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有趣的劉勤華
許子舒怔了怔,沒這麼簡單?什麼意思?這個案子上面不是已經結案了嗎?市裡的文件都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發下來了,李局現在突然這麼說,莫不是又發現了什麼新的線索?
而且還是那種具有突破性的,常人根本無法發現的線索。
現在的李慶,在許子舒的眼裡,已經是有些高深莫測了。
可不是嘛,從月度例會上的一鳴驚人,辯的陸躍東啞口無言,到單槍匹馬,暗夜追兇,將窮凶極惡的連環殺人犯逼得走投無路,一日之間,扭轉乾坤,從哪個角度看,這都該是傳奇故事中才有的情節。
但現在,傳奇故事的主角就坐在自己身前,而且這個主角,還是那麼年輕。
不過二十歲,弱冠之年罷了。
另外,許子舒也聽說了,浦華公寓的那場大火似乎並不像官方所說的那樣,是罪犯臨死前引燃了可燃物與危險違禁易爆物而釀成的慘劇。
有人說,看見浦華公寓五樓的房間中,火光陣陣,忽明忽暗。
有人說,看見有人腳踏烈焰,迅如疾風,而在這個腳踩烈焰的人身後,更有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窮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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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人說,當烈焰將整個浦華公寓吞噬殆盡後,在那片熊熊燃燒的火焰之海中,看見過一道如魔神般的被烈焰包裹的身影,那片火海中的火焰,皆要受其驅使。
雖然都是一些朦朦朧朧,串不成故事的捕風捉影,但就是這些朦朦朧朧的風兒,朦朦朧朧的影兒,讓隱約知道一些內情,知道李慶超凡者身份的許子舒,心緒起伏,心懷激盪。
不管是出於對超凡世界的憧憬,還是對李慶本身的好奇,在許子舒的心中,李慶完美符合了她對世外高人、對超凡者的主觀構思。
似是能讀懂許子舒的心思,李慶微微一笑,道:「我沒你想的那麼神,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有些細節說不通,有些地方或許還可以深挖。」
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李慶話鋒一轉,問道:「對了,吳玉倩呢?還在局裡沒走嗎?」
之前,吳玉倩以害怕鄭永文對她下殺手為理由,不肯離開治安局,這也是人之常情,李慶便讓許子舒陪著她,兩個女人在一起也好說話,也算是看護重要證人。
「走了,在指認了鄭永文的屍體後,她就離開了。」許子舒嘆了口氣,似是很為這個外表光鮮亮麗,實則生活一地雞毛的女人感到惋惜,「她是個可憐的人。」
李慶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又問:「知道她去哪了嗎?」
「不知道……」許子舒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東西,她抬起頭看向李慶,「怎麼了,你找她還有事?」
「沒有,就隨便問問。」李慶笑著否認道。
隨後,李慶又跟許子舒閒聊了幾句,拉了拉家常,算是增進了上下級之間的友誼。
跟異性,尤其是一個外表出眾的異性待在一起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到了下班時間,李慶與許子舒一起下衙,出門時,見到同層樓的幾間辦公室還都有人在,李慶心裡不免暗暗搖頭,這群人,分明啥事沒幹,卻還要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真是何苦!
還是人陸躍東老陸實在,辦公室大門緊鎖著,也不知道是人真的不在,還是人在,卻故意關了門。
對於李慶與許子舒同時下班,一同往外走這件事,局裡的言論風向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可以說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沒有人還敢在背後指指點點,就要算說,也只能夸一句郎才女貌。
剛從治安局的大門走出,一輛馬車就迎了上來,停在李慶身邊。
劉勤華從車上跳下來,諂笑著,點頭哈腰地道:「李局,我來接您了。」
對這輛馬車,李慶雖然到治安局還沒幾天,對其卻也不陌生,這是局裡的配車,實際上,則淪為了局裡領導用的專車。
以前,高志槐占去一輛,陸躍東占去一輛,現在,就輪到自己了麼?
李慶皺了皺眉頭,看向許子舒,問:「你安排的?」
許子舒也正納悶,見到劉勤華從車上下來,聰穎如她,哪裡還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立時撇清關係,搖頭道:「不是,我沒有安排過。」
接著,又轉向劉勤華道:「劉主任,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我們沒有叫車接送。」
劉勤華怔了怔,臉上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李局,您看……」
他其實嘴巴不笨,要不然也不能提這個年輕副科,而且還是在縣局辦公室這麼一個蛇神遍地的地方,但一面對李慶,他這舌頭就遠不像平常那般好使,像是被施了某種魔咒一般,吐不出那些能讓領導會心一笑的好詞兒來。
還是心虛吧。
畢竟,在李慶來縣局報導的時候,劉勤華就已經鑄成了大錯,不管在哪裡,這樣的錯誤都足以讓一個人一輩子翻不了身,更何況,還是在機關衙門裡。
李慶淡淡道:「哪裡拿的,就還到哪兒去。」
其實,到李慶這個級別,用一用局裡的配車,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在背後說什麼閒話,因為大家都是這麼做的,大流而已,你做了,那便相安無事,但你要特立獨行,反倒會流言蜚語不斷。
但李慶偏偏就不想這麼幹,一來是用不著,二來也是一種自我警醒,一分一厘,皆是民脂民膏,別人怎麼幹,他管不著,也不會去管,更不可能像個二五八萬似的站出來大吼一聲「你們都不許這麼幹!」,做好自己,也就夠了。
眼下,李慶便是在「做好自己」。
「是,是,我這就讓人,不,我自己去還,自己去還……」劉勤華腰杆彎的更低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這時的他,真是有些進退兩難,去還車,怕李慶就這麼撇下他離開,不去,那就更是不行。
這時,他耳邊又傳來李慶的聲音:「你去吧,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的。」
如沐春風,劉勤華得到首肯,立馬屁顛顛地拉著馬車去了。
待這位劉副主任走遠後,許子舒冷哼了一聲,說:「他也真拉得下這個臉。」
李慶卻沒有接話,臉上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沒過多久,劉勤華就小跑著回來,他的動作倒也利索,平時緊趕著也要一刻鐘才能辦妥的事兒,硬是給他壓縮到了十分鐘以內,想來,是辦公室副主任這個身份,讓他在歸還馬車時有了一些便利。
劉勤華也知道,機會可能就這麼一次,不說把李慶對自己的印象徹底扭轉過來,至少,也得拉回水平線上才行。
「走吧,我和子舒要去一趟拘留所。」李慶招呼了一聲,對此,劉勤華自是毫無異議。
三人穿過大街小巷,很快就到了鐵蘭南街,在治安局沒有搬遷之前,拘留所與治安局是一對兒緊挨著的「鄰居」,是以寧浦人都說,治安局別的不行,保釋這一塊兒,效率奇高,這邊交錢,手續可能還沒辦完呢,要保釋的人可能就已經被領出來,杵在交錢的人身後了。
拘留所外修有很高的圍牆,從外面看只能看見一棟辦公樓,而另一棟拘留人犯的則被高牆擋住,不在視野之中。
關於拘留所的修建,南聯盟也有相應的落成明文的制度規章,牆該修多高,樓該修多寬,哪裡該配備人員值守站崗,都規定得清清楚楚,縱使因為地區有異,具體實施時在細節處有所不同,但大體上,卻是都在範式之內。
寧浦拘留所,不管是角樓里還是所外設定的值崗,都有人在值班,乍一看,倒是秩序井然。
到了門口,三人便被值班的治安員攔了下來,很不客氣地問他們是來幹什麼的,要他們出示相關證件,態度很差,很是不耐煩。
李慶瞥了這個值班員一眼,也不動怒,正準備出示證件,走在前面開路的劉勤華卻已經快了他一步。
「原來是劉主任!」
看到證件,值班員臉上的不耐立馬消失,身子也站正了,「這兩位是……」
劉勤華沉吟著,還沒說話,就聽值班員連連道歉,說:「我多嘴了,我多嘴了,劉主任請進,二位請進。」
三人一路來到辦公樓,前台接待的治安員年紀不大,眼力勁卻是不差,認出了劉勤華,沒有重蹈先前那位值班員的覆轍,當許子舒出示了蓋了章的提審手續後,事情也辦得很順利。
在將接待的人把提審手續遞交給負責後續流程的人之後,幾乎沒怎麼等,一位長了點肚子,看上去將近四十的男人就從後面迎了出來,遠遠瞅見李慶後,他腳下的步子就更是加快了幾分。
「李局!」
「張所。」
到了跟前,張洪濤先是敬了個禮,當李慶笑著伸出手時,便趕忙用雙手握了上去。
「李局,這個提審,有兩種,一種是雙方都能看見彼此,另一種是只能我們看見他,他看不見我們,您看,哪一種好?」
「哦?」李慶卻是沒想到現在南聯盟的工藝都這麼發達了,想了想,說:
「後一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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