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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話里機鋒

  在以前,福永分部對各項制度其實並不被重視,顧長明也從不在這些方面苛求對手底下的人過分苛責,「重實效、出效果」,這是顧長明的帶隊方針,至於其他,只要求在備查的台帳上有人簽字便萬事大吉。

  但自從肖錦成功當選紀檢委員後,福永分部風氣頓時有了極大的改觀,「從嚴從細、氣正風清」,這八個字是肖錦在就任紀檢委員時講話的核心要旨,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肖錦的這幾把火的確把分部的人熏得夠嗆,但也不得不承認,經過她這一番折騰,福永分部在作風建設方面確有了一番嶄新的面貌。

  這番新面貌的背後離不開顧長明的支持,如果沒有他這分部部長兼行動隊隊長的默許,肖錦的那些想法也只能是空想,根本就不可能落地,畢竟,紀檢委員這個職務雖說名義上是與顧長明同級,但事實究竟如何,包括肖錦自己在內的每個人心裡都有譜,只是都不說破而已。

  當然,特調局裡的上下級關係並不像他們的「鄰居」治安局那般森嚴,只是在執行任務時要求對上級的絕對服從,平時,大家相處起來還是比較融洽的,都是超凡者,哪怕是在這個體制內,心裡也都是不想被繁文縟節所束縛,如果要以正統機關內的標準來要求他們,效果上往往會適得其反。

  「夜晚值班」是肖錦所力推的幾項制度之一,對於超凡者而言,一晚上不睡覺其實也沒什麼,但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要求他們整晚待在辦公室里,那對於他們而言就是天大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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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項制度執行之初,福永分部里的阻力著實不小,還是顧長明做表率,帶頭執行,加上肖錦連續一月不間斷的實地監督,在肖錦成功樹立了自身威信的同時,夜班制度才算是真正落了地。

  與這互有拉鋸的「鬥爭」過程相比,值班的規則倒是很簡單,分部在編的八人,八名超凡者,包括顧長明這位領導在內,每人一天,分部對值夜班的人發放相應的夜班津貼,值班人員對值班期間報過來的案件可視其輕重程度自主處理,這樣一來,值夜班便也不是那麼痛苦的事情了。

  今天,恰好是輪到顧長明站這一班的崗。

  值班室中,顧部長正翹著二郎腿悠閒地讀著報紙,尼古丁與薄荷葉混合的味道在房間中瀰漫,他自認不是一桿老煙槍,但偶爾抽上兩口,提神醒腦,滋味也是不差。

  在他正對面的牆壁上,寫有「禁止吸菸」四個紅色字體的警示牌格外醒目,如果肖錦在這裡,定是會三兩步衝上前來掐滅他手中的香菸,並且將他的「惡劣事跡」在整個福永分部中公示批評。

  與熱愛科研的宋秋不同,顧長明看的是正經的《福永日報》,作為一名勤儉節約的好部長,訂閱這份報刊走的自然財大氣粗好鄰居治安局的帳目——對於組織機構龐大的福永市治安局而言,這點支出就像是大海上翻起的一朵小浪花,是相關人員小手一揮的事情,但對人員精簡的特調局福永分部來說,這筆帳目卻是略顯醒目。


  偏偏,現在分部會計還是由肖錦兼任,負責監督的人同時還管著錢,這固然不合理,但這麼些日子來也沒有人提出異議,所以便也就這樣了。

  看報紙的一大樂趣便是可以作為旁觀者肆無忌憚地指點江山,顧長明瀏覽著報紙上的文字,他的眼神犀利,口中也自顧自地念叨個不停。

  「陳恪安出席戰時民食調配委員會會議並發表重要講話」

  千篇一律的講話內容,還好這篇講話稿不是放在頭版頭條,不然這一期的刊物就算是毀了,話說回來,近幾期的《福永日報》質量的確是有所下降,該不該給編輯部去信提提建議?還是算了,不然肖錦又要說我不務正業。

  「探尋戰時經濟穩中求進之路:以舊代新開長源,算好細帳節涓流」

  這樣的標題,內容居然是在寫金融!郵儲寶鈔行這時候的重點工作不該是圍繞保民生來開展麼?怎麼還在關注放貸和貸款管理的問題,本末倒置的簡直不像話,相關部門也不提些有用的指導意見,不作為!

  「昔日閒置地,今朝滿園綠——寫在福永中心公園建成三十五年之際」

  文筆還可以,就是用錯了地方,現在這種時候,還在寫歌功頌德的文章,評論員其心可誅。

  「尋人啟事:劉強,男,37歲,身高約1.71米,身材較瘦,牙齒泛黃,留胡茬,福永本地人,在東興區邀月劇場附近走失,隨身攜帶有一個小筆記本。如有知其下落者可到東興區松港街道暗竹路57號聯繫文先生,一經核實,必有重酬,具體酬謝可面議。」

  讀到這條消息時,顧長明的神情明顯變得嚴肅了許多,因為這條消息刊登的位置……

  就在這時,值班室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是三記咚咚咚的敲門聲。

  顧長明收起報紙,放下二郎腿,隨手一揮,屋裡的氣味便連同手中的紅日牌香菸一起消失不見。

  「進來吧。」

  敲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連夜趕回治安局的周岩與林升,在兩人之後,李慶的身形也出現在了門框中。

  「你們終於回來了,」顧長明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招呼著三人進屋坐下,「說實話,我還有些意外。」

  倒不是意外於三人都能夠平安歸來,只是沒有想到三人會一起出現。

  從福永到寧浦,乘坐馬車不過五日路程,按理來說,李慶三人早就該回分部復命,遲遲未到,這就說明他們這一行必然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情況,但眼下福永的形勢十分微妙,根本不容許顧長明再分出人手出城去尋找三人的下落。

  這幾日裡,顧長明都只能是干著急,偏偏他的這份著急還不能表現出來,作為福永分部的領導者,不論何時他都必須保持沉著冷靜。


  在治安局門口與周岩二人「不期而遇」,短暫的思索後李慶便做出了決定,非但不避諱,反而是主動現身與兩人相見,見到李慶,周岩二人雖是都表現出了驚訝,但他們的驚訝卻並不過火,並沒有陰謀者見到謀殺的對象再次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的那種震驚與慌亂。

  如果只是周岩一個人如此,那也不能說明什麼,畢竟周岩給人的感覺便是有幾分城府,遇事冷靜,所以如果說他是刻意偽裝也是不無可能,但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十分急躁的林升竟也做出了相同的反應,這樣一來,倒是讓李慶有些吃不准。

  得知二人此行的目的就是回分部復命後,李慶立刻便提議一同前往,不管如何,他都不會讓周岩二人先他一步見到分部的人。

  而周岩與林升自是不能拒絕,站在二人的立場與角度,他們也斷然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在寧浦治安局時的磨礪讓李慶練就了聽話聽音的本領,顧長明的這句「意外」,話中之意,就是想聽聽他們三個人對「遲到」的解釋。

  李慶臉上露出一抹感慨之色,道:「其實我跟顧隊一樣,也有些意外。」

  這種時候,誰先開口誰就相當於掌握了主動權,而一旁的周岩在這些事上就要遲鈍一些,不著痕跡地瞥了李慶一眼,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但卻也為時已晚。

  其實還是周岩不夠老練,如果腦子轉得快些,在李慶說話這句話後還有機會把局面扳回來,發表一句相同意思的感慨,或許就能奪回話語權,只是身為超凡者的他在這方面的歷練明顯不夠,這種話語上的機鋒機會往往就在一瞬之間,沒有把握住,那就只能是任由對方發揮了。

  就像是周岩隔了一陣再發表相同的感慨,那未免就顯得很是奇怪,於情於理,皆是不合。

  「哦?怎麼個意外法?」

  李慶微微一笑,道:「顧隊可能也猜到了,我們在來福永的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似是有人提前洞悉了我們的行蹤,在沿途設下埋伏想要取我們三人的性命,這場伏殺讓我和周岩、林升走散,我遭到追殺,一路逃亡,直到傷勢穩定,重新起程,沿著官道,全靠一雙腿才能順利抵達福永。」

  話至此處,他轉頭看了周岩二人一眼,繼續道:「說出來顧隊可能不信,我們三人是剛剛才在治安局的大樓門口碰上面,也多虧了這個巧合,現在才能一起來給你做這個匯報。」

  「李兄的隱匿之術實在高明,遭遇埋伏之後,我們兩人無時無刻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直到進了值班室,見到顧隊後才敢放鬆警惕,但就是這樣,在治安局外都沒能發現半點端倪,聽說李兄成為超凡者還不到半年,這般天賦,我和林升也只能是羨慕了。」

  周岩突然開口,插了一句話。

  李慶眼睛微微眯起,這個時候周岩故意提到自己擅長隱匿之術,難免不會讓人多想什麼。

  顧長明深深地看了李慶一眼,道:「你們遇伏的事情,必須要查清楚,但在這之前……李慶你還沒有跟隊裡的人見過面吧?明天我組織一下,大家聚一聚,彼此先認識一下,以後開展工作也方便一些,至少不要誤傷了友軍。」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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