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天網恢恢
第916章 天網恢恢
李沖元當堂詢問李世民,以及眾人。
這放在當年,也曾幹過,但沒有今日這般膽大妄為罷了。
可接下來。
李沖元再一次的看向李世民,詢問道:「聖上,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通,也想不明白,還請聖上解一解我心中之惑。」
「說!」李世民聽到此時,心中好像有些明白了,但又有一些不明白。
但對於李沖元的這種即不稱臣,也不恭敬的作法,實在恨得牙牙癢。
李沖元笑了笑道:「在聖上的心中,是百姓重要,還是你手底下的官重要?在聖上的心中,是正義重要,還是親信重要?在聖上的心中,是百姓重要,還是你屁股底下的皇位重要?」
李沖元三連問,問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問得那叫一個絕無僅有。
就這樣的問題,在當朝目前還沒有人問過這樣的話,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方式之下,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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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曾經有些直的魏徵,也不曾這樣質問過李世民。
而李沖元的最後一問,更是問到了皇位。
這讓在場的人聽後,皆是大眼望著李沖元。
有心花怒放的。
這些人最期待的,莫過於李世民被這麼一問之後,直接下令把李沖元給拉出南門砍了。
當然,也有慌亂不已的,比如李沖元的大哥,李沖寂。
還有李沖元的堂兄李詔等人。
這不。
李沖元如此大膽的問出這等話來,他李沖元不怕,到是把旁人給嚇得驚心不已了。
李沖寂慌亂之下,急忙從人群跑了出來,直接跪下,「聖上,臣四弟胡言亂語,還請聖上開恩。」
之前。
因為李沖元綁了房玄齡的老婆,牽著進了大殿,又打了房氏夫婦二人,李世民下令拿下李沖元。
身為李沖元的大哥沒有跑出來求情,這是因為李沖寂不明所以,不知道具體情況,再加上李沖元在他的現有認知當中,確實做得太過了。
況且,李沖元領兵衝撞相府,被眾朝官以謀亂罪名安上,李沖寂雖說也是擔心不已,但卻是無法阻止這樣的事情。
隨著李沖元入了宮,他這個大哥心中安了一些,至少,自己四弟能進宮來,說明謀亂之罪肯定是不會安在自己四弟的頭上的。
真要是謀亂,就是被人抓了綁進宮了。
這一個過程。
李沖寂這個大哥,謹小慎微般的,就怕自己提前出來,反而導致自己四弟更有可能被一眾朝官給攻訐,最後李世民一怒之下,拿了下大獄。
可此時,李沖寂這個大哥,不得不從後方站了出來了,不得不為自己四弟說話求情了。
當朝質問李世民這樣的問題,這是大唐有史以來最為尖銳的問題了。
「大哥,聖上並沒有說要治我的罪,你又何以要跪!況且,我這些問題可並不是什麼胡言亂語,而是問題的實際。如聖上解不了我心中之惑,那我到是認為,這天下也就烏鴉一般黑了。」李沖寂跑出來為自己說話,李沖元卻是笑了笑,還伸手拉了拉跪在地上的李沖寂。
對於李沖元這個大哥。
李沖元是有些感激的。
因為他知道,他的這個大哥,雖有資格參加小朝議,但卻是從來就沒有說話的資格。
議國事也罷,還是議其他事也好,李沖寂只有觀政,記錄,卻從來就不允許發表任何意見。
都這麼多年了,一直如此。
即便官職也升了,可也是如此。
李沖元有時候不理解李世民為何要這麼做,但深知自己大哥性子的李沖元,漸漸也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謹小慎微,這就是李沖寂的性子。
怕得罪這個,也怕得罪了那個。
跪在地上的李沖寂,嘴裡喊著饒恕自己的四弟,可李沖元卻是一點都不在意李世民饒恕與不饒恕他。
他要的是答案。
而當他最後的一句話一出,朝堂之上又如炸了鍋一般。
「李沖元,伱放肆!這裡是朝堂,哪裡輪得到你來質問聖上。」長孫無忌又再一次的跳出來了。
「一個黃口小兒,自己犯了滔天大罪還不自知,即然當朝質問聖上,還敢放言說解不了你心中之惑,這天下就如烏鴉一般黑。你以為你是誰,是天上的神仙嗎!」
「就是,一個黃口小兒,別以為自己做了點有利於百姓之事,就天天把百姓掛在嘴上。」
「此等小兒,如長此以往,必亂我朝綱。」
「還請聖上革其爵,治其罪,押往南門凌刑。」
「他就該死!亂我朝納數年,更是無法無天,他眼中從來就沒有過聖上。」
「.」
越來越多的人跳出來了。
李沖元卻是無視這些人的話,眼睛直盯著李世民。
此時。
李世民心中雖怒,但他知道,就這樣的話,李沖元曾經問過他,但他從未直面回應過他。
而今日。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李沖元再一次的問出這些問題出來,李世民感覺自己臉上無光。
這天下烏鴉一般黑,讓李世民知道,如果今日自己不正面回應李沖元,他都難以猜到,李沖元是不是會做出些什麼事來。
身為皇帝的他,為何要回應一個臣子的質問?
而且還是在當下這樣的情況之下回應?
因為李世民心中已然猜到了,李沖元帶著數千將士衝撞房府,有可能跟刺殺有關。
甚至。
李世民心中更是猜測,李沖元敢這麼做,必然是有直接證據在手的。
李世民看著一眾跳出來說要把李沖無如何如何的朝官們,突然輕輕的從寶座之上站了起來,直視著李沖元,回道:「在朕的心中,正義,自然要比朕的親信重要。而百姓也好,不還天下官吏也罷,皆為朕的子民。如非要說誰重要,那都重要。至於你問朕,到底是百姓重要,還是我屁股底下的皇位重要,那自然是百姓重要。」
轟~~
李世民這一回話,朝堂眾朝官又炸了鍋了。
他們可真沒有想到,李世民會直面回應一個罪臣的質問。
而且,甚至連李沖元所質問的皇位重要還是百姓重要都回應了,這讓他們實在沒想到。
「聖上.」有人又坐不住了。
而那些坐不住的人慾開言,李世民好似早有預料一般,壓了壓手,示意他們別說話,眼睛卻是繼續盯著李沖元道:「你問朕的問題,朕的回答可讓你滿意。」
「我可不敢說滿意和不滿意。不過,聖上你解了我心中之惑,這到是讓我如釋重負了。」李沖元笑著回應。
李世民下得寶台來,雙眼依然盯著李沖元,「那你今日之行徑,又何為?如你不給朕一個滿意的交待,謀亂之罪,你當屬之。」
李世民的話,說得很輕,輕到眾朝官們都還有些適應不過來。
李沖元笑了。
他一直在等李世民的這句話。
之前。
李沖元牽著盧氏進殿來,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在盧氏身上,以及這件事情之上。
畢竟。
盧氏在所有人的眼中,那是一個烈婦,同樣,也是一個妒婦,要不然,長安城中,也不會傳著很多關於醋罈子的傳聞了。
如此一個烈婦,而且又是宰相夫人,更是受了誥命的梁國夫人,就這樣被李沖元給綁了牽進大殿來,這不得不聚焦所有人的眼球。
李沖元一笑過後,來到已經爬起身,且站於一旁,相依在一起的房氏夫婦跟前,臉上的怒色,再一次的爬到臉上,指著房氏夫婦二人,「聖上,你應該能猜出我為何要帶著家將護衛衝撞房家的。」
「朕不知。」李世民雖說心中已然猜到,但他需要李沖元解釋,而且需要如實的解釋。
李沖元聽後,也不說話,直接伸手一抓,抓住了盧氏的手臂,用力一扯,「你來給聖上解釋解釋吧。」
李沖元這一手,房玄齡又怎麼可能答應。
「李沖元,你放肆!」房玄齡見自己妻子被李沖元一扯,扯出了自己的保護圈,雙眼充著血,恨不得當場把李沖元拍死。
李沖元卻是給了他一個笑臉道:「房玄齡,你也應該站出來向聖上解釋解釋,我為何要這麼做!」
「李沖元,你今日辱我房家之仇,房某記下了。」房玄齡咬牙切齒不已。
李世民瞧著事態有可能再次發生轉變,不得不冷哼了一聲。
王禮也順著李世民的冷哼聲走了過來,阻止了李沖元的再一次扯盧氏。
臉面。
朝堂之上的人都要臉面,這也是李世民允許之下,想給這些人留些臉面的。
可李沖元的做法,卻是一點都不想留什麼臉面。
王禮過了阻止,而盧氏再一次的回到了房玄齡的身邊,如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抽泣不停。
李沖元笑看著房氏夫婦二人,又是笑了笑,轉而往著李世民所站方向走去,手也往著懷中掏去。
長孫無忌見李沖元伸手往著懷裡掏什麼,又見李沖元往著李世民那邊行去,趕緊攔住,「來人,李沖元欲行刺聖上,保護聖上!」
李沖元被長孫無忌這一攔,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長孫無忌,誰都知道,你擁護聖上。畢竟,你是皇后娘娘的親哥哥,也就是聖上的大舅子,可你也不必要如此獻殷勤,表忠心吧。我李沖元真要是想行刺聖上,也不可能選在這個時候,這個節點吧。況且,聖上都從來不懷疑我會對他行刺,你,什麼也不是的人,總想在世人眼前秀一秀自己的存在感,哼!」李沖元往著懷中掏的手已是伸了出來,手中捏著好幾封信,根本不是所謂的兇器。
李沖元的一頓諷,讓長孫無忌有些無地自容,恨恨道:「李沖元,你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我到是想要看看,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李沖元懶得搭理他。
越是搭理他,他越是粘著你。
而寶階之上的李世民,一直看著。
當李沖元來到他跟前,把手中的信遞給他之後,他的眼神也一直沒離開過李沖元。
「聖上,看看吧,看看,你就知道我今日為何要這麼做了。」李沖元把信遞給李世民後,退了幾步道。
一眾朝官不明就裡的看著。
跪在地上本欲給自己四弟求情的李沖寂,也不明就裡的看著。
房玄齡一臉恨意的盯著李沖元。
盧氏卻是趴在房玄齡的肩膀之上,抽泣著。
但盧氏的抽泣聲,好似變了,變得身體開始顫抖得厲害了。
這也讓房玄齡更是把李沖元恨到骨子裡了。
李世民拆開信來。
從第一封,看到最後一封。
每看一封,李世民的臉色就越發的陰沉,眉頭也皺得越發的緊。
當他看到最後一封信之後,李世民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眉頭也是緊鎖得讓王禮都有些擔心了。
信看完。
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後。
突然,他猛一抬頭,直盯房玄齡,沉聲大喝,「房喬!!!!」
李世民的一聲突然大喝,把一眾朝官給搞得糊裡糊塗,不知道李世民這一聲大喝之前,所看的信到底有什麼讓李世民如此憤怒的信息。
「聖上.」長孫無忌不明所以,但見李世民轉了方向,知道李世民的憤怒,必然是因為信件。
房玄齡被李世民的一聲大喝之下,多少有些緊張,趕緊往側一步,「聖上,臣不明,聖上為何如此憤怒,難道是臣做錯了何事,惹得聖上心怒了嗎。」
「你給我好好看看!」李世民憤怒了,把信直接砸到了房玄齡的臉上。
李世民如此作派,著實讓所有人都不明就裡的。
而在場知道信中寫了什麼的,也只有李沖元,以及盧氏了。
原本趴在房玄齡肩膀上的盧氏,此時已是再次跌坐在地上,顫抖的抽泣。
房玄齡撿起地上的信件,開始翻看。
每看一封,房玄齡的臉就沉一半。
當信看完後,房玄齡突然跪了下去,向著李世民磕頭請罪,「臣有罪,臣對信中之事,著實不知情,但臣管教妻子無方,還請聖上治臣的罪,但還請饒了臣之老妻。聖上,臣跪求了。」
房玄齡的突然跪下磕頭請罪,又把一眾朝官給驚了。
而此時。
李沖元卻是笑了,「房玄齡,別裝了。她是你的妻子,每日同枕共眠的,她做了什麼,你會不知道,呵呵。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別以為你是宰相,就可以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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