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意外頻生

  李慶拿出吊墜遞過去，卻在夜奷妘伸手過來時，將吊墜一把握住，「我有一個問題。」

  「你之前不是說，這吊墜是打開禁制的鑰匙麼？怎麼又和這神廟的大門扯上關係了？」

  聞言，眾人眼角猛地一跳，或是望向夜奷妘，或是看向說話的李慶，各自臉上的表情，或是戒備，或是疑惑。

  都是正常的反應……李慶將眾人的神態盡收眼底，心緒複雜，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但願是自己多慮了吧，不過他這麼問也不全是為了試探，其本身也是一個疑點，端看夜奷妘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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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不單是這一點，「只能走大門而不能從牆體斷裂處進入」，這一條攸關生死的信息在行動前夜奷妘也未向眾人說明，如果她的目的只是讓李慶幾人助她開起禁制的話，那她不說倒也無可厚非，但偏偏，此女所圖絕不止如此單純。

  這個問題稍顯尖銳，一個不慎就會與夜奷妘撕破臉，所以李慶只避重就輕，挑了這一個關鍵卻又不那麼敏感的問題發問。

  因為李慶的這一問，高志槐也收回了吊墜，這位常年與各種案件打交道的治安局長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悄然與此女拉開距離。

  夜奷妘緩緩收回手掌，在她的掌心，是三塊收到手的吊墜，加上她脖子上的那一塊，現在的夜奷妘已經是握有四塊吊墜。

  她目光冷淡的看了李慶一眼，道：「神廟是神靈的棲所，普通的禁制對其無效，需以古文成禁，制以神鏈，方能遮掩其蹤跡。」

  「聖使雖是邁入了超凡階段，但比之古代神靈，哪怕只是排在末位的祭月聖尊，也是有所不及，她也必須藉助神廟的力量才能成就此禁制，這六塊吊墜之所以能成為解封禁制的鑰匙，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說到這裡，夜奷妘向著神廟大門遙遙一指，又道：「你若還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石門上有六個小孔一一分別與這六塊吊墜相對應。」

  與身後那道拱門相反，作為神廟真正的入口，石門非但不高大，反而是顯得有些狹小，高不過三米，兩人並排通過也稍顯困難，整扇門向內凹陷，大片陰影聚集在門洞之內，擠滿了那片本就不寬裕的空間。

  但這並不影響李慶的視線，陰影堆積之處，他反而看的更為清晰。

  神廟的其他地方雖是多有損毀，但這兩扇石門卻是完好無缺，彼此之間嚴絲合縫，在石門的中央，左右各三，呈圓形排列著六枚形狀相近的孔洞。

  確認了夜奷妘的說辭，李慶本欲收回目光，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音律無端浮現，飄入耳際。

  似簫非簫，悽惻婉轉，熟悉的音律似是蘊含著某種魔力，轉瞬之間，便牢牢攫住了他的心神。

  心跳仿佛都漏了半拍，在這一剎那，李慶的目光穿透了石門，看見了石門之後、神廟之中的景象。

  那是熟悉的一幕，準確的說，是一輪熟悉的殘月和一道熟悉的曼妙背影。

  昨夜，成千上萬的寧浦人，曾共同仰望過這個背影。

  是那一輪青月中的背影，但卻比昨夜來得更為完整，更為真實。

  影月為襯，仙袂飄搖，遺世獨立。

  神廟之內，本來還存在這其他事物，但此時此刻，李慶的眼中卻只有這一道背影，這道屬於祭月聖尊的影跡。

  像是感受到了李慶的注視，下一刻，在李慶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那道朦朧的背影，竟有轉過身來的跡象。

  青絲飄動，藕臂輕移……

  「你怎麼了？」一直注意著李慶動靜的高志槐見他神色有異，伸手碰了他一下。

  就是這輕輕一碰，霎時間，李慶眼中的景象如霧般消散，視線猛地回縮，再看時，青絲不存，藕臂不再，甚至連那將將顯露的玉潤鼻尖，亦是不見了蹤影。

  眼前，只有那道嚴絲合縫的石門，亘古長存。

  像是從噩夢中驚醒，李慶一連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剛才，他的雙眸中有數個詭異的符號浮現，到現在，卻只剩有密布的血絲。

  「我沒事，他輕咳了一聲，卻是對方才的遭遇絕口不提，「所以它們其實是神殿大門的鑰匙？這可與你之前的說法不一樣。」

  「是，但那又如何？換成你，恐怕也會做出與我相同的選擇吧？」夜奷妘面露疑惑之色，隨即就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在姿容的潤色下，這個微小的動作為她添了一抹別樣的風情。

  「況且，我也的確按照之前的約定帶著你們開啟了禁制，找到了神廟遺址，只差最後一步，你們就能進入神廟，一窺其中究竟。」

  她口中的最後一步，指的自然就是將六塊吊墜放回石門以開啟這道門戶。

  「我沒問題了，」李慶抬起手附和著，「剛才是我多心了，還望夜小姐別往心裡去，就像你說的，位置互換，彼此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這純粹是多餘的解釋，但這種場面話，說了總不會錯。

  「我沒意見」

  「我也同意。」

  「那就進入吧，一座遺蹟而已，想必也不會有什麼意外。」說這話的人是林升，這位來自福永分部的超凡者是個急性子，想到可能到手的寶物，他已經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達成一致後，高志槐率先將吊墜交到了夜奷妘手中，李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交出了吊墜。

  「彼此信任，才是合作之道。」拿回所有吊墜的夜奷妘，臉上再次浮現出笑容，轉身向神廟走去。

  望著她的背影，李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心中默念。

  「三……」

  「二……」

  「一。」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夜奷妘已經來到了石門前，但還沒來得及將吊墜放入對應的孔洞。

  嗤。

  一聲輕響，嚴絲合縫的石門，突然打開了一道縫隙。

  似天光乍泄，一道神秘的光彩從門內衝出，轉瞬間又消失不見，緊接著，便是一陣磚石摩擦的聲音。

  就如同之前不需六人就位就開啟的禁制一般，在沒有一塊鑰匙歸位的情況下，神廟的石門，自行開啟了。

  夜奷妘臉上笑容凝固，像根木頭似的杵在原地，一陣帶著些腐朽氣味的冷風從神廟中吹出，讓六神無主的她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對夜奷妘，李慶只是匆匆撇了一眼，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神廟內部，急切地找尋著那道本不該再現於世的背影。

  可惜的是，神廟之內，空無一人。

  空空蕩蕩的神台，那裡本該有一尊神像，注視著神廟內外的生靈。

  空空蕩蕩的壁龕，這些壁龕中本該擺放著法器與小型塑像，但現在，裡面只有一層厚厚的灰塵。

  坍塌的穹頂，落下的石塊將祈禱用的長凳砸得不成模樣，在遙遠的以前，這些長凳上定是坐滿了虔誠的信眾。

  在這些信眾之前，還應該有一位德高望重並且對教義鑽研頗深的神官，帶領著長凳上的信眾向神靈禱告。

  的確有這樣的一位神官存在。

  破碎的神台下，橫著一具身披灰白色長袍的屍體，歷月經年，長袍上的祭月徽記，依然清晰可辨。

  屍體前方的地面上，是一輪巨大的、瀕死的月亮。

  收回目光，李慶快步來到夜奷妘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神廟中的情況，雖然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但相比於那道以殘月為襯的神靈背影，這一幕帶給他的衝擊就算不得什麼。

  夜奷妘猛地抬起頭，一對美眸中滿是憤怒之色，正想說什麼，卻又忽地閉口不言。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眾人，此時邁過了神廟前的台階，來到了兩人身邊。

  「你們兩個，還挺講理。」林升笑著說道，他只以為李慶和夜奷妘是在等人齊，再行進入。

  李慶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一馬當先，跨過石門。

  在他進入神廟內部的瞬間，神廟中不知歷經多少歲月積攢下的風沙似有靈性般地纏上了他。

  像是被上了一把鎖，李慶心中一驚，細細感受之下，才發現自己與陰影之間的聯繫被某種莫名的力量切斷，種種藉由陰影才能施展的超凡能力就更無從談起。

  「我的超凡能力沒了！」

  不單是李慶，緊隨而入的林升也發現了異樣，失聲驚叫。

  「這就是所謂的敬畏麼？」

  看著前方空空蕩蕩的神台，李慶眼中閃過一抹難明的意味。

  ——

  PS：在飛機上，發晚了！orz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