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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波三折

  闖入的青年,及肩長發用一枚玉簪束在腦後,長袍罩身,裝扮復古,左半張臉刻有紋身,這模樣,比之於只是比較前衛的李慶而言更要出格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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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大步流星,鷹視狼顧,氣勢逼人,就好像這裡不是莊嚴的會堂,而是他自己家的後花園,任其閒庭信步。

  眾人還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正驚疑間,坐上的陳恪安已然站起身來,快步迎了上去。

  「許特使,什麼事勞動您親自來一趟?」陳恪安緊緊握住許仙師的手。

  「特使」二字一出,眾人心中皆是一凜,最高議會派使者監察各地,其本身的級別雖然不高,但卻代表著最高議會的意志,有監察劾舉之權,權柄甚重。

  誰都知道福永有三位內使存在,但這三位內使究竟是誰,生得何種模樣,卻是鮮有人知,而內使這一職務自由程度極高,或明察或暗訪,全憑他們自己決定,諸位官員雖是好奇,但也都是不敢多打聽了什麼。

  今天,許多人算是第一次見到內使的真面目,加上又陳恪安陳市長親口認證,其身份自然是假不了。

  眾人心中暗暗咋舌,想不到內使竟然這般年輕,一天之內見到兩名年少有為的青年人,而這兩位青年人所著又皆是迥異於常人的「奇裝異服」,不少人心中免不得產生一種怪異之感。

  李慶眼睛微微一眯,許仙師竟是聯盟內使,這一點,實在他意料之外,就連文先生提供給他的那份詳盡資料上也不曾記載,他不禁將目光轉向陳恪安,這位陳市長,今天也是有備而來啊。

  「不是什麼大事,」許仙師不在意地擺擺手,「只是聽說寧浦那邊來了個叫李慶的人逼著咱們福永做違抗特字頭文件的事情,這才特地來看看,是哪位三頭六臂之輩有這麼大的臉,竟敢跟議會作對。」說到後面,許仙師的語氣忽地嚴厲起來,目光掃視,所及之處竟是無人敢與其對視。

  說是氣場,那便有些虛了,其本質是一種對五色源質的高明操控,以天地氣機壓人,在場的雖然都是手握權柄之輩,但說要抵擋這種超凡手段,那就未免是在說笑了。

  陳恪安恍然大悟似地「哦」了一聲,諸位同僚的情況他是看在眼裡,心中對超凡力量的渴望不禁更盛了一分,他一手虛扶許仙師的肩膀,轉身面向眾人。

  「諸位,容我介紹一下,這位是許特使,是議會派駐在我福永的三位內使之一,方才傳閱給大家的特字頭文件,就是他交到我手上的。」

  聯盟公文,尤其是議會下發的文件,除了對內容格式有嚴格的規定外,還有一條便是必須經由派駐在各地的內使之手再交到地方官員的手上,在交接時需做好簽字記錄,以備查驗,經過這麼一套嚴密的流程,文件才算是能正式落地。


  此話一出,對於許仙師的身份,眾人自是再無異議,甚至有數位坐在前排,與陳恪安親近的主任、局長還站起身來向這位許特使見禮問好。

  現在的他們個個紅光滿面,可謂是一掃此前之頹態,誰都看得出,這位許特使今天就是來為陳恪安站台的,而這一手就連他們事先都不曾知曉,要不然也不至於有先前的沮喪了。

  被介紹的許仙師卻是面無表情,頭顱微微點動便算是回了禮,姿態甚大,但站起來問好的幾位局長主任卻是都不敢說什麼,甚至還覺得是理所當然。

  在大撤退的背景下,各地內使的地位是水漲船高,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早早做好了撤退的準備與打算,在這種時候,誰都不希望去得罪一位能夠直達天聽的人物,反之,如果能讓這些人為自己說兩句話,活動活動,一步登天在襄陵尋個缺,那就再好不過。

  尤其是方才站起來與李慶對質的付中博,此刻對陳恪安幾乎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領導就是領導,該出手時就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一錘定音,瞬間便扭轉的局勢,讓李慶,甚至是「復出」的黃仲行,都再難有翻身的餘地。

  李慶再強,黃仲行在福永的跟腳再深,又如何能與最高議會相抗衡?議會特派,直達天聽,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一位內使實在是與找死無異,便是黃仲行這位福永市的一把手也不得不退步,再過一段時間,福永還在不在都要兩說,那時候誰忠誰奸,事實如何姑且不論,議會那邊聽到的也只會是內使們的聲音。

  黃仲行與顧長明,兩位坐在台上,立場鮮明支持李慶的人物,此刻皆是面沉如水,他們萬萬沒想到,陳恪安竟然能跟一位內使取得聯繫並且還爭取到了這位內使的支持,尤其是黃仲行,就算是他,也不曾與這三位派駐在寧浦的內使有過接觸,最多只是在文件中看到過三人的信息而已。

  而剛才為黃仲行衝鋒陷陣,帶頭支持李慶的王寶臉色蒼白,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感受著周遭人譏諷與鄙夷的目光,他的身體微微佝僂著,似乎瞬間就老了三分。

  「呵呵,投機的小人,以為找到了個好靠山,馬上就貼上去,這下好了,全砸了吧。」

  「之前我就覺得王寶這個人不行,這次更是犯了大錯了,調遣軍隊是何等大事,哪裡輪得到他站起來亂表態?」

  「都說養不教父之過,他的父親可能也有問題,平時不知道給王寶灌輸的都是什麼思想,要不然這次他也不會這般不知輕重,鑄成大錯。」

  就在前一刻,這些人分明是另一種說辭,是誇他敢作敢為,稱讚他慧眼如炬,看向他的目光中也都還是羨慕、讚賞與欽佩,但轉眼間,卻已經是像變臉般全然不同了。

  這種局面,就算是神仙來怕也翻不了盤,最高議會議長辦公室印發的特字頭文件加上議會指派的使者,在整個南聯盟能與之相抗衡的力量怕都是不多,而這些力量,顯然都不是現在的李慶所能擁有的。


  一腔熱血,終究是要敗給現實嗎??

  心中已經有些絕望的王寶,放在大腿上的拳頭都捏緊了,他不甘心地抬起頭望向李慶,這位已經給過他太多驚喜的同齡人,應該,還留有後手吧??

  可這一次,王寶註定要失望了,主席台上,李慶一動不動,仿佛已經化成了一尊雕塑,呆呆地立在那兒,整個人像是已經傻掉了。

  「現在看來,支援寧浦的事,還是暫且按下的好。」

  「不是暫且按下,是要明確拒絕!剛才不知道議會對這種事早有定見,現在陳市長已經把文件發下來給大家學習過了,我們就應該拿出立場來,切不可左右搖擺了。」

  「理應如此。這個李慶,著實可惡的很,差點把黃市長和我們都給帶溝里去了,要不是陳市長洞察在先,早做了準備,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陳市長英明!」

  「嚴懲李慶!」

  ……

  不知是誰先開了口,會議室中議論之聲再起,只是這一次,言語的浪潮已然逆轉,劈頭蓋臉地向著李慶壓來,要將他壓得粉身碎骨。

  見風使舵,莫過於此。

  聽著這如浪潮般起伏的口誅之言,王寶徹底絕望了,緊握的拳頭漸漸鬆開,雙目中神采渙散,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抽空了精氣神般,再不復此前之意氣風發。

  神仙難救,天塌難挽。

  許仙師笑了笑,說不清這笑容是得意還是譏諷,他先是看了顧長明一眼,而後才轉頭看向李慶,通過眾人的言行舉止,要判斷出誰是李慶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你可知錯?念你也是替人當差,好心辦了壞事,現在認錯,本使或許可以考慮對你從輕發落。」

  看顧長明,是因為許仙師知曉這位顧副市長的實力,陳恪安這些人可以不在乎,但身為四象使,同屬超凡者的許仙師卻不能不在乎。

  依照南聯盟的法律,超凡者殺普通人,尤其是殺聯盟官員是罪加三等,而超凡者之間的搏殺卻不在法律的保護範圍內,這便意味著顧長明如果真的不講規矩,暴起殺人,那許仙師絕對是首選的目標。

  當然,許仙師既然敢出現在這裡,除開這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幻想外,他自己也不可能不做準備,是否能殺得了他還得兩說。

  對於李慶,許仙師本來並不放在心上,但目光掃去,不知為何,他心中竟是生出一種古怪之感,也是讓他自進入會議室中以後,第一次輕輕皺眉。

  這什麼李慶也是超凡者嗎??為何從他身上感應到的源質氣息這麼奇怪?

  陳恪安不知道許仙師心中的想法,已然是勝券在握的他,面露傲然地看向李慶,那目光,或許還順帶掃了黃仲行兩眼,開口道:


  「李慶,特使好言相勸,你可不要不識抬舉,」

  話至此處,陳恪安呵呵一笑,道:「我也不是要難為你,只是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還有很多重要的事都需要討論決策,你就不要浪費大家時間了。」

  李慶心中暗嘆了一聲,他不在乎千夫所指,心知這些人不過是一群被風一吹就兩邊倒的烏合之眾罷了,他還是小看了陳恪安,這種規則糾纏,正是他這種人的拿手好戲,浸淫官場這麼多年,他玩弄規則可比自己要嫻熟多了,這種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的事情,以後還是少做為妙。

  只是終究有負所託。

  至於什麼從輕發落,李慶便只當笑話聽了,如何發落,那就是另一場規則的糾纏,認錯便已經是理虧,在這樣的情況下,陳恪安又怎麼可能放過自己。

  就在李慶心中感慨,正想開口的時候。

  忽然,張秘又急匆匆地跑進來,若是看得仔細,便還能看到他懷中還抱著一個用紫色錦緞包起來的包裹,連氣都沒喘勻就開始說:「黃市長,陳市長,有人送來一個包裹,很著急,說是要麻煩……」

  眉頭大皺的陳恪安毫不留情地打斷道:「小張,你搞什麼??沒看還在開會嗎?什麼急不急的,一個包裹而已,能有什麼要緊?放在門衛那兒不就是了?!」

  挨了訓的張秘也是一臉委屈,解釋道:「副市長,這包裹是從襄陵那邊寄過來的,而且,而且……」

  「什麼襄陵不襄……」陳恪安的聲音戛然而止,身為副市長的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要從襄陵寄東西到福永是何等不易。

  「既然著急,那就先拆開看看吧。」一旁的許仙師難得露出興味的目光。

  片刻的思索後,陳恪安遞給張秘一個眼神,示意他照辦。

  紫色錦緞拆開,包裹中是一封信以及一個小盒。

  信封表面,寫有「李先生親啟」五個朱紅大字,旁邊,則是一個刺目的印章。

  「趙」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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