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魔教現身
「諸位道友,今日相聚,是為了慶祝新重陽宮落成的盛事,不可主次不分。」
說罷,他在那面影壁上先留下了自己的門派和名字,「衡山陳淵」。
「陳掌門說的是。」
剛剛出言的小幫主聞言,立刻上前,在「衡山陳淵」下寫上「狂浪幫王柱」。
他的幫派距離衡陽只有二百多里,僅有三十多人。衡山派哪怕打個噴嚏,對他來說都是地震。
隨著此人的動身,又有十幾個湖廣境內的幫派,上前寫下自己的幫派和名字。
剩下的幾百號人見狀,紛紛上前,提起墨筆留下名字。
他們心中思量,法不責眾,左冷禪再不講道理,也不能把在場這麼多門派都滅了。
反倒是陳淵就在眼前,不留下名字,就要得罪這位少年殺星。
何三七看著爭相寫名的眾人,心中五味雜陳。
他是個老好人,平日裡又喜歡雲遊四方。這群人之中,有許多後輩,都受過他的恩惠和提攜。
沒想到,這群人往日裡口口聲聲要找機會報恩,事到臨頭,卻都在裝聾作啞。
反而要靠陳淵的震懾和帶動,才能讓此事落成。
沖虛此前對他所說「惡名也不是壞事」,何三七原本並不認同,如今卻有些動搖了。
「恆山定逸師太到。」
忽然有何三七的後輩高聲傳信,就見定逸帶著一隊尼姑,穿過眾人,來到新落成的宮殿前。
陳淵微微訝然,沒想到這次全真聚會,定逸也會帶人親至。
但想到原著中定逸初次出場,便與何三七言笑晏晏,顯然這兩人交情不淺。
儀琳歡呼一聲,跑到定逸身旁,而曉月師太也搖了搖頭,站到了恆山隊伍中。
影壁上正在寫字的江湖中人,頓時停下了動作。
按照地位而論,恆山三定執掌恆山,而且同氣連枝,勢力並不比衡山弱。
定逸師太脾氣雖火爆,卻是少有的俠義之士。若陳淵真的要發凶性,也有定逸師太阻攔。
不少人心中已經開始打小九九,打算等定逸師太與陳淵分出個雌雄,再寫下名字不遲。
「多謝師太賞臉。」何三七精神一振,趕忙親自迎接,「請這邊來觀禮。」將定逸師太引到最前方主位。
定逸師太反而搖了搖頭,看了陳淵一眼,平和道:「陳掌門,你好。」
陳淵如今抹了易容,露出了真容。
雖然不是什麼貌比潘安的小白臉,但正值十六七的年紀,身材挺拔,肌肉線條流暢,臉上稜角分明,也是面容端正,活力無限。
身上一股引而不發的銳氣,藏在久掌衡山養出的含蓄威嚴之中,正如陰陽共濟,顯出遠超同齡人的自信。
「定逸前輩好。」陳淵笑了笑,絲毫看不出當日在白雲庵大破恆山劍陣的傲氣。
定逸師太心中一嘆,這衡山掌門吃軟不吃硬,自己當日強留他,雖然未釀成禍患,但終究做的有些不妥當。
若是師姐定靜在,有她溫言相勸,雖然不可能讓陳淵當什麼恆山護法,但陳淵對恆山的印象,必然會好上許多。
「岳不群那廝,偏生了個好女兒,提前遇到了陳淵。不過我庵中也不是沒有貌美的俗家弟子……阿彌陀佛,老身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她連忙喧了兩句佛號,讓陳淵站在自己身前。
影壁前正偷偷觀察到的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定逸師太這人,脾氣火爆無比,怎麼剛見到個素昧平生的後輩,就甘當陪襯了。
他們心中凜然,再不猶豫,在影壁上圍著陳淵的名字,爭相落款。
一時之間,影壁前無數人爭搶位置,甚至有人推搡出了些許火氣。
定逸師太道:「聞名不如見面,陳掌門果然一表人才,全真支脈若論盟主,恐怕非你莫屬。」
「師太過獎了,我衡山從不結盟,只提供一個自由的平台。」陳淵笑了笑,結盟早就是過去式了。
他出身藍星,知道最一本萬利的事,還是做平台。
等這群全真遺脈嘗到甜頭,便會潛移默化綁死在衡山的戰車上,心甘情願交出無數的典籍秘本。
何三七見日頭到了正中,吩咐後輩拿出爆竹。
噼里啪啦。
一陣響動之後,何三七帶著陳淵與定逸,來到最前方主殿前。
主殿前有兩棵樹,樹上掛著彩綢,擋著進主殿的路。
只要剪斷彩綢,眾人便可進入新重陽宮的主殿,這儀式便是成了。
何三七破天荒換上一件嶄新的全真道袍,在殿前的大鼎中,焚香上表。
紅點和青煙沿著香頭,向下偏移,何三七轉身道:
「全真一脈,源自東華帝君(玄圃),後經由正陽祖師漢鍾離、呂祖(洞賓)、劉祖(海蟾),終至重陽真人,將全真一教發揚光大。」
「贊詩曰:一道傳七子,先天震武林。三教和一流,道門名全真。」
贊完重陽祖師後,何三七見香表焚燒殆盡,舒了口氣。
祖師爺護佑,陳淵和師太站台,這場全真遺脈的重聚,終於算是將將完成,沒變成江湖上的笑話。
他看著陳淵,心緒複雜,原本都是他提攜後輩,沒想到,這次反而是陳淵提攜了他。
他咬了咬牙,忽然道:「如今武林正邪相爭,動輒死傷慘重。」
「我重建重陽宮,是希望我們這些煉丹畫符的山野散人,能有個維護自身的娘家。避免被嵩山之流,借著正邪對抗的名義,插手我們全真內部之事。」
定逸師太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這老兒謹小慎微了一輩子,今天忽然這麼剛烈了。
何三七憋屈了一輩子,今日越說越暢快,一指陳淵,「這位衡山掌門,便是我全真後輩的翹楚,本次修真會能成,也是多仰仗他的力量。」
「若諸位對全真,或者對我這個糟老頭子,還有一絲香火情,希望大家能對修真會多多捧場,捐出些故舊的器物、典籍,在這裡留下一支全真香火。」
觀禮的幾百人面面相覷,低聲商議。
何三七隻是要些典籍與丹爐、蒲團之類的器物,給全真留個門面,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會招致忌諱。
那些東西固然珍貴,但遠遠比不上神兵利器與神功秘籍,如果這些東西,能作為給陳淵捧場的人情,倒還是可以接受。
「這個好說,我等願意支持陳掌門的修真會。」
「希望陳掌門能帶領大夥,修的全真,將我們的丹道、符籙發揚光大!」
下方幾個人答應,帶起了一片叫好聲。
何三七舒了口氣,見青銅大鼎中香表燃燒殆盡,便邀請陳淵和定逸拿著剪刀,正要剪開殿前絲綢。
「陳淵何在!」
忽然一聲暴喝傳來,大隊人馬身著黑衣,從雁盪山下走了上來。
「魔教的人!」一時間,在場眾人均是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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