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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蛇貂爭焉能降橫禍

  當下就是機會。

  白遷一貫很會遵從自身的想法,意念動而身動,飛速遊走出了草叢。

  那女子本痛苦難耐,左手在半空中亂抓一通後便墜在了身邊,忽地觸及一片又涼又滑的事物,剎那間雙目睜大,便瞧見入目處深綠上多了一條白色大長蟲。

  足有一人長的白蛇此時正抻直了身子與人對比,在丈量自身是否能吞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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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她還沒多說些什麼,白蛇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唰」咬上她的脖頸,隨後身軀死死纏繞住她的身軀卯足了力氣絞緊,絞了一圈又一圈。

  一人長的蛇類絞緊力度不可謂不大,幾乎要把人的骨骼隔著血肉硬生生碾碎,也就是在這時,白遷身下的女子忽地彎起唇角雙目出現一抹猩紅。

  說時遲那時快,她張開五指伸長指甲就要向白遷抓來。

  白遷見狀不妙,連忙纏著獵物在地面翻滾,他猛地擠壓毒腺加大毒液的注射量,劇毒直接注入頸動脈的殺傷力可想而知,即便是真正的得道者,也絕不敢輕易讓毒蛇接觸自己的頸部。

  然而地上女子竟像是迴光返照般力氣忽地變得奇大,她一爪突破了白遷的鱗片撕扯著他的血肉,若不是白遷纏得夠用力,自己的蛇膽怕是要不保。

  白遷咬得越發兇狠,瞳孔如貓一般豎成細長直線。

  同時身軀繃到緊得不能再緊,就連眸光中都透出萬分深寒。

  即便平日中在人前表現得再無害,再潛修好學,他本質上也是一條蛇。

  蛇性無情,此時受了傷非但沒有讓白遷退縮反而直接激發了他的獸性本能,目前,白遷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毒死她,吃了她!!!

  不管她是什麼,吃了她!

  【吞天納地,道法自然,萬物皆可噬,唯道心不滅……】

  原本白遷在吞雲吐霧時才會湧現在腦海的道訣,此刻反倒是用在了撕咬獵物上。

  而那女子強忍著渾身即將被壓碎般的痛楚,指甲再度伸長渾身用力飛快抓向白遷的蛇膽。

  「咚————」

  然而,就在她將要觸碰時,耳邊似有鐘聲長鳴,緊接著女子眼前忽地一黑,待她清醒時,她只看到了成片成片茫茫白霧。

  那綿延千萬里無窮無盡的白霧中高塔矗立,高塔上盤踞一巨大白蛇,高塔下伴一湖泊,湖泊水不知多深,但白蛇卻是肉眼可見地龐大。

  此時那條蛇就這般待在塔上動也不動,只是就那般淡漠地看著突然到來的不速之客。

  女子冷不丁與那蛇對視,隨後眼睛一陣劇痛,竟是活生生慘叫出聲連連後退,如遇強酸般倒地抽搐不止,身形消散盡化作白霧。

  高塔之上,仍有白蛇誦經,高塔之下,仍有白霧連綿不絕,縹緲若仙雲神煙。

  白遷只感覺喉嚨一涼,隨後他便塌了下去。

  這倒並非他自身骨骼塌了,而是被他纏繞的獵物此時中的蛇毒發作,血肉幻象已散,現在地上的哪裡是什麼美艷女子,那就是一條細長的黃鼠狼!

  黃鼠狼嘴角發黑,雙目大睜,軟趴趴地倒在地上渾身上下骨骼沒有一塊完好的,端得是死不瞑目,此時的模樣好不悽慘。

  白遷暫且沒有功夫理會它,在肌肉不自覺抽搐兩下後,他忙扭頭查看了一番自己的傷勢。

  隨後,白遷便看到自己原本潔淨光滑的蛇鱗被扣得亂七八糟一片模糊,蛇膽都快露了出來,想來這黃皮子再晚死幾分,他的蛇膽就要不保。

  「傷得似乎有些嚴重……第一次當蛇,傷成這樣還能活嗎?」

  白遷略顯糾結,不過很快他便不再糾結。

  事已至此,他覺得還是看開些,先吃飯比較重要。

  獸類捕食,被獵物重傷也是常有之事,如果傷得實在嚴重,白遷不吃東西也是死,吃了也是死,這邊距離人類的居處太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一條蛇的。

  想要修仙的生靈,沒有一顆豁達的心可成不了大事。

  更何況這次的獵物可是一隻修了妖道的黃鼠狼,此番機緣難有,或許吃了能有奇效也說不定。

  這樣安慰自己,白遷果然發現心裡通透了許多,他轉頭將頭顱對準了那隻死的不能再死的黃鼠狼,張口朝著它吞去,沒多久就將這沒多大點的黃皮子囫圇吞入了腹中。


  感受著腹部的鼓脹感,白遷亦不好受,他打算找個隱蔽的角落休息一番順便消化食物,如果傷好不了找個涼快地方也能得個好死,最起碼身體能保持幾個時辰不腐。

  可他哪裡想到自己才爬了沒幾丈,腹部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痛得白遷捲起了身子在草地上扭動,尾巴顫抖著猛地抽向地面,力道之大竟硬生生在地面抽出一道淺痕。

  也多虧他還有幾分意識,硬生生拖著劇痛無比的身軀爬往了一處洞穴。

  這洞原是一處蛇洞,白遷剛爬進去就和一條兩尺長的青蛇面面相覷。

  「嘶!!!」青蛇飛快擺出攻擊姿勢。

  白遷有氣無力地瞥了它一眼,也完全沒了力氣咬它,便繼續向內了幾分,直到身軀將青蛇完全壓住才安然昏迷,防止它趁自己病要自己命。

  那翠青蛇原本正在睡覺,哪能想睡著睡著便看到一不速之客闖入自己窩,當即就脖頸彎成S形做出了進攻狀,再然後,那不速之客直接把自己碾壓在身下,青蛇頓時一驚。

  二者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水平。

  它費力把自己的腦袋從土壤和白蛇身體的縫隙中給拔了出來,第一本能反應便是立即逃竄,於是它飛快擠出洞口,回頭便看到一條白色蛇尾沒入其中。

  方才它已經嗅到濃重的血腥氣,想來闖入自己窩的蛇受傷不輕。

  青蛇吐著信子,似是陷入了糾結。

  它沒有毒,體型也沒有白蛇大,以吞食為主的蛇類而言,它吞不下白蛇,白蛇有可能會吃它,故而自己完全沒有再逗留的必要。

  橫豎只是一處窩,窩沒了還能再找,蛇命沒了可就真沒了。

  再度待在原地朝著白蛇無能威脅了一番,這條青蛇便把窩讓給了白遷,轉身飛一般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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