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雙面間諜
第106章 雙面間諜
地宮中央祭壇上,一座黑色巨石砌成的雲柱緩緩升起,其上刻滿了奇異的符文,散發出淡淡的螢光,顯得格外詭異。
霓華悄悄接近布下的陣法邊緣,每一步都謹慎而輕盈,她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台下,和眾多的黑衣人混在了一起,她抬頭看著祭台上的「自己」,她在群魔亂舞的時候讓「畫靈」安靜的替自己待在原地。
她看著手腕上的環圈出溢出來的淡淡的魔氣,從懷中掏出一小塊鏡子碎片,借著微弱的光線,反射出陣法的一角,鏡中的影像閃爍不定。
她混雜在人群之中繼續細緻地觀察著,試圖在這一片混亂中尋找一絲生機。魔界靈力匱乏,她只學得了畫靈和劍術,剩下的就是席延曾教過的一些禁術,沒有特別絕殺的技能,或者說其他的根本來不及學,一口吃不了一大胖子,所以她嚴重的懷疑自己拿的是嬌妻劇本。
一陣風吹過,似乎夾雜著低語:「時機已至,你準備好了嗎?」這聲音熟悉而又陌生,讓她心中一震。
魅魔低聲回應:「動手。」
霓華靜靜的看著他們幾人之間形成了一種無言的默契,開始悄悄移動,利用周圍人的狂熱作為掩護,在人群中穿梭,動作中透露出一種決絕與果敢,趁機接近了祭壇中心。
也就趁著這一場混亂,魅魔趁機出逃了。
嚴肅的儀式驟然的被打斷,霓華悄悄的抬起頭,她看著最上頭司徒千尋眼神漫不經心的往下掃了一圈,隨即,司徒千尋詭異的露出了一絲愉悅的笑容,霓華從心底裡頭冒出了一絲寒氣,她將腳步釘在原地,並沒有作為。
地宮內光線昏暗,空氣蔓延著詭異的香氣,人群中混亂的動作仿佛被靜止了一般,那些逃跑的人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立馬的僵硬的在了原地,影子交錯搖曳,抬頭,看不見的虛空里,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
漸漸的,四周的人群逐漸失去了自我,他們立在了原地,臉上洋溢著一種狂熱而又空洞的表情,仿佛靈魂已被抽離。
「不好,是攝魂。」霓華看著他們逐漸遲緩的動作,總算看出了點眉目,她在心裡頭咒罵。
霓華學的禁術非常的多,但是這一個禁術是當時席延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教她的。使用這個技術是有非常嚴苛的條件,沒想到有生之年當真能見著。
原來,祭祀儀式背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攝魂,一種能夠控制人心,置換信仰的禁術,將心中的信仰轉換成對他人的效忠,漸漸的便轉換成願意為對方做所有的事情。
怪不得,怪不得作為四大魔君之一的司徒千尋敢直接的對抗魔主,她這麼自信並不是僅僅的因為招魂幡,而是精神控制。
司徒千尋竟然能夠將人身上打上靈魂烙印。
換句話說,這裡的所有的人,都將成為司徒千尋的信徒。
就在眾人神情恍惚,即將完全陷入法術的控制時,霓華的眼神突然與一個人交匯。
席延散漫的站著,他一隻腳微微垂下,遠遠的看去,看不清他的神情。
霓華緩緩吐出一口氣,她現在感覺狀態很差,非常非常差,她的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就在這時,席延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他的眼睛猛地睜開,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霓華有些恍惚的看著整個儀式的完成,她假裝也中了招的跟隨著眾人去宣誓去放血,她看著自己的傷疤,滿臉麻木。
最後,她被司徒千尋派人好生生的送出了地宮。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霓華看著熟悉的魔教,看著外頭的落日,餘暉灑在了窗上,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
她回來了。
地宮的種種像是一場水月鏡花,她至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為了確定自己確實離開過,她低頭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通訊玉,在看著上頭顯示的日期。她確定了,距離她離開地宮已經過去了七天。
推開門,霓華看到了熟悉的兩個魔將之人,再推開門往裡看,她看到了暗處的一雙眼睛,那是一個來監視她的魔將,霓華對上那魔將的眼神的那一刻,按捺下自己的心頭驚濤駭浪,她知道,對方中招了,要不然,對方不會生出一種看待自己人的眼神。
攝魂術最可怕的並不是說你經歷了什麼,而是你明明記得,但在你的心中不會有任何的情感的起伏,甚至一些不太合理的觀點在下禁術之人的口中轉了一遍之後,你會變得去認同對方的觀點。
霓華恍惚的呆在自己的屋子裡,朝著外頭去看著天,她清楚的記得是自己是當時是清醒的,沒有被控制住,但是她又忍不住的生出一種錯覺,就像是她在地宮的河畔上看到的倒影一般。
庭院內,黃昏的金輝灑落在斑駁的石板路上,靜謐中透著幾分涼意,屋外樹葉沙沙作響,霓華看著披著落日的餘暉的席延緩緩向她走來,步伐穩健,神色淡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霓華站在那裡看著他眼中毫無愧疚,她心中五味雜陳,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未完全癒合的傷口,「啪」的一聲,她手裡的通訊玉掉在了地上。
席延兩手緩緩的併攏,藏在了袖口之中,他掀起眼皮靜靜的看著霓華,一言不發。
霓華黑髮如雲,披散在身前,單薄的身形搖搖欲墜,她臉上的表情冷冷的,「你主意大,你什麼都知道的。」
總是這樣,他什麼都不同她說!如果她再愚蠢一些,真的中招了呢。她有些惡寒的想到了那一座座的高塔,那豈不是正合了他的意……
見霓華轉身離開,席延終於不再裝死。他眼神陰鬱的看著霓華,勾起嘲弄的嘴角,「我並不是有意讓師姐去冒險。事已至此,師姐,你隨便疑心我什麼都好,但是我想說的是……」
席延腳步快了些,追上了她,他輕輕攤開手掌,那塊神秘的玉佩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然後緩緩遞給霓華,整個動作流暢而意味深長。
「有些路,一旦踏上去,就再也無法回頭。」
席延的話語輕輕飄落,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一種平靜的陳述,卻在霓華的內心激起層層波瀾。
席延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她的猶豫與掙扎,但並未強迫,只是靜靜等待著她的決定。
霓華望著他,低下頭,凝視著手中的玉佩。這塊玉色澤溫潤,光澤內斂,表面刻有複雜的符文。什麼普通的玉能夠抵擋一切的陰邪。或許,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就是第一門派丟失的是四方靈器之一。至它為何最終會落入他手中。又出現在她手中。又一切都太過巧合,讓她不免心生疑慮。
席延向她走來,卻並沒有向她解釋來龍去脈,可他卻選擇了用殘酷的方式讓她看到了,她自己選擇的究竟是一條怎樣的路。
很明顯,席延能夠取得司徒千尋的信任,並且在她的手底下辦事,不僅僅單靠獲得司徒千尋的欣賞來解釋,這件事情,不僅僅發生過一次。
霓華心中涌動著複雜的情感,後悔嗎,後悔現實往往比想像中殘酷,如果沒有他,或許她早已在這的血雨腥風中隕落,走向一條無法回頭的慘烈之路。
霓華的半斂著眉眼垂眸,她朝他看過來,那張嬌艷的面孔仿佛褪去了舊日長存在意識里的天真,如今,面對司徒千尋給出的任務,霓華卻決定將計就計。
「我明白了。」霓華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更多的是一種決絕。
她要從心理上要擺脫一種沒有人再來幫助她的這一種獨立,一旦接受了這個任務,就意味著她將成為監視那位神秘魔頭的一顆棋子,隨時做任何的可能陷入生死邊緣的任務。
席延看她臉上恢復了平和,他微微點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師姐,你只需記得,你無需妄自菲薄。」
…………
藉助「預言」的便利,霓華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她主動地去魔教教主面前謀得了一官半職,她候在教主的身邊,隨時掌握他的動態。
霓華端坐在昏黃的油燈下,嬌艷的臉龐帶著些蒼白,她手中握著一支靈筆,仔細地記錄著教主日常的言行舉止、決策動向。每當完成一份密報,她都會小心翼翼地將其折迭,然後將這些文字記錄下來之後,化成了一絲絲靈力匯入了司徒千尋的地盤。
霓華為表忠誠,她隔三差五的就要將教主的近況匯報一回給司徒千尋。
而在這期間,霓華除了收到的師兄的報平安,也收到了掉線了許久的師兄的密信,信中提到:「魔教之內,魚龍混雜,不僅有魔教中人,更有眾多修仙者暗中潛伏,意圖不明。需更加小心,亦可嘗試接觸,或許能發現新的轉機。」
霓華讀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原來,司長雲混入了其中,伺機而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司長雲逐漸發現,魔教內部確實隱藏著一批來自各大修仙門派的臥底。他開始有意識地接近這些修仙者,表面上交流心得,實則在暗中觀察,尋找合適的時機,將這些寶貴的信息整合起來,為最終摧毀魔教的計劃添磚加瓦。
夜色漸濃,魔教總壇燈火闌珊,各色燈籠在夜風中搖曳生姿,映照出錯綜複雜的建築輪廓。她的住處位於總壇一角,簡樸而隱蔽,窗外是綿延的山脈,偶爾傳來不明生物的低吼,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霓華大半夜的被叫起來工作,與此同時,還有被教主秘密召見的影衛,那些人臨走的時候,眼神銳利的掃了霓華一眼,隨即一襲黑衣仿佛融入了四周的暗影之中。
而霓華等了許久才輪到自己向教主匯報司徒千尋的動向。
是的,她是雙面間諜。
教主的聲音低沉而威嚴,簡短的幾句話,卻透露出即將發生的重大事件。
「魔君據說要前往魔界『秘境』尋找千年難遇的機緣。」
霓華老實的交代,教主許久沒有回,一雙深邃的眼睛眯了眯,看向霓華的時候,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聽說司徒千尋要去搶機緣,魔教的教主派霓華過去,教主三言兩語的交代了她注意事項,霓華又不動聲色的向教主打探信息。
得之左護法重傷,霓華深切的表達了她的慰問,她心中清楚,護法重傷的消息定與此次任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教主神色微黯,輕嘆一口氣:「你此行務必小心,那秘境兇險異常,且司徒千尋身邊不乏高手。」
霓華心下一凜,表面卻依然平靜如水,教主問她還有什麼「預言」。
她決定將自己近期所回憶起一件未來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加工了一下她說道:「據我預測,數月之後,天象將有異變,任何嘗試渡劫之人,都將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戰,幾乎無人能倖免。」
教主聞言,眉頭緊鎖,沉默片刻後,也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他只簡單地吩咐:「好,此消息也需警惕。你即刻出發。」
霓華領命退下,開始盤算下一步的打算。她武力能力低下,她準備苟著猥瑣發育。
數日後,一行人悄然抵達秘境邊緣。
秘境四周雲霧繚繞,古木參天,不時有奇異的鳥鳴聲穿透霧氣,顯得既神秘又危險。她使人先行探路。魔界影將動作敏捷無聲,如同一隻夜行的豹子,在魔界的林間穿梭。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伴隨著悽厲的慘叫。霓華心中一緊,迅速接近聲音來源。撥開最後一叢灌木,眼前的景象令她心頭一震:一群身著各色服飾的人正在激烈交戰,刀光劍影中,血色染紅了周圍的草地。
霓華立刻意識到,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個為了爭奪機緣而不擇手段的戰場。她心中雖有預料,但親眼目睹這番殘酷場景,還是不免生出幾分寒意。
她迅速做出判斷,瞬間地帶著人低調的繞道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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