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於是三個人商量好了第二天去流風回雪舉辦的曲水流觴宴。

  來福客棧準備的晚飯味道也非常不錯,都是當地的特色小吃。尤其是他們的桂花粥,桂花的清甜和小米的醇香結合,讓人感到垂涎欲滴。

  并州多好米,那些天下聞名的酒樓飯館用的米,大都是從并州買的。

  還有吃完晚飯後錢纓端來的小米酒。

  「咱們澠陽的小米酒,雖然比不上懿陵的千秋醉,但也是別有風味。三位客官快嘗嘗。」她不僅人很乾練,聲音也是清脆大方。

  「好,謝謝纓姐。」花想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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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謝。」錢纓微笑著說。

  「其實,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你幫忙。」錢纓躊躇了片刻,還是開了口。

  「什麼事?」花想容問道。

  「你們明天去了曲水流觴宴,可不可以幫我送一樣東西?」錢纓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曲水流觴宴?」花想容還沒有回答,裴晉先問道。

  「我知道你們是修士,而且這位公子手上的紅梅圖很像是吳素大師的作品。我提到曲水流觴宴,你們一定會感興趣的。」錢纓答道。

  「老闆娘真是見多識廣,佩服。」蘇不渡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摺扇,笑著說。

  「纓姐,你想讓我們送什麼東西?送給誰?」花想容問道。

  錢纓的臉有些紅,她猶豫片刻拿出了一個荷包。荷包看起來非常精緻,一看就是費了很多心思才繡出來的。

  上面繡的圖案不同於一般的荷包。是一條江,江頭江尾還有兩個人。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蘇不渡輕聲念道。

  錢纓的臉更紅了,看上去和白日的幹練完全不同,而是像一個嬌羞的少女,在燈下更添了幾分顏色。

  「纓姐,你為什麼不自己送給他呢?」花想容問道。

  「一來我去不了曲水流觴宴,二來……」她說不下去了,只是站在原地絞著手帕。

  「二來自然是老闆娘害羞了。想容姑娘體諒一下她的心意。」蘇不渡接了話說道。

  害羞?花想容看著手指捏緊手帕的錢纓,有些不解。不就是送個荷包嗎?

  「不知老闆娘想讓我們把這個荷包送給誰呢?」裴晉問道。

  「吳素大師的弟子,李慕公子。」錢纓說道。


  弟子?吳素竟然還收徒弟了?花想容有些訝異。不過想想也正常,畢竟都一百年過去了,很多人,很多事都會變的。

  「原來是李慕公子。在下有幸見過他一次,一表人才,博聞強識。與老闆娘正是天作之合。」蘇不渡說道。

  「這位公子真會說話,不知道怎麼稱呼?」錢纓掩唇微笑道。

  「在下姓蘇,蘇不渡。」

  「原來是蘇公子。」

  她的目光又打量到了裴晉身上:「那不知這位公子,又是那位少俠?」

  「少俠不敢當,在下裴晉,是滄瀾宗的修士。」裴晉答道。

  這人是恨不得遇到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是滄瀾宗的修士啊。花想容暗暗腹誹道。

  「滄瀾宗?那可是修真的大門派呢。是我失敬了。」錢纓說道。

  「纓姐你對我們這麼好,這個忙我一定會幫的。」花想容接過了她手上的荷包,微笑著說。

  荷包一到手上,花想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這荷包用的絲線也很特殊呢,纓姐一定是花了很多心思才找到這種絲線。」

  錢纓搖了搖頭,說:「也沒有。這是西海產的絲線,比其他地方的更為堅韌。」

  「原來如此,老闆娘有心了。」蘇不渡搖著扇子說道。

  「這荷包似乎還有香味呢。」裴晉說道。

  「裴公子說得是,我的確在裡面加了可以助眠寧神的香料。他平時作畫,一畫就是好幾個時辰甚至一整天,我就想著放一點兒能幫他休息的香料進去。」錢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老闆娘如此用心良苦,李公子也一定會感受到你的心意。」蘇不渡微笑著說。

  「希望如此。那我先走了,三位好好休息。」錢纓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花想容看著手裡的荷包,輕輕掂了掂,對裴晉和蘇不渡說:「夜已經深了,我先去睡了。兩位,明天早上見。」

  「想容姑娘,更深露重,多加小心。」蘇不渡說道。

  「放心,我有分寸。」花想容說完之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她就從房間裡出來了。下樓之後發現蘇不渡和裴晉還沒有出來。

  「想容姑娘,這麼早啊。」錢纓迎上來說。

  「纓姐早。」花想容笑著說。

  「纓姐放心,荷包我一定給你送到。」

  「那就多謝姑娘了。」錢纓說道。

  兩個人交談之間,蘇不渡和裴晉也先後下來了。他們的裝束與昨天無異,蘇不渡依舊拿著那把繪有紅梅圖的摺扇。


  「既然你們也來了,那我們走吧。」花想容向兩人說道。

  「三位不用過早點再去嗎?」錢纓問道。

  「不用了,既然是吳素大師擺的曲水流觴宴,想必一定有許多美食。我們去那裡吃。」裴晉說道。

  「老闆娘,你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吧。」蘇不渡笑著說。

  三個人離開來福客棧之後,按照錢纓指的路,去吳素的流風回雪。

  「希望李慕不會把事情搞砸。」有人說道。他全身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面容。

  「他不會的,我相信他。」錢纓沒有回頭,微笑著說。

  「這話可不像你能說出來的。」那個人淡淡地說。

  「裴晉真的是滄瀾宗的弟子嗎?」錢纓沒有接他的話,換了一個話題。

  「不是。」身後的人說道。

  「那他頂著你們滄瀾宗的名義招搖撞騙,膽子還真是不小。」

  「這不是你和我應該操心的事情。」

  「那花想容呢?為什麼一定是她?」錢纓又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知道得太多,會有性命之憂。」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但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到了流風回雪之後,三人都被眼前的美景短暫驚艷了一下。

  小橋流水,雕樑畫棟,秋海棠和菊花開得正盛,裡面隱隱傳出琴聲,是一個隱居的好去處。

  「三位客人,請出示海棠花帖。」門口的門童說道。

  「我們三人是你家先生的好友,此番倉促前來拜訪,沒有花帖。」蘇不渡說。

  「沒有花帖,就不能進去。」門童的聲音很清澈,也很堅定。

  「這位小兄弟,勞煩你向吳素先生說一聲,就說蘇不渡攜友來訪,他會讓我們進去的。」蘇不渡笑著說。

  「先生正在彈琴,沒空理你們。沒有花帖,不能進去。」門童公事公辦地說。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有一道清朗的男聲傳來:「這是怎麼了?」

  三個人回頭一看,蘇不渡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原來是李慕公子。」

  「這是……蘇兄!你怎麼來澠陽了?」李慕走上前,認出了蘇不渡。

  「去滄州辦了件事,又打算去雲州,正好路過并州,就想著來澠陽看看你們。」蘇不渡說道。

  「原來如此。」李慕點點頭。

  他轉過身對門童說:「這位蘇兄是師父的朋友,他扇子上的紅梅圖就是師父的墨寶,你不用和他要花帖了。」


  門童顯然對李慕很是尊敬:「知道了,師兄。三位裡面請。」

  他讓花想容一行人進去了。

  「蘇兄,不知這兩位是?」李慕的目光轉向裴晉和花想容。

  「他們是我的朋友。」蘇不渡說道。

  「在下裴晉,是滄瀾宗的弟子。」

  「小女花想容,滄州人。」

  他們的介紹都很符合自身的風格。

  「原來是裴公子和花小姐。」李慕的臉上浮現出和煦的笑容。

  他的目光多在裴晉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想來他這個滄瀾宗弟子的身份確實能讓不少人重視起來。

  「家師今天擺下了曲水流觴宴,邀請文人雅士來賞畫。他如今正在閣樓里彈琴呢,要過一會兒才出來,讓我負責客人的招待事宜。」李慕說道。

  「這樣啊,李兄真是辛苦了。」蘇不渡由衷地說。

  「幾位可以隨意走動,在下先失陪了。」李慕說完轉身欲走。

  「李公子,先等等。」花想容叫住了他。

  「花小姐,還有什麼事情嗎?」李慕問道。

  「有人托我給李公子送一樣東西。」花想容說道。

  「什麼東西?」

  花想容拿出了那個荷包,說:「這是來福客棧的錢纓姑娘托我送給你的。」

  李慕接過荷包,說道:「錢纓姑娘有心了。」

  「李兄,這錢纓姑娘的心思都在荷包上了,你就沒有什麼想對她說的?」蘇不渡問道。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她的心意我自然是知曉的,只是……」李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師兄,師兄……」正好有人在喊他,李慕就快步離開了。

  花想容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笑了笑。

  「走吧,我們去看畫。」她對蘇不渡和裴晉說道。

  不得不說,吳素這一次辦曲水流觴宴,的確拿出了不少好東西。

  他們三個人一幅幅地看過去,只覺得大飽眼福。

  不久之後琴音停了,有一個人從閣樓上緩緩下來,他旁邊站著李慕。

  是吳素。百年未見了,花想容心中暗道。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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