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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晝遇

  翌日。

  李慶難得睡上一覺,而這一覺,直接就從清晨睡到了下午。

  黑暗親和這一項超凡能力,加成固然極大,但這種潛移默化的「副作用」好像也是不小,別的不說,單論這個作息,真是越來越顛倒了,只讓李慶忍不住想,難道說與洞縮陰陽真的就是陰陽顛倒不成麼?

  學士序列的超凡者將睡眠時間與睡眠質量作為衡量超凡者精神狀況的指標之一,根據萬象議會發布的研究結果,與普通人不同,超凡者的最優睡眠時長並非是一個確切的值,而是一個受序列、階層乃至於所處環境等因素影響的變化量。

  專研此事的學者固然已經對現世的五條序列做了詳細地分析,但這些分析本身極為複雜,外行人看著就犯迷糊不說,對李慶這位先驅者來說也沒什麼借鑑意義,因為無論是在哪一種分析模式下,序列這一項都是極為關鍵的自變量,序列一變,那所得的一切結論幾乎都會大變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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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士,這一條序列的超凡者看似很難見到,但他們的研究卻已經涉及超凡的各個領域,並且被廣大超凡者們接受、運用。

  眼下周琪姵已經去往福永,老屋就又變回了以前的模樣,或許是以前一個人住久了不覺得,也或許是老屋中終究留下了一些周琪姵的影子,她這一來一去,竟讓老屋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總感覺有點對不起她……李慶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想到那天晚上的瘋狂,他也只能搖頭苦笑了,眼下寧浦內憂方解,超凡的事情解決了,隨後便是援軍的問題,加上閒聊時周岩有意無意的暗示,福永這一遭幾乎已是勢在必行,所以自己這也不算始亂終棄,若是有緣,自是有機會再見的。

  這麼想著,李慶心裡倒也沒什麼負擔了。

  在一天中,老胡同街有兩個時間段是最熱鬧的,一個是早上出門上班的時候,這是一天忙碌的開始,另一個就是傍晚下班回家的時候,卻是忙碌暫告一段落。

  李慶出門時正是下班的高峰期,眾人大多都是往回走,像他這樣出門去的則是少數,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無論是戰前維穩的政令還是昨夜的異象,似乎都沒能對老胡同街的這些居民產生絲毫影響。

  若不是那些較之於往日多出來的黑制服、藍領章治安員不時巡邏經過,絲毫也看不出現在竟然是「內憂方解,外患尤甚」的緊張時節。

  如此生活三十年啊……雙眸無波無瀾,他早知道,大多數人就是如此,有時候想想,馬寧遠和高志槐竟是在為了這些人奔波辛勞,李慶心裡就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路過袁瓊孜家的雜貨鋪時,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些吵鬧聲,李慶走進去,就見在櫃檯前,袁母正在和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爭執什麼,袁瓊孜站在她母親旁邊,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禮貌,卻不熱情。


  「我說高公子,你這樣一直糾纏,到底算什麼意思?你不嫌丟臉,我們家瓊孜可還要臉哪,她可還沒嫁人,你這眼三天兩頭的往我們這兒跑,也太不是個事兒了吧?」袁母皺著眉頭,整一副護雛母雞的架勢,似是堅決維護袁瓊孜的清譽,絕不給有心人以可乘之機。

  將這幾乎可以說是冷嘲熱諷的話停在耳朵里,高衛,也就是被袁母稱為「高公子」的年輕人,心裡只一陣罵娘,心說以前你上門求我爸辦事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

  但此一時彼一時,不知道是袁家的哪座祖墳冒了青煙,治安局的那位李副局長居然會為他們家出頭,事態的發展霎時就偏離了既定的軌跡,對高衛和袁瓊孜的事情,袁母的態度也從以前的舉雙手贊成變成了現在的堅決反對。

  高衛心裡也明白,人家這是以為找到了真正的乘龍快婿,二十歲的治安局副局長啊,不說前途,單說現在已經握在手裡的權勢,那也十分不得了了,也難怪袁母前後的態度截然不同,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說起來,高衛倒是真心喜歡袁瓊孜,以前是,現在也是,要不然他也不能這麼鍥而不捨,但袁瓊孜對他卻好像一直都沒什麼意思,也正因如此,才有了漁傅樓里「逼親」的那一幕。

  那次事情過後,高處長當夜直接夜不能寐不說,事後還多次找到杜主任、唐科長,想讓他們幫著在李慶面前說說話,最好能約出來出個飯賠個禮。

  而李慶,為了祭月教派之事忙的足不沾地,自是沒有時間去赴這種無聊的約,這卻又讓高處長胡思亂想了好一陣,整日茶飯不思,就為了這事兒,直接瘦了有將近十斤,直到從唐科長口中確定了李慶就是這個脾氣,也是真的不跟他計較,高處長才終於放下了心。

  但老子放心了,兒子這心裡卻還是有疙瘩解不開,那日之後,高衛將漁傅樓里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裡一幀一幀地過了一遍,他不關心誰得罪了誰,只覺得李慶與袁瓊孜之間應該不是男女之情吧?要不然,這事兒怕是沒那麼好了,而且從那天李慶的表現來看,他對袁瓊孜似乎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

  高衛其實也把不准,只是下意識地把事情往有利於自己的方向去想。

  有時候,高衛也在想,自己這個「高」怎麼就不能跟治安局的那位大局長高志槐沾點親帶點兒故呢?在他想來,大局長,該是能壓李慶這個副局長一頭才是。

  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如果高衛知道事實,只怕又會要大跌眼鏡了。

  高衛正要說話,就聽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是在幹嘛呢?」

  說話的人,自然就是李慶,袁母說的那些話他自是一個不落的聽在耳朵里,再看高衛,便也回憶起了漁傅樓里的事情來,雖然當時沒怎麼注意這位高家公子的相貌,但聽袁母這麼說了,其人的身份多半就八九不離十。


  對高家這對父子,李慶心裡自是談不上什麼好感,這無關乎什麼兒女之情,純粹就是一個正常人下意識地對不公與強權的反感而已。

  時下,雜貨鋪里還有幾個人在買東西,聽到動靜,都紛紛轉頭望了過來,感受到眾人目光的李慶眉頭一皺,卻也不好耍官威直接趕人。

  「您來了,是來找瓊孜的吧。」見李慶到來,跟變臉似的,袁母那本來苦大仇恨的臉上立馬綻放出了笑容,而後更是推了自己女兒一把,顯然是讓自家女兒主動一些。

  世人都道勢利眼不好,但在遇到巴結的對象時,勢利眼們就會展現出常人所沒有的殷勤,把任何事都想得周到無比,就比如現在,或許連袁母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對李慶的稱謂不知不覺間竟是用上了敬語,她本身比李慶就長上一輩,又是袁瓊孜的親生母親,但饒如是此,她也並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其實不單是她,身為女兒的袁瓊孜心裡也都覺得是理所當然,也只有店裡那幾位不明所以的客人,才會覺得有些稀奇,當然,他們也不一定能反應過來就是了。

  高衛畢竟是個年輕人,就算知道李慶惹不起,但心裡,還是有些不服氣,尤其是袁母的前倨後恭的態度,更是大大的刺激了他的自尊心,年輕人藏不住心事,情緒都寫在臉上,對李慶,他自是沒什麼好臉色。

  李慶卻懶得管他怎麼想,道:「也不算專程來找她把,就是聽到動靜,進來看看,」末了,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袁野哥在麼?」

  自從一二七案告破,袁野從拘留所里被無罪釋放後,李慶一直都想再找他聊一聊,他總覺得袁野還有什麼事瞞著沒有說,只是前段時間太忙,一直不得空,這事兒才擱了又擱。

  「我哥他去福永了,和溫總他們一起。」袁瓊孜主動上前,其實不用袁母提醒什麼,對李慶,她自然是熱情的,以前是同學情誼,現在,李慶又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兩相迭加之下,袁瓊孜斷沒有不熱情的道理,「你找他有什麼事?」

  袁母「哎呀」一聲,笑著插話道:「別人李慶是什麼人,還能有事求你哥麼?對了,瓊孜你不是說想吃你們以前學校門口的那家蹄花麼?正好讓李慶帶你去吃。」

  說著,袁母就不斷地向自家女兒使眼色,就怕袁瓊孜臉皮薄,把不住李慶這麼個人。

  這時的袁母,似是完全忽略了那位租住在李慶家的周琪姵,也完全忽略了就在眼前高衛,眼裡,只有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的李慶。

  袁瓊孜臉微微一紅,這種事,怎麼好意思當這麼多人的面往外說?心裡還在彆扭,就聽李慶笑著說道:「也好,我也好久沒打牙祭了,以前在初等學校的時候,攢好久的生活費,才夠去吃一回。」

  就這樣,一直到吃完了飯,袁瓊孜整個人都還是暈乎乎的。


  李慶本意是想跟她打聽一下袁野的事,看從她這裡能不能探到一些口風,見她神思不屬,便也就打消了心思,專心品嘗美味了。

  分別時,李慶突然說道:「高衛那人,對你還挺痴心的。」

  袁瓊孜微微一怔,卻是不明白李慶為什麼會突然提到他。

  李慶也覺得有些尷尬,饒是他能在那些大會上舌燦蓮花,但現在,卻怎麼也不能組織出好的語言來,「我的意思是,你以後辦喜酒的時候,記得請我,呃,我不是說你跟高衛的喜酒啊,隨便跟哪一個人,就是以後……誒,你……」

  沒成想,袁瓊孜忽然眼眶一紅,一聲不吭地跑遠了

  李慶看著這位老同學遠去的背影,只得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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