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新的身份
陳淵忽然問道:「定靜師太的實力,比定逸師太如何?」
沖虛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回答道:「伯仲之間,定逸擅攻,定靜擅守,一手萬花劍法綿密無比。」
清虛道人也補充道:「她存心要守御的話,若只比劍法,二百招之內,我也無法攻入師太的劍勢之中。」
這是極高的評價了,清虛道人的劍法境界,僅次於沖虛而已。
「若是陳掌門察覺事情不對,當以保存自身為先。」
清虛的眼角餘光,一直盯著陳淵腰裡懸掛的那塊腰牌。
顯然是生怕武當這次對陳淵的投資,又打了水漂。
沖虛這幾十年來,提攜過的少年英才,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但提攜之後,十年內夭折的,占了九成以上。
許多少年英才,越是天賦異稟,越容易自大驕狂,招惹是非,死亡的概率甚至比常人更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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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用劍者死於劍,善泳者死於溺的道理了。
陳淵略一沉吟,「也就是說,能神不知鬼不覺讓恆山眾人失蹤的,要麼是內力超一流的人物,要麼是劍法通神的人物,要麼就是一股龐大到遠超五嶽劍派的勢力。」
無論是哪種答案,都意味著大麻煩。
能讓恆山大半力量失蹤,而不被查出任何線索,這種實力,遠比直接擊殺恆山二定要強得多。
陳淵向來謀定而後動,哪怕悍然擊殺嵩山太保與魔教長老,也是有著戰略考量。
他雖答應盡力而為,但究竟盡多大力,還需要根據情況而定。
「正是如此,所以福州那裡,沒準醞釀著一場大陰謀。」沖虛皺眉道。
陳淵思索片刻,「道長剛剛說,發現了定靜師太的無頭屍體,既然無頭,如何確定是定靜師太?」
「有恆山的佩劍和身份銘牌為證。」沖虛道,「你懷疑屍體的身份有問題?」
陳淵點點頭,江湖上偽造身份的法子太多了,偽造個佩劍、銘牌、書信,再是容易不過。
甚至連面容都能偽造,他衡山那本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的古彩戲法部分,就記載有相應的易容法子。
江湖上左道旁門的偽造身份方法,就更多了。
「如果兩位師太還活著,那最好不過,若是不幸身亡,也要找到屍首。」
沖虛念了句「無量天尊」,「若是陳掌門能找出兩位師太的下落,老道能保證,陳掌門與左掌門的恩怨,只限于衡山嵩山兩派之間。」
定逸以掌門身份求助,少林、武當哪個能搶先解決此事,聲威和影響力都將大漲。
「多謝沖虛道長。」陳淵精神大振。
身後的靈雲道人也是訝然無比,跟靈風道人輕聲道:「左冷禪的保護傘,就這樣被扯掉了。」
「什麼意思?」靈風道人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歪頭把眼睛瞪成了o.O,「我怎麼聽不懂。」
靈雲道人嘆息一聲,剛剛的話語,意思就是就是陳淵若能搞定二定失蹤的事,那衡山將來滅嵩山時,少林的壓力,由武當來抗。
入山幾十年,他頭一次見沖虛師祖,肯下這麼重的注。
「沖虛師祖這些年一直和光同塵,處處避讓少林,今日這是捕捉到江湖的變數,靜極思動了。」
靈雲道人感慨道:「左冷禪啊左冷禪,你惹誰不好,偏偏惹了賽重陽。」
說話間,陳淵已經將整個事情的信息,都了解了一遍。
定靜和定閒兩位師太,帶了十幾個天資不錯的弟子,前往福建那裡,原本是去訪友的。
那友人也是當地的一個江湖宿老,當年武功也不錯,還開了家武館。
只是如今年老體衰,武館又後繼無人,便屢次被一個叫「白蛟幫」的勢力欺負。
二定師太最是仗義,聞言就前往白蛟幫,將白蛟幫主敲打了一番。
白蛟幫主也是頗為識趣,立刻服軟告饒,承諾以後不再與那名宿老爭執。
兩位師太把事情解決後,便告辭返程,正好聽聞新重陽宮復建的事,便往浙南行去。
那宿老也以為二位師太走了,並未放在心上。以恆山當時的配置,絕對不會出什麼岔子。
但偏偏兩位師太沒出現在雁盪山,也沒有回山。
宿老四處托人打探消息,最終在福州附近的一座荒山附近,找到了已經腐爛的恆山眾人屍體。
陳淵聽完事情,眉頭皺緊,「江湖之中,能有這種實力的,唯有魔教、左道、嵩山、丐幫等幾方勢力而已。」
魔教不必說,與五嶽劍派向來有仇,嫌疑最大。
嵩山除了幾個太保,還有大量的旁門左道之士,以及華山劍宗之後,都被左冷禪招攬。
左道則是三教九流無所不包,人數龐大,尤其是迷香、下毒等雞鳴狗盜的手段,想要陰恆山一把,也是容易。
丐幫雖然是背景板,但是仍然是一流大派,幫主解風也是僅次於正道三巨頭的好手。
他沉吟片刻,「這事,我定當給武當一個交代。」
他如今有那塊靈官令牌,能自由調動武當在福建的渠道,查訪起來,就容易許多。
此外,福州是福威鏢局的大本營,林家在福州世代經營,信奉「福在威先」,與當地眾多勢力交好。
如今青城還沒戳破福威鏢局的虎皮,福威鏢局還有昔年林遠圖的名頭鎮著,更是如同地頭蛇一般,在當地影響力極大。
雙管齊下之下,陳淵覺得事情查出些線索,應當不算太難。
「不過,陳掌門如今身份過於顯眼,處於風口浪尖。」
清虛猶豫道,「我毫不懷疑陳掌門的實力,但有時候,實力越強,受到的關注就越大。」
陳淵如今得罪了嵩山和魔教,甚至跟少林都有些不太和諧,不知有多少人恨陳淵入骨。
在湖廣境內還好說,但若到了武當管不到的福建,便如同風暴眼一般,四處掀起波瀾。
別說查探事情,想要安生待幾天,怕是都不容易。
「此事我另有計較。」陳淵笑了笑,「喬裝打扮便是了。」
見清風道長還是一臉懷疑,陳淵乾脆手往懷裡一伸,一扭頭,再轉過來,臉上麵皮僵硬,便換成了個皺紋密布的老人模樣。
「這是巴蜀的變臉絕技?」清風驚駭道。
「類似吧。」陳淵笑了笑,並未詳細解釋古彩戲法的手法,只是道:「我叫余……算了,我叫勞德諾吧。」
余大洋的馬甲,在恆山地界招惹了不少是非,已經隱隱有些名氣,聽說還有人去青城詢問「余大洋」是哪位前輩了。
為了避免被人認出,給衡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這次乾脆換成嵩山的馬甲。
清虛狐疑的看著陳淵,總覺得陳淵腹中似乎憋著壞水,只是一時沒太想明白陳淵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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