容。
「做得好。」錢纓對李慕說。
「做得好?你不覺得他就是個蠢貨嗎?」蘇不渡譏笑道。
「用這麼拙劣的理由讓你出場,在場的只要是有點兒腦子的都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你們合謀設計吳素的計謀不就敗露了嗎?」還沒等錢纓說話,蘇不渡就說。
如此直白地反唇相譏,這可不想蘇不渡的說話風格啊。這人是怎麼了?花想容不明白。
錢纓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你還要接著裝死嗎?」蘇不渡看起來再也不想看他們演了,對著吳素喊道。
今天累一天了,精神狀態不好的狀況下寫這一章。BTW,想容姑娘你是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像吃了槍藥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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