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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軍報傳來

  「且安心就好,收起兵刃,旁人若見了,不僅是你,整個莫郡都要萬劫不復,咱們一路患難,難不成你還覺得本王是忘恩負義之徒?」聽聞莫緹之言,齊韜並未有絲毫波瀾,依舊語氣淡然。

  莫緹瞬間明白過來,自己身前的寧王,並不想真的擒下恩公,不由開口:「那殿下卻為何.」

  「高登之令,本王也不得不從,不過我瞧雁北城中,無人能攔住那小子,本王也早已將青川調出雁北,所以莫司丞只管放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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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王之言傳入莫緹耳中,讓莫緹雙目微凝,心中暗忖:「高登之令,竟能讓堂堂齊雲皇子不得不聽令」

  不過莫緹很快便無暇再去想著當中緣由,只因高登軍令已然再出。

  「諸將聽令,速速拿下此人,再有退縮者,軍法處置。」此令一出,眾士卒再不敢多待,紛紛向少年圍攏而去。

  顧蕭一劍震懾住了城中雁北士卒,正微側目,望向逐漸遠去的菸袋鍋背影,心中稍定,只要菸袋鍋脫困,便能讓他施展追蹤術,無論事關楊大哥還是師父,皆不能任由呂殘逃出雁北。

  聽得高登軍令再出,顧蕭知已到了脫身之時,瞧著漸漸逼近的雁北軍士卒,正欲開口之時,卻聽得一聲劍鳴傳來。

  冷冽、殺意、頓滿初春寒夜中,那種徹骨的寒冷,讓眾人紛紛止步,順著劍鳴聲望去。

  寂靜長街上,白衣倩影與城中狼藉形成了鮮明反差,手中長劍劍身之上驚鴻二字,閃爍極為耀眼之芒,劍鋒抵著一人咽喉緩步行來.

  眾將士瞧著天仙之容,婀娜之姿,正是先前在那詭異夢魘中救下自己的「仙子」,不過瞧清仙子所挾之人,眾將士瞬間駭然。

  「單單將軍。」

  雁北城守軍瞬間認出了自家將軍,齊韜等人也同樣望見了單斌,此刻他已然從殘夢功中醒來,瞧著圍困少年的眾將露出不解神色,剛想要開口一瞬,卻覺頸邊的長劍又迫近了幾分,只得閉口。

  「將軍,我救下你,可不是讓你亂來的。」江凝雪眸凝殺意,冷冷開口。

  「姑娘,我知你是為木小兄而來,這當中定有誤會,不如讓本將出面斡旋一番如何,你要知道,以你現在這樣是犯了」話音未落,只覺頸邊鋒利已劃破了肌膚,疼痛傳來讓單斌不敢再多言半句。

  齊韜亦瞧見了女子挾持之舉,才舒展不久的眉頭又緊蹙起來,少年一劍挑落高登手下高手,震懾住眾人,自己正想藉此緩和,可這女子又挾單斌攪入此局,不同少年先前以於、孫二人為質,單斌乃是雁北城守將,若不拿下這兩人,朝廷顏面受損,即便自己再有意維護,此時已再無迴旋餘地。


  遠遠望向女子那張絕世容顏,齊韜心有不忍,可想到朝廷,想起父皇所託,只得狠下心來開口。

  「以雁北守將為質,即便你們協助朝廷剿匪有功,也饒你們不得,本王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放下手中兵刃,交出單將軍,本王自會還你們一個清白,若冥頑不靈,莫怪本王下令擒拿!」

  豈料在話音落時,少年身形已動,越過下方一眾士卒圍困,直躍至白衣女子身側,開口回應。

  「多謝殿下明察秋毫,請恕在下尚有要事在身,無法在雁北城中耽擱時日,一如先前所言,殿下可先查案情,如有在下通匪實證,不消官府緝拿,在下自來投案。」少年言畢,手中長劍亦架於單斌頸上,隨即目光微移,轉向江凝雪。

  四目相交,那雙冷冽雙眸中未有一絲懼意,迎向少年目光,隨即明白他的心思,帶著單斌,緩緩向後城門退去。

  巡守軍怎會眼睜睜瞧著少年挾單斌就此離去,瞬間將兩人團團圍住,一時間場中陷入死寂,只等一聲令下,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齊韜心中糾結,少年畢竟是自己救命恩人,但想起朝廷顏面,沉聲開口,欲下令擒人,恰在此時,急促馬蹄聲劃破寂靜長街。

  「報——」斥候急切聲已傳入眾人耳中。

  斥候急報,打斷了城中對峙,圍困顧蕭與江凝雪的巡守軍士卒紛紛讓開道來,只見那斥候渾身浴血,羽箭已透肩胛,縱馬而過時,已讓眾將面露駭然。

  遠遠瞧見齊韜時分,那斥候似也力竭,再無力馭馬,從馬背跌落而下,眾將忙接住墜落身影。

  斥候雖已虛弱不堪,仍提起最後力氣,急切開口:「快快帶我去見.寧王殿下。」

  眾人忙抬起斥候,快步至齊韜身前,斥候虛弱抬眸,望見寧王身影,忙欲掙紮起身行禮,卻被齊韜止住,此時他無暇再管少年,蹙眉問道:「有何急報,速速報來。」

  傷口流血不止,即便口中已不住湧出鮮血,斥候依舊堅持著咬牙開口:「晉晉人入.入齊我軍只能匆忙整頓軍馬迎敵,對方有備而來,我軍連敗三陣,已經退至子陽穀將軍遣我前來求援」

  「什麼?我雁北大營十萬兵馬竟不能擋?晉賊有多少兵馬?」齊韜大驚失色,忙開口問道。

  「夜暮之下.只見旌旗無數,恐不亞於我軍.還請殿下調兵速援」斥候用盡全力,說至最後已是聲若蚊蠅,頭一歪,亡於當場。

  齊韜雖貴為皇子,但始終不曾臨戰,被這斥候所奏軍報所驚的一時間沒了主意,只呆立當場喃喃開口:「怎.怎會如此」

  所幸身側尚有福氏兄弟,福瑞撩起身後披風上前軍禮跪地:「殿下,我雁北大營十萬軍馬,即便敗了三陣,主力仍有一戰之力,想來是晉人趁我雁北諸將尚未歸營偷襲,大軍無首所致,殿下不必憂心,福瑞願率巡守軍前往相援。」


  福康亦歸於兄弟身旁請命道:「末將請命願往。」

  福氏兄弟請命之言,似是喚醒了齊韜,稍定心神道:「好,就依兩位將軍之法.」

  正當沒了主意得齊韜正欲允了福氏兄弟率軍相援之時,卻聽高登之聲響起。

  「殿下且慢。」

  眾人皆不曾想到高登在此時還敢出言阻攔,紛紛投去憤怒眼神,直至瞧見那肥碩身軀雙手高高捧起得明黃捲軸時,方瞠目結舌.

  終是齊韜最先認出了那抹明黃以為著什麼,瞬間跪伏口中高呼萬歲,城中諸將,方才反應過來,皆跪迎聖旨。

  高登此刻神情肅穆,手托明黃捲軸過頂,快步行至寧王身前,扶起齊韜,將手中聖旨恭敬交予寧王手中,忙一撩裙甲跪旨聽宣。

  齊韜瞧向手中明黃,知高登之意,稍定心神,打開捲軸,只匆匆一瞥,不由驚愕失色,但很快卻收斂面色,朗聲宣讀。

  「奉天承運齊皇,詔曰:茲有高登,才德兼備,智勇雙全,實乃國之棟樑,著即日起封北境統將,雁北軍馬皆授高卿節制,望高卿不負朕之所望,不負百姓之望。欽此!」

  「臣,高登,領旨謝恩!」寧王宣詔畢時,高登已叩首直身,抬手以待。

  雖不敢相信,但聖旨就在自己手中,齊韜仔細將聖旨並璽印看了數遍,直至跪於身前的高登輕聲開口,方才回過神來。

  「殿下,軍情緊急.」

  齊韜知父皇識人眼光,當即將手中聖旨交予高登手中,瞧著肥胖身軀恭敬接旨,赫然起身,隨即回首,向身後諸將令道。

  「本將現已是北境統將,晉賊此番大軍襲我邊境,眾將士聽令!」此刻的高登再無這些年草包將軍的無賴模樣,肥碩身軀似在接下聖旨一瞬,已然挺拔,令出口時,聲音渾厚威嚴,儼然已成領軍大將。

  目光所至處,無人再敢如先前看待草包般眼神與自己之對視,高登蹙眉,微微搖首,直至目光落在福氏兄弟兩人身上,見他二人雖是目露驚顎,卻並無畏懼之色,坦然迎上自己審視目光。

  高登眼中稍亮,隨即快步上前,不顧福氏兄弟怒目開口直言:「前方連敗三陣,即便有再多援軍趕去,也無法在一夜之間扭轉戰局,不知兩位副將軍可敢以身范險?」

  本以為高登坐上北境統將之位,是來向兄弟二人問罪,卻不曾想他只問軍情,福瑞本還憂心高登會以軍情攜私仇讓兩人帶巡守軍以寡擊眾,可當瞧見高登那雙小眼之中滿是無私果決,心中已知是自己兄弟二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敵當前,當拋卻私怨才是。

  當即側目與兄長福康互視一言,而後齊聲應道:「有何不敢!」


  高登對福氏兄弟極為了解,瞧向這智勇雙全的兄弟,心中已有了應對之策,隨即俯身扶起兩人,低聲開口:「此刻城中人多口雜,還請兩位莫要見怪,此番晉賊擾境,尚不知領軍之將何人,我軍新敗,兩位將軍不若帶巡守軍趁夜色繞過子陽穀去襲敵軍糧草,或可為我雁北軍獲一絲喘息之機。」

  福瑞聽得高登之計,不由微退一步,重新審視面前這位「草包將軍」,心中暗贊他所言不錯,正面交鋒落敗,士氣低落,雁北調兵尚需時日,此刻城中守軍加上雁北軍不足一萬,即便趕去支援,也不過杯水車薪

  「我知兩位心中因高某聲名,尚有芥蒂,可戰事刻不容緩,還望兩位將軍以大局為重,高某拜謝!」高登瞧見福瑞猶豫神色,只道這兄弟二人還不曾放下心中介懷,稍作思忖,開口直言,納頭便拜。

  福氏兄弟又怎是心胸狹隘之人,不論高登口中「戰事大局」,便是高登此刻以統將身姿,還甘願向兩人低頭拜服之舉,也讓兄弟二人心中暫消芥蒂,不待高登拜下之時,已同時出手,將高登扶起。

  「高將軍,福康雖是一介武夫,也知什麼是大局為重,你且下令吧!」福康眸中堅定道。

  「福瑞亦願從高將軍之令.不過戰事為重」福瑞俯首聽命,不過目光卻轉向被巡守軍圍困的兩人。

  不假思索,高登在聽聞軍報之時,心中早已權衡定下主意,眼下已收服福氏兄弟,當先以戰事為重,待得晉軍退去,再設法尋他不遲,當即向著陣中少年開口:「留下單將軍,本將不再為難你們,自行離去吧.」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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