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
司長雲在他們倆的交談之中理出了點思緒,他垂眉,低頭看向席延遞上的那玉。
盈盈的玉閃爍著幽幽的光芒,套住玉玦的並不是個尋常的物體,更像是一把鑰匙。
或許說,此物本該就來自於祭台。
霓華同樣的在打量著那一塊玉,她拿起玉放在陽光下觀看,轉頭盯著席延。
見席延不答,她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便知道不是尋常途徑得來的,她低頭看到了師兄遞給她的那捲執信,似是逃生專用。
她抿著唇角,平定了思緒之後她將食屍魔和祭台的聯繫一一的道出。
「沒有可解之法?」司長雲聽說了霓華被不知名的力量圈定為祭品之後,他目光帶著詢問。
席延神情頓時冰冷,「師兄認為我可以解的話,我會對師姐藏私麼?」如果當真如此簡單,他犯得著一日三次跑,為了讓這塊能解幻境的玉曬足了光華,處處妥協麼。
霓華有些頭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他們這主角團的確是戰鬥力都不強,一個弱一個殘。她看向帶著幾分喪氣的司長雲,「師兄,你的毒,師傅可有法子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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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華望向看起來能打的席延,她自己本身是個誘餌,她還想藉此去祭台一看究竟。只是,上一世席延中過此毒,她不知道對於師兄的毒,席延有什麼辦法。
收到霓華擔憂的眼神的時候,司長雲心中莫名生出一絲不安,他將那日未曾說完的來龍去脈,道了一遍。
當時司長雲將任一秋引到指定的地點的時候,對方設下的奪舍的陣法已大成,他當場廢棄了修為之後,幸得聖境來人出手相救,但是乾坤已轉,任一秋也是當場覺得不對,發現有埋伏之後,打算和他們同歸於盡。
後來第一門派的韓長老臨時變卦,背叛了任一秋。
而任一秋被韓長老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困在了大陣時,那時候司長雲已經傷了根本,意識恍惚,根本沒聽到什麼。醒來後,他聽說任一秋卻至死沒說出來一夢浮生的解法。
師傅司空枕把司長雲接回了門派之後,自然是打算動用「魂玉」。霓華離開魔界的時候,就將自己前世已知道的種種解法和種種緣由詳盡地敘述給了師父,司空枕自然也是認為魂玉可以解。
可是門派上下都認為守山大陣不可挪動,司空枕看著奄奄一息的徒弟,對著他們破口大罵,罵完之後,甚至準備動起手來。
最後是一直在玄天派藏書閣的長老出面,他指著那一本古書上說,一夢浮生,根本無解。
一夢浮生最初是為了控制人,後來被邪修所改為了奪舍所用。旨在將個人的思想蠶食殆盡,成為一個傀儡,然後將這一個空殼子裡頭注入新鮮的靈魂。
所謂的玄天派的魂玉可解此毒,不過是一本杜撰的書。
由聖境的藏書閣的長老也來作證,魂玉可解此毒是近幾年興起的說法,毫無根據和來源。
最終是他們將司長雲在送往聖境,延緩此毒的發作。
司長雲醒來了之後,離開了聖境。近年三界並不太平,恐有大事發生,他這般殘破的身體,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於是,他便自己請命來到了魔教,順便來魔教看看能不能找找線索。
「師兄,你是說,是假的。魂玉可解毒,是假的?」霓華聽到這裡的時候,她將唇舌里準備說的話壓了下去,開口問到。
得到肯定的答案,霓華轉過頭無聲無息的詢問著席延,上輩子席延把魂玉搶了,他是最有資格發言的。
席延難得的許久沒有說話,他一遍一遍地摩擦著手裡的瓷杯,他有心想要問些什麼,卻見著霓華當真一副求知的模樣,於是一時失笑。他徐徐的說道,「他們說是假的,那大概是假的吧。」
霓華似乎是被席延的話給噎住了,她望向席延的視線慢慢切換成了一種複雜的的眼神,讓人難懂的眸光。
也就是說,前世席延聽信了讒言之後,弄的他們整個門派不得安寧,結果到頭來,他拿到的魂玉卻是並不能解毒。這簡直就是「要練此功,欲先自宮」的翻版。
怪不得到最後席延入魔了之後精神狀態良好,時不時的發一下瘋,原來是自認為聰明一世的人,到頭來卻為別人做了一顆棋子。
霓華不知道是該可憐席延還是該恨他。
卻見得席延臉色無異,甚至在感受到霓華直勾勾的視線的時候,他還帶著微微的驚訝,「師姐這般看著我做什麼?」
「我不過是個卑微的半妖,若我本事大,我也不必混到魔界來。」沉默了片刻,席延微微一笑。
霓華尋思著席延謙虛過了頭,她實屬罕見的沉默下來。司長雲看著兩人一言一往似是說著他並不懂的東西,微微的垂下了眉頭,已不再言語。
而霓華卻是打定了主意決定去食屍魔地宮一探究竟。
畢竟她是曾經最靠近祭台的人,如今這一個祭台也不過就是翻了一番模樣。
通過幻境去到地宮,只需要僅僅一息之間,但是現實中四大魔頭各鋸魔界的四方,去往地宮必經之路,往昔便是鬼門,聽說是最接近黃泉地獄的地方。一過鬼門,陰氣滲人,生人一去,唯有一條路徑。
這一條路兇險,倒也有不尋常的途徑可以進入,只是,幾年前食屍魔興風作浪,收服了不少的大魔看家護院,且地宮門口有結界。他們要去地宮一探究竟並不容易。
決定好了事情之後,霓華與他們兩人一番商定。
於是,司長雲這一個剛來的邊緣人物率先的離開,他們打算分頭行動,到時候在那食屍魔的地盤會合。
霓華想要離開,最重要的是獲得魔界魔尊的的允許,恰好魔尊早就想釣出她背後之人,順勢的就答應了她的要求,並且給了她兩個魔力高深的魔將。
臨走的時候,霓華偷偷的找了席延談話,問他究竟是知道多少消息。席延只道前他們來過,他在地宮裡頭等她。
霓華壓抑的看了他一眼,沒給地圖她怎麼過去?
席延笑而不語。
霓華眨了眨眼。回去之後,她在魔教派來的人的監視下,她裝模作樣的準備了一番,便一路大搖大擺的朝著食屍魔的地界而去,食屍魔位置屬陰,位於西方的位置。
秋雨綿綿地下著,整個山道黑漆漆的一片,安靜的山道上只剩下她一行人,不遠處黑壓壓的一片百丈高的地詭異的拔地而起,她戴著斗笠,坐在一輛黑漆頭頂的馬車中,而車仿佛在原地打轉。
夜色如墨,烏雲遮蔽了月光,使得這片被遺忘的土地更添幾分神秘與恐怖。
不一會兒,陰風大盛,眼前的整個路忽然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跟隨著霓華而來的不愧是魔尊派來的魔將,他們很快地有經驗的識到了不對,立馬的將馬車停到了一旁,設下了一個結界。
霓華忽然聽到了月色之中傳來一聲笛聲,她掀開了帘子,她看到結界的外頭黑烏鴉鴉的一群黑影趕了過來。卻是有不少的趕屍人在夜色中突兀的出現,霓華屏蔽了呼吸,看著趕屍人趕著一群新鮮的屍體往著黃泉路上走。
天仿佛在這一刻突然塌陷,霓華看到了面前升起了一座又一座的龐然大物,而一個個路過她眼前的人,不知是人是鬼。
一直等到天亮,霓華才懶散的收起了自己發散的思維。
與此同時。
在魔界的深處,一片幽暗而詭譎的森林中,月光透過稀疏的枝葉,斑駁地灑在地上。一人身穿一襲青衫,步伐輕盈,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他的臉上戴著一副精緻的面具,雕刻著繁複的圖騰,只露出半邊虛弱蒼白的面孔。
隨著他的步伐,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為之顫動,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周身環繞,使得那些潛藏於暗處的魔物也不敢輕易靠近。
席延的身後,跟著幾位修仙界打扮的隨從。
突然,一陣狂風捲起,落葉紛飛,前方出現了一座巍峨的黑色城池,那是某位大魔的居所,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步入城中,內部裝飾奢華而詭異,魔氣繚繞,卻不見任何生靈。
席延的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為何要來這裡?」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突然在空曠的大廳中響起,打破了沉寂。
席延停下腳步,緩緩轉身,面對著一位身披黑袍,面容陰騭的大魔。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靜靜地審視著對方,那雙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席延目光掃過了困在此處的魔頭的殘魂,卻是直直的踏過了這邊的地盤,往著地宮的晃蕩著燭火的深淵走去。
……
天亮之後,霓華再趕去那鬼門關的那一條通向食屍魔的路,她走著走著,卻發現繁華了不少。路上依稀的能夠看見一些行人,甚至是穿著各色服飾的三界之人。
霓華頭一次的看到除了魔界之外的人在這魔界做生意,她覺得有些稀奇,立馬的停下車下去看。
她向周圍零零散散的擺著地攤的行人問了一圈,臨走前的時候,霓華去走同一個穿著黑色的衣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商家討價還價,準備意思意思的買一個護身符。
卻見的一個戴著長袍的人操著一口古怪的語言,笑眯眯的說道。「姑娘要去食屍魔的地宮嗎?」
那人看了霓華一眼,忽然壓低了聲音,「我有辦法。」
聽說食屍魔死後,他的地宮忽然的消失在了魔界。曾經在食屍魔手底下任過職的人,熟悉裡頭的布局,有時候曾經走到過某個地方,突然能夠感應到不同尋常的熟悉的氣息。有一些想著尋點寶貝的投機取巧的魔頭曾經探尋過這條路,有人走過,自然會流傳出不少消息。
食屍魔死後新的魔君還沒有廝殺出來,他們在食屍魔地盤附近做生意,早就習慣於遊走各種陰暗的溝渠。
霓華四處張望,確定他們說話十分隱蔽,「咱對對暗號。」
那人沖霓華眨了眨眼,便帶領他們一行人前往地宮。
霓華盯著那人的背影,尋思著這人是誰,然而走了幾日之後,卻無事發生。
地宮入口處,堆在一處山坡中,他們走進去發現是一座荒城。
石像鬼的雕像仿佛在低語,它們的目光空洞而冷冽,守衛著通往深淵的大門。
霓華左手望著驅魔符,右手握著玉,身上背著一把清風劍,她回頭一看,引路人不知何時已離開,她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個魔頭。
她心中默念席延臨走的時候交給自己的那一塊玉上頭的咒語,只見一扇沉重的石門,緩緩開啟,發出沉悶的轟鳴。
身後的兩個魔頭看霓華竟然能夠毫無阻攔的地打開地宮,終於正眼看了霓華一眼。
進入地宮,寒氣逼人,空氣中瀰漫著腐敗與死亡的氣息。燭火搖曳,映照出四周牆壁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和猙獰的圖騰,霓華小心翼翼地前行,警惕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只是,他們似乎來得好像不是時候,剛踏進不久,霓華發現前方一陣魔氣滾動。
突然,整一個城池晃動了一下,霓華準備貼著牆走,卻聽得前方好像什麼東西被打破了一般,傳來一陣嘈雜。
一片刀光劍影閃過,霓華發現前方有幾道黑影正在糾纏著,似乎打了起來。
看著這般的威力,霓華就知道並不是自己隊友,而是有幾個魔頭已經來到了地宮,並且發生了爭執。
霓華摸了摸自己懷裡的通訊玉,看著通訊玉亮了起來,裡頭閃過一個地點,她猶豫了一會兒,她決定信席延一回,進入一探究竟。
她準備拐道離開這裡,跟在霓華身後的兩個魔頭卻帶著幾分猶豫,只見他們嘀咕了一會兒,一人朝著那打鬥的方向過去,一人跟在霓華的身後。
霓華想了想,好像教主叫他們跟著自己的時候,也沒有說保證她的安危來著,應該只是交代他們找出幕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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