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
霓華搖了搖頭,她沿著席岩標記的那個地點走的時候,沒兩步,她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攔路人。
或者說,擋住霓華的根本就不是人,是陰鬼。陰鬼這種東西不以殺,只能用光聚散,「他們」喜陰,殺之無血無傷,陰鬼重聚魂魄不過是一息的功夫,而且一旦與他們動手,就會引來他們的同夥。
霓華狼狽的在陰鬼的眼皮底下逃生,她提著琉璃盞,從地宮長階上直接的滾了下去,也與身旁跟著她的魔將失散。
離開了陰兵的視線,她獨自的往深淵裡走去,看著後頭隱隱約約的幾個鬼影,她不由的想到了和陰鬼齊名的招魂幡。
霓華一邊走,一邊在思考她看到的那打起來的是何方神聖,她小心的生出了一隻畫靈去地宮的入口存儲了一點點的魔氣。
憑著記憶,霓華沿著祭台的方向走。其實並不需要指路,被圈定為祭品之後,祭台對她有天然的吸引力。
沒多久,她就發現了一條長河,還沒有想好辦法渡河,突然,一陣陰風颳來,好像有一陣力往她身後推了一般的,她直直的往前晃,一下子掉到了河中。
河下埋藏著遍地的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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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幾百年前巫師禍國,被驅逐出修仙界,他們來到了魔教之後受到了重用,巫族便大搞祭祀,後來魔界靈力匱乏,巫族能力式微,被魔人覆滅,巫族死後卻留下不死傳說,每逢陰月,便有陰鬼降世。
她好死不死的,掉到了陰鬼的老巢。
希望砸下來的時候沒砸死一兩個陰鬼。
咔嚓咔嚓的,聽到不遠處詭異的聲音,她回頭看到有骨頭突然從河底下爬了起來,有風吹過,吹過了陰兵鬼將的空蕩蕩的軀體。
砍了幾次,霓華看到自己的清風劍突然笨重起來,她見陰鬼躲過了的刀刃,開始用符。
一個措手,琉璃盞勾到了陰鬼的腦殼上,她側身躲過了陰鬼的攻勢,卻和一隻陰鬼背對背擁抱著,一瞬間,霓華的臉色比陰鬼還白。
霓華臉色陰霾,堪稱狠辣利落將勾到了琉璃盞的那一顆陰鬼的腦袋削了下來,瞬間,她看到了陰鬼的整個身子轟然倒塌,那腦袋滾了幾米。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沉悶,她漸漸的有些疲憊,看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河,回頭看著那一陣陰風。她不可能這麼殺下去,要過祭台總有辦法。
想起了自己作為祭品的屬性,霓華無視了抓住腳腕的陰鬼,她給自己畫了一個結界。突然,她張開雙臂,她回憶起了上一世在祭台上,站在台上的那一個黑衣祭司獻上祭品的口令,她的雙眼緊閉,面容平靜,仿佛與世隔絕。
霓華模仿著大祭司的神態和語言,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迴蕩在地宮之中:「六變降神,鬼神聽我號令!」
隨著咒語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周遭的空氣開始扭曲,魔氣漸濃,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整個空間。
霓華見有戲,將祭司的一整套流程給復刻了下來,頓時間,地宮內魔氣震天,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只是在匯聚過程當中好似出了某些變故一般的,一下子那些魔氣又消散過去。
霓華試了幾次也不過颳了幾陣陰風,並沒有其他的效果。霓華皺了皺眉頭,她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她遙遙的看著對岸,走過這一條長河,應該是祭台。眼見這法子不行,她就只好在想其他的法子上岸。
倒是霓華在這一個陰鬼的老巢垂死掙扎的時候,另一頭正在打鬥的幾人看著突然停滯的魔氣,盯著虛空中漸漸顯現出帶著幽冥之力的模糊的影子,眼神各異。
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司徒千尋作岸上觀斗,她盯著自己的招魂幡,心中卻異常冷靜。
曾經食屍魔手下的魅魔同樣擅長製造幻境,食屍魔死後,她是第一時間知道此地經過了變動,前來探查的時候,正好遇上了不明之人。今日,她隱藏在地宮的眼睛看到了地宮內的混戰,而魅魔選擇在此刻出手,正是要利用這混亂,渾水摸魚。
正當他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魅魔指使著自己的幾個小弟和同夥去拖住他們的步伐,她悄然離開,她的目標是地宮深處那個傳說中的密室。
魅魔的步伐輕盈,幾乎不留痕跡,她對這裡十分熟悉,每一步都經過精心計算,避開可能的陷阱和監視。
在司徒千尋暗中的操控下,那些被召喚的鬼神開始按照她的意志行動,它們或是干擾其他勢力的戰鬥,或是直接攻擊敵對的目標,讓原本複雜的戰局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而司徒千尋,則如同一位棋手,在這場棋局中步步為營,巧妙布局。
魅魔的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從容與自信,但她高興的太早了,下一秒,她直接的被人擒拿了。
「來報仇呢?」很明顯,魅魔被人認了出來。
魅魔自然知道了自己上司的死不同尋常,但是魔界向來是弱肉強食,她壓根就沒有想過報仇。聽到此話,魅魔臉上堆著一絲討好的笑容,「你們爭你們的,我只取我所需。」
「你說的是不死傳說。」陳淵看著眼前一邊站一邊退的魅魔,冷笑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魅魔盯著眼前的少年,魅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地宮升起的不同尋常的幽冥氣息,和那些得到了靈力死而復生的第一批陰兵鬼將,足以證明當年巫族留下來的不死傳說確有其事。
而地宮的異動,魔界各方不可能沒有任何的想法。
在地宮曲折蜿蜒的通道中,潛伏的幾個鬼將陰兵意外的看到了他們的同僚,一直負責監視霓華的那魔將嘴角抽了抽,敢情他們這麼多人來到了同一個地方。
最終,司徒千尋冷眼的看著手底下的人清理好了這些組團來食屍魔地宮探險的雜兵雜將,她站在那扇古老而神秘的門前,回望來路,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慨。
她等了太久了,自從魔主大乘期渡劫,失去了消息之後,她等了十幾年。
……
掙扎的太久,霓華的靈力耗盡之後,她將手中的琉璃盞落了地。
霓華眼神恍惚的看著斑駁的閃爍著金色的光芒灑的河面上,她突然有一種錯覺,自己來到了河的對岸。
她不受控制的看著自己不自覺地向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對岸靠近。陰風輕拂,帶著涼意。
就在霓華凝視河面,試圖穿透那薄霧望向彼岸時,兩個身影漸漸在她的眼前清晰——她看到了席延,以及臨江仙席莫,他們正靜靜地立於河的另一端,衣袂飄飄,仿佛不屬於這塵世。霓華眨了眨眼,懷疑這一切是否只是幻覺。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將霓華捲入了往昔的夢境之中。在那個夢裡,霓華同樣站在這條河邊,不同的是,周遭是一片虛空,無邊無際,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霓華驚恐地看到自己的影像緩緩沉入河底,被長河一點點吞噬。
一陣恍惚之後,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內心深處響起一個聲音:「這是夢嗎?還是另一種現實?」
夢境再次翻轉,霓華突然回到了河岸邊,只是這次,她是被人用力壓制著,從河水中被拉扯而出。那一刻,她大口喘息,感受著生命的律動。
抬眼間,師兄那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師兄的眼神中既有驚訝也有關切。
「你終於醒了。」霓華晃了晃腦袋,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那人的聲音帶著點陰冷,穿透了她混亂的思緒。
霓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心中五味雜陳,不是師兄。
霓華的內心漸漸平靜下來,扯出了一抹笑。「陳淵,是你啊。」
眼前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的是她被救了,壞消息就是她被抓了。
霓華看著已經被上繳過去的通訊玉,看著他們解開了通訊玉,看著上頭空空如也又回過頭來看她。霓華帶著些無語的看著他們,她鬼鬼祟祟的來到地宮了,難不成還會留下什麼這麼明顯的把柄嗎。
陳淵似像非笑地看著霓華,他親自的上前直接的把她的通訊玉給毀了,看著她低著頭一副可憐的模樣,他看著她那一個手腕上的環圈,低聲的說道。「我已經放過你一次了。」
是的,他們已經互不相欠了。
霓華看著陳淵狀似親昵地摸著摸自己的下頜,可惜沒有一點浪漫的是,她水裡來土裡去的滾過一圈,最後又和陰鬼廝殺了半天,理所當然的,陳淵摸出了一手的血污。
陳淵似乎在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之後不再看了。
霓華抽了抽自己的嘴角,她被五花大綁的束縛住的時候,被人蒙著眼睛壓著走過一條又一條的長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來到了一處的空曠的地盤。
霓華再次見到天光的時候,她看到了她找了許久的席延,對比起霓華的狼狽,席延看起來特別的體面,席延站在了司徒千尋的旁邊,穿著一身標準的黑色袍子。
霓華正聽著席延同著站在祭台的上方的女魔頭司徒千尋說著什麼。
在距離他們幾步之遙時,席延收到了窺探的視線之後,席延停下,他雙手輕輕交迭於胸前,回過頭來看霓華。
霓華目光直視席延,霓華試圖從他眼中尋找答案,卻只捕捉到一抹深邃的暗流。席延微微側身,視線在她與司徒之間徘徊,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袖口。
一切看起來特別像是一個圈套,很明顯,他們是要把霓華這個重要的祭品給引到這裡。
霓華揉了揉自己的疼痛的手腕,呼出了一口氣。說來,剛開始一起商定的時候,也是席延說這個時間來的,看來席延早料到了今天的結局。他們正愁不知道用何種方法把她擄過來,結果她自己想要來地宮一探究竟,於是席延順水推舟的將她被引入了一個錯誤的路線,被人瓮中捉鱉。
這不就是千里送盤菜。
看著席延和他們站在一起,和他們商討著怎麼對自己進行處理,霓華閉上眼睛,內心毫無波瀾,她相信這只是權宜之計。
但是對手戲還是要有的,於是,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霓華眼神莫測的看著席延,一副發現被人算計的憤怒表情,表現完了憤怒之後,霓華臉上又出現了一種痛心和失望的表情。
可能是霓華臉上的表情過於豐富,引得了同樣被關的魅魔的注意,魅魔將她看了又看。
霓華睫毛輕輕的顫抖了一下,算了算了,反正她在魔界的沒有什麼好名聲。
很快的,他們將霓華和一眾的若干人等一起關了起來,霓華看著魅魔和幾個苦頭哈臉的幾個大魔湊在了一起,聽他們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耐心的聽了一會兒。
過了沒兩天,外頭舉行了什麼奇怪的儀式,每夜都能夠聽到撩耳的鬼音。夜幕悄然降臨,四周的祭台上蒸騰起一層薄霧,將這片地宮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霓華被人直接的被壓到了祭台上,被安置在祭台的在固定的位置被固定好。
第一天,祭台上的人都被放了一點點的血,血氣引起了漫天的陰兵鬼將,霓華看著群魔亂舞,目光呆滯。
然後她看著身邊的人開始漸漸的不太清醒,此刻,她默不作聲的觸碰掌心的涼意,她緊緊握著這塊溫潤的玉佩,指尖輕輕摩挲著它的紋路。
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霓華注意到司徒千尋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芒。這微妙的變化,讓霓華意識到,或許並非一切盡在掌握。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心中的計劃逐漸清晰,
可惜她這個祭品是假的,霓華摩擦著手上的玉,雖然不知道這塊玉怎麼到她手上的,但是到現在沒有人和她一起對計劃,她先靜觀其變。
四大靈器還缺了一件,他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開始祭天。
而席延敢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畢竟,上一世席延是真的把這個陣法給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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